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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梁也不好去握住小刘同志的手,只好站在一边,听莫莉问些问题。
邸梁环顾自己的办公室,感慨万千,人生际遇真是奇妙,那天他在办公室里热得受不了的时候,万万想不到他会死了又活了。
他抬头,突然看到墙上的空调,他就乐了。
“这空调是新的啊。”他突然出声打断莫莉和小刘的交谈。
莫莉用眼神责备他:“新的又怎么了?”
结果小刘听见这句话,一下子眼泪就涌了出来莫莉手忙脚乱,还以为自己问错了什么问题,现在的民警同志都这么脆弱吗?
小刘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到我们所长了。他出事的那天空调还是坏的,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局里就打电话过来说咱所里的经费批了,可以买新空调了。我刚高兴,挂了电话就又来了电话,就说……就说所长出事了……”
小刘眼泪不停地掉:“新空调所长都没用上……他热得不行到我那里去坐会,我还嫌他烦……”
莫莉摸摸小刘的肩膀安慰他。
邸梁没想到自己死了,小刘这么伤心,突然觉得他那辈子也算不错,最后还有人会为他哭。
早知道那天就不跑她那里去吹冷气了,省得还让她心烦。
只是所里的小户籍都会难过,不知道自己的亲儿子对他的死有什么看法。
走出了派出所,邸梁心情有点沉重,他突然想回去看看,就当是缅怀一下死去的自己。他把录音笔塞给莫莉,说:“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莫莉气得鼻子眼睛挤到一块:“你不写稿子,小心主编炒了你!”
“那好,那我就去考警察。”
“什么?”
“没什么。”不过当了三十年的警察,重来一次也不想再当了。
邸梁推了莫莉一把,说:“我晚点再去报社。”然后赶紧回头就走。
邸梁来到自己住的地方,没有钥匙进不去屋。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警察应该会来调查或已经调查过了,就不要破坏现场了,但是他看到楼下停的自己那辆老式自行车。
总要带一样他以前的东西留作纪念。
于是他左右看了看,没人。
他掏出钥匙,把钥匙串上面的小钥匙圈拆下来,捋直了成了一铁丝,蹲下身体,对着车锁孔把铁丝插进去。
他倒腾了一会,车锁就开了。
他心满意足地推着车,往门洞外面走,结果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他看见那人,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骞骞!”
邸稼骞头上戴着个帽子,帽子底下隐隐露出白色,两只手上也缠着纱布。
他面容沉静,看不出喜怒,只是这么安静地走着,听见邸梁喊他也仅仅抬眼扫了过来。
邸梁是很想见儿子,但是不到一个星期,他就从医院出来了,身上还缠着纱布,这样子又叫邸梁担心。
怎么不多在医院休整会。
邸稼骞缓缓地打量邸梁,这才开口问:“请问……你是?”
邸梁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欧阳智。
他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反问一句:“你不记得我了?”
邸稼骞居然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是啊,不好意思,不记得了。”
“哈哈,没事,你最近还好吧?”邸梁浑水摸鱼的功夫也不是盖的。
“还行吧,既然我不记得你,我们应该也不太熟吧。”邸稼骞不冷不热地说。
邸梁心想邸稼骞这种要死不活的个性究竟是怎么养成的?现在他倍感失职,他作为父亲就是见不得儿子这样,便忍不住说:“现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像你这么死气沉沉的也不多了。”
邸稼骞冷冰冰地说:“作为一个父亲刚去世的二十多岁年轻人,想要高兴得起来,也挺困难的。”
那一瞬间,邸梁挣扎了一下,要不要直接说我就是你老爹,你老爹还没死透呢。
结果邸梁最后来了一句:“节哀顺变。”
我他妈真是疯了,居然祝自己早点超生。
邸梁叹了口气,反正现在即使告诉邸稼骞,邸稼骞也不会相信,再说父子俩之间情况够复杂的。
邸梁不得不承认,邸稼骞不爱听老爹的话。
想起出事之前,自己还一巴掌把他扇到地上,邸梁就说不出口。
邸稼骞点点头:“谢谢。”他直勾勾地看着邸梁,眼神让人有点发毛,“你好像真跟我挺熟的。”
邸梁点点头:“还行吧。”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要偷我们家的自行车?”
