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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皱眉道:“李渊不知道李元吉被宋金刚打得大败而逃吗?”
封德彝叹道:“李渊身处大后方深宫内,左右小人女子环绕,致耳目失灵。李元吉之败,建成可说成是世民在补给后援上做手脚,最后责任仍落在世民身上。”
又叹道:“在宫廷斗争上,世民拍马也追不上建成。一来他有魔门全力支持,更因世民长期领兵在外。现时太子妃嫔党把打击的目标,全集中在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身上,制造诸般谣言,说他们唆使世民,令他生出异心,密谋作反,情况非常不乐观。若我们没能即时想得良谋对策,他们两人肯定首先遭殃。”
徐子陵此时对内外宫廷的斗争,掌握到一个清晰的轮廓,与封德彝定下联络的方法后,悄悄离开。
灯火熄灭。
沈落雁先深手搂他脖子,在他左右两颊各亲一口,低笑道:“我是光着身子的!”
在寇仲瞠目以对下,她爬上榻子,就在寇仲眼前玉体横陈,还伸个诱人之极的懒腰,那娇慵乏力的模样,有多动人就那么动人。
寇仲见她是穿上睡服的,只是虚言唬吓,开他的玩笑,跳到咽喉差点令他窒息的心儿才降回原位,苦笑道:“大家是老朋友哩!我更非坐怀不乱的君子,不要耍我好吗!”
心中不由想起也常是如此作风却不知去向的婠婠。
躺在他身前的沈落雁斜目兜他一眼,道:“为何不是子陵来见我呢?”
寇仲叹道:“因为他比我更没定力,生怕会堕进你的温柔陷阱,永不超生!我寇仲是讲义气的人,为了兄弟,当然两胁插力的来赴会。”
沈落雁白他一眼,不屑道:“仍是那末多废话。”
寇仲乾咳一声,收摄心神,对抗她强大的诱惑力,道:“你晓得我们和李世民的事啦!”
沈落雁道:“若不晓得,那有心情陪你同睡一床,嘻!躺下来谈好吗?”
寇仲大吃一惊道:“还不肯放过我?若让子陵晓得我们睡在一起,我怎向他解释?”沈落雁“噗哧”娇笑,狠狠盯他一眼,然后闭上美目,柔声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我嫁的是徐子陵而非李世绩,你则只是怕被你的好兄弟捉奸在床。唔!这感觉很美妙。”
寇仲那敢和她胡缠下去,岔开道:“这么晚啦!美人儿曾到那里去?”
沈落雁懒洋洋的道:“还不是去见你的初恋情人。”
寇仲一震道:“秀宁公主?”
沈落雁油然道:“你有很多初恋情人吗?她知我来,邀我入宫去满足她对你的思念,我故意不提你,她终忍不住问我,嘻!真有趣,看来她并非像表面般那么有自制力。”
寇仲道:“我投降啦!请美人儿军师你高抬贵手,开出放过我的条件。”
沈落雁睁目道:“你给我杀一个人和做一件事,或可让你亲我的嘴。”
寇仲可怜兮兮道:“亲嘴可免哩!我最怕亲出祸来,现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暗室,甚么事不会发生?唉!要宰的是否王伯当那小子?这当然没有问题,要干的是甚么事呢?”
沈落雁道:“给我把那条小金蛇挂在独孤家西寄园的大门外,看独孤凤还敢否对我放肆。”
寇仲拍腿叫绝道:“好计!”今趟就封美人儿军师你为我们的军师,请你动动脑筋,想办法让李小子成为大唐皇帝。”
沈落雁淡淡道:“成败的关键,在乎长安有多少人支持你们,更重要是如何收买敌方阵营的重要人物。我心中倒有一个非常理想的人选,若能把他争取过来,将胜算大增。”
寇仲抓头道:“谁?”
