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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在下那位封老弟……”管寒星转了话题。
“也是多日未归!”
“去了哪里?”管寒星皱眉。
“行方不明!”灰发老者沉吟着摇头,又道:“那不肖子临行之时,说什么留此有用身,揭开鬼魅行,又说什么一念之差,抱恨终生,件逆之罪,百死莫赎,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管寒星俊面一连数变,道:“老丈,如果封老弟回转,务请转告一声,就说在下有紧急要事跟他商量,如果错失,会后悔一辈子。”
“这么严重?”
“是非常严重!”
“好!老夫会转达!”
“在下告辞!”管寒星说罢离开茅屋。
屋后篱笆外的眼睛也同时移去。
距茅屋一箭之地,管寒星飘然行到。
一条身影突然出现小路当中。
“什么人?”管寒星止步,脱口喝问一声。
“你仔细看看?”
“哦!纪……纪姑娘!”管寒星的声音有些变调。
“唔!”纪大妞上前两步把双方距离拉近到八尺。
“这……不是巧遇吧?”
“当然不是!”纪大妞的声音很冷:“你回洛阳,我也赶到,你来找封子丹,我又到场,天下没这种巧事。”
“姑娘是追踪封子丹,还是对在下有所指教?”
“都可以说!”
“这…”
“管寒星,废话少说,你为何离开开封?”
“追踪封子丹!”
“你们不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么?”
纪大妞的话很刺耳,月光下看不出管寒星是否脸红。
“纪姑娘,这臭味相投四个字不能说成兴味相近……”
“不能,你们的兴味根本是奥的,现在你说,为什么要追踪封子丹?”纪大妞语气咄咄逼人,似乎吃定了对方。
“为了司徒明月!”
纪大妞沉默了片刻。
“真的吗?”语气和缓了许多。
“在下与司徒明月情同手足,姑娘应该知道。”
“说说理由?”
“据在下得到线索,封子丹可能是‘金剑帮’的高级弟子,在开封故意装成花花公子型以掩饰身份,司徒明月的失踪与他有关,所以巴巴地追踪而来,务要查个水落石出,以尽朋Z之义。”管寒星双目放光。
“好,那我问你,你是白云堡的少堡主,而白云堡是洛阳a主,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睡,应该明白‘金剑帮’内幕,他们B总坛设在哪里,帮主是何许人物?”
“完全不明白!”
“什么意思?”
“‘金剑帮’是个秘密门户,而且总舵根本就不在洛阳。”
“这……”纪大妞目芒像利刃。迫钉在管寒星脸上,沉缓地道:“照我的线索,司徒明月是被秘密送到洛阳来,纵然总舵R在洛阳,也必有重要舵坛设在此地,堂堂白云堡的地盘,真的会一无所悉?”
“纪姑娘,蔽堡早已怀疑到这一点,只是没有证据,不过……并未放松侦查,说老实话,在下比姑娘更为关切,为本身为朋友,在下非全力以赴不可。”管寒星说话的态度显得十分诚恳,不由人不相信。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管寒星苦苦一笑,没有作答。
“你请便吧!”
“在下身为地主,彼此目标一致,可有效劳之处?”
“需要借重之时再说。”
“那在下告辞。”拱拱手,飘然掩去。
金老四从屋侧暗影中转了出来。
纪大妞快步迎了过去,道:“老四,人还在屋里么?”
“还在!”
“你在外面守望,我进去见他。”
“好!”金老四退了开去。
纪大妞真走向草堂。
灰发老者坐在桌边,桌上点了盏油灯,摇曳的灯光照着堂屋里古朴的摆设,使气氛显得很平和。
第十七章人心难测
老者似乎知道纪大妞必然会光临,所以在照面之时并无特别表情。
“姑娘请坐!”老者抬了抬手。
“不必!”纪大妞冷漠地回答。
“有何指教?”
“谈几句话。”
“风先生知道我会来?”
“知道,两位从饺子馆里一路跟来,如果说不知道那便是说谎话了。”
“风先生尾随管寒星,却又超在头里进屋待候。是预知管寒星必来此地找人?”
“可以这么说。”
“此地主人是什么路道?”
“世家洛阳,封树人,老夫的多年至交。”
“封子丹现在何处?”
“不知道。”
“风先生最好别提这三个字。”
“姑娘什么意思?”姓风的老者目芒闪动。
“因为我不喜欢听这三个字。”
“姑娘,不知即不知。岂能强人所难?”
“嘿!”纪大妞冷笑了一声:“风先生在饺子馆发现管寒星路过之时,曾经目露杀机,而且马上起身追踪,这证明风先生不但知情而且还置身其中,如果我说风先生也是‘金剑帮’一分子,不会否认吧?”
姓风的老者忽地站起身来,紧绷的脸皮子连连抽动,道:“姑娘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请交代封于丹的下落。”
“如果老夫无法交代呢?”
“那恐怕就要得罪了。”
“准备如何对付老夫?”
“先使阁下五腑离位,散尽功力,留下一口气,等封家父子现身,或是待‘金剑帮’的人出面救你。”纪大妞从容不迫地说。
“哈哈哈哈……”
姓风老者惨笑,破坏了原本平和的气氛。
“风先生,这并不可笑!”
“很好笑,这真正的是飞来横祸,老夫既不知封家父子的去处,更不是金剑帮徒,活到这大岁数,却受一个后生晚辈摆弄。不用笑,难道用哭不成?”
就在此刻,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道:“对了,老小子用哭准没错!”