“……”
邸梁推着那辆老式二八自行车,站在邸稼骞面前,突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尴尬。
邸稼骞低头看了看那辆价值五十块的老车,眼里闪过不明的东西,突然说:“算了,人都不在了,你要就推走吧。”
他突然笑了笑,对邸梁说:“这车是我父亲的,他是个警察,算你走运,等他去世了你才来偷这车。”
敢情邸稼骞把他当成偷车贼了,邸梁觉得又气又好笑。
“下次别在这个小区偷车了。”邸稼骞收起笑容,又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再让我看见,我把你直接交派出所。”说完,他越过邸梁就往前走。
邸梁拉住他,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块,塞进邸稼骞手里,说:“这车连五十块都值不到,我还就看中了。你也别找钱我了,多给老爷子烧点纸钱。”
他抓起邸稼骞的手,看了看,还好伤得不重,想当年他被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捅了好几刀以后照样活蹦乱跳,男人受点伤没啥。
“就是你自己要小心点。”邸梁早就看到不远处有便衣跟着了,现在案子没破,邸稼骞是重点保护对象,他装作好熟人的样子,拍拍邸稼骞的胳臂,说,“好好养伤。”
他看见那几个警察朝这边望,邸稼骞盯着他看了看,然后朝他们摇摇头。
邸梁心里赞道,好儿子。
然后,他骑上那辆老破车,轻快地走了。
这是这几天来,他心情最好的时刻。那个傻儿子还是心疼老爹的,虽然个性阴沉了点,虽然喜欢男人,但还不是没有救。
邸梁蹬着自行车往报社去,车轮飞快地转着,在三十年前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那时候刚工作,每天下班跑得飞快,蹬上自行车,同事问他干嘛去,他就乐呵呵地说,去接老婆。
年轻的时候身体好,骨子里有股劲头,骑车骑得飞快,风呼呼地在耳朵边上吹,再冷点的时候像刀子似的刮脸蛋。
但是那时就是心情好,觉得天不怕地不怕,我还年轻。
转眼过了三十年,这三十年对邸梁来说具体化作那些数据,每年侦破多少案件,抓获多少嫌疑分子。这三十年间,与妻子离婚,儿子也没养亲,最后“嘭”地一下,就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他不后悔当时扑到儿子的身上,但现在他还在这里,又有了三十年前的干劲。
重来一遍,就要有新的人生。
他一鼓作气骑到报社,满头大汗,跑到办公室,莫莉看见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邸梁哈哈大笑地走过去,一把拍了一下小姑娘的头,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莫莉一下子站起来,怒火冲天地说:“没大没小,反了你!”
“来吧,今天的采访稿我来写。”邸梁中气十足地说。
不就是自己夸自己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人民警察邸梁同志了。
作者有话要说:呔,小贼,为熟么偷俺们家自行车!
7第一章 准名记欧阳智(4)
因为要迎接新的生活,邸梁抽空了解了一下欧阳智记者。
邸梁眯着眼睛打开欧阳智的电脑,看他电脑里的东西。
他一看到电脑桌面,震惊了一下。
满桌面的图标,连壁纸都看不清了。
电脑里全部都是动画片和游戏,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欧阳智的简历。
二十二岁,某大学新闻学专业毕业,小学到大学都在本市上的,基本上一帆风顺,父亲是一家国企的中层干部,母亲提前内退,在家当全职太太。
年轻的臭小子,邸梁忿忿地想。
他又环顾了一圈房间,墙上都是不认得的动漫女孩子的海报,柜子里还有许多塑料小人,他皱皱眉头,找了个箱子,把那些海报和小人都放进箱子里装好,塞到床底下,这才觉得好了很多。
他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挺瘦的,眼睛大大的,长得挺秀气,说实在的,邸梁觉得男人就应该男人一些,邸稼骞他都觉得长得不爷们,欧阳智这种他更是觉得不行了。
他做了个挥拳的动作,结果一点气势都没有。
他决定要好好锻炼一下这个身体,身高没办法了,好歹也要结实点啊。
于是邸梁要做的事真是太多了。
因为那天欧阳智记者表现良好,莫莉的态度和颜悦色了许多,于是邸梁便有机会出来查些事情。
新生活和破案两手抓,两手都要硬,邸梁作为一个老刑警,不允许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邸梁又回到了他和邸稼骞出事的地方,他去了全味楼,店里似乎冷清了不少,毕竟出了死人的事。
邸梁装作无意地走进去,立刻有服务生出来迎接。
全味楼算是本市比较有名的一家餐馆了,出名的腐败场所,说起来那天邸稼骞约邸梁来这里吃饭,邸梁心里就犯嘀咕,邸稼骞排场还挺大。
邸梁一进去就表明自己是记者,服务员立刻就变脸了。
“我们不接受采访。”服务员说着就给保安打眼色要赶邸梁走。
邸梁扫了正走过来的保安一眼,说:“你们这里生意受到很大影响吧?就不想媒体帮你们说点好话?”
那个服务员看起来像是某个小领班,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邸梁,问:“你哪个报社的。”
邸梁说是新城日报的。
牌子响就是好办事,领班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其实真没什么好采访的,我们知道的都跟警察说了,还能怎么样呢?就是两个客人在包间吃饭,菜没动多少,出门去停车场之后就出事了。这真是怪我们倒霉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邸梁心想,倒霉的是我好不好,跟儿子吃个饭就吃死了。
“当时就没有可疑的人或者事情发生?”邸梁问。
领班冷笑一声:“我们这里也不是一般的地方,真有可疑的地方还会发现不了?”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犯罪分子手段高着呢。
邸梁继续问:“就没有奇怪的人?你们这来来往往的人大概是什么类型的挺固定的吧?就没有格格不入的?”
邸梁笑笑说:“比如要有钱才能来这里吃饭吧?有没有看起来不像来吃饭的?比如有没有穿得很普通的,很猥琐的人?”
领班想了想,含糊地说:“其实那天那个死掉的人穿的就挺普通的。”
……老子那是清正廉洁!
邸梁瞪了领班一眼,继续说:“穿的普通就算了,可气质不像来这里吃饭的。”其实这些警察应该都问过,但如果就是这么问的话,很难有有效的信息,但是换个方式提示就不一样了,“他或许只是穿着件T恤,头发也没怎么整理,或许个头不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