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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纳法,也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方始调匀气息。恢复如初。
他正在心乱如麻,惘惘前行之际,忽地听到了武毅的笑声。
笑声“似曾相识”,杨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人练的是正宗内功,功力甚高,笑声也好像熟人,莫非是我的义父?不过,义父已经练成了太清气功,功力应该更高才对。”他思疑不定,又再想道:“对了,那个老魔头说义父曾被他所伤,受伤未必,但功力受了影响,却是大有可能。我且跑去看看。”
他循声觅迹,终于发现了还在纵声大笑的武毅。
杨炎不久之前,曾经在鲁特安旗和武毅交过手,一见他,不禁又是失望,又是吃惊。
“这厮的武功非同小可,我的功力刚刚恢复,运用只怕还未能够自如,硬拚恐怕是拚不过他了。”杨炎心想,上一次他与武毅交手,虽然略占上风,但也未曾分出胜负的。
不过杨炎的脾气从来不甘示弱,心想:“打不过也要打。”双掌一错,跑上前去,便即喝道:“你想不到碰上我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武毅一飘一闪,杨炎的连环三掌全落了空。
杨炎正在奇怪武毅的轻功怎的好得如此出奇,“武毅”已在哈哈笑道:“一点不错,我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不过,我是知道你是要独上天山的,我正在找你呢!”
杨炎又惊又喜,失声叫道:“你,原来你是张……”
“武毅”笑道,“不错,我是你的张叔叔。”手掌在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
原来这个“武毅”乃是快活张假装的。
快活张看了杨炎一眼,说道:“你好像刚刚和人打过一架,是吗?你的轻功本来可以跑得更快的,那人想必是个扎手的强敌。”
杨炎苦笑道:“是我有生以来从未碰过的强敌,我几乎伤在他的掌下。”
快活张吃了一惊,说道:“那人是谁?”
杨炎说道:“是一个不知来历的老头——”
快活张霍然一省,笑道:“这个老头是和白驼山的妖妇穆欣欣在一起的,对吗?”
杨炎道:“你怎么知道?哦,敢情你也碰见过他们了。”
快活张笑道:“我刚刚碰上他们,占了他们一点小小的便宜。”
杨炎无暇问他占的是什么便宜,他急于知道义父和冷冰儿的消息,问道:“这个老魔头不知是什么人,但他说义父曾受他所伤,不知是真是假?张叔叔,你见着了我的义父和冷姊姊没有?”
快活张道:“这个老魔头就是白驼山主宇文博!”
杨炎“啊呀”一声,说道:“我早料想到是他了,他曾经叫我到白驼山找他,原来他就是自驼山主!”
快活张道:“你不必着慌,你的义父纵然胜不了白驼山主,但也未必吃亏!
杨炎道:“你怎么知道?”
快活张道:“白驼山主要是业已打伤了你的义父,他就用不着急急忙忙要逃回山了。依我看,他的元气似乎受损不小,多半还是他吃的亏较大。”
杨炎稍微宽心,说道:“冷姊姊是和义父一道的,却不知她又如何?”
快活张道:“我没有见着他们,但我知道冷姑娘一定没事,反而是那妖妇吃了她的亏。”
杨炎问道:“何所见而云然?”
快活张道:“我碰见白驼山主和那妖妇的时候,那妖妇形容惟悴,精神萎靡之极,我一看就知她是受了冰魄神弹的寒气侵袭。”接着笑道:“也幸亏白驼山主受到那妖妇所累,要为她又耗不少真气。你也间接帮了我的忙。否则我刚才可真不敢行那着险棋。”
杨炎笑道:“改容易貌,是你的着家本领,你扮武毅骗过他们,也不算怎么行险侥幸。”
快活张道:“你不知道,我几乎给那妖女识破呢,她也是这方面的行家,要不是初时她的神智尚未十分清醒,只怕我一出现,就要给她找到破绽了,再者,若不是我看出那老魔头元气受伤,我也不敢用软硬兼施的办法,去骗他的东西。”
杨炎心头一跳,连忙问道:“你骗了他的什么东西?”
快活张笑道:“这东西恐怕正是你想要的。”
杨炎道:“哦,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快活张道:“你是不是来找寻龙姑娘的?”
杨炎道:“是呀!你知道她的消息吗?”
快活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问杨炎:“你为什么要找寻她?”
杨炎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缘故,要上天山为我分辨。”
快活张道:“因此你担心龙姑娘反而遭你连累。”
杨炎急道:“张叔叔,要是你知道她的消息,请你赶快告诉我吧。我的确为她担心。”
快活张道:“我没碰见她,不过从白驼山主和那妖妇的说话之中,倒是透露了一点消息,好像龙姑娘已经给天山派的人捉去了!”
杨炎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她果然出了事了,这怎么好?”
快活张道:“天山派的人,依你猜想那一个和她最过不去,亦即是说,非和她为难不可!”
杨炎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石天行了。我割了他儿子的舌头,他恨我如同刺骨。在他的心目中,龙姑娘是和我同谋的最少也是帮凶,他一定不肯放过龙姑娘的!”
快活张笑道:“好,那么这件东西就正是对你大有用处的了。”说罢,便即把石清泉那份认罪书拿了出来,交给杨炎。
杨炎虽然知道有这份认罪书,但还未知道内容,看过之后又惊又喜,说道:“想不到石清泉的行为竟是如此不端,好,我拿这份认罪书给掌门看去,看他们父子还有什么颜面反而诬蔑我犯了戒律清规?”说至此处,方始想起要问快恬张:“对啦,张叔叔,你又怎么知道要给我偷这件东西?你又是因何来到这里的?”
