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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责任推给我!”
陈寅哼了一声,道:“自己没本事也不要赖在别人身上,他已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供你参考,为什么还要提醒你?难道人家非得显出自己比你高明,让你处处堤防着他?”
陈炯争辩道:“他拿翠玉赌坊的金子做人情,把我这个带队的御前侍卫置于何地?明摆着没把我这个御前侍卫放在眼里!”
陈寅正色道:“碧玉老人是谁啊?那是圣手天王尹大坤,纵横赌坛二十年无一落败的赌坛第一高手!唐善下赌注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他能想到趁机捞上几千两黄金,你为什么想不到?如果你也随之而动,到时候你们一起发金子,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是带队之人,所有的人都会以为那是你的授意,到最后人情都是你的!”
“这个姓唐的小子武功比我高,而且事事都想在我的前头,今天又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让我难堪,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我的朋友!”陈炯转向一旁,眼中露出凶光,喃喃道:“既然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陈寅打断他的话,冷眼看来。
陈炯看回,道:“不错!官场没有中间地带,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他现在已经在挡我的路,一有机会我就要除掉他!”
前传 第七十七章:寒冰烈火冲
练功房里静得出奇,夜并不深,夏末初秋的燥热尚未消退,凝固的空气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陈寅打破了沉寂,道:“我以为你留下他真的是为了追查董家兄弟的行踪,没想到你是在为自己创造机会,杀他的机会!”
这里是练功房、是禁地、也是密室,陈炯同陈寅在这里可以无话不谈,不仅因为这里绝对不会泄露任何秘密,而且因为他们是父子,父子之间没有秘密。
陈炯轻轻点头,道:“等到他明天返回的时候,我会直接把他下入锦衣卫大牢。私通钦犯也好,泄露军情也罢,随便给他编排出一个罪名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麻烦!”陈寅对他的设计只是给出了简短的评价,道:“既然是随便编排一个罪名,带他回来直接打入诏狱也就是了。只需找一个锦衣卫指证他,把这件事做成私通钦犯的铁案,哪怕顺宁公主想要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陈炯一笑,道:“我只是想谨慎一些。”
“恩!”陈寅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道:“我的武功如何?”
陈炯起身相随,听他有此一问,愣了愣,道:“父亲的武功……”
“不用拍马屁!”陈寅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是我儿子,直说便是。”
陈炯呵呵一笑,道:“父亲的武功堪称一流,使司衙门的十大高手却是一流中的一流,父亲的武功应当在此十人之下。”
“恩!”陈寅应了一声,以示陈炯所言不假。
陈炯继续道:“锦衣卫辖下的经历司和南北两个镇抚司各有四大高手,经历司的冯谦、南镇抚司的马骁、北镇抚司的易浩群,此三人的武功在父亲之上,其他人应当与父亲在伯仲之间。”
“不!”陈寅摇摇头,道:“北镇抚司闵空繁闭关三个月,再又悟出七招刀法,他的武功已经在我之上!”
“噢?”陈炯眼睛一亮,道:“闵伯伯又悟出刀法了?改日去他那里走走,恭喜一下!”
陈寅苦笑,道:“人家悟出来的刀法用的是心,你去学上三招两式用的是眼,管什么用?”
“还是父亲管用!”陈炯有心刺激刺激他,道:“锦衣卫其下还辖有十七个卫所,近十万人,其内藏龙卧虎。据我所知,至少有三位武功要在父亲之上。”
“错!”陈寅不仅没有受到刺激,反而笑眯眯的看来,道:“至少有三十位!”
陈炯有些不解,道:“这么多人的武功都高过了父亲,父亲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陈寅笑出了声来,道:“因为我是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的指挥使,这些人的武功越高,我的实力越加强大。我恨不能正式造册的六万锦衣卫都是一流的武功高手,真若是那样,为父大军所至,西南沿海的倭寇、蒙古诸部岂不尽被荡平!”
