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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中架起一口大铁锅,锅中炖着狗肉。二三十个提着木棒、端着破碗、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在铁锅旁,嘴里的谗涎几乎滴入汤中。
神坛上坐着个老叫花子,咧开大嘴,露出仅剩的一颗又黑又黄的门牙,嚷嚷道:“邱庄主今儿个发了善心,派人给咱们送来二十坛酒,二十只鸡,还给封了一百两银子。我们这些……”他突然发现身后的烧鸡少了一只,酒也不见了一坛。转身找了找,猛的抬起头,“呵呵”发笑,道:“陆少侠?老叫花子还以为邱庄主发了善心,没想到是沾了你这位未来姑爷的光!”
陆槐坐在佛像的肩膀上,咬一口鸡,喝一口酒,似醉非醉的道:“这几年的除夕夜……哪一年不是我陪着您?我那老泰山今年才得到消息……您别怪他!”
“陆槐?”老叫花子皱起眉头,道:“你不是喝醉了吧?”
陆槐睁大了眼睛,道:“醉?您看我什么时候……”身子一歪,大头朝下,从佛像的肩膀上栽了下来。
老叫花子“跐溜”一声跳下神坛,叫道:“臭小子?拟要是砸到老叫花子身上,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眼见陆槐的脑袋就要撞在神坛上,但见他挺腰翻身,手掌一拍神坛,安安稳稳的坐在了上面,咧嘴一笑,道:“狗肉好了!”
“狗鼻子!”老叫花子斥了一声,对一众花子叫道:“大伙吃肉喽!”
“轰”的一声,花子们端着破碗挤上前去,若大的铁锅被围得严严实实。
陆槐伸着脖子道:“喂……喂……喂?给我留碗肉。”
“肉?”老叫花子喝了口滚烫的肉汤,笑道:“再晚一会儿连汤都没了!”
“慢点吃!”陆槐跌跌撞撞跑来,扒开人群,与大家争食起来。
庙墙外,邱兰和小秋悄悄探出头来,向庙内偷窥。
“小姐?”小秋得意的道:“怎么样?还是小秋的消息够灵通吧?”
邱兰缩回头,面带羞涩,道:“不是说他每年的除夕夜,都去找……都去找姑娘们喝喝花酒的吗?”
小秋筋了筋鼻子,道:“才不是呢!他只是去敷衍一下那几个结义的臭男人,然后就会跑来陪老叫花子过年。”
邱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秋神秘一笑,道:“上次进城的时候,我听几个小叫花子吹牛,提起了陆少侠。我偷听了一下,所以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走吧!”邱兰的脸上笑开了花,拉住小秋的胳膊,道:“爹还在家里等我们吃团圆饭呢!”
庙墙的阴影中踱出一个黑衣人,看着邱兰和小秋偷笑着远去。他的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双眼之中射出冰冷骇人的目光。
没有人见到他的脸,如果有人看到,定会惊声出口。
因为这个黑衣人竟然是陆槐。
陆槐此刻正在庙内和一众叫花子争食着狗肉,这个“陆槐”自然是他人假扮。
黑衣人究竟是谁?
假扮陆槐,有何目的?
前传 第二十一章:荒山苦牢
枯树、寒鸦。
半月在空,星光点点。
目极之处,似有几家灯火。烟花所产生的火光是那样的微弱,爆竹声几乎不可听闻,只有寒鸦的悲啼在耳边回荡。
高达百丈,冰雪覆盖的悬崖,竟然身在鹰嘴峰上。
一袭拖地的貂裘,衬托出岳思鸾婀娜的身姿。两片飞霞隐隐的显露在香腮上,半月也似羞红了脸。
阿四跟随在岳思鸾身后,站到了势如刀削的悬崖边,道:“没人!”
“有!”崖下竟然有人回话,听她的声音该是一个女人。
岳思鸾垂目看去,但见崖下一丈深的地方“咯吱”有声,缓缓放下一座三尺宽的吊桥。
待吊桥放落,一个蒙面的女子踱步行出,抬头看来,道:“你们可以下来了。”
阿四冷声道:“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埋伏?你何不把满儿带……上来!”当他说“上来”的时候,岳思鸾已经身在吊桥上,与蒙面女子相对。
蒙面女子挑着眼皮看了看阿四,道:“你呢?”
