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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笑道:“郡主娘娘大可放心,王爷已经打算在城中找户官宦人家收这位姑娘做义女,好教她风风光光地出阁,总不让姑娘受半点委屈。”
雨霏叹道:“如此甚好,三皇兄事事想得周全,本宫感激在心。”又吩咐丫头准备了几个荷包里面装满了金裸子,递与那嬷嬷,款款嘱咐道:“这丫头鲁钝倔强,往后还要请嬷嬷多多照料才是。”
那嬷嬷笑道:“郡主这话客气了,王爷对这位姑娘可是青眼有加,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倒是老奴还要靠姑娘关照呢。”
一旁的安老太君见雨霏和王府嬷嬷三言两语就定了杜若的终身,却不曾问过自个儿的意思,全当她是透明的,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火苗蹭地又起,烧的比方才更旺了,遂满面怒容出声阻拦道:“郡主殿下不久前曾答应老身,将杜若这丫头许给仁儿为妻。方才远儿又说将她配给小厮了,这会子郡主又将杜若送于三王爷。这一个丫头要许几个人家,定几次终身哪。”
那嬷嬷一愣,忙问道:“哦,这话可真是新鲜。老奴听说仁大爷早有妻房,何况前几日贵府也使人来报丧,一个刚刚过世的人怎地又要接媳妇儿了。别是老奴耳背听岔了吧。”
肖夫人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道:“嬷嬷见多识广,难不成就没听说过阴阳婚。前边的媳妇犯了口舌嫉妒不顺父母等七出之条,已经被休弃回娘家自便了。这丫头早早儿就许给我儿,若是不在七七之日嫁过来,岂不就成了望门寡。老太太心地仁善,不忍这丫头被那些闲言碎语欺侮,这才大发恩典允她进门,有了名分也好在府中立足。想不到这狐媚子竟然忒不知足,转脸就使这些下作的手段勾引王爷,还请嬷嬷回去如实向王爷禀告,免得被她的巧言令色所蒙蔽,没的教人笑话。”
那嬷嬷趾高气昂冷笑道:“既是迎娶大*奶,却不知下定没有。若是没有过定,便做不得数儿。再说了,凭你是谁,难道还敢跟咱们王爷争女人不成?更别说只是个死人了。”说着,用衣袖掩嘴,眼中满是讥诮与挑衅。
雨霏不舍地看着杜若,却不见她抬头瞧自己一眼,像是害羞又像是在和什么人置气一般,心下不安,忙道:“不知嬷嬷能不能让我和这丫头单独说说体己话儿。”
那嬷嬷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向雨霏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强笑道:“打扰郡主娘娘半日,想必您也乏了。有什么话儿日后成了姑嫂还怕没有机会说吗?老奴还要带这位姑娘去西郊别院,要请几位教引嬷嬷好好儿教授王府里的规矩呢。天晚了怕路不好走,就不能和郡主多谈了。”
雨霏笑道:“嬷嬷改日得了闲再来和本宫说说话儿。”
那嬷嬷陪笑道:“只要郡主娘娘不嫌老奴言语乏味就好。王爷还说,怕姑娘一个人在别院孤单,还请郡主殿下多多去走动才好。”说罢,自领人一径去了,众人或喜或怒或忧或叹,神色迥异,各有心思。。。。。。
正文 139:黯然神伤唯离别
139:黯然神伤唯离别
雨霏眼睁睁地看着杜若被王府的嬷嬷带走,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句整话儿也没说上。心中大恸,真想就此哭倒在念远怀中,众人面前却必须维持高傲清冷不悲不喜的摸样。只得强忍着满心的酸楚和满眼的不舍,在一片迷蒙的雾气里见杜若那清瘦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安老太君想着自个儿到底是嘉勇郡王的长女,又是先皇亲封的县主,论理法身份虽及不上永平郡主尊贵,可论辈分却是这谨明侯府的尊长,一个王府嬷嬷竟然半点面子也不给自己,一味只知道奉承暗香阁那两口子,简直就是对人最大的侮辱。偏生顾忌着三皇子的威势和亲儿崇业日后的前程,不得不硬生生忍下这口气,脸上却憋得铁青,转嫁了火气咬牙切齿对众人呵斥道:“好戏都瞧够了没?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都杵在这里惹人心烦。”
