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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号使者窒了一窒,道:“照此说来;阁下对我们小姐并非真心!”
“什么意思?”
“阁下不说应该如何解释,”而出此绝情的话,显示此情不坚。”
“在下说了,她能相信吗?”
“那可没一定。”
“在下可以见你们小姐吗?”
“现在见不到,路太远。”
“那以后再说了!”
子号使者秀眉一蹙,道:“这事本使者如何向帮主交代?”
“悉听尊便!”
“阁下倒是很干脆?”
“不然该怎样?”
子号使者深深吁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发生这样不幸的事,确属遗憾,我们小姐数日前拒绝了一门非常合适的婚事,她曾向帮主表示,此生非酸秀才不嫁!”
丁浩心弦为之剧颤,这问题太严重了,是谁干这场伤天害理的事,给自己背上黑锅,现场没有发现第三者,有口也难辩,苦苦一想之下,突然得了主意,当下正色道:“两位是闻声而至的吗?”
“不错!”
“从闻声到现场,其间是多少时间?”
子号使者迟疑地道:“当然只是片刻工夫!”
“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没有,除了阁下!”
“尊使看凝香是如何致死的?”
“辱后被杀!”
“死于什么手法?”
“剑!”
丁浩“刷!”地亮出长剑,道:“在下剑身没有血痕?”
子号使者一披嘴,“血痕一拭即净,不足以证明!”
丁浩喘了一口气,硬起头皮道:“在下正驰过长路,灰尘仆仆,尊使看在下衣著可有异样?”
子号使者粉腮一红,道:“这更难以证明……受辱与被杀不是同一时间。”
丁浩面红筋胀地道:“那是栽定在下了?”
“事实摆在眼前,被害的是本帮的人,而现场只有阁下在,如果阁下换在本使者的立场,又将如何想法?”
这话并非强词夺理,事实真是如此,换了谁也只作如是判断,丁浩不怕金龙帮报复,也不怕梅映雪误会,自上次在伊川城外发生那事后,他对梅遇雪的看法已有改变,怕只怕传出江湖,无面目见人,这是令人齿冷的败行,又不能向每一个江湖人逐一解说,愈想愈着急,愈想愈不是味道,额角鼻端竟渗出了冷汗。
辰号使者冷冷接口道:“在事实真相未明之前,阁下难脱关系!”
丁浩眸中突爆杀芒,向对方扫了过去,辰号使者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子号使者粉腮一沉,道:“阁下目露杀机,莫非打算杀人灭口?”
丁浩根本没这意思,闻言之下,冷哼一声道:“在下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辈,做不出这种事来!”
子号使者面色一缓,沉思了片刻,道:“这件惨事,暂不让小姐知道,本使者当向帮主详为解说,我们彼此分头查缉凶手,阁下以为如何?”
丁浩点了点头,道:“足感盛情!”
子号使者面色一肃,道:“这件事算暂时如此揭过,既然在此与阁下不期而遇,本使者重申前言,不久前与阁下谈及的联手合作,共同对付望月堡,阁下想必已考虑好了?”
丁浩沉思了片刻,道:“在下目前还不能作此决定!”
“为什么?”
“还需要再作考虑。”
“这是彼此两利的事,阁下还有什么顾虑?”
丁浩沉凝地道:“在下坦白说一句,对贵帮的情况完全陌生,不能轻言合作。”
“阁下如肯首,立刻可见我们帮主。”
“这个……在下想先和你们小姐一晤?”
蓦地此刻,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奸杀人的凶手在这里!”
丁浩精神陡地一振。
两使者却是面色大变。
※※※
声落,不见人影,也不见动静。
丁浩心念一转,仗剑掠了过去,约莫七八丈之外,一名粗犷的黄衣劲装武士,被反缚在一株树身上,丁浩直迫那人身前,只见他衣有裂痕,前身斑斑点点,布满了血渍,一望而知那血渍是喷染上的。
那人似被点了穴道,骨碌碌直翻眼,开不了口,但神色却惊怖之极。
擒捉这凶手的是谁?为什么不露面?
丁浩一看衣着,心头陡地一震,这厮定然也是金龙帮的人,那凝香是死于她自己人之手。心念之间,用手随便一探,了解对方被制的“哑门”、“三里”二穴。
那黄衣士武“呜!”地发出了声音。
丁浩用剑指正对方心窝,厉声道:“林中那女子是你奸杀的?”
黄衣武士暴吼道:“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去问死者吧!”
言语态度,显示此人相当桀傲不驯。
第二十一章辣手摧花
丁浩双目一瞪,煞芒毕射,从鼻孔里哼出了声,冷厉地道:“你身上的血迹,衣上的抓痕,怎么解说?”
那武士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面肌连连抽动,突地把目光转向侧方大叫道:“使者救我!”
“子”、“辰”两使者,已经来到了近前。
丁浩闻声一震,这武士是金龙帮的弟子无疑了,侧目一扫,只见两使者面罩严霜,目中闪动着杀芒。当下沉喝道:“他是贵帮弟子?”
子号使者寒声道:“不是!”
丁浩俊面一沉,道:“贵使没听他在叫使者救我?”
“他与本使者相识……哼!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本使决不饶他。”
丁浩不由心火直冒,怒声道:“在下不是三岁小孩,任由人捉弄,事证确凿,他不是凶手,那在下是凶手了,既然他不是金龙帮弟子,在下会处置,他必须要为所为付出相当代价!”
说完,剑尖微微一颤,“嗤!”地一声,胸衣开了一道口,胸前现出了一条血痕接着又道:“在下一向反对残酷手段;但今天要一反常例了,听着,如果你不想一寸一寸地死,坦白供出你的来历与行凶经过?”
