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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8:福无双至祸单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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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福无双至祸单行(一)
雨霏来春晖堂,碰巧冷夫人也在座,便乘机说起王淑灵的亲事。冷夫人站起来,微微欠身道:“郡主这样关心小女是她的福分,只是老爷已将灵儿许给鼎鼐伯孟家了,老太太也乐观其成,这回恐怕要辜负郡主的一番美意了。”
雨霏故意略去王淑灵到暗香阁哭诉的事儿,装作不解地奇道:“二叔不是才定下六爷和鼎鼐伯千金的婚事吗?这可倒奇了,兄妹两个都给一家了。”
冷夫人听雨霏略含嘲弄的话语,心下一沉,脸色也难看了许多,冷冷道:“郡主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智儿和灵儿的婚姻自有老爷做主。郡主虽然身份尊贵,也不该随便干涉别人的家事。”
雨霏早就料到冷夫人这种反应,忙笑道:“二婶误会了。只因近日府内流言蜚语对六弟和九妹妹的婚事议论纷纷。本宫也只是关心罢了。”
冷夫人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扭过脸去淡淡道:“多谢郡主的好意。有道是: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那些奴才闲着没事干就会嚼舌根子。如今府内诸事既然都由郡主主理,还请殿下多多管教训诫才是。”
雨霏点头含笑继续劝道:“本宫有一句话不吐不快:九妹妹年纪还小,何必这样急哄哄地赶着定亲。不如再等几年,细细儿品择几家,再做定夺岂不更好?况且咱们府里才办过白事,虽说不是什么正经长辈不用服丧,到底也是六弟和九妹妹的堂兄,就这样接二连三地办喜事,怕是太显眼了。本宫也是恐外人会说闲话,带累了二叔与二婶的名声。”
冷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勾起了心病,霍地一声站起身来,紧蹙秀眉,恼羞成怒地抬高了音调道:“郡主太过分了大房与二房虽然并未分家,但也是各食其粮,各安其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妾身自问遵礼守规,对殿下并无半分不敬。郡主为何今日字字带刺,句句指摘我们二房行事不端有辱家声。”
雨霏见冷夫人避重就轻,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儿,心中真替王淑灵难过,想不到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父母,做父亲的要攀龙附凤,趋炎附势踏着女儿的尸身向上爬也就罢了。怎么身为娘亲,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都能疼爱有加,轮到自个儿的亲骨肉心肠却这样冷,这样狠。看老太君的摸样,似乎也被蒙在鼓里,遂正色肃声道:“并不是本宫想多管闲事,只是不忍心看着有人为了一己私欲而将九妹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老太太可知与九妹妹议亲的正是鼎鼐伯府的侄少爷,您久居京城,应该不会不知道他的底细吧。”
安老太君似乎也吃了一惊,皱了皱眉头,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冷夫人,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恼怒,因沉着脸质问道:“怎么回事?竟然是鼎鼐伯的侄子。你们都昏了头了,难道不知道那孩子智力有损,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小子。”
越说越气,布满皱纹的手掌狠狠拍打着榻边的木梗,怒声道:“还是你们当我这个老婆子已经死了,任由你们胡作非为。”
这话说重了,孔姑太太和冷夫人赶忙都站了起来,底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冷夫人低着头教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沉声一本正经地回道:“老太太,外间传言多数不实。媳妇已经打发可靠的体己人过去瞧了,那孩子不过是老实木纳些不大爱说话罢了,虽然不是个伶俐的,但也绝不是痴傻。灵儿性子活脱不服管束,要再给她找个同样活泼的,还不闹翻天吗?倒是这样老实本分,心眼实诚的好,纵使灵儿有什么不是,他也能多加包容。老太太还不知道呢,孟家那孩子的身边如今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呢。将来定能一心一意地对灵儿。这总比那些自负聪颖,却花天酒地,今儿这个明儿又那个,宠妾灭妻的纨绔子弟要强上许多。”
一旁的江嬷嬷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就那个傻子懂什么男女之间的事儿,就算是他想要通房丫头,怕是也没有哪个黄花大闺女肯跟他吧。“
安老太君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依旧不悦道:“就算是这样,那孩子到底是从孟氏族中一户穷家抱养过去的,在伯爵府里地位本来就尴尬。偏生不久前养母又没了,生活捉襟见肘,时时处处都要看人脸色。这样的身份怎么配的上咱们侯府。灵儿自小娇生惯养,又怎么受得了这个苦。”
冷夫人听安老太君话里的意思,似是很不满意这桩亲事。眉心一紧,低头暗自思付了半日,双手不自觉地绞着丝帕,字斟句酌地回道:“老太太不必忧心。那孩子虽然是过继的不假,但却是名正言顺的伯爵府少爷。鼎鼐侯总要顾忌自个儿的名声,将来分家时也少不了那孩子的一份。灵儿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事事都能自个儿做主,日子自然舒心,又有什么不好呢?”
