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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天成。
宗政毓烨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黑色缂丝缎锦袍,懒懒的倚在太师椅上,半瞌着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这苏家不过区区一个商户,竟会有如此极品的羊脂白玉。本小爷还真是看走眼了!”南宫羽徽不由咋舌。
自古以来,上等的玉质尤为难得。特别是在大周朝,玉石属于极为奢侈的一种饰物,更别说是羊脂白玉了。同样,佩戴玉饰也是一种风潮,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所以,苏擎筠去见柳如心时,才会将这块玉石佩戴在身上。这块玉佩,乃苏家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家之宝。
“所以说,你若想要捕获美人芳心,可是还需很漫长的一个过程,而他,虽是商人之子,说不定会成为你的劲敌也不一定!”宗政毓烨面无表情的说道。
然而,不过是一句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话语,却在南宫羽徽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他方才没听错吧?方才那话是这小子说的?
也不知怎的,南宫羽徽的心里忽地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也不知是因为柳如心,还是因为宗政毓烨。反正好像有种东西,正在逐渐在他心底慢慢剥离似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南宫羽徽干笑两声,略不自在的别过头去,道:“你小子,还不承认是吧?如若不是为了丹阳,你又怎会多事的鼓动着我,去收拾那个商户之子?”
他虽然不愿参与那些阴谋诡计的纷争,可是,也不能代表他是个傻的!有些事情他不愿争,不愿想是一回事,但倘若被人利用还不自知,那就不是明哲保身了,而是一个实打实的傻蛋。他是傻蛋吗?南宫羽徽抹了抹那张妩媚的脸蛋儿,他像吗?
宗政毓烨斜了南宫羽徽一眼,不过一瞬,便转开目光,看向窗下川流不息的人流,冷声道:“不过是看不过眼罢了,何谈为了美色?”
南宫羽徽见他如此,忽又觉得无趣。他当然清楚宗政毓烨说的看不过眼是指的什么,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抛开心里的异样情愫,继续对着那块羊脂白玉道:“真不愧是沧州首富,三十万两白银,竟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答应了,早知这样,本世子就多开些数目,就算捐助给边疆的战士,也好过便宜那些奸商的好。”
“你后悔了!”宗政毓烨抿了一口金针银毫道。
“嗨!也不能这样说,不过是不想就这样便宜的放过那小子罢了!”南宫羽徽没心没肺的说道。见宗政毓烨又斜了一眼过来,南宫羽徽连忙改口道:“算了,权当我没说好了。不过,这三十万两,咱俩可得见者有份啊,怎么着也得一人十万两,至于剩下的十万两嘛……”
南宫羽徽摸了摸干净的下巴,万般不舍的说道:“就便宜你那些帮忙出手的兄弟好了。反正再多本世子也是不愿多拿出来的!”说着便将数出十张银票快速揣进怀里,将剩余的银票随手一扔,刚好全部朝着对面宗政毓烨的的面前落去,然而,原本还惫懒的倚在那里的宗政毓烨忽的出手,接过还未落在桌面上的银票的同时,同时,另一只手也快速的朝着南宫羽徽的怀里掏去。
“喂喂,你干嘛!不带这样的啊!”南宫羽徽动作也不慢,就在宗政毓烨伸手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他的意图,猛地往窗外一纵,便飞了出去。
先不说这边你追我赶的抢夺之战。刘婉清那边,自杜鹃出去后,刘婉清便同芍药一直在屋子里静静等待她的消息。如今,已是半日过去了,眼见夜幕就要降临,也不知那边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就在芍药等不及准备开口出去查探的时候,帘子被人从外面挑开,一看,正是俩人苦等半日的杜鹃。
“事情怎么样?”芍药一脸紧张的上前抓住杜鹃的胳膊问道。
“来,先喝杯水,然后慢慢说!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咱们尽力了,问心无愧就好!”刘婉清不知何时倒了杯水,递到杜鹃的面前,柔声说道。尽管她也很想知道结果如何,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急切来。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是小姐要的东西。”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来,然后递到刘婉清的手里。
刘婉清面色一喜,接过杜鹃手中的物品,眼里渐起氤氲,满是激动的说道:“好杜鹃,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果然没让我失望!”
伸手假意拭了拭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对着芍药吩咐道:“芍药,你去大厨房看看有什好吃的,看着办桌席面,然后烫壶好酒,待我回来之后,我们三人今日一起对饮小酌一番。”
芍药笑着道了声是,便退着离开,下去准备了。留下杜鹃一人,刘婉清继续道:“可否觉得累了,不若你先休息片刻,在随我去沁心园走一趟如何?”