又对雨霏和念远冷笑道:“郡主娘娘郡马爷,老身真要恭喜两位哪。说起来也是,王府的侧妃娘娘当然比咱们谨明候府的少奶奶要尊贵荣耀的多,郡主娘娘真是好打算,怕是有一天咱们侯府都要跟着您姓了呢。”
念远皱眉正色沉声道:“老太太请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本就一姓,都以圣上为尊。郡主殿下劳累了一天,老太太若无其他事,请恕子陵和郡主先行告退。”
安老太君被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儿堵得胸口一阵阵发闷,这才懊恼自个儿一时气急,只顾着嘲讽训斥郡主却忘了这江姓可不就是国姓。险些犯了忌,妄称圣上的名讳。一时理亏也只得瞧着念远旁若无人地将雨霏拦腰抱起扬长而去。
一路上,望着蜷缩在怀中黯然神伤的雨霏泪水在清凉的眸子里打转,仿佛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般,念远的心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处。因柔声宽慰道:“想哭就哭吧,现下没有人会瞧见的。”
雨霏含泪哽咽道:“三皇兄从前见都没有见过杜若,为何才一面便要硬生生将她从我身边夺走。都是我的错,若不选在今日,也许杜若就不会遇见三皇兄,也许现下他们已经远走高飞。”
念远低声劝道:“这全是天意弄人,我曾听三皇兄说起几年前他在秦楼遇着一位佳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为她那怡然独立的风姿深深吸引,后来却不知为何不见芳踪,三皇兄遍寻无果,至今仍念念不忘。他纳入府中的姬妾无不和那佳人有些许相似之处。杜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入了三皇兄的眼,才肯煞费苦心替她换个身份,纳为侧妃。你不是一向希望杜若那丫头能有个好归宿吗?三皇兄身份尊崇,天纵英才,又对她这般上心,想来日后必然不会委屈了她。”
雨霏轻叹道:“子陵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三皇兄对杜若不过是一时兴起,并非情之所钟。杜若难道这一辈子都要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不成?若有一天三皇兄又寻到了更相似的代替品,那杜若岂不是要被人弃之敝履。失了夫君的宠爱,又没有一个过硬的娘家做靠山,她剩下的生活只怕会如王府里其他不得宠的姬妾那般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这一生还能有什么指望?”
念远叹道:“事已至此,多思无益。好在杜若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不敢支声的性子,又有咱们在一旁时常照拂着,想必日子也不会很难过。”又压低了声音道:“若是日后三皇兄有幸能登上御座,杜若那丫头少不得就是妃嫔主位,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美梦。”
雨霏心中恼怒,因啐道:“杜若才不稀罕呢。你们男人想得就是这般肤浅,一个女子若无法与良人恩爱相守,纵使荣华显耀,锦衣玉食,又怎能填补漫漫长夜的孤寂与冷清?华服美妆之下只剩支离破碎的憔悴残躯,那又有何益?”
