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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踏出城门,立即心中叫苦。
原来城门外黑压压聚了几大队人马,少说也有近千人。
由於他们既没有点燃火炬,又个个闷声不响,两人出城后才发觉,已是无法脱身了。
有人喝逍:“海沙扬威!”
两人同时答道:“东溟有难!”
一名大汉迎过来,低声问道:“那个堂口的。”
寇仲硬着头皮道:“馀杭分舵的!”
大汉不疑有他,指了指其中一堆人道:“绑上红巾,站到那裹去,龙头快到了!”
徐子陵见他递来两条红布,慌忙接过。
来到那组馀杭分舵的人堆时,两人装作绑扎红巾,低头遮遮掩掩的来到了队尾,竟没给人瞧出破绽。
前面的几个人掉头来看他们,黑暗中看不真切,正要问话,幸好蹄声急响,一群人由城门驰出,再没有人理会他们。
带头的是个铁塔般的大汉.因在他左右方两人均高举火把,所以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人长相威武,背插双斧,目似铜铃.环目一扫,包括寇徐两人在内,都感到他似是单独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其他人各有特色,其中还有位相当美貌的尼姑,宽大的道袍被海风吹得紧贴身上,露出美好诱人的曲线。
那谭勇亦是其中一人,不过排到队尾处,看来其他人的身分都比他高。
那大汉到了分列两旁的部下间,策马转了一个小圈,停了下来。
众海沙帮徒纷纷拔出兵刃致敬。
寇仲一边举刀作状,乘机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这龙头看来要比我们这两个高手高得多,有机会就溜,甚么都不要理了。”
见到这等声势,徐子陵亦心虚得要命,不迭点头。
那海沙帮的龙头勒马停定,喝道:“今趟我们海沙帮是为宇文化及大人办事,酬劳优厚不在话下,还有其他好处。今次致胜之道,是攻其无备,不留任何活口。
你们尽心尽力随本舵的头子去办事,谁若临阵退缩,必以家法处置。事成后人人重重有赏,知道了吗?”
众汉齐声应了。
这里离码头颇远,又隔了个海湾,纵使放声大叫,亦不虞给码头的东溟派听到。
寇仲正要扯徐子陵往后开溜.才察觉后方一座小丘上亦有人在大声答应,惟有放弃了行动。
此时谭勇和另一矮汉策马来到馀杭分舵的那组人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便下令出发。
骑马的骑马,没马的人便跑在后面,只恨谭勇堕到队后压阵,累得两人无法开小差,只好跟大队出发。
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海边,早有叁艘两桅帆船在等候,该处离东溟派巨舶泊岸处至少有叁、四里的距离。
寇徐两人硬着头皮,在谭勇的监视下.登上了其中一条帆船。
各人上船后,都各就工作,有的去预备发动投石机,有些去弄火箭,又或起帆解缆,只有他们不知干甚么才好,非常碍眼。
正心惊胆跳时,谭勇竟登上他们那艘船来,幸好船上灯火全无,否则早给人发现他们是冒牌货。
两人惶然失措,正要靠往船边跳海时,一名大汉拦着他们喝道:一还不给我到舱底把水靠和破山凿拿上来?”
两人吓了一跳,低头钻进舱里去。
早有十多人忙着把箱子抬上来,其中一人道:“还剩下一箱,由你两个负责。”
两人楞头楞脑的摸往底舱去,只见昏暗的风灯下,堆满杂物的舱底再没有人,只有一个木箱子。
寇仲大喜,扑了上去,揭开箱子,只见裹面有一个锐利的螺旋巨钻,至少有五、六十斤重。
帆船微颤,显正解缆起航。
徐子陵帮他由箱内把钻子取出,不约而同把钻尖对着舱底,转动起来。
寇仲笑道:“只要把这条船弄沉,就甚么仇都报了。”
徐子陵道:“这事既和宇文化骨有关.我们怎都不可坐视不理。待会入水后,我们就跑到甲板去,大叫大嚷,便可破壤海沙帮的甚么攻其无备了。然后再跳水逃生,立即去抢盐,哈!”