安老太君想了想,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倒是我背晦了。还是你和业儿想的周到。只是我总觉得这门亲事委屈了咱们的孩子。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将灵丫头送入东宫吗,为这我还腆着老脸从娘家借了两个原先在宫里伺候的教引嬷嬷,怎么忽的就变了主意?灵丫头那样的品貌可千万别给糟蹋了。”
冷夫人听安老太君似有一些松动,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依旧隐含不满和犹豫,心里也有些退缩,但一想起王念智那半死不活,满身疮疖的摸样,只能硬下了心肠,放低音调缓缓劝道:“老太太说的是。媳妇这个做娘的又怎么会不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呢。只是灵儿那孩子的性子老太太也知道,自小便胸无城府,心里总是藏不住事儿,一点算计都没有。若是嫁给寻常人家,单纯稚嫩些也就罢了,可宫里是什么地方,说句犯上的话,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呢?灵儿若是到了那里,只怕。。。性命不保,难以善终。。。就连家人说不定也要受到牵连。老太太请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安老太君闻言,笑啐道:“什么性命不保,难以善终。好好儿,哪有亲娘咒自个儿孩子的。你平时少言寡语,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没想到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活像倒了核桃车子一样。罢了,有你这个做娘的替她打算,旁人还瞎操什么心呢。”一边说,一边似是无意地瞥了雨霏一眼。
雨霏见这亲祖母和亲娘不过三言两语便定下了王淑灵后半生的苦乐。安老太君在意的不过是自个儿的面子和威信,甚至都没有多问几句便一笔带过。而冷夫人更是一副巴不得除去眼中钉的急切摸样。这就是祖孙拳拳,舐犊情深,真真叫人心寒。
雨霏见安老太君和冷夫人冷漠麻木的摸样,又气又怒,声音也冷硬起来,因道:“这是九妹妹一辈子的幸福,老太太为何只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辞。本宫身边的太医前几日才去孟家诊过脉,断定府中的侄少爷当年因高热烧坏了脑子,日后都只有三岁孩童的智力。这样的人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又怎么能给九妹妹依靠呢。况且此子古怪孤拐,乖张暴戾,难道老太君想让九妹妹的下半生都活在痛苦和绝望里,步上姜氏的后尘吗?”
冷夫人听了这话,顿时方寸大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颤声怒道:“郡主是想说妾身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来蒙骗老太太了?”
雨霏毫不退让,正色冷声道:“本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二婶受人蒙蔽,轻信他人之言而害了九妹妹。还请老太君和二婶三思,莫要草率决定,以免遗恨终生。”
安老太君也紧拧眉心,揉着额角摆手道:“罢罢罢,你们要吵要嚷自个儿找地方去,佛龛上还供着菩萨呢,都别在这里扰了我的清净。”
又神色不善地扫了雨霏一眼,不满道:“孙媳妇,不是我说你,哪有侄媳妇管到自个儿叔父房里的。你二叔二婶到底是人家的亲爹娘,难道还会害了他们不成。你就这样急吼吼地插一脚,教下人看见了还以为你二叔二婶苛责薄待了自个儿的孩子呢。有空呢,不妨就绣绣花逗逗鸟儿,再给咱们侯府添一个小壮丁那可比什么都强。”
雨霏毫不示弱地继续争辩道:“二叔与鼎鼐伯联姻结为儿女亲家自是一桩喜事,但从未听说过有勋贵之家互相换亲的。若是世代交好,倒也罢了。可咱们和孟家却还不到这个地步。这样做,别人还以为堂堂侯府竟要巴结一个小小的鼎鼐伯呢。”
安老太君听了这话,倒是面露迟疑和为难之色。冷夫人见状,便直起身来缓缓跪在安老太君面前,用帕子抹着眼角,哀戚道:“老太太,媳妇实在是没法子。智儿如今昏迷的时候越来越多,昨日竟然十二个时辰都未能睁眼,太医说怕是不好呢。”。。。。。。
正文 199:福无双至祸单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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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福无双至祸单行(二)
面对雨霏的坚持和质问,安老太君面露迟疑与为难之色。冷夫人见状,便直起身来缓缓跪在安老太君面前,用帕子抹着眼角,哀戚道:“老太太,媳妇实在是没法子。智儿昏迷的时候越来越多,一日竟然十二个时辰都未睁眼,已经水米不进,危在旦夕了。”
安老太君被唬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一滑,画珐琅罗汉盖碗应声而落,茶水泼了一裙子。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直起身来,颤声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有人来回我。你这个当的娘是怎么照料我的乖孙儿的?我就知道智儿不是从你肠子里爬出来的,你就巴不得他死,是不是?”
这话说的实在也太屈心了。冷夫人就是再刚强,眼泪登时夺眶而出,像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往下淌。声音哽咽道:“媳妇是见老太太卧病在床,怕您知道了平添烦恼急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这才没敢禀告。老太太,媳妇进门十年了,自问对智儿尽心尽力,就连灵儿也倒退了一射之地。智儿患病,媳妇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恨不得自个儿能替他受罪。。。。。。。”
安老太君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你尽韶叨这些没要紧地做什么?还不赶紧带我去瞧瞧。若是我的乖孙有什么三差二错的,我只找你算账。”
安嬷嬷忙不迭地上前阻拦,急声惊呼道:“老太太,万万不可啊。六爷这病是会过人的。那边有太医和嬷嬷盯着呢,六爷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的。”
安老太君不管不顾地啐道:“我这老婆子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我这个老婆子没有别的本事,这些年吃斋念佛,勤抄**,身上到底有些佛性。小孩家家身上干净,也许是被什么冲的也未可知。我在那里到底能震住些邪魔外道的。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对了,再带上佛龛下供着的平安符和金刚经,好给智小子去祟除邪。”
安嬷嬷见拦不住,一把抱住安老太君的双腿,口内犹自喊道:“这些年奴婢跟着老太太有幸沾了不少福气。就让奴婢去吧。老太太万金之躯,可不能去犯险哪。”
冷夫人也在一旁低声哀泣道:“老太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给智儿冲冲喜。鼎鼐伯府说了若是不定下灵儿与他们家侄少爷的亲事,便不肯将自家的姑娘嫁过来。我这个做娘的实在是左右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