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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ょ褚埂
“月儿!”訾珩夜被她脸上那块丑陋的疤痕震惊,完全忘了自己的愤怒,她顾不得其他地扑到了女子身边。
“小夜……”见她还是那样关心自己,无月……或者珩月悬着的心,安然放了下来。松了口气,摊倒在荣伯伯怀里,珩月缓缓闭上了眼。
“太医!太医在哪里!!马上宣沈太医进宫!立刻马上!” 訾珩夜惊恐地盯着珩月安睡的脸庞,死死抓着她已经失去知觉的手。
“是。”影卫担忧地看了眼自己的主子,瞬间没了影踪。
“!”澂修条件反射地紧贴着墙壁,清醒过来,才对自己偷窥别人的行为羞愧不已,便快速离开了德御殿。
………………
之后的几天,澂修过得甚为清闲,但心里却似差了点什么,不很舒坦。这几日浮云散去,阳光尤其明媚,窗外的枝丫初绿。澂修见此,便备了笔纸,可提笔,脑子里确浮现出那人的一颦一笑,还有那夜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哎呀,今天可是有闲心啊。”身后冒出笑嘻嘻的声音,还是那般调皮。
“!”澂修感觉自己的心砰地跳动了下,回眸,那人的笑容在阳光下明晃晃的,让他不由地眯起了眼。
“怎么一脸痴傻地看着我。”訾珩夜大大方方地走进屋来,一屁股坐在红木雕花的椅上,也不顾及澂修一脸的不赞同,“真是累死我了。”
“累死了怎么还有力气到我这来,澂修还真是蒙圣上垂怜了。”心里荡漾出隐隐的喜悦,开口却是讥讽嘲弄的语气,澂修暗暗懊恼。
訾珩夜愣了愣,机敏如她,马上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郁结,“哈哈哈,澂修如此是吃醋了吧?真可爱!”
“吃醋?!你胡说!”澂修瞪大了眼,这人如此顽劣皮厚!可一抹红润还是悄悄爬上他的耳根。
“好澂修,别生气了。” 訾珩夜知道逗他是要适可而止的,毕竟炸毛的猫虽可爱,但太难亲近,她可不想和她未来的亲亲凤君只能遥遥相望。
“哼!”澂修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看向一边。可那句“吃醋了”却不停地在脑子里回旋回旋。
“澂修,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澂修诧异地回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用如此认真的声音和他说话。
“搬去宁馨苑吧。” 訾珩夜望着澂修,眸子里是细细的温柔。
宁馨苑……他知道那是离女帝寝宫最近的院子,也是皇宫里除帝王寝宫外最安全的院子。他还知道,她把那个女子安排在那里了。
“好不好?”见他迟疑,訾珩夜又轻声问道。
“为什么让我去?”澂修皱眉,心里弥漫出酸涩,声音也高了几分。她不是很在乎他吗?为什么还要送他去另外一个女人那里?
“澂修……”訾珩夜见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一时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怎么了?”
“我不是物品,不是你想送给谁就给谁的!”
沉默片刻,訾珩夜很没形象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可真会想!”
“呃……”见她笑成这样,澂修发现是自己误会了,顿时脸色通红!
“哈哈哈,澂修这么可爱,我可怎么舍得送人啊!当然是留着自己啦!”
“你、你又说这种混账话,这般不害臊!!”澂修恼羞成怒地盯着他,但是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真是笨笨。” 訾珩夜苦笑着摇头,末了,她望向窗外,那是宁馨苑的方向,“只是,希望你能去陪陪她。”
“……”澂修诧异,用目光询问为什么是他。
“这皇宫,只有你能,也只有你配。” 訾珩夜望向宁馨苑的凤眸里一片雾气,这句话似是说给澂修,又像喃喃自语般。
翌日,澂修便出现在了宁馨苑里。宁馨苑不大,分东西两厢,那女子住在东,澂修就住在西。没什么东西需要安顿的,訾珩夜已经把他日常随身和喜爱的用具都搬了过来,还添置了不少其他的物什。
微风阵阵,澂修站在院子里,顿了顿,抬步向东厢走去。
“小夜?”澂修站在门外,便听见女子的声音传出来,轻轻的,柔柔的,像舒缓的乐。
“……我是澂修。”
“澂修……我记起来了,小夜有提到你。”床幔里的人努力地坐起来,靠在床边,见他还站在门外未动,便关心道,“进来吧,屋外风大。”
“……嗯。”澂修微怔,进屋便嗅到了一阵梨花的浅香。他走近床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夜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你吧。”女子凝望着澂修,笑道。
“诶!不……我……!”听她突然说起这个,澂修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得红着脸站在一边。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女子柔声抚慰,然后闭起了眼,回忆道,“小夜还是没变,总是把在乎的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
“不过她能让你来这,必然是非常信任你。”
“怎么会!她是怕我逃跑才把我关在这皇宫里,能时时监视我。”澂修接口,说完才发现,这轻松地氛围让他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见女子沉默了,澂修心里打鼓,不知自己会被怎样。
片刻,他却听女子幽幽道,“如果如你所言,她便不会让你出现在我面前。”
“……”
“知道我是谁吗?”女子轻声问。
“……”澂修摇头,他只知道这女子有着和訾珩夜一模一样的脸,只知道这女子对訾珩夜很是重要。
“我是……”
“她是朕的皇姐,德远王女,訾珩月。”门外传来女帝洪亮声音,固执又坚持。
在这女子面前,澂修不想失礼,便欠身行礼,随后却听见床幔内一声叹息。
