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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春娘在后面接移下的岩石,足足一盏热茶工夫,老人的身躯才露了出来。
丁浩俯下身去,大声道:“老前辈,您伤得怎么样?”
老人喘息了一会,声细如蚊地道:“你是谁?”
丁浩放大了声音道:“晚辈便是上次蒙老前辈救出石牢的丁浩!”
“啊?是你……你怎么来的?”
“专城叩谒老前辈!”
老人双目张了开来,但暗淡无神,激额地道:“你……答应老夫办的事……”
丁浩下意识地回顾许春娘一眼,然后才没声道:“老前辈,且先离开这里再为奉陈,如何?”
“老夫……天命已尽了!”
“老前辈受了伤?”
“致命的重伤。”
“到了外面再设法为老前辈治疗……”
“不中用了,神仙也无术回天……”
丁浩怕时间拖长了会真的不治,不再多言,反身把老人负在背上,向许春娘以目示意,双双向外奔去。
老人虚弱地挣扎道:“老夫……要死在窟中,不要……见天日……”
丁浩只作不闻,加速朝秘道外奔去。
不久,来到秘道外的谷地中,把老人轻轻放落,检视之下,不由寒气大冒,老人双腿已折,胸骨也断陷下去,口角还留着血渍。
看来是被崩石压伤时吐过血,登时手足冰冷,没了主意。
许春娘面目呆滞,没有丝毫表情,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丁浩心念疾转,应在老人尚未断气之前,为他师徒解开这个冤结,只要老人亲口说一句饶恕的话,许春娘便不会再朝极处去想……
过午阳光,仍很强烈,温暖着这奄奄一息的白发老人。
许春娘战栗的声音道:“贸弟,记住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
丁浩几乎不敢抬头眼望她,口里漫应道:“大哥,小弟记得的!”
老人面皮抽动了数下,喃喃地道:“很好,天意……秘宫毁了,所有的罪恶……全掩盖了…”
丁浩打了一个冷噤,山腹秘宫既被震毁,许媚娘连同手下当然也被活活埋葬了,这罪恶之数,算是由江湖消失了。
这结局,的确是做梦也估不到。
许春粮幽幽地开了口道:“贤弟,先设法助老人一口真元,看他老人家是否想得出救治之道,如果回天乏术,你先问梅映雪的事,然后……”
然后是什么,她没说下去。
丁浩无言地点了点头,坐下地去,把老人上半身,斜靠自己膝上,然后以手掌贴上老人“命门”大穴,把本身真元,缓缓迫入。
老人气机已十分薄弱,好半晌才见转机。
又过了约莫盖茶工夫,老人目中已现光来,呼吸也渐正常。
“老前辈,你觉得怎样?”
老人双目凝视着丁浩,徐徐地道:“孩子,不用白费力气了,但,老夫仍很感激你……”
丁浩眼圈一红,道:“晚辈受老前辈再造之恩,愧天以报,老前辈想一想,可有什么救治之道?”
“孩子,没有!”
“比如说什么药物,或是什么岐黄妙手。”
“没有,老夫便是岐黄妙手。”
丁浩黯然了片刻,以无比歉疚的声音道“老前辈,在此时刻,晚辈应该说什么话,但除此便无良策,只好说了……
“你……尽管说好了,老夫的时间……已无多……”
“有位姑娘,被人以邪门手法制住了心神,不知如何才能解禁……”
“心神被制么?”
“是的!”
“这个……容老夫想想……”
丁浩登时紧张万分,摒息而待,他担心老人说出不能解”这三个字。
许春娘也是双目大睁,及待下文。
久久,老人突地双目一亮,开口说着。
“有了,心神被制,照医道而言,是心脾之伤,你……以真纯之气,贯通她的‘五心’,然后……点‘环跳穴”,若不能解,便无法了。”
丁浩努力镇定了一下,道:“老前辈,所谓‘五心’是双足掌心,头顶心么?”
“不错,一点不错……正是这样!”