沈落雁坐起来,秀眸闪动智慧的灵光,沉声道:“魏征。”
寇仲拍腿道:“我怎想不到他呢?他是帮李建成打败刘大哥的大功臣,与你曾共事密公,对李渊杀密公自该非常不满。”
沈落雁道:“他对李建成杀你刘大哥更是反感。只从此点,该看穿李建成的为人本质。”
寇仲同意道:“杀刘大哥实属不智,该让刘大哥在长安当个小官儿始为上策,那可兵不血刃降服山东。”
第五十八卷 第 一 章 青楼感情
换过任何人,这么稍一耽搁,肯定追失安隆这种造诣深堪和经验老到的高手。安隆为弥补身型体重的问题,反利用这方面的特点创出一套借助体重的提纵身法,配合他的“天心连环”,故能名列邪道八大高手之内。
徐子陵全力展开身法,体内真气流转,每一周天均今他的速度提升少诗,几下呼吸间,速度提高至今他暗吃一惊的巅峰状态,足尖在西市外墙头轻点,投往外围一座两层建筑物的积雪瓦顶,脚下生出黏劲,踏上滑溜溜的冰雪,仍不虞滑脚失足。
此时安隆出现在西市西北角一座屋宇瓦沿,徐子陵忙往下扑伏,躲往屋脊后,果然安隆刚扭头后望,虽及时避过,亦险至极点。
像安隆这级数的高手,是无时无刻不在保持高度警觉的状态下,稍有疏忽,会被他发现。
徐子陵探头望去,安隆又一个倒翻,消没在街巷探处。
徐子陵心中生出微妙的感觉,似像预知将来般没有跃起追去,果然几下呼吸后,安隆又现身瓦背,滴溜溜打个转,察视远近,然后往市东方的一座商铺天井投去。
徐子陵暗呼好险,姜确是老的辣,这种防范跟踪的手段简单有效,若徐子陵怕追失他,立即追去,肯定着道儿。
徐子陵再不犹豫,投在空寂无人的西市街道,从地面追去。
寇仲待要把“大礼”挂在西寄园大门环扣处,人声足音从襄面传来。
寇仲心中奇怪,难道西寄园内举行晚宴,直至此刻告终。边想边腾身而起,投往对街,一个纵跃,安然伏在屋脊的另一边,仅露出头眼,在黑暗中把西寄园大门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和徐子陵自出道至今,大半时间的被各方人马追杀伏击,久经磨练下,飞檐走壁、潜迹匿踪的功夫,实远非一般高手能望其项背。
“咿?”一声,大门敞开,一人牵马缓步而出,赫然是沈落雁指定他要杀的王伯当。
独孤凤靠着他肩并肩的颇为亲热,隅隅细语。
寇仲功聚双耳,全神窃听,他本没抱多大希望,虽说里坊内的街道宽横仅为朱雀大街五份一的阔度,但终因隔耆近二十丈的距离,自己知自己事,他该没有偷听的能力。
岂知王伯当的说话立时在他其内仅可听闻般隐隐响起道:“我这条花全蛇行动如风,剧毒无比,最精采是噬人前不会生出任何异响,保证沈落雁会着道儿,凤儿可报却杀见之恨。”
独孤凤狠狠道:“李密授首,现在好该轮到沈落雁那个贱人。”
寇仲明白过来,王伯当因出卖李密,晓得沈落雁绝不肯放过他,故借独孤家对沈落雁的仇恨,由独孤凤下手暗害沈落雁。既可争取独孤家对它的好感,更可除去心腹之患,一举两得。
王伯当欣然道:“凤儿可否再考虑我的提议,我对凤儿确是一片真心,在上的皇天可作明证。”
独孤风轻摇螓首道:“我还要想想,给人家一点时间好吗?快天亮哩!”
寇仲吓了一跳,原来王伯当在追求独孤凤,教人意想不到。但细心一想,王伯当此举非常聪明,不但财色兼收,且可藉独孤家与李渊的密切关系,更得重用。
王伯当沉默片刻,轻描淡写的道:“凤儿仍忘不掉那既粗鄙又爱胡诌的丑八怪吗?”
独孤凤大怒道:“我的事,不到你管。不要以为我们没有你不行,给我滚!”
