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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摇头难语,心中晓得
口衣赤足的模样,将永远紧随茗他。
经过叁天叁夜的士速赶路,寇仲等无不人疲马倦,支持不下去,而李世民的大军们在後紧追不舍,幸好终到达隐潭山。
麻常的大军在山路上设置阵地,迎接他们的来临。
寇忡的来临,满山头的战十均为领袖咽床劝呵。
寇忡甩蹈下马,麻常迎土来道:“陈公已到天城峡建设营寨,这处珂交由我负黄,少帅谓到山内清潭旁的营地休息。”
寇忡向跋野刚、邢元真和…众干下笑道:“你们听到麻将军的话吧:好好的去大潭洗个澡,睡他娘的一觉,明天又吕一条好汉。”
跋野刚讶道:“少帅不和我们一道去吗N”
寇仲目注远方,双目杀机大盛,狠狠迫:“我只要打坐一个时辰,珂功力志复,隐潭山是第一个关口,我要李世民明日我寇仲呈绝不好惹的,他欠我的血债,我寇仲会逐一讨回来。”
第五十四卷 第一章 穷追不舍
徐子陵和侯希白坐在淮水北岸一处山头,遥观对岸远处一团隐约可见的光茫,应是某座城镇在刚入黑的灯火。
侯希白欣然道:“假设我没有猜错,对岸那座城池该是巴东郡,此城位於河流交汇处,我们可以买一艘小船代步,让子陵静心养伤,不用靠两条腿走路那麽辛苦。”
徐子陵有感而发的道:“希望在那里再见不到战争,最好是听不到有关战争的任何消息。”
侯希白沉默下来,神色一黯道:“我虽然不断提醒自己不去想寇仲和他的少帅军,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路。唉!若寇仲逃不出李世民的追杀,我们怎办好呢?”
徐子陵容色平静,岔开道:“有个地方,我和寇仲一直想回去,又最害怕回去。”
侯希白恍然道:“是否你们娘安息之处?”
徐子陵点头道:“就是那个我和寇仲永远不会忘掉的美丽小谷,若寇仲战败身死,我会向李世民领回他的骸骨,带到小谷安葬,然后在那里结庐而居,从此不理外面的事。”
侯希白皱眉道:“听子陵语气,似连青璇也不理会哩。”
徐子陵苦笑道:“那是另一回事,若她肯屈就,我只会感激得涕泪交流。但坦白说,她直到此刻,仍过不了她自己那一关,我对她没有丝亳把握,不抱任何奢望。”
侯希白道:“我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照我看石青璇对你是情不自禁、泥足深陷,只是你对自己没信心而巳!”
旋又叹道:“原来你并不看好寇仲。”
徐子陵敞笑道:“恰好相反,我认为寇仲绝不会那麽易被击垮的。但我有一种感觉:我敢肯定他直到这一刻仍然活着,如他死了,会第一时间来向我报梦。”
侯希白心情开朗起来,用力点头道:“说得有道理。渡河的时间到哩,明早我们将舒舒服服的从城内最豪华客栈的其中一间上房醒过来,嗅着上床前沐浴过的香味,研究该到城内那所酒家吃早点。”
徐子陵失笑道:“去吧!我想到的只能是趁早坐船离开这可能是由唐军占据的危险地方。”
两人笑着走下山坡,朝淮水掠去。
寇仲下达撤退的命令。
过去的叁天叁夜,他没有瞌过半刻,李世民大军甫到,立即派出手下大将来攻打进入隐潭山的隘道。又另选轻身功夫高明者,在箭矢不及的远处,攀山越岭地来袭上。这批敌军人数不多,却对在入口峡道山头高处设置防御阵地的少帅军生出最大的威胁和破坏力。
幸好由寇仲一手挑选训练和饱经战火历炼的飞云卫在这艰苦的情况下发挥出极大作用,他们人敷虽缩减至叁百二十馀人,但据在高处固守,应付敌人的入侵,加上寇仲这个高手,虽是疲於奔命,仍能粉碎李世民策动一波又一波的攻浪。