快活张笑道:“就是为了你的缘故呀。龙姑娘与你的姑姑早已化敌为友一事,你是早已知道的?那日你在京城不辞而行,你的姑姑不知道你是去追赶龙姑娘,她放心不下,和我说起,我知道她的意思,我就说,好,我跑得快,且待我这个小偷偷上天山,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他们的忙吧。想不到未到天山,我就碰上白驼山主和那妖妇,那妖妇正在向丈夫献“宝”,我就假扮武毅,把这件“宝贝”骗来了。”
杨炎喜道:“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就赶快上天山吧!”
快活张笑道:“现在已经用不着我陪你上天山了。你知道我不过是个小偷,素来不喜欢高攀名门正派的。”
杨炎说道:“张叔叔,尽管你称“小偷”,在许多人的心目中,你才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侠。”
快活张笑道:“你给我脸上贴金不打紧,这话你若在天山上当众说出来,担保会有人笑掉大牙。”
杨炎道:“谁会笑掉大牙?”
快活张道:“最少石天行就会笑掉大牙。”
杨炎哼了一声道:“像石天行这样的假道学,何必去理会他。他不笑你,我也想打掉他的大牙呢。我的义父和丁师叔甘师叔他们对你可都是引为同道的。”
快活张正容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是散漫惯了,只喜欢和气味相投的人往来的。不错,天山派的人十之八九都是正人君子,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是像石天行那样的伪君子,但我就害怕和他们应酬。如今你有了这份认罪书,已经是无需我的帮忙了,我又何必到天山去自讨没趣?说正经的,你的姑姑为了你的事情恐怕寝食难安,不如我趁早回去,把好消息带给她,也省得她挂心。”
杨炎听得他这么说,也就不勉强他了。当下立即兼程赶路,奔向天山。
白驼山主也在兼程赶路,准备在回到白驼山之后,再大举兴师,与天山派一决雌雄。
要知他的为人本来就很自负,自从练成了寒冰掌与火焰刀这两门邪派奇功,更以为自己已是天下无人能敌,那知这次下山,却几乎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他与缪长风、杨炎先后交手,并没吃亏,但也没占到便宜,而爱妾穆欣欣则是在他保护之下,也吃了大亏的。爱妾吃了大亏,也就等于剥了他的脸皮了。更何况杨炎还是小辈,而龙灵珠他也未能讨回。他深感颜面无光,自是更加气愤难消了。
缪长风与天山派渊源甚深,杨炎纵然是天山派的“叛徒”,与天山派也还未曾断绝关系;龙灵珠则更是在天山派的手里。他要找缪、杨二人算帐,要把龙灵珠夺回来,都是不可避免的要和天山派发生冲突。他一路走一路盘算如何纠集更多的邪派中人,以遂压倒天山派的目的。
另外一个人,虽然严格来说,不算“敌人”,但一想起了这个人,他也是恨得牙痒痒的,甚至对这个人的愤恨还在对缪长风与杨炎之上。
这个被他恨透的“自己人”,不用说就是武毅了。
他恨武毅不该乘他之危,强索了那份认罪书,禁不住向穆欣欣发话。
“我栽在天山派的手中也还罢了,武毅这小子居然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更是可恼!”字文傅道。
穆欣欣道:“我也舍不得到了口的馒头给他抢去,不过虽然给他抢去,也总有一点好处要给回咱们的,老爷,你就当作是送给丁兆庸父子的人情吧,莫生气了。”
宇文博可仍是气鼓鼓的说道:“我倒不是计较能够得到多少好处,而是气不过这小子竟敢对我那般无礼。”
穆欣欣劝道:“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算了,他刚才的说话还是相当客气的。”
宇文博怒道:“什么客气?表面客气,骨子里却是软硬兼施,逼我就范。哼,要不是我的功力未曾恢复,我岂能容忍他趁火打劫?即使要做人情,我不会亲自送给丁兆庸那里吗,又何须把人情卖给他!这笔账我会记下来的,慢慢叫这小子知道我的厉害!”
穆欣欣想起武毅的那些疑点,想说又不敢说。宇文博察觉她的面色有异,问道:“你怎么啦?”
就在此时,忽见有两个人骑着马跑来,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叫道:“是宇文山主吗?哈,这可真是巧遇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段剑青,另一个是别人,正是武毅。段剑青和白驼山主也是早就相识的。
宇文博怒从心起,喝道:“武毅!你不赶快去领功,又来作甚?”
武毅摸不着头脑,但宇文博脸上的怒容却是显而易见的,武毅不禁吃了一惊,连忙下马,以晚辈之礼躬腰说道:“我是从丁大帅的大营来的,差事还没办妥,那有什么功劳可领。”
宇文博冷笑道:“哦,你又有什么差事?”
接连两个“又”字,令得武毅更是莫名其妙,只好据实回答:“实不相瞒,这个差事正是要请山主和三娘帮忙。石清泉那份认罪书可否……”
“可否”二字尚未说出,宇文博已是大怒喝道:“认罪书已经给了你了,难道你疑心是假的不成?”
武毅大惊道:“山主,你不是说笑吧?那份认罪书我见都未曾见过,你几时给了我?”
宇文博怔了一怔,说道:“刚才来的不是你吗?”
武毅叫苦道:“我一路马不停蹄,刚刚来到这里,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的。不信,你可以问段兄。”
段剑青道:“宇文山主,我的确是和他一起从鲁特安旗来,他也的确一直未曾离开过我。”
宇文博忽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就是不信!”声出招发,闪电似的一举就向武毅的天灵盖直劈下来。
武毅这一惊固然是非同小可,段剑青也吓得呆了。他刚刚才替武毅作证,想不到字文傅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即就要取武毅性命。“你就是不相信武毅,也该给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