“小姐抬举了,奴婢皮糙肉厚,不过是替小姐跑了跑腿罢了,何来受累一说。小姐若要忧心大小姐的伤情,想去查探,杜鹃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杜鹃笑着说道。
刘婉清满意的一笑,暗赞一声,这小丫头果然上道儿,笑的愈发的愉悦,道:“那就走吧,免得让人说咱没有姐妹亲情,不懂体贴关心姐妹,呵呵……”刘婉清掩心情似乎很好,不由唇笑了起来。
“是!奴婢遵命!”杜鹃恭敬的一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对着刘婉清笑闹道。
刘婉清似乎很享受那种待遇,一伸手,杜鹃马上弓着身子,递出自己的手,刘婉清将手搭在她的手上,然后就那样任由她扶着走出了松寿堂……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沁心园,被沁心园的管事鲁嬷嬷引到了待客的正厅,又让人备了一壶今春新出的大红袍端了上来,然后便恭敬的退到一边。礼仪上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刘婉清也不见怪,优雅的端坐在那里,仿若她就是这沁心园的主子般。她有心想要直接面见那驾车的马夫,却又顾忌着让人抓住把柄,便不得不耐下心来,静静的品味着大红袍的滋味儿。同时,眼睛也没闲着,扫视了一圈室内的摆设,顿时艳羡不已,只恨老定伯侯柳弘泯太过偏心,同样是他的后人,然而,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其实,也不怪刘婉清会这样想。她同柳如心一样拥有着老定伯侯的血脉,又同样是没了父母的孤女,柳如心虽有老定伯侯护着,可是,她也有外祖母白氏以及三舅舅作为后援。俩人的境遇可谓是旗鼓相当,也难怪刘婉清总是喜欢同柳如心比较,甚至将她当成她的假想敌。
刘婉清看着屋子里精致的陈设,昂贵的古董字画,还有那极为罕见的珠玉穿成的水晶帘子,金丝楠木以及紫檀木做成的家具,随便拿出一样皆不是凡品。低调中透着奢华,说的便是这吧。刘婉清心里如此想着。心底不免泛起一股酸意,就连品在口中清香宜人的大红袍也变得苦涩起来。只恨自己没能住在这沁心园,成为这里的主子。
“我听说如心妹妹进宫惊了马,现在如何了,伤的可严重?”刘婉清拿着茶碗盖,动作优雅的拂了拂茶盏里的茶水,轻抿一口大红袍后,缓缓的道。
“劳表小姐惦记!太后即是留了郡主在宫中歇息,想来定也请了太医为其医治的,表小姐实在不必挂怀。”鲁嬷嬷严谨守礼的回道。心里却是极其鄙夷刘婉清的作为的。
“毕竟是嫡亲的姐妹,又哪有不惦记着理儿。”说着说着,忽的哽咽起来,刘婉清放下茶盏,作势擦了下眼泪,继续道:“也是我那妹妹可怜,好好的进宫谢个恩,也能出了这事儿。对了,青璇呢?怎没见着她?你去叫她过来,让我问问当时的情况,否则,我这心……”说到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鲁嬷嬷一拍大腿,呸了一声道:“哎哟,那可真是不巧了!郡主自惊马后,受了极度的惊吓,一度的怀疑是有人要对她不利,愣是让青璇寸步不离的守住那驾车的马夫,说是要回来彻查呢!这会儿,青璇怕是来不了了呢。”
刘婉清听后,呼吸一顿,终是心虚的拿起丝绢在眼上又轻轻擦拭了下,掩去面上的不自在。那边,杜鹃已上前一步,朝着鲁嬷嬷喝道:“你这老虔婆,我们小姐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刘婉清见此,也不搭话,复又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那里,静静的品着香茗,似没听见杜鹃的话一般。
鲁嬷嬷也不恼怒,只似笑非笑的盯着刘婉清打量了一圈,直到刘婉清被她那怪异的眼神看的略显不自在后,这才不疾不徐的道:“感情是表小姐想趁着郡主不在,要在我们沁心园当家做主呢!”
刘婉清喝茶的动作一顿,回看着鲁嬷嬷的眼睛,目光清冽凌厉,冷声喝诉道:“嬷嬷这话可真是戳心!我虽寄居在候府,但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因心里记挂妹妹伤情,这才前来探望,你这刁奴不说如实奉告,倒在这里编排起是非来,莫不是受人所托,专门来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不成?”
鲁嬷嬷心里暗暗撇嘴,郡主跟你之间还有情谊可言吗?尽管心里虽如此想着,可面上却愈发的恭敬起来。
“还请表小姐慎言!那些罪名老奴可不敢领!别说老奴没那通天的能耐,说句不敬的话,就算老奴真是如表小姐口中所言,也不过是跟着某人有样学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鲁嬷嬷语气中透着股子讽刺。
“放肆!”
刘婉清也顾不得装柔弱了,猛地将茶盏往缕空雕花的黄花梨木茶几上重重一摔,立时发出“嘭!”的一声。茶水洒了满桌,只见刘婉清怒目瞪向鲁嬷嬷喝道:“这就是沁心园的待客之道?还是说,你这刁奴,奴大欺主,利用职权,往日里便是这样欺压我那如心妹妹的?”
“看来表小姐果然是来沁心园当家做主的,可惜,这沁心园乃当朝丹阳郡主的园子,表小姐若想发威,怕是来错地方了!二丫,送表小姐出去,咱们这里庙小,怕是容不下表小姐呢!”鲁嬷嬷答非所问,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刘婉清看,嘴里却是一点也不怠慢,直接便对二人下了逐客令。
“你!”刘婉清面色涨红,食指颤巍巍的指着鲁嬷嬷,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你个狗奴才秧子,真是好大的面子,我们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丹阳郡主的嫡亲姐姐,你这老虔婆不说敬我们小姐两分,竟还口出恶言,言辞顶撞小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可见你眼里也是没有把丹阳郡主放在眼里的!”杜鹃见自家小姐受屈,连忙站了出来,指责起鲁嬷嬷来。
“哪里来的阿堵之物,二丫,还不逐出去。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那阿猫阿狗能够随便进来的?”鲁嬷嬷看着杜鹃,就像是看到什么腌臜物件一样,神情厌恶非凡。后又转过头去,对着刘婉清笑脸相迎道:“让表小姐见笑了,不过,您也知道,我们身为奴婢,也只能奉命行事,各司其职,表小姐现在要见青璇,莫不是想让我们抗命不尊不成?”
鲁嬷嬷很看不惯刘婉清的作风。之前,郡主对这表小姐可谓是掏心挖肺,诚心将她当成嫡亲姐妹一般敬着的。而她呢?却是不断的在背后挑唆,惹得郡主与二小姐不合,她却在一旁看戏。就连郡主落水,她不是也在场吗,中间若不是因为有她,二小姐又怎会气极,不管不顾的将郡主推进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可是,尽管鲁嬷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