说罢拂袖而去。
王伯当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登马离开。
寇仲则目瞪口呆,“既粗鄙又爱胡诌的丑八怪”,不是指它的丑神医还有谁?这是令人难以费解的:当年独孤凤摆明只对生得俊俏的美男子有兴趣,偏偏竟会对自己的丑神医情有独钟,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蹄声骤起,王伯当绝尘而去,似是要把心中怨愤藉策马狂驰尽情泄出,丝毫不顾会否惊扰别人好梦。
两名仆人关上大门。
寇仲忽然想起查杰暗恋喜儿的事,心忖横竖离天亮尚有少许时间,可往与青青打个招呼。决定后窜往对街,朝西寄园大门掠去。
徐子陵躲在一棵大树后,像溶入暗黑中去。灵锐的感觉告诉他,这间看来不起眼,挂着合昌隆招牌的铺于,大有可能是魔门的重要巢穴,因为凭藉感觉已深悉其防卫深严至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座五进式两天井的呈长形铺子位于着名老店福聚楼的后街,刚好是街头转角的位置,三面临街,只一面靠着怜铺。暗哨均设于铺内,巧妙地把铺外的动静置于监察之下,如非他特别留神,贸贸然的试图偷进去,肯定逃不过敌人的耳目。
铺内乌灯黑火,一片暗沉。
徐子陵不由浮现起杨文干的影像,因这种高度城备的情况,极似杨文干的作风。
直至此刻,他仍收听不到铺内人说话的声音,有的只是暗哨轻微的呼吸,说不定铺内另有地下室的建设,安隆如躲到那类地下室和人密话,他是没可能听到甚么的。
他决定再等一会,看安陆会否在天明前离开。
寇仲抵达风雅阁,喜儿刚送走客人,与青青在内堂跟他聚旧,久别重逢,当然非常高兴。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因识于微时,寇仲又曾对她们施以援手,故此关系密切,一点不用有所顾忌。她俩晓得阴显鹤寻回妹子,均为他雀跃不已。
青青不解道:“你不是领导少帅军在南方打仗吗?为何忽然跑到长安来?”
喜儿奉上香茗,娇笑道:“寇爷是特别到这里来看青姊你嘛!”
寇仲接过香茗,笑道:“首先要问你们一个问题,在李渊三子中,你们认为谁最有当皇帝的资格,先不理谁是李渊指定的太子。”
喜儿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热情地以双手挽着他左臂,“哎哟”一声道:“寇爷啊!我们只是青楼女子,怎晓得国家大事?”
青青依样葫芦的挽上它的手,讶道:“为何问这奇怪的问题?”
寇伸大感艳福无边,但心中全无歪念。因他一向视两女篇姐姐和妹子。
笑道:“青楼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男人两杯黄汤下肚,连心都会掏出来给你们看。风雅阁名气仅在上林苑之下,往来者不乏达官贵人,李元吉正是其中之一,你们道听耳闻,怎都该有点谱儿。”
喜见道:“这是没有人敢谈论的问题,开罪任何一方亦吃不消哩!”
青青道:“大家虽不敢直接谈,可是在讨论各类施政和关内外的战事情况上,总会泄漏些许心意,照姐姐听来的,多认为秦王是最有才干。”
寇仲欣然道:“正是我愿意听的答案。长安城在今年内会发生大变,此正为我重返长安的原因。你们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们。”
喜见道:“带我们离开关中好吗?寇爷可收喜见作侍妾,人家早厌倦青楼的生涯呢。”
寇伸大吃一惊道:“喜见你尚未有意中人吗?”
喜见黛眉轻双道:“青楼是出卖虚情假意的地方,见过青姊的遭遇,喜见还不怕吗?青姊第一天就苦口婆心的劝我不要对任何人容动真情,来一趟半趟的多是逢场作兴,常来的你又怀疑它是爱夜夜笙歌的坏东西。”
青青微笑道:“若小仲肯纳喜儿为妾,是它的福气。”
寇仲叹道:“能有喜儿这么动人的美妾,是任何男人的福气。不过我认为我这个好妹子该有更幸福的未来,喜儿对一位叫查杰的年轻小子有印象吗?”
喜见露出思索的神色,缓缓摇头,表示记不起这么一个人。
寇仲愕然道:“没可能的!他还说你对它是另眼相看。”
青青没好气的道:“这是青楼惯技,从喜儿第一天做卖艺不卖身的才女,我便教她要令每一个客人感到她对它是与别不同。稍有抱负或成就的男人均是如此,对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