“澂修,以后在王女和我面前不必行礼。”訾珩夜将澂修扶起,又故意把“王女”二字咬得极重。无月心里清楚,她是在强调自己回来了,以她皇姐的身份,以德远王女的身份。
“澂修知道。”嘴上这样说道,澂修却暗暗心惊,那个传说中的“德远王女”竟然没有死。看訾珩夜和那女子的相处,也不像他猜测的那样因皇权之争而姊妹相残。
如此,是他误会她了。
“被子怎么这么薄?”訾珩夜迈步到床边,掀起纱帘,不满地盯着无月盖着的棉被,“等会差人再送点过来。”
“嗯。”无月安静地坐着,任訾珩夜掀开床幔,任她给自己理好被单。
澂修在床幔被掀起的那刻惊到了。若他是床内的人,定然觉得这举动不妥不礼貌。而此时,那女子只是温柔地微笑,对于一个面容损毁的女子,这是怎样包容和宠爱。而对于訾珩夜,她此番的举动是想告诉那人,自己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子,她要她正大光明地站在皇宫里,站在她身边。
可,这样真的可以么?澂修不知。
但是,澂修却知道,他更靠近她了,靠近这位朝凛的年轻女帝。
后来澂修会来无月屋子里为她弹琴,轻轻浅浅的琴声,总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无月会和澂修聊聊訾珩夜儿时的事,那时的她,是宠溺妹妹的姐姐。听着无月的描述,澂修觉得訾珩夜儿时的形象那样鲜活而明快。可大多时候,无月是昏睡的,澂修就为她燃起凝神的香薰,因为她睡时总是皱着眉,很难受的样子。
訾珩夜一得了空闲,便来到宁馨苑陪俩人。今日见无月已睡,便细心为她掩好门窗,携着澂修去了西厢。
“今日脸色不是很好。”澂修为訾珩夜沏上杯清茶,关心问道。这几日,訾珩夜憔悴了很多,似是为什么忧心。
“嗯,还好。” 訾珩夜接过茶杯,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才细细抿了口。这是澂修第一次为她沏茶。
“……有心事?”澂修小心问。近日,听了无月的回忆,对孤身在权势里挣扎终是长成一代女帝的訾珩夜,心生怜惜。
訾珩夜放下杯子,揉揉额角,疲惫尽显,“皇姐的身子,似是恶化了。”
见她如此,澂修心里隐隐作痛。伸手抚下訾珩夜的手,他亲自为她揉太阳穴,“沈太医怎么说?”
“他说……”訾珩夜闭上眼,似是不想面对这个事实,“皇姐能活到现在便已是奇迹,按眼下的情况撑不过仲夏。”
“!”澂修惊讶,知道王女身子不好,没想到竟这么严重!
“都是因为我……”訾珩夜咬牙,双手握拳放在膝上,青筋突出,“她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
“不是的,你没有错!”看着如此失态的女帝,澂修一下慌了手脚,只好从她身后牢牢地抱住她,不敢也不愿松手,“不是的!不是珩夜的错!”
“她应该是恨我的!可是她都不知道怎样恨一个人!!我宁愿她骂我她恨我,我也不要她这样!”
“这么会,王女怎么会恨珩夜……王女不是不会恨,她是一点都不恨!因为一切都与你无关啊!”澂修死死地抱住訾珩夜,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到,你不知道……”訾珩夜垂下眸子,缓缓伸手抱住
54、【番外】月殇之二 。。。
自己,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不可自拔的苦楚和悔恨。
“我知道的!”见她这样,澂修的心里弥漫着浓浓的酸涩。他不愿见她如此,她应该是永远沉稳,永远自信,永远嚣张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朝凛的王位本……就是她的。是我,是我让她失去一切。失去王位,失去容颜,失去心爱的人。”訾珩夜扭头,凝望着澂修,她眼神空荡,仿佛一具没有生灵的躯壳,“跌落悬崖,容颜尽毁,与明夜不能相认,连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面前都不能……是我造成的。这样,我还值得被原谅吗?”
“!”澂修惊讶地看着訾珩夜嘲讽的笑意,无言以对。
“……”察觉到澂修眼神的闪躲和身体的僵硬,訾珩夜不再出声,不再理会,她静静地掰开澂修的手,然后起身,“朕累了,澂修也休息了吧。”
“!”听到那个“朕”字的时候,澂修的心里一阵恐慌,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称作“朕”的!
这个字,一瞬间在他们之间断裂出不可逾越的沟壑。
訾珩夜不再看他,转身离开。澂修望着她的背影,背负着沉重的枷锁,萧瑟而凄凉。他伸出手,却觉得她遥不可及……
她那般陌生,那般遥远,那般冷漠,澂修突然就怕了。这不是他知道的訾珩夜,不是王女口中的珩夜,而是背负了十年的孤独与悔恨的帝王。
澂修陡然感到一阵恐慌,訾珩夜……离他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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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月殇之三 。。。
春末夏初,黄莺飞上树梢,池塘小荷初露,大地一片暖意。
临窗抚琴,澂修收了最后一个音,抬头看无月,她微微偏头靠在床头闭上了眼。暖融融的日光落到她脸上,却依旧苍白。
心里咯噔一下,澂修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惶恐伸手。在探到她鼻息前,澂修眼睛眨都不敢眨,盯着她的胸口,直到看到微弱的起伏,才稍稍松口气。
方才,他还以为她不知不觉去了……
缓过神来,澂修只觉这段时日,自己愈发明白訾珩夜的提心吊胆。
“澂修公子。”宁馨苑的管事站在门外,欠了欠身子。
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澂修帮她掖了掖被角,才缓步走出去。合上门,他尽量放轻声音,“怎么了?”
“内务府派发了宁馨苑宫人的春装,请公子清点。”
“知道了。”澂修只是点头,并不想见到那些訾珩夜特地为这里安排的宫装。
宁馨苑的宫人的宫装与其他别院的不同,每个人的衣装颜色都不相重合,而且每人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