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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良成叹道:“孙膑既然是兵家之首,那他的眼中便只会看到大风兮兮,铁骑钪锵的雄壮。不会看到千户空无,万骨枯白的悲凉。舍得之间,他将自己的功名放在首位,而将别人的幸福与生命放在了一个‘舍’字上!”
唐善道:“这个人真够卑鄙的!”
“不!”于良成反驳道:“对于齐国来说,他胸怀宽广,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一个伟大而又贤明的人。”
唐善摇头道:“善儿不懂!”
于良成道:“武宗皇帝荒嬉无度,日日在豹房与女乐淫乐,甚至夺取臣下妻女供自己享乐。业已罢免的总兵官马昂将自己嫁人为妻且怀有身孕的妹妹进献与武宗,入侍豹房。武宗随即将他官复原职。而后,武宗亲至马昂家中,索取马昂的小妾。马昂当即献上小妾,再又进献美女四名。武宗不仅将马昂升为右都督,而且将他两个弟弟的军职也加以提升。这样的人才能称作卑鄙!”
唐善道:“同样是进献美女,如果马昂进献的美女可以劝得武宗皇帝整肃朝政,不再荒淫无度,那这马昂便是一个胸怀宽广,伟大而贤明的人?”
于良成笑了起来,道:“你的解释有些偏激,起码应该换一个人进献美女。比如孙膑复生,进献钟离春。武宗皇帝终于听从钟离春的进谏,不再荒嬉,一心于朝政。”
唐善想了想,道:“听先生如此解释,孙膑确实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于良成道:“武宗皇帝在位十五年,先有安华王起兵,再有宁王反乱。此二人若得孙膑这样的奇才相助,能否废除先皇,荣登大宝?”
唐善道:“先皇如此昏庸,他们若得孙膑这样的奇才,定可成功。”
“你又错了!”于良成道:“武宗皇帝虽然昏庸,可臣下却多半是忠正之士。安华王与宁王残暴不法,欺压良善,贪财好色。他二人不得民心,也就无处征得兵士,如何与朝廷大军相抗?别说孙膑一人,便是有千百个孙膑相助,此二人同样无法成事。”
唐善沉思良久,道:“如果学生向邪派天尊杨腾寻仇,应该使用什么计策?”
于良成摇了摇头,道:“为师不是江湖中人,不敢妄谈。”
唐善叹道:“先生是想学生心系家国天下,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想学生被一己之私纠缠不休!”
于良成并不回答,而是道:“等你读过诗词杂文,领会诸子百家的学说,饱览历朝历代的史集,为师就可以与你争辨正邪善恶之说了!”
唐善笑道:“善儿想说,争辩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
房外传来叩门的声响,小云在外面道:“今儿个是大年三十,老太请大家去吃年夜饭。”
偌大的厅堂,二十步宽,百步长。四十张席面排列开去,仍然显不出拥挤。
唐老太太、于良成与唐门老太坐在上首席,陪伴的都是唐门一代、二代的嫡亲,唐元霜竟然也在其内。
唐善被安置在唐门第三代嫡亲的席间。爆竹声声,将他引回到腊八的夜晚。
腊八本是佛陀成道的日子,所以奶奶说十三个儿子和虎子这个捡来的孙子都是借了佛陀的光,才有得七宝五味粥可吃。
锅里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江豆、去了皮的枣泥熬煮的八宝粥已经煮熟,奶奶又在锅中撒了些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和葡萄干。
虎子最先盛满了一碗,一勺香甜的八宝粥放入口中,还没等品出味道,十三叔伸着舌头,装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已经逗得他大笑。