“嗵!”的一声,阿四跳落在她的身边。
“跟我来。”女子脚下已动,进入洞口。
鹰嘴峰内竟然暗藏洞天。五尺宽、一丈高的暗道里布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盆,将整条暗道照射得有如白昼而又温暖如春。
吊桥已经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下慢慢闭合起来,外面经过了伪装,即便有人在悬崖上进行寻找也无法在崖壁上找到丝毫破绽。
阿四低声警告,“如果我们出不去,你也会陪着我们一起死。”
蒙面女子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道:“放心,没有人会死。”
“轰”的一声,就在吊桥闭合的瞬间,一块巨大的石门由上滑落,将暗道的来路牢牢封闭。
岳思鸾贝齿轻启,道:“这是何意?”
蒙面女子领路在前,道:“岳小姐很快便会知道!”
蜿蜒行近了十数丈,一个偌大的石穴出现在岳思鸾眼前。岳思鸾站在石穴前,抬头看去,但见其上同样悬着一块巨大的石门。
蒙面女子道:“里面共有十间洞穴,有灶房、书房、卧室,甚至连茅房都为你们准备好了!”
阿四一动,探爪攻出,抓向蒙面女子的喉咙。可他的手刚刚攻出,却又生生停在半空,因为女子藏在衣袖中的一柄短剑已经刺出,抵在了他的胸口。
岳思鸾幽幽的道:“你们想要把我囚禁在这里?”
蒙面女子将短剑藏入袖中,叹道:“信中说得明白,如果你不肯抚养满儿,过了今晚,我们就会杀了他!”
岳思鸾静静的道:“你们不会杀了满儿,因为你们害怕杨腾!”
“唉!”女子叹息一声,道:“所以你应该可以想到,我们同样不会杀了你,因为我们也同样害怕岳逍遥!”
“不错!”岳思鸾信步踱入石穴,道:“孩子呢?”
女子道:“你答应了?”
岳思鸾道:“我答应了乐哥,要为他抚养满儿。这个地方还不错,很清静!”
女子轻轻鼓动手掌。
“娘?”石穴里传来一个男孩幼稚的询问声。
女子对着阿四展开手臂,其意自是请他进入石穴。
岳思鸾已经闻声找去,阿四无奈的摇摇头,放步进入。
一声“轰”响,就在阿四进入石穴的刹那,巨打的石门滑落,将石穴封死。
“满儿?”岳思鸾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蹒跚学步的男孩。只是一眼,她已经认定这便是满儿,因为他同杨乐长得实在太相像了。
满儿的眼中充满了疑问,“娘?”
孩子尚在咿呀学语的幼年,其意自然是在问,“你是不是我娘?”
“来!孩子,让娘抱抱!”岳思鸾蹲下身,对着满儿张开双臂,泪水涔涔流下。
“娘!”满儿终于扑在了岳思鸾的怀里。
再有一声“轰”响,该是满儿进入石穴的通道也被石门封堵。
“岳小姐?”声音从一个半尺见方的石洞内传来,是那蒙面女子。她道:“你们的生活用度都会从这个小孔里送进来。里面的每间石屋都有一块可以滑动的石板,只要拉开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你想想看,我们是不是为您考虑的很周到?”
岳思鸾紧紧的搂着满儿,泪水无声,自然也不应答。
女子又道:“我们为您做了这么多,您是不是也该为我们做些事情?”
阿四凑在洞口,道:“你要我家小姐做什么?”
女子道:“写两封信,一封给杨腾,一封给岳逍遥。”
阿四道:“写些什么?”
女子道:“女儿不孝,已带满儿归隐山林。待满儿成人,自会归返。还请父亲大人切勿挂念。给杨腾的信改成儿媳。就这么简单!”
阿四看向岳思鸾,岳思鸾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你们把满儿还给了我,我自然会写的!”
“那就好!”女子的脚步声远去,再又返回,道:“岳小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岳思鸾道:“影子门!”