两人愈说愈兴奋,把钻子转动得风车般快捷,不半晌“波”的一声.硬在船底钻了个洞。
忙把钻子转回来,当他们要把箱子抬上去时,海水早浸到脚踝的位置。
东溟派的巨舶像头怪兽般俯伏在码头处,四周黯无灯火,只有它在船头船尾点燃了四盏小风灯,凄清孤冷,在海风下明暗不定。
码头一带上千百艘船舶,部分紧贴岸边,大部分都在海湾内下锚。
海沙帮的叁艘帆船悄悄地穿行船阵之中,到了离巨舶十丈许处,停了下来。
被钻破船底的那条船早沉低了两尺许,只差尺许水就浸到甲板,但由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敌船上,竟没有人发觉到。
寇仲和徐子陵躲在船头特别暗黑处,手持分派来在箭头扎了油脂布的长弓劲箭,心儿忐忑地等候。
杨勇下令道:“入水!”
八名穿上水靠,带了破山凿的手下无声无息地翻进水内去。
忽然有人低叫道:“水位为甚么这么高!”
寇仲知是时候了,一推徐子陵,点起火箭,在众人愕然中,望巨舶射去,画出两道美丽的火虹。
谭勇惊喝道:“你们疯了吗?”
两人齐声大叫:“海沙扬威,北溟有难,海沙帮攻其不备!”
谭勇横掠而来,暴喝道:“又是你两个小鬼!”
寇徐两人把大弓当暗器般使,甩手往谭勇挥去,同时翻身潜入水里。
码头那边已喊杀连天,巨舶离开岸边,望北开去,刚好在爬上海沙帮盐仓后面码头处的寇徐二人身后经过。
两人边笑边往仓后奔去,到了入门处,寇仲一手握着锁仓的铁锁,叫道:“看我的内功!”
“呸!”
锁头纹风不动。
寇仲没法,把铁拉直。叫道:“快拿刀劈!”
徐子陵摇头道:“劈崩了我的刀怎办!”
寇仲怒道:“刀折了可以买把新的,发不了财这一世都是穷光蛋,海沙帮并不是每天都全军出动去作战的呢!”
徐子陵嘻嘻一笑,把寇仲的刀抽了出来,运起全身吃奶之力,一刀下劈。
“镪!”
铁应刀而断。
两人同时一呆,不过已无暇多想,寇仲指着泊在后码头最大那艘风帆道:“快把那条船摇撑过来。我去搬货。”
他们分别活了差不多十八年和十七年,但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风光了。
寇仲躺在堆积於船上像小山般的盐包上,享受着清晨的阳光,哼着扬州最流行的小调,写意得像快要死去的懒样儿。
徐子陵望往左方延绵的陆岸,别下头看看快浸到甲板来的水位,皱眉道:“我已叫你不要偷这么多了,现在连睡觉的地方也塞满了货,船都要快压沉了,不如抛掉十来包吧!”
寇仲吓了一跳,转身把盐抱紧,大叫道:“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要我把银子丢到海里去,不若乾脆把我的命也丢掉好了。”
见徐子陵不作声,又坐了起来,嘻嘻笑道:“小陵莫要动气,这样吧!待会泊岸买衣物粮货时,让我看看有没有人肯高价购买几包吧!”
徐子陵气道:“到沿海产盐的地方卖盐,肯出高价的定是像你那样的疯子和白痴,不同之处在一个乱花钱,另一个是视财如命。”
寇仲哈哈一笑,来到船尾,搂着徐子陵的肩头道:“一世人两兄弟,何须发这么大脾气呢?哈!我是贪心了少许,但都是为了大家的将来设想,能赚多个子儿,将来便可多点幸福快乐。说不定可筹组一枝义军,打上京城去趁做皇帝的热闹,那时不是可把宇文化骨推出午门斩首来为娘报仇吗?”
