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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女婿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问话至此,景平的面色怔忪。
虽然早有准备爸爸会问这句话,可是亲耳听到这个问题,她还是觉得呼吸一窒,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神色不自觉的染上几丝寂寥,景平道:
“他死了。”
既然注定无法相守,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两个时空,更是无法跨越的混乱三角关系。既然如此,不然就把那段记忆埋葬封存,就当他已经死了。繁华散去,一切皆是新生。
苏爸闻言满是怜惜的看了女儿一眼,神色晦明,他知道女儿必然是有了一番苦难的经历,只是当这一切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根本就不能以一副严父的姿态去训斥她。
女儿也受了伤,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只能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后做她有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还有十章左右就完结了,长呼出口气,遁去继续码字。熊抱各位姑娘。
汽车在大道上疾驰,车厢里静谧之极。林柔满脸苍白的看着景平,眉眼间俱是慌乱。景平张了张嘴,终还是问出了那一句:
“小柔,你很恨我?”
恨我明明答应过要保护你却让你一再的受到伤害,恨我抢了原本可能是属于你的光彩和财富?
景平就这般看着林柔,面无表情,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林柔冷笑,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岂料此刻车却已经驶进了一片灯火通明的暗巷入口,穿过暗巷之后便是一个巨大的仓库。
聂政早已经站在那里,正被人拦在灯火的另一端,似在和什么人对峙。
车子顺势停下,两个带她们过来的男人此刻一人一个揪住她们的肩头,就往聂政对面的方向走去。景平注意到她的前面正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看身形极为眼熟,似乎是向卿,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向卿不止一人,他身侧还站着一个淡雅如竹的身影,赫然就是许久未见的藤原范殊。
见了她们过来,向卿的面上闪过一抹得意,那两人见状就押着景平和林柔往那边走去。
聂政本来站在灯火的一端与向卿遥遥对峙,一副气定神闲的摸样,待发现景平的身影后,顿时神色大变,双眸灼灼的看着向卿,几乎冒出火来。
却见向卿毫不在意的笑笑,伸手就拉过林柔推到了藤原范殊的怀里,而后一手掐着景平的下巴冲聂政傲然道:
“聂政,我早说过,觊觎本不属于你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聂政面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冲他道:
“向卿,有些事我们可以谈,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何苦为难个女人?”
向卿闻言面色更冷,却是低下头冲着景平道:
“我本也不屑对女人动手,要怪就怪你自己眼神不好,怎么偏偏就做了聂政的女人。”
对面的聂政悠忽瞪大了双眸,目光灼灼的向卿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
向卿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冲他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聂政,你所依仗的不就是老头子对你的纵容还有从藤原家运来的那批军火吗?如果我把这两种毁掉,你说,你还剩下什么”。
景平没有抬头看聂政,她一门心思都在向卿身上,近来的几次接触,她隐约已经知晓向卿与她初见时认识的那个朱大哥完全大相径庭,可是令她万分不解的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林柔本来是被向卿一下子推到了藤原范殊的怀中,被这样一样清雅的美少年抱着,本来应该是件令人羞涩的事情,可是偏偏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令她觉得羞辱了。上次被聂政送给丁达一事,已经成为了刻在她灵魂上的屈辱,她最讨厌那种被人当作物件肆意转手的感觉,这一次的情况却很显然和上次如出一撤。
秀眉微蹙,她仰着下巴冲向卿道:
“向少这是什么意思?”
向卿闻言目色极寒的看了她一眼,泠然道:
“什么什么意思?小美人儿,这次多亏了你我才能成事。为了报答你我做主把你交给藤原少爷,相信他定会好好对你的。”
对了!景平终于知道被她一直忽略的是什么了,藤原范殊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聂政的合作伙伴么?怎么可能突然的背叛?
林柔挣扎着欲脱离他的钳制,却被藤原范殊抱得更紧。
“别动。”
少年在她耳侧吐气如兰。
“别动。也别害怕,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本来其实我早就想接你走,奈何聂政却一直从中阻拦,让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据向兄说你在那里过的很不好。以后不会了,你跟了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本该是温情脉脉的话,在此时说出却是这般的突兀。
林柔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景平,当对上那双如冰雪一般清冽的眼眸时,心头不由得一怔。
下一秒挣扎的动作越发剧烈起来,只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简直就是一个大笑料。
为了摆脱聂政的控制,也为了报复他对自己的利用,她选择联系向卿,把自己知晓的聂政底下的实力和盘托出。却不想结果只是从一个牢笼走向另一个牢笼?终究是摆脱不了被当作玩物辗转送人的命运?