而以杨家军为主的七百馀人,在麻常的措挥下,藉滚木、档石和强弓劲箭凭入山之险固守,应付李世民大军的正面冲击。
假设情况能如此继续下去,寇仲定可多守叁四天,可是李世民派遣另一支一万五千人的部队,由罗士信率领东行,绕过隐潭山从东面来攻。又让此军封锁隐潭山南路出口,将会把俨如中鳖的寇仲困死山中,所以他纵不情愿,也要在这情况发生前退离山区,往天城峡与己军会合。
他们边退边砍伐树木,在山路造成重重障碍,既可令敌人无法衔尾追击,更可令李世民须清理障碍,多费两天时间穿越山区。
李世民今趟追来的大军达五万之众,是寇仲他们的兵力十倍凶上,纵使寇仲智勇双全。但能否顶得住李世民的攻击,仍要看陈老谋的防御工事有多坚固。
王玄恕带卫战马,在山区南方出日处恭候寇仲大驾。把守山区入口之战伤亡不算严重,阵亡者百许人,伤者二百馀人,已先一步运回天城峡营寨治理。
近千的少帅军全体上马,越过山寨,朝叁十多里外的天城峡驰去。这介於两列高山间是丘陵起伏的荒野,被密林覆盖,溪河隐藏在参天古木中,冷杉、松,白,樟等葱葱郁郁,天然景玫美不胜收,南北山峦蝈云簇拥,半山流云如带,山惯烟霞缥缈迷蒙,颇有“虽然无画都是画,不用写诗皆似诗”的胜境美态,一片宁和,茫不知可怕的战火,以及寇仲和李世民的生死斗争,蔓延到这和平的天地间来。
寇仲心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向在旁并骑而行的王玄恕道:“李世民清除山路的障碍须两天时间上。戈营立寨则至少四、五天工夫,且要砍掉大批树木,以防我们火攻,所以我们该还有近十天的喘息机会,只不知陈公方面情况如何?”
王玄恕兴奋的道:“天城峡地势非常理想,深得据高地、择要隘上有山险、向平易等自固扼敌的优胜条件,最精采是从阵地外看过去,绝察觉不到後方竟有贯穿高山的秘密峡道。”
另一边的麻常问道:“营寨内是否有水源?”
王玄恕欣然道:“峡道内不但有水有草,且可采松脂作燃料,至於粮食,这几天我们四出打猎,所获甚丰,足够十天之用。敌人来攻时,我们则可到峡道另一边搜猎和放牧,只要守得住阵地,不会有粮草短缺的问题。”
麻常和王玄恕一问一答,均关乎到少帅军存亡的头等大事。立寨固守除粮食、草料和燃料各方面的补给,最关键就是食水,所谓“乏水无草,谓之天灶”,乃兵家绝地。幸好此时是秋冬之交,尚未降雪,否则草料方面将成为难题。
寇仲沉吟道:“我们必须制造木桶,在营寨内储备大量食水,也可用来抵御李世民的火攻。”
王玄恕笑道:“全赖陈公想出隔山取水的妙法,以大竹筒首尾相接,通往峡道内的多处水瀑直接取水,灌到营寨,不虞没有水可用。”
寇仲和麻常同声叫绝,陈老谋愈来愈像另一个鲁妙子。
寇仲仰首望天道:“草料要尽量储备,否则一旦下雪,马儿将没裹腹之物。”
迎脸吹来的山风,隐带寒冬的冷意。
王玄恕道:“此事由玄恕负责,请少帅放心。”众人奔上一座山丘,眼下再无林木阻挡视线,只见营寨立在前方一处山头上,後面是有如刀削、矗立赳峭,往东面延绵无尽的天城山脉,营寨四周达半里的树木均被砍伐清光,留下一截截连着树根的矮树头,情景怪诞。”
寇仲旧地重游,拿当日与现今的心情相比较,只觉中间的经历变化万千,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众人勒马停下,观察周围形势,想到数天之後,从这里向营寨眺看的将是李世民,分外感到刻下机会难得。
麻常难以置信的瞧着仍在大兴土木的山头阵地,低呼道:“竟是一座土石寨!为甚麽形状这麽古怪?”