“晚辈敬谢指点!”
老人忽然激声道:“孩子,你找到许春娘了没有?”
丁浩心头“咚!”地一震。
深深望了许春娘一眼,道:“已经找到了!”
“你代老夫杀了她!”
“没……有!”
“什么,你……不杀她,你答应老夫……”
丁浩期期地说道:“老前辈,她……她业已悔悟前非了,决心回头是岸,老前辈是否能赐她……”
老人栗声道:“好!好!你……定被她所迷,所以才自甘食言……”
“老前辈!晚辈发誓绝无其事……”
“她人呢?”
许春娘突地前扑前跪下,泪珠随之纷滚而落,泣声道:
“师父,不肖徒儿在此!”
老人身躯一震,侧过头,望着许春娘,口唇连连抖动,久儿才发出声音道:“你……
你……孽障,罪恶滔天……”
边说,边喘着大气。
许春娘以泪眼凝视着老人,面上现出从来未有过的城真色。平静地道:“师父,徒儿已如昔日所为、人神共愤,敬请师父正以门规,赎罪戾于万一。”
你……你明知我……无法再……”
“徒儿不劳恩师动手,只求师父眼望徒儿,徒儿会自尽的!”
丁浩不由急煞,脱口栗呼道:“大哥……你……先听小弟说……
许春娘抬眼望着丁浩,用手轻轻搭上丁浩的肩臂,凄楚地一笑,道:“贤弟,得你如此,我死也瞑目了,你竟不能成全我么?”
丁浩心神狂乱,激越地道:“大哥,老前辈会饶恕你的……
话未说完,许春娘突然以闪电手法,点了丁浩穴道,红着眼道:“贤弟,原谅我不得不如此,这是‘截脉锢元指’,如你不能自解,方萍会替你解开的,不要恨我,成全我的心意吧!”
丁浩功力全消,气得五内皆裂,狂呼道:“大哥,我恨你!”
许春娘又加上一指,使他不能开口,再道:“贤弟,这不是真的,因你爱我,才说恨我,是么?”
丁浩双目怒睁,眼珠几乎突出眶外,但却无可奈何了。
如果他早防到许春娘来这一丰,早早封住穴道,她就无所施其技了,自己虽知‘截脉钢元指”的解法,但有什么用呢?
因自己无法行动,连口也不能开了。
悲剧已成定局,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许春娘再次道:“贤弟,我是不得已,请原谅我!”
老人栗声道:“什么大哥贤弟”
许春娘哀凄地道:“师父,徒儿与他是男人面目相见,彼此互相尊重如手足,他最近才知道徒儿是女儿身,所以仍用原来的称呼!”
老人面色连连抽动,颤声道:“春娘,你是真心悔悟?”
“是的,师父!”
“嗯!你……有什么求为师么?”
“只求师父接纳徒儿的赎罪。”
“要为师的解除你练功走岔的禁制么?”
“徒儿现在已不需要了!”
丁浩急得发狂,但他毫无办法,老人靠在他的身上,他不能动弹,否则老人势非立时断气不可。
老人竟然笑了,目中恨意全消,悠悠地道:“春娘,为师的喜见你悔改,你既迷津知返,为师的当原谅你!”
许春娘以头碰地,激动地道:“师父,得您老人家这句话,徒儿……安心了!”
说完,只见她盘膝正坐,身躯疾颤,面现极端痛苦之色……
老人想挣起身来,但头方一抬,又垂了回去,口里急叫道:“春娘,为师的已饶恕了你!”