等到大家都盛来了粥,奶奶又再讲述八宝粥的故事,“说是佛教的创始者释迦牟尼乃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儿子,他见众生受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又不满婆罗门的神权统治,于是舍弃王位,出家修道。经六年苦行,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在这六年苦行中,他每日仅食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遭受的苦难,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以做纪念。于是腊八也就成了佛祖成道日,各地的佛寺作浴佛会,举行诵经,效仿释迦牟尼成道前,牧女献乳糜的故事,用香谷、果实等煮成腊八粥供佛。也有的寺院在腊月初八以前派遣僧人手持钵盂,沿街化缘。将收集来的米、栗、枣、果仁等材料煮成腊八粥散发给穷人。传说吃了以后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穷人把它叫做佛粥。杭州名刹天宁寺内专门有储藏剩饭的栈饭楼,平时寺僧每日把剩饭晒干,积一年的余粮,到腊月初八煮成腊八粥,分赠信徒,称为福寿粥,意思是说吃了以后可以增福增寿……”
十三叔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反驳道:“虎子!你奶奶说得可不对!其实这腊八粥乃是太祖皇帝朱元璋所创。太祖皇帝小的时候给财主放牛。有一天放牛回来的时候老牛腿下打滑,把腿给摔断了。财主心疼自家的老牛,便把太祖皇帝关到柴房,不给饭吃。太祖皇帝正饿得心慌,忽然发现屋里有一个鼠洞,扒开鼠洞一看,竟是老鼠的一个粮仓。这里面有米、有豆,有红枣、还有各种果仁。太祖便把这些东西合在一起煮成了粥,吃起来是又香甜、又可口。等到太祖当了皇帝,有一天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随口便叫御厨熬了一锅各种粮豆混在一起的粥来吃。这一天正好是腊月初八,所以就叫腊八粥。”
大家“哈哈”大笑,有人说奶奶的故事才是正理,也有人支持十三叔,虎子便是态度最坚决的一个。
唐门老太刚刚站起身,手里端着一杯酒,准备向大家祝酒。唐善忽然站了起来,高声叫道:“奶奶说的不对,十三叔说的对,是太祖皇帝……”他呆呆的看向四周,十三位叔伯已经消失不见,满桌皆是陌生的少男少女。他垂下头,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数百人的大堂变得鸦雀无声,老太打破尴尬,开始行祝酒词。
却也有人落泪,唐老太太的眼中挂出一滴老泪。虽然只是没有说完的一句话,可她已经猜到了虎子所想。
前传 第二十一章:荒山苦牢
寒风凛冽,半月在空。
爆竹、烟花、莺歌笑语,正是合家欢聚的时刻。
岳逍遥的家中却静得出奇。
下人们规规矩矩的排列在堂门外,垂头不语。
堂内摆了三桌酒席,岳逍遥的弟子们围坐在堂下的两张桌旁,无人动筷,无人言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堂上首席只有岳逍遥和长子岳追风、次子岳乘风三人,失去右臂的阿三默默的站在岳逍遥身后。
酒杯已经斟满,岳逍遥盯着杯中的酒,道:“鸾儿呢?”
岳乘风面露难色,道:“我和哥去采购年货……不知道她和阿四什么时候走的!”
“没问你!”岳逍遥依旧盯着酒杯,像是在询问杯中的美酒。
“小姐三天前接到了一封信!”回答的是阿四。岳逍遥要问的也正是阿四,“什么信?”“不知道!”“送信的人呢?”“跟丢了!”
岳逍遥由鼻孔“哼”了一声,只是一哼,所有的人都垂下了头去。还好,岳逍遥并没有追究门下弟子的责任,道:“小姐怎么说?”
阿四道:“小姐说……她找到了儿子,要去和儿子一起过年!”“什么儿子?”“杨乐的孩子,叫满儿。”“杨乐和她那位身为影子门门主的妻子所生的孩子?”“是!”“这么说,我女儿去陪杨乐的儿子、杨腾的孙子、邪派的孽种过年,却把她的父亲丢在了家里?”阿四无法回答。
岳逍遥端起酒杯,道:“让外面把烟花爆竹都燃放起来,我们喝酒、吃菜,过年了,我祝大家……”他没说祝福什么,因为杯中的酒已经倒进了嘴里。
“咻……咻……”岳乘风刚刚端起酒杯,便看到六庄主丁聪在门口探出头来,向他招手。
岳逍遥看也不看,却道:“老六?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爹!”丁聪捧起笑脸蹦进门来,趴在岳逍遥身下,一边叩头,一边道:“孩儿丁聪,给爹拜年,祝爹爹长命百岁。”
“快起来吧!”岳逍遥抬了抬手,道:“乘风每年都是大年初一才回‘神剑山庄’和你们兄弟几个过年,今年是怎么了,年三十晚上就来抢人?”