林柔想笑,她也真的笑出了声。事到如今,她已然不知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恍惚间忆起半年之前她还在苏州家里,母亲虽然早逝,但是姐姐林芷却一直待她如掌中宝一般,舍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就连家里打扫卫生,姐姐都不让她动手。
那一晚上的场面已然失控,不过就是一排明亮的灯火,却是生与死的两条分割线,只要踏入雷区,就无人再能存活。那一晚林柔一直挣扎,聂政满脸惨白已经决意要妥协,向卿满脸得意,眉梢眼角已经近乎扭曲。
他们身后就是聂政在沙塘的军火库,向卿手里拿着早就买好的炸弹遥控器。冲聂政道:
“能看到聂爷让步真不是件易事,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聂爷不想今晚流的血太多,不想你的女人孩子有事,就答应我,吐出吞下的14K势力,放弃在新义安的所有权利,然后带着你的女人滚出香港。否则、……”
威胁了摇了摇手中的遥控器,只要他轻轻一按,聂政的军火基地就会完全销毁,他离一无所有也不远了。
脚踝处的鸡血石发出滚烫的热度,烫的景平浑身一激灵。
这种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之前在冥红的水晶球上看到的,林柔火烧军火库!
揉了揉额际,她在想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是死了很多人,聂政也受了重伤,而林柔,之后等待着她的就是终身的禁脔囚禁生涯。
景平抬头看向聂政,后者的神色凝重,眉梢眼角俱是浓烈的杀意。有悔恨自心底蔓延开来,无边无际。景平想自己终是拖了他的后腿,她毫不怀疑聂政会为了她放弃在香港的一切,和她一起离开。
可是她知道却不能接受。会不甘心的吧,让那个本该像苍鹰般翱翔天际的男人硬生生的折断翅膀,就算以后两人在一起,也会日日夜夜被愧疚和不甘所折磨。
鸡血石的热度更甚,景平几乎感觉自己浑身就要被烧起来一样。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了冥红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在她耳畔道:
“景平,时间到了,你该回来了。”
似乎是聂政说了什么,就见向卿点了点头,两人隔着灯火慢慢走向对方。
景平此刻的神志明显已经恍惚,直觉告诉她聂政不会如此轻易的妥协,抬起头的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隐在角落处的祈俊正扣动扳机对准了她所在的方向。
心头惊惧的同时,景平已然明了。现在只有先解决掉她,才能让聂政无后顾之忧。祈俊先前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她,最后却因为聂政而妥协,现在么,他心底肯定是恨死了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动身?
子弹擦着风过来的那一刻,身侧的林柔刚好挣脱了藤原范殊的钳制,往她这边扑来。
电光火石间,景平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替她做出了决定。抱着扑来的林柔飞快的转了个身子,让后背对上那黑幽幽的枪口。当子弹穿过肉骨的声音响起,当后背开出绚烂的血花。
她已然被飞身扑来的聂政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男人的呼唤愤怒失望她通通看不见,她的双眼只看得见林柔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
费力的伸出手抚了抚那娇嫩的脸颊,景平气若游丝:
“小柔,你是不是很恨我?”
林柔点头,复又摇头,面上是止不住的惊慌。
“不要恨我,好不好?”
这次没有在等林柔回答,她先转过了头去看向聂政,无视于男人如烈焰般狂怒的眼神,她兀自扯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小手在男人的手背上用力拍了拍,她道:
“帮我好好照顾她。也帮我好好的照顾你自己。”
聂政身子明显的僵冷,景平费力的伸手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心:
“傻瓜,我还会再回来的。”
傻瓜,我还会再回来的。
只此一句,中间隔断的,就是十年的幽幽岁月,十年对于聂政来说是漫无边际的等待和严寒。而对于景平来说,却不过只是区区一个睁眼的瞬间。
景平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人是冥红,而自己正躺在她位于观塘的公寓小床上。
伸手下意识的抚向腰间,确定肚子上的那块肉还在后,景平长长的舒了口气。
“放心,宝宝身体很健康,可比你这个妈妈要强壮多了。”
耳畔是久违的冥红打趣的声音,景平一愣,继而慢慢坐起上身冲她冷着脸道:
“冥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快给我说清楚!不然你信不信我马上扑上去咬死你?”
晕眩前的那一刻,子弹贯穿血肉的痛苦是那般清晰和痛苦,景平的眉头深皱,恨不得把眼前这笑颜如花的损友痛打二十大板!。
胸前的肌肤完好无暇,没有任何枪伤的痕迹,让她直觉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很冗长的梦?只是微隆的肚子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她没有自动生子的功能。她是真的穿越到了1984年的香港,还和新义安的老大聂政开始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
“喏,你自己看。”
冥红随手递过来一份报纸,日期赫然是2012年8月15日,离她穿越的那日只过了一天。
只见报纸上的头条是《新义安大佬聂政携其交往十几年的神秘女友于沙塘祭拜亡妻,结束后两人分开离场,疑似中途不合》
聂政,携神秘女友拜祭亡妻么?
景平的眼睛有些酸涩,尽管报纸上的照片不甚清楚,可她还是第一眼就看出一脸森然的聂政身侧站着的女人赫然就是林柔,自己的小姨。那般美好精巧的下巴,任是戴了墨镜也遮不住的绝世风华。
他们,饶是这样,最后还是在一起了么?
“喂喂,回神!给你看报纸不是为了让你伤心的,景平,你看出了点什么没有?”
冥红的手腕在景平眼前晃了晃,景平回神,凄然笑道:
“发现了,他们都没有死。”
他们都还活着,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这个时空里,而且还活的很好。
冥红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