许春娘咬牙,闭目,口鼻突地溢出了鲜血,脸孔急剧地抽搐,扭曲,变化,只短短的一会工夫,他完全变了,鹤发鸡皮。
像变戏法似的,变成了一个老妪。
她已散了功,玉貌花容在转瞬之间幻灭了,无影无踪。
丁浩“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多惨酸的事实,令人不忍卒睹。
许春娘重新睁开了眼,但已神光全失,喘息着道:“师父……贤弟,我要……走了,贤弟,别忘……诺言……”
说完,仰面栽倒,口角,含着一丝安然的微笑。
丁浩闭上了眼,心碎肠折了。”
老人蠕动了数下,口中吐出蚊蚋般的声音道:“葬我……在……秘道中,封闭……”头一偏断了气。
丁浩眼前一黑,昏死过去,醒转之际,只听身侧发出阵阵哀哭之声,茫然睁眼一看,闵大娘与方萍跪在地上,哭成了像泪人儿。
丁浩又回到了现实,惨酷的现实。
他坐起身来,自解了“哑穴”,欲哭无泪。
天惨地愁,草木同悲。
夕阳靠山,发出猩红的余晖,像血,代表了这悲惨结局。
闵大娘与万萍先后拭泪而起。
闵大娘悲声道:“二主人,事实经过如何?”
丁浩虎目中忍不住又汩汩落泪,凄声把全部经过说了一遍。
方萍又大哭起来,闵大娘替丁浩解了“截脉铜元指”的禁制,丁浩挪开了老人靠在自己膝上的头,然后站起身来,仰天悲嘘了一声。
方萍带哭地道:“二主人,在湖边我见小舟过湖,以为只闵大娘一人,想不到夫人也在其中她早已发现了你,当时叮嘱我与大娘不许跟去,后来,我与大娘甘冒违令之罚,跟了下来,到了前谷,适逢地震……”
“前面的情形怎样?”
“隔世谷全毁了,我与大娘都以为二主人业已不幸……
“怎会寻到这后谷来?”
“大娘与我沿着查看,希望出现奇迹,却无意中发现裂隙中似有暗道,所以才越峰朝达边奔来……但……迟了一步……呜……呜……”
闵大娘拭了拭夺眶而出的泪水,道:“夫人与师祖交代后事……”
“是的,夫人要归葬岛上庭园中,老人家遗言长眠山腹。”
“那该如何,”
“我来办吧!”
于是强振精神,抱起老人遗体,处身掠入秘道,把老人送回原来被山崩土石压埋之处,安放平整,伏地三拜,然后一路掌划洞壁封闭暗道。
事完返回谷地,已是黄昏时分。
方萍以传人的身份,坚持要负乃师的遗体。
丁浩虽有心,但也不能相强。
三人怀着凄凄切切的心情,奔回离尘岛。
到了岛上,已是二更时分,丁浩被接待到前住过的房间,景物依旧,人事已非,不由又是一阵伤感。
许春娘遗体,摆在大厅中,闵大娘指挥手下,漏夜衾殓,布置灵堂,全岛顿时充满了哀伤的气氛。
小童奉书见了丁浩,半句话不说,叩了一个头,便大哭起来,丁浩也陪了不少泪。
不久,下人送来酒食。
丁浩那里还吃喝得下,挥手命端了下去。
略略漱洗之后,一个人枯坐房中,觉得人事白云苍狗,变化太快,平增了无限感慨,赤影人的影子,仍盘旋胸际。
他似乎不觉得她是血影夫人许春娘,他要在记忆中永远保持“赤影人”,伴着那一份云情高谊。
血影夫人早在“赤影人”现身之际便已死了,“赤影人”是个完全的人,正应了佛门的一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正自冥想出神之际,一条娇俏人影出现门边。
丁浩一抬头,全身似触电般地一震,全身的血,沸腾起来。
“梅妹,你好?”
梅映雪眸中竟是恨意,冷厉地道:“酸秀才,你囚我在此,意欲何为?”
丁浩倒吸了一口凉气,苦苦一笑道:“你有病,我要为你医治!”
“我……有病?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疯狂的意味。
丁浩知道在她心神未复之前,说什么都是枉然,当下不再开口,缓缓站起身来。
梅映雪粉腮一变,道:“你想做什么?”
“我为你治病!”
“你……敢碰我?”
“梅妹,唉!进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