“孩儿明白了!”陈炯的脸上带有惭愧之色,叹道:“父亲掌管十余万锦衣卫,武功、心智皆不可能在十万之众中位列第一。可这些人都是父亲的羽翼,那些高手更是父亲的臂膀,父亲呵护、拉拢这些人尚且唯恐不及,又岂能裁我羽翼,自削手足!”他怔怔的跪倒在陈寅身下,“孩儿嫉贤妒能,枉费了父亲多年的教诲,还请父亲责罚!”
陈寅呵呵发笑,拉起陈炯,道:“唐善只是正五品,而你是正四品,他对你构不成威胁。你完全可以随他出出风头,使使性子,那怕他让你难堪,这都没什么。只要他为你所用,即便只能做一些端茶倒水,牵马执鞭的小事,你也要厚待他,这才是为官之道。”
陈炯诺诺的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陈寅喃喃着,正色道:“从你的小时候我就一直跟你说这句话,你也时常挂在嘴边。可这句话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人在仕途,你的上级和下级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哪怕他们欺你、骗你、辱你、害你,他们还是你的朋友。因为他们是你的路、你的鞋,没有了他们你也就没有了出路。但是平级官员就不同了,做为朋友,他们是你手里的刀,你也是他们手中的刀,大家可以休戚与共。尚若不是朋友,他们就是刺向你的刀,你也必须成为刺向他们的刀,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
陈炯的眼睛闪闪发光,道:“唐善是我的朋友,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生死兄弟!可如果他……”
“如果他官运亨通,升到了与你平级的位置,无需你动手,为父会先一步结果了他!”
夜,夜已深。
燥热消退,给人一种清凉之感。
唐善站在山顶,距离陆槐十丈以外。
陆槐静静的站在星空下,对着一株一搂粗的古树凝神运功,但却未能察觉到唐善的存在。
陈炯带队离去的时候单单留下了唐善,命他追踪董家兄弟。
唐善不是傻逼,自然不会去做这种有弊无利且带有危险的蠢事。但他还是留了下来,所为却是陆槐。
陆槐在翠玉赌坊的一记飞剑早已深深震撼了他,难道陆槐竟然是法宗的修士?
唐善带着疑问与好奇一路跟踪而来。
凤友山庄一战之后,陆槐追中唐善到悦销楼而能不被他察觉,其中虽说与杀手特有的追踪技巧有关,但陆槐自身的功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而今唐善九转神功已经突破了第六重结障,自身功力远非前日可比,所以反又来追踪陆槐,相试之下,果然如愿。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山巅的时候,陆槐突然出剑。
剑气如虹,空气中骤然凝结出一柄硕大的冰玉宝剑,轰然刺穿了古树一搂粗的树干。
陆槐没有动,冰玉宝剑瞬时消无,露出小巧精致的真身,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再又飞回陆槐的掌中。
“嗷……”唐善昂首向天,似野狼般发出凄厉的嚎叫。
陆槐闻声大惊,有人环伺左右,自己竟然无查?