又乾笑一声道:“看!这条船多么结实,走得多么顺风顺水。”
徐子陵取起长刀,离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踏着也不知叠了多少层的盐包,来到了帆桅下,抱刀而立,苦笑道:“你仲少懂得驾船吗?现在天朗气清,风平浪静当然问题不大,假若遇上风浪,两下子就沉了时,你不要对我抢天呼地才好。”
寇仲揩了揩自己的大头,又指了指左方的海岸,笑道:“我这个算无甚么策的脑袋早想过所有这些问题了,天色稍有不对,我们就往岸边靠过去,哈!我还以为你担心甚么?原来只是这等小事。”
徐子陵以长刀遥指寇仲,冷冷道:“若这艘船突然靠岸,如非碰个粉身碎骨,就是永远都开不出来,还笑我在白担心。”
寇仲显是理屈辞穷,痛苦地道:“你要抛掉多少包?”
徐子陵颓然跪在盐包上,叹道:“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照目前的航线走,最终我们都要由大江进入内陆,而扬州城则是必经之路,那时你该知会遇上谁了。”
寇仲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哈哈笑道:“我这超卓的脑袋怎会没想及这件事.到时我们漏夜闯过扬州,既可避过官船,又可不与我们的便宜老爹碰面。在到历阳时则早点下船,就地卖去半批货,其馀再用骡车有他娘的那么远就运他娘的那么远,完成我们的发财大计。看!这计划是多么完美。”
徐子陵拗他不过,站了起来,迳自练刀。
寇仲凝神看了一会,拔出佩刀道:“看你一个人像个小疯子般指手尽脚,让我仲少来陪你玩两招吧!”
徐子陵淡淡道:“我怕错手伤了你。”
寇仲失声尖叫道:“你伤得了我,看招!”
手中刀化作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刀风寒芒,画向徐子陵。
徐子陵那想得到他如此厉害,施出李靖教落血战十式中的“强而避之”,往旁疾移.再运刀格架。
两人就那么拚将起来,不片刻连招式都忘了,纯凭感觉打个不亦乐乎。
也忘了太阳被乌云所盖,海风渐急,还以为是刀锋带起的劲气。
徐子陵担心的事终於来了。
第二十二卷 第一章 步步惊心
徐子陵甫踏出房门,差点想立即退返房内,那并非他忽然改变主意,又或杀机骤敛,而足因为感觉到面临极度的危险。
在刹那之间,他已知身份被识破,敌人正布下天衣无缝的绝阵,让他自动献身的失陷其中。
长达七、八丈的廊道空无一人,当他把身后的门掩上时,便只有每边四道紧闭的门,和左方东端的花窗、右方西端尽处逋往楼下的梯阶。
晚风从东窗处徐徐吹进廊内,摇晃着照明廊道的三盏宫灯。管弦丝竹、笑语暄哗之声隐隐从其中五间厢房透出,西端与他们厢房处于同一边敌人所在的厢房,更有曼妙的筝音传来。
表面上一切都是那么欢欣动人,旖旎香艳,但徐子陵由《长生诀》引发的灵觉,却使他丝毫不误地掌握到针对他而设的重重杀机。
他把刀收到背后,将动作放缓,同时脑筋飞快转动。
他眼前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一走了之。除了要保护桂锡良和幸容外,还有个不懂武功的玉玲夫人。
首先想到的是因何竟会暴露身份。
鲁妙子制的面具可说是全无破绽,绝对可以乱真,否则怎能骗倒祝玉妍?
再缓缓来至长廊中,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西端的最后一间厢房处。
就算李子通、邵令周等因他的行藏而生出疑心,亦不能百分百肯定他是由徐子陵改装的,只要有一丝怀疑都不敢在这非常时期冒险杀他,因假若错杀旁人,将会遭到寇仲和真正的徐子陵的报复。再向深处想,对李子通来说,保住江都乃头等要务,纵使明知他是徐子陵,亦不会轻举妄劲,免致因小失大,本末倒置。
排除了李子通这可能性外,就只剩下萧铣的一方,心中同时泛起云玉真的颜容。
很多在先前仍是模糊的意念,立时清晰起来。
适才他踏出房门时,感觉到有五个敌人正伏在暗处,准备予他致命一击。
两人埋伏于西厢房门后两旁处,而另两人则分别藏于两间空房的门后。
但最具威胁的敌人,却是伏在东端花窗之外;此人武功之高,比之他徐子陵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几可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