姓风的老者愕然望向门外。
纪大妞吐口气,她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一个毛茸茸的头先朝里探了探,然后全身出现,一歪一斜步进草堂,赫然是“通天怪物”的化身“青竹老人”,他大刺刺地朝竹椅上坐,青竹棍靠在椅边,先扫了纪大妞一眼,然后瞪向姓风的老者,咧嘴笑了笑。
“老小子,生死是人生的大事,人从呱呱坠地不必学不必教就会哭,而人走完该走的路,不是笑,也是哭,哭生哭死都是哭,你就哭吧!”
“糟老头子,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糟?”听声口,两人不但认识而且相当熟悉。
“我老人家早就朽了,只差没烂。”
“你怎会到此地来?”
“比你早到洛阳!”说完,转向纪大妞道:“丫头,老四那小子的斗鸡眼不太灵光,你到外面帮他看着。”
纪大妞扫了姓风老者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出门。
“这丫头够凶,她是谁?”
“姓纪叫大妞,我们暂时算一路的。”
“暂时一路,这算什么意思?”
“不相干的话少说,你老小子叫风不变,果真是一点不变,十几年了,你这头灰发没白,还是灰的。”
“人不变,世事却多少沧桑了!”风不变摇头。
“咦!你老小子居然学会了感慨,你来此做甚?”
“访老友!”
“封村人?”
“不错,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
“封老小子人呢?”
风不变瘦削的脸孔变了,不单是变,而是大变,连眼睛都红了起来,脸皮子一上一下地抽动,手重重捶在桌上。
“老小子,你什么毛病?”
“我没毛病!”
“我老人家还以为你得了什么怪病突然发作呢,我问你封老小子人到哪去了?”
“现在什么时辰?”风不变答非所问。
“应该是二更天……”
“封树人老哥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
“死了!”
“死了?”“青竹老人”怪叫一声从竹椅上蹦了起来,老眼暴睁瞪着风不变:“你老小子说死了是什么意思?”
风不变凄恻地道:“多年睽违,我正巧赶来为老友送终,天下最伤情的事莫过于此,糟老头,你说这是造物主的美意还是恶毒的安排?”
“青竹老人”大声道:“把话说清楚些!”
风不变的老眼已涌出泪光:“三天前我到此,两人匆匆一聚,他便说有急事要外出,要我代他看家,临行郑重交代……
到第三天回来欢叙,如果人夜不归,那便是已遭不测。”说完,用衣袖拭了拭滚落的老泪。
“青竹老人”脸上的肌肉顿时抽紧:“他去办什么事?”
“没说!”
“这种大事你老小子也不追问?”
“问了,他死不肯吐露。”
“他那宝贝儿子呢?”
“我到此之前刚走,一直不再现面。”
“是否也遭了不测?”
“不知道!”咬咬牙又道:“该死的是那不肖子。”
“为什么?”
“你糟老头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不是在找他么?”
“你老小子知道我们找那小小子的原因?”
“知道,封老哥为了那道子几乎气得发疯,如非虎毒不食子他真要他的命。”风不变的老泪又滴了出来。
“在我来洛阳之前,并不知道封子丹那小小子是封老小子的儿子……”
“糟老头,到这种地步,你还满口小子!”
“习惯了,没办法!”青竹老人摇摇头:“喂!不变的,我说……封子丹那小小子在开封可闯出事儿了。”“什么事儿?”
“挥金如土的花花公子。”
“哼!挥金如土,花园称雄,那是出卖他自己和他老子的代价。”话锋一顿又道:“封老哥一生耿介,不慕名不求利,清风傲骨,想不到为了这不肖之子,落得这般下场,九泉之下,定不瞑目。”
“封老小子之死与那小小子有关?”“青竹老人”听出了话中有因,立即追问。
一这……我没这么说。”风不变加以否认。
“老小子,你言不由衷。”
“糟老头,算我没说。”
“吐出口的唾沫,能算你没说么?老小子,你这叫欲盖弥彰,拉衣襟遮脸却露了肚脐,小小子卖身给‘金剑帮’,在开封昏天黑地混充阔少爷,连累了老小子,封老小子的意外定与‘金剑帮’有关;由于小小子在开封漏了底,逃回洛阳,照‘金剑帮’的作风,任务砸了绝不轻松,小小子只有亡命一途,我说的对不对?”
“对是如此,不对也是如此。”风不变老脸沉下。
“老小子、,什么原因使你不敢吐实?你怕什么?”
“糟老头,你能不能省省?”
“能,当然能,咱们这多年没见面,以后是否还会再见也很难说,这种机会得珍惜,不能光吵架,这里应该不缺酒,喝上几盅如何?”
“这才像话,我是半个主人,现在我就去……”
蓦地,一条人影门进草堂,是金老四。
“小子,有事?”
“大事!”
“什么大事?”
“司徒大侠现身了。”金老四有些气促。
“什么,那小子现身了?”“青竹老人”老眼放光。
“是的!”
“人呢?”
“跟纪姑娘走了!”
“好小子,他竟敢不先来见我老人家……”
“司徒大侠说是情况相当复杂,他得避敌人耳目。”
“他是怎么脱身的?”
“说是机会凑巧,死里逃生,详细情形没说。”
“青竹老人”皱紧眉头思索了一阵,抬手道:“你到灶房里看看有什么可以下酒的弄些出来,我老人家要跟你风前辈过把瘾,既然那小子已经有了下落。别的便不急了,快去,酒虫已经爬到喉头了。”
风不变转身道:“我去搬酒!”
“青竹老人”道:“有竹叶青最好!”
金老四进人灶房。
距封树人茅屋雅居约莫里许的野地。
一株老榆半边枯干横空,半边绿叶如盖,银钩斜挂梢头,把树下的草地划分成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