但当他看到环伺之人远在十丈之外,又再认出唐善的时候,他的心绪已经平静许多。唐善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被唐善跟踪找到自己的落脚之地也不是什么奇事。
可他的心绪刚刚略微平静一些,突然再又紧缩,双眼猛然大睁,张开的嘴足已吞下一只鸡蛋。
因为他看到了令他感到万分惊讶的奇怪景象……
唐善挺胸、绷颈,高昂着头,双手紧握,双臂外翻,浑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白气,身躯缓缓升起,斜垂的脚尖竟然离地半尺,整个人悬浮在了空中。
原本唐善眼见陆槐凝神修炼,渐渐进入忘我之境,不敢打扰,便也径自凝聚九转神功修炼起来。
唐善的修炼与陆槐不同,陆槐是潜心修炼准备凝气成剑发起猝然一击,唐善却是调动真气运转大小周天活动活动血脉。
他就这样屏气凝神运转一周天,睁开眼睛看看陆槐的情况,再又运转周天,再又睁眼来看……
清晨的时候,唐善也记不清自己究竟运转了多少个大小周天,总之神清气爽,肌体灵动,说不出的舒畅。
也就在这时,陆槐激发了那道冰玉飞剑。
唐善眼见陆槐施展功法,体内突然血气翻腾,像是丹田之内猛然窜出一匹脱缰野马,在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以及经脉脏腑间的空隙里奔腾起来。
这匹马像是由一团烈火所化,只要是它经过的地方似乎都已经被它点燃。
熊熊烈火中烧,唐善痛苦的瞪圆了双目,脖颈之上青筋暴现。
他紧握双拳,全身发力,想要张开大嘴痛呼出口,可他偏偏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
痛苦的感觉越来越甚,这匹烈火所化的脱缰野马肆意飞驰,横冲乱闯,几乎要由唐善的身躯之内破体而出。
轰……
唐善疯狂张开的双眼刚好看到陆槐的冰玉宝剑发起猝然一击,他只觉得自己的脑中猛的传出一声轰响,紧接着便感觉再有一匹寒冰所化的野马经由它的百会穴窜出,迎着烈火野马行经的路线追击而去。
就在寒冰野马出现的时候,唐善只觉得喉咙一松,所以他才发出似野狼般凄厉的嚎叫。
凄厉的嚎叫经久不绝,唐善只觉得寒冰野马速度飞快,不仅将烈火野马所经的路线通通游历了一番,再又加速,似有赶超烈火野马之势。
而他体内的那匹烈火野马刚刚冲上百会穴的边际,似乎感受到了寒冰之气的侵害,悄悄的躲在了一旁。但就在寒冰野马随后奔至的时候,它却突然窜出,迎头撞去……
寒冰烈火相撞,唐善吓得险些尿了裤子,生怕两者相加的威力炸掉他的脑袋。可他所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两匹“烈马”在相互接触的一刹那突然消失不见,但罩在他丹田上的硬壳,制约他六重九转神功无法突破的结障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这只硬壳像是层层坚冰又像道道铁幕,相互制约而又相互依存,唐善不止一次想要将它打破,可都没能成功。而现在,坚冰在融化,铁幕也在溶化,随即无声无息的汇入到他的丹田之内。
似野狼般凄厉的嚎叫嘎然而止,唐善缓缓呼出一口白气,双目之中显露出慑人的精光。
“唐……唐老弟?”陆槐刚刚还以为他走火入魔了,此时才看出他应该无碍,但却依旧瞪着他悬浮在半空的躯体发出惊呼。
唐善闻声看去,咧嘴一笑。再又顺着陆槐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下,他的脚尖斜垂,竟然离地半尺有余。
“哇……”唐善鬼叫一声,摔落在地。
前传 第七十八章:茅屋论道
茅屋,清茶。
唐善在茶香之外再又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香气侧目,他看到了一袭蓝色的丝袍。
陆槐的脸上泛起苦笑,道:“露露的遗物,我留下来做个纪念!”
唐善双手握着茶杯,突然问:“你有过多少女人?”
陆槐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略微呆了呆,呵呵一笑,道:“三个!一个是石榴,被我杀了。一个是娇娇,被我的掌柜杀了。再有就是露露!”
“噢!”唐善只是应了一声,随后举目四顾,不再言语。
陆槐发笑,道:“唐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善道:“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只有一个女人,所以才会为了露露姑娘寻死觅活的!”
“没那么严重吧?”陆槐哑然失笑,道:“露露是个好姑娘,而且又是为了救我才死在血隐忍者的手里,是我有负于她!”
唐善咧嘴一笑,道:“我看你全然是一副身无可恋的模样,好像随时都在准备为露露姑娘以死殉情!”
陆槐摇了摇头,道:“那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