女子道:“凭您的眼力,即便我蒙上了脸,再见到我的时候,你一样可以认出我。是不是?”
岳思鸾道:“当然!”
女子“呵呵”一笑,道:“我脸上的面巾不是挡给您的,而是挡给别人的。真有一天,您出了这间石穴,即便您认出了我,我也可以凭借这条面巾矢口否认。”
岳思鸾叹道:“我知道!”
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冷,道:“你真的以为你还出得去?”
“或许!”岳思鸾道:“或许有一天,你们会放了我们母子俩!”
女子道:“你是说杨腾和岳逍遥都已经不在,你对我们已无威胁的时候?”
岳思鸾道:“到了那一天,你们也可以杀死我们!”
女子道:“或许……”她只留下了两个字,随后便没有了声音,便连离去的脚步声也没有。
灶房里应有尽有,阿四跑去烧了壶水,沏了一壶茶。
紧挨灶房的应该是间饭厅,因为这里摆着一张石桌,三张石凳。
岳思鸾牵着满儿的手,拉开了饭厅石壁上可以滑行的石板。一条七八尺长,宽不足一寸,深达一丈的缝隙显露出来。除了经由外面涌入石穴的清凉空气,唯一可见的便是漫天星斗。
阿四端来茶壶、茶杯,又再跑回灶房,说要翻炒几个小菜。
岳思鸾抱着满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满儿的小手伸了上来,伸在她的唇边。她微张朱唇,将满儿的手指含在嘴里,哼起不知名的儿歌。
阿四听到了她的哼声,眼中有泪水滑落。
青笋、冬菇、爆炒鸡丁……
六样色香味俱全的小菜摆上了桌。
岳思鸾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阿四,道:“坐吧!”
阿四摇了摇头,道:“阿四在灶房留了菜,等小姐和小少爷用过了饭,阿四去灶房吃。”
岳思鸾也不强求,夹了一片青笋,送入满儿嘴里,笑眯眯的问:“好吃吗?”满儿一边嘟着小嘴,一边点着头。岳思鸾道:“这是阿四伯伯抄的青笋,是娘最喜欢吃的东西。”
满儿在盘中抓起一片青笋,递给岳思鸾。岳思鸾含在嘴里,道:“真香!满儿真乖!”
阿四但觉鼻子发酸,眼睛发湿,急忙跑去灶房。抓起一个坛子,拍开封泥,一口气喝下半坛子烧酒。而后靠在石壁上,缓缓滑下,坐在了地上。
石壁上的凿痕清晰可见,崭新的石穴乃是为岳思鸾特意修造。
杨乐已死,影子门的最大威胁便是岳思鸾,难怪他们要煞费苦心。
岳思鸾或许已经明白,杨乐的死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可她已经不愿去想,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与她再无瓜葛。她要的只是满儿,那才是她的唯一!
前传 第二十二章:百口难辨
有风,风吹树梢,哗哗作响。
风吹树梢的声响传入邱家庄,传入邱家庄议事的大堂,传入坐在堂首的“铁笔判官”邱寒天的耳中却变成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嘲笑。
“呵呵……呵呵……”明明是风经树梢发出的声响,听在邱寒天的耳中偏偏化作嘲笑声声。
每一阵寒风吹过,邱寒天的脸色就愈加阴沉。
或许不是寒风,而是因为女儿的解释。
邱兰还在解释,完全没有发现父亲脸上慈爱的神色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阴冷可惧的容颜。
“嘭……”的一声,邱寒天手中的茶碗爆裂开去,茶水溅了满身。
邱兰收声,终于看清父亲冰冷可怖的脸,怯怯的道:“爹?”
邱寒天面带冷笑,“嘭”的一声将茶碗的碎片拍在茶桌上,恨恨的道:“你说我给他们送去烧鸡、烧酒、还封了一百两银子?那你应该再等等,我会把你三娘也送过去,陪他美美的睡上一觉。”
“爹!”立于堂下的邱兰娇叱一声,跺了跺脚,道:“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信,我不相信陆槐会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邱寒天叹道:“爹也不愿意相信。但连他的五位兄弟都可以站出来证明,是他从‘翠香楼’带走了三娘。而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