王玄恕微笑道:“麻将军是否指山寨不规则的形状?原因是陈公利用山头粗壮的树木,去其枝叶,截断至两丈的高度,以环绕山头的百多株有根盘地的秃树干,作为桩柱支架,再以其他砍伐下来的树木造成一佃可抵受撞车冲击的硬木结构,既现成方便,又省去挖坭土立木架设堑坑的工夫,但由於要依循原有树木的形势位置营造,形状不得不将就和怪相点。”
麻常叫绝道:“确是别出心栽的构思,舍此我再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以壮树坚木为架构,辅以大石枯土,顿把营寨变成一座墙高两丈的小山城,大大增强防御力,陈公确是了得。”
寇仲瞧着在这不规则的土木寨外正忙碌掘壕为堑的少帅军战士,掘出的泥土轨运往山头寨墙。
邴元真指着山寨外只剩高不到叁尺,一截截遍布叁方的树木余干,欣然道:“这些余干更令人叫绝,形成天然的拒马障碍,李世民若要清理,首先须问过我们的弓箭手,想到对方进攻时要小心翼翼的绕着树头而过,不能长驱直进,这十多天来憋的鸟气立即全消。”
寇仲感觉到身旁各人的欢欣振奋,人人均对这座颇具规模的山寨指点读美,不但因山寨能成为他们安身固守之所,更重要的是山寨後的秘密峡道为他们提供无限的生机。粮草、食水、燃料至乎後援所有难题皆迎刃而解,他们再非陷於完全被动和捱揍的局面,因而士气大振,对他寇仲更有信心。
王玄恕道:“休息的地方设在峡道内,由於营帐在突围时失掉,所以陈公起百多间茅屋,比帐幕更舒适温暖。”
寇仲大叫道:“成啦!我们就以这由陈公的脑袋想出来的山寨,抗击李世民在我们十倍以上的大军。”
众人轰然应喏。
一队人马由跋野刚率领从山寨大门驰出来相迎。
寇仲怪叫一声,尽过去十多天所受的冤屈和欺压的不干之气,领手下驰往山坡,朝山寨奔去。
徐子陵一觉醒来,拥首清洁的被,想起过去十多天的颠沛流离,每一刻都在危险渡过的生涯,几疑是两个不同的人世。
昨夜他们是巴东郡关上城门前最後入城的两个人,抵达城门始知这是老爹杜伏威的城池,把门的江淮兵见他们衣首讲究,没有兵器随身,一副文人雅士的样儿,以为他们是世家子弟,忙向这两头肥羊抽油水,苛索城门税以外的银两。教徐子陵意想不到的,是侯希白竟不是随手打发,而是和他们讨价还价,几经辛苦议定一个比江淮兵所索低得多的价钱,完成交易,进得城来。事後侯希白解释道:“如你表现得太松手,会使他们误会你是头好欺负的羊牯,又或身家丰厚至不用斤斤计较匾匣之数的纨胯子,无论是那一个可能性,这些吸血鬼会千方百计来尽你的血汗钱,甚至会不惜谋财害命。所以我和他们争论价钱,不是我舍不得银两,而是免自招无谓的烦恼。”
他现在睡的是城内最着名的豪华客栈。巴柬旅舍的上房,侯希白可不像他和寇仲,衣食住行无不讲究,而他和寇仲更不会像他般只肯睡最好的房间。
寇仲现在情况如何呢?
他们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才□”
侯希白推门进来笑道:“子陵昨晚睡况如何?我却是先苦後甜,第一个是噩梦,第二个才是好梦,梦见妃暄了。”
徐子陵瞧着他边说边在床沿坐下,待吐到最後“妃暄”两字时,他猛地一震的从深思和回忆中醒过来,欲言又止。
侯希白讶道:“子陵想说甚麽?”
徐子陵凝望他好半晌,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情绪,叹道:“希白兄曾对我说过,以後只会以一种超然的态度去欣赏天下美女,这是你的一个改变,而你为何会有此改变?我一直想不通,直到此刻,始知道中原因,你是为了妃暄,对吗?”
侯希白愕然道:“子陵真厉害,竟能看破我的内心。唉!怎说才好呢?当我第一眼见到妃暄时,就像看到到展子虔的真迹,觉得世上没可能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