念远也顿觉自个儿说话唐突,见雨霏眉间眼底俱是隐隐的嗔怪,便忙顾左右而言他:“子陵很好奇,方才三皇兄吩咐那嬷嬷给你的锦盒里究竟装了什么?教你看过后不得不应承了下来。”
雨霏贝齿紧咬下唇,微微颤抖着的睫毛如同蜻蜓透明的蝉翼一般,投映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双手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指节微微发青。好半晌,方抬眼清冷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恼恨与无奈:“那里面装的是杜若的卖身契。说起来也是我大意了,一时竟没考虑到这一层。如果不能自赎其身向主家要还卖身契除去贱籍,杜若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仍然是逃奴,不仅自个儿从此必须过着颠沛流离不能见天日的生活,日后子子孙孙都会背上背主逃匿的罪名世代沦为贱民奴仆。一旦被抓,不仅要重责一百鞭,还要忍受黥面的屈辱,甚至很可能就地处死。⑴三皇兄派人送来杜若的卖身契,就是要借此警告我们:杜若的生死祸福全在他一念之间。”
念远微微皱眉,因疑惑道:“怎么会?杜若是你的陪嫁丫鬟,难道她的卖身契没随你一同过来。常听人说有些人家的填房苛待嫡女,甚至将陪嫁丫头的卖身契攥在手心好继续威胁掌控。想不到岳父大人叱咤风云,肃厉谨严,内宅却如此混乱无章。”
雨霏苦笑道:“中山王府一人为尊,其他人如何敢张狂。别说是杜若了,我身边哪怕就是个小丫头,卖身契都在父亲大人手里攒着呢。看来三皇兄早就对杜若有了心思,这才大费周章地绕过咱们从父亲大人那里要来此契。”
念远心里一寒,搂着雨霏的手臂越发紧了,因叹道:“富贵之家无亲情,动辄猜忌谋算,咱们倒真是同病相怜。放心吧,改日我命人再叫人牙子领几个家世清白的伶俐丫头过来,你自个儿挑了好的,使着也顺心舒畅些。”
说话间,已经回了暗香阁,忙叫了荫松过来,细细儿问起分别后发生的事儿。荫松低垂着头,神色颓废,站在一边不言不语,一副疲累不堪,灰心丧气的摸样。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半晌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儿来:“都是奴才无能,配不上杜若姑娘,一切都只是奴才的一厢情愿罢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念远跺脚嗐声道:“我把杜若许配于你,难道就是要看着你这般自暴自弃吗?若你真是这等轻易便自轻自贱的人,那才真配不上那丫头呢。”
荫松眉间一紧,双手慢慢攒成了个拳头,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已经转成一片清明刚毅之色,声音低沉平缓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叙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事儿:“其实我与杜若和你们分别后一路原本很是平静,却谁知在郊外遇到了几个蛮子,硬要抢我们随身的银两和值钱物件,他们人多都有功夫,奴才三拳难敌四掌,又要护着杜若姑娘,便渐渐落了下风,幸得三王爷出手相助打退了歹人。否则,奴才性命是小,杜若姑娘的清白名声恐怕就。。。。。。”
念远眉心拧成了个川子,低头暗自付度了半日,这才疑惑道:“京城之地向来守备森严,如何这些日子流寇盗贼丛生,你瞧着那些蛮子是什么打扮?”
荫松乃答道:“奴才瞧着倒像是从金川之地来的苗人奸细。王爷已经命人将其拿下说要带回府去细细儿审问呢。”
念远点了点头,因说道:“我知道了,既然王爷已将人拿下,料也无事。”遂拍着荫松结实的肩膀,低声劝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一回也是苍天玩笑阴差阳错。也怪我事先没有思虑周全。你也别沮丧,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杜若那丫头人品相貌虽然出众,却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才是第一要紧的。等有了功名在身,还怕求不到才貌双全的淑女为妻吗?”
荫松正色警容,目光里满是坚定,朗声道:“主子放心,您的意思奴才全省的。杜若姑娘便是跟着奴才也是吃苦受罪的命,如今这样也是上天的恩德。”一时行了礼挺直脊背悄然退下。
屋内烛火莹然,静寂一片,念远对着花梨木仕女观宝图屏风道:“你可放心了。看来此事并非三皇兄刻意为之,倒真像是机遇凑巧天赐良缘。”
雨霏自屏风后转出,冷笑道:“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我只知道乘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