那武士乞怜地望着子号使者,方才那桀傲之态,已消失不见了。
子号使者沉声道:“酸秀才,受害的是本帮的人,而且是小姐的心腹,这人本使者要带走。”
“在下是否已脱了干系?”
“事实尚未完全明朗。”
“要如何才算明朗?”
“此人由本帮审讯之后,才能下断语!”
丁浩心中疑云重重,“使者救我”这四个字内中大有文章,如果他是凶手,他不会这么呼喊,而方才那不肯露面的擒凶人,分明说奸杀人的凶手在此,同时凝香是帮主千金的贴身侍婢,惨被奸杀。两使者并无激愤的表示,态度显得很暧昧,这完全不近情理,这中间定有蹊跷。
虽然凝香是她们的人,但过去自己与梅映雪这一段交往,多少总有些情份,说不定是这两名使者在中间弄诡,人由她们带走,凝香可能冤沉海底。
心念之中,寒声道:“人不许带走!”
子号使者粉腮一变,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帮的事要外人作主吗?”
丁浩横定了心,道:“什么也不必说,在下要亲自处理,两位如怕交不了差,将来在下自会向你们小姐解说,言止于此,请闪开些!”
“阁下准如何处置他?”
“那是在下的事,不必过问!”
“阁下不嫌越俎代庖吗?”
“在下决定的事,决不更改,就算越俎代庖也无所谓!说完,冷厉如森森刃芒的目光,直射在那武士面上,一字一顿地道:“现在本人问一句,你答一句,不然本人一句话割你一寸肉。”
黄衣武士面孔扭曲得变了形,厉叫道:“酸秀才,你将不得好死!”
丁浩冷酷地道:“本人如何死,你决看不到,现在回答你是否是金龙帮的弟子?”
“哇!”地一声惨号,那武士身躯一阵扭动,七孔溢血,登时断了气。
丁浩气得七窃冒烟,一回剑,戟指子号使者道:“你找死?”
两使者双双弹退丈外,子号使者栗声道:“本使者不亲手处决,回帮无法交代!”
“你有意杀人灭口?”
“那就笑话了,他是凶手,本使者灭口何为?”
“此中怕另有文章吧?”
“这话毫无情理!”
“别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在下不吃这一套!”
“阁下准备怎么办?”
“你这种行为,对在下是一种侮辱,也等于公开挑战,在剑下解决吧!”
子号使者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酸秀才,你不是有意与本帮为敌吧?”
“在下一切在所不计!”
“阁下如此独断,见到我家小姐时,恐怕难以解说?”
“除非梅映雪不讲理。”
“那就是说,阁下不惜与我家小姐翻脸断情?”
丁浩不由心中一颤,这的确对梅映雪难以交代,但这口恶气又吞下下,—想到梅映雪在伊川城外对自己的情景,便觉心灰意冷,她的情在那里?义在那里?当夜,自己把她期许为红颜知己,想不到事实如此令人寒心。
当下寒声道:“除非梅映雪早有存心要与在下断情!”
子号使者正色道:“小姐曾表示过此心非阁下莫属!”
“恐怕并非如此!”
“什么意思?”
“伊川城外,她曾想要在下的命!”
子号使者一怔。
辰号使者却接上了口:“阁下没想通这道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当夜是缘于误会,她是帮上千金,自不能忍受属下弟子被枉杀,而你阁下是她心上人,就更不能忍受…
“为什么不当场叫明?”
“人在情急时,不曾想得那么多!”
“她从未表露过身份?”
“本帮的秘密尚不到公开的时机!”
“但她当时的神情是以仇敌的态度对付在下!”
“阁下又错了,帮主千金一向自尊心极强,说得难听点,是任性惯了,她明知不是阁下的对手,而阁下也知道她杀不了阁下,是呜?当时,在数位使者在旁,她不可能因儿女之私而不顾帮规吧?”
这话听起来颇合情理,丁浩的心不由又有了转变,他想,也许自己错怪了梅映雪,她当时也许正如辰号使者所说的,情非得己,她曾说过:“奉命杀人!”,很可能,她是迫于父命。
心念之中,默然不语。
子号使者换了一付面目道:“阁下想通了吧?”
丁浩深深嘘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在下何时可见你们小姐?”
“这个……恐怕要等阁下决定与本帮合作之后。”
“在下要先见梅映雪才能决定!”
“这事本使者作不了主,须得请示!”
“那在下只有等了!”
“阁下准许本使者处理死者善后了吗?”
丁浩咬了咬牙,收剑掉头疾奔而去,他什么也没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倒是心中想着那擒捉凶手的神秘女子,她为何不露面呢?如果找到她,事实的真相可能就会澄清,她指黄衣武士是凶手,可能目击一切经过,但到何处去找呢?
出了林子,奔回渡头。
只见渡船上端坐着一个女子,背向岸边,看不到面目,心想,奇怪,梢公怎会是女的,看衣着也不像?
略一踌躇之后,出声叫道:“有人要过河!”
船上女子并不回头,漫应道:“上船吧!”
丁浩心中微觉一怔,从没见过船家以这种态度对付渡客,为了急着过河,也不暇去探想,一弹身,轻轻落在船上,一看船头的女子,不由欢呼道:“姐姐,怎会是你?”
船上的女子,赫然是“威灵使者古秋菱”。
古秋菱的神色有些黯淡,幽幽地道:“弟弟,你想不到是我吧?”
丁浩不觉愕然,古秋菱的态度,竟这等冷漠,与意料完全是两回事,不禁茫然道:“的确想不到,姐姐怎会当了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