丁聪爬了起来,尴尬的道:“爹,要是没有要紧的事,哪敢打扰您老人家!”
岳逍遥看向岳乘风,挑了下眼皮。岳乘风会意,点了点头,手拍丁聪的肩膀,道:“书房说话!”
二人来到书房,有丫鬟送上两碗茶,而后退下。
岳乘风面带不悦,道:“老六?爹他老人家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丁聪叹道:“二哥闯了祸,得罪了邱老庄主。邱老庄主正在四下追杀二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敢耽搁?”
岳乘风笑道:“陆槐这小子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这位未来的老岳父?”
丁聪正色道:“大哥!我说的不是玩笑话,邱老庄主真的动了怒。”
岳乘风道:“陆槐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便得罪了邱老庄主,老庄主也不会真的杀了他。他们翁婿二人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
“大哥?”丁聪大喊了一声。
岳乘风一愣,道:“那你说说,陆槐究竟做了什么?”
丁聪道:“我们几个去了……去了‘翠香楼’喝花酒。”
岳乘风摇头轻笑,道:“该不是邱老庄主也去喝花酒,你们为了抢姑娘打起来了吧?”
“要是喝花酒的时候就碰到了邱老庄主,事情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丁聪叹道:“我们喝得正在兴头上,楼上下来一位姑娘,陆槐像是抢了个宝,伸手就把人家姑娘搂了过去!”
岳乘风皱了皱眉,似有不解,道:“那又怎样?”
丁聪道:“可谁知道……那位姑娘已经赎了身!”
岳乘风脸色微变,道:“该不是邱老庄主为她赎的身吧?”丁聪怔怔的看来,点了点头。岳乘风一拍大腿,道:“坏了!老庄主一生风流,谁要是敢跟他抢女人,他肯定跟谁拼命!”
丁聪垂下头,道:“要只是搂过去喝喝花酒,倒也没什么!后来二哥喝多了酒,又把那位姑娘带了出去。”
岳乘风挠挠头,道:“让老庄主捉了奸?”
丁聪点点头,道:“而且还是在老庄主的外宅里!”
“嚯!”岳乘风一脸苦笑,道:“还真有他的,跑去老庄主的外宅,和他未来岳父的女人鬼混?”
丁聪道:“坏就坏在那女人已经被老庄主收了房,做了老庄主的第三房小妾!”
岳乘风双眼发直,呆愣片刻,道:“既然那个女人已经从了良,嫁给了老庄主,那她为什么还要回‘翠香楼’?”
丁聪道:“快过年了,人家回去看望一下以前的姐妹,礼物还是邱老庄主给准备的!”
岳乘风叹息一声,道:“陆槐在哪呢?”
丁聪道:“跑了!”
“跑有什么用?”岳乘风道:“派人去找,叫他回山庄等我!邱老庄主那里也派人通通气,就说我过几日亲自去庄上请罪!”
丁聪道:“好!那我先去找二哥。”
岳乘风叮嘱道:“偷偷去找,别闹得沸沸扬扬。要顾及老庄主的脸面,还有陆槐和邱兰小姐的亲事!”
“知道了!”丁聪叹息一声,拉门离去。
破庙,自从世宗皇帝抑佛倡道,将宫内所藏的佛牙及一万余斤佛像弃于大街,当众焚毁。昔日这间香火鼎盛的庙宇便一落千丈,成为了西城脚下破乱不堪、**、肮脏之地。
这样一间破庙,居然飘溢着肉香。
庙中架起一口大铁锅,锅中炖着狗肉。二三十个提着木棒、端着破碗、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在铁锅旁,嘴里的谗涎几乎滴入汤中。
神坛上坐着个老叫花子,咧开大嘴,露出仅剩的一颗又黑又黄的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