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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可能也没把几个小孩当回事儿,要不然就是比较讲义气的人,反正很听话的就把自己双脚捆住了,还打了个死结,李怀熙让李龙过去捆他手,那个拐子还很配合的把手背到了身后;至于他手里的这个拐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手脚都有些麻了,也很轻松的就被自己带来的绳子捆上了。
“小祖宗,现在你们可以放心的走了吧。”被扎伤的拐子坐在地上苦着脸,盼着眼前的灾星赶紧走,自己好想办法挣脱绳子。
“啊?我又不想走了,我二哥去镇上叫人了,这几天天太热,怪烦的,我想看升堂,看大老爷审案。”李怀熙坐在一边扇着袖子说。
想看大老爷审案?!两个拐子终于知道了自己面临的处境,这小孩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过他们,那个自己捆自己脚的叫孙老三的拐子很后悔刚才没有自己跑掉,他埋怨脖子流血的拐子连累了他,流血的拐子反过来骂他蠢,连几个孩子都对付不了,两个拐子坐在地上吵架,越吵声音越高,要不是都被绳子捆着,兴许能咬起来。
“别吵了。”李怀熙朝两个拐子扔了一个土块,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然后瞄了一眼孙老三,笑嘻嘻的问,“你的皮厚还是树的皮厚?”
孙老三没明白,李怀熙举起自己的小弩,瞄着几步之外的一棵老榆树接着问,“你身上的皮有这棵树结实吗?”说完一扬手,一只铁质的弩箭就射在了树干上,当真入木三分,刘全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拔出来。
孙老三的嘴张得老大,还没等合拢,李怀熙又装上了一只弩箭,问他,“你有它跑得快吗?”离他们十步开外,一只四脚蛇被钉在了地上,刘全屁颠屁颠儿的跑过去捡了回来,扒着李龙要火折子,他打算把四脚蛇烤着吃掉。
孙老三明白了,自己怎么着也得折在这里,没跑还对了,至少在身上没像身边的同伴一样多个窟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养了这么一个倒霉孩子,第一次在芦苇荡里碰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小金童呢,没曾竟是个煞星!
一个时辰过后,李成奎领着两个镇上的捕头过来了,这两个拐子在邻县犯案的时候曾经被缉拿过,画影图形捕头们都熟记于心,这时候问都不用问就给带走了,刘全作为苦主和人证要跟着到镇上录口供,李怀熙怕他跑了,所以一直跟在后面,他爹不明真相还以为他要看热闹。
录完了口供,捕头告诉刘全先在李成奎家等着,这种情况县衙一般要在三日之后才升堂,李家三兄弟缉凶有功,事情经过也被完完整整的报了上去,按照惯例朝廷会有很丰厚的奖励发下来。
不过,私下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捕头拍着李成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可得看好你们家三儿,这孩子真敢下手啊,再深半分那拐子就没命了,他那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啊?那是给小孩玩的吗!”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成奎支吾着答应,连说了两声‘我知道了’,其实根本没往心里去,看看那边兴高采烈地小儿子,心里有些后怕,觉得还是有那些东西比较好。
回家的路上,李成奎一直抱着自家小儿子,一路逢人就吹嘘自家儿子的‘英雄事迹’,不过进了家门没过十分钟,李怀熙就被按在了床沿上,他爹拿着自己的大鞋底子狠狠的抽了他一顿,李怀熙哭天抢地的也没人救他,他姥姥不忍看,背过身去可也没为他说一句好话。
这都怪他自己,好好的,自己不脱鞋,非坐在床边上等着刘全伺候他,刘全低眉顺眼的还真干,结果蹲在地上给他刚脱下第一只就被他爹看到了。
李成奎打完了他,又把两个大的打了一遍,然后让哥仨全都跪在地上,拿着从李怀熙身上掏出来的卖身契气得手直抖,“你们是谁家的公子少爷?!啊?说话啊!这样缺德的事儿你们也干,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你们想想,如果你们自己碰上这样的事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怎么办?”
一转头看见扒着门边的刘全,李成奎一招手,“刘全啊,孩子,你过来,”李成奎把卖身契交给刘全,换了口气很温和的说,“这张纸你自己撕了它,你要是没地方去,你就放心的在这儿住着,我们家不差你这口饭。你不是他们谁的仆人,你比我们家三儿还大两岁呢,他得管你叫哥。”
刘全接过那张纸,有点儿不知所措,看看地上的李怀熙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成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扭头正看见李怀熙用眼神威胁刘全,“小兔崽子,让你抬头了吗?”李怀熙吓得赶紧把头低了下去,他的屁股火烧火燎的疼,他爹是真使劲了。
刘全还攥着那张纸,想了想,走到李怀熙身边也跟着跪了下去,“叔,我谢谢您,我给您磕头!”咚咚咚,刘全货真价实的在地板上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直起腰来转了个方向,咚的一下又给李怀熙磕了一个,“公子,从今以后刘全这个人就是您的,这个卖身契是我自愿签的,我不后悔!”说完,把卖身契往李怀熙怀里一揣,跪在地上不说话了。
李成奎被刘全弄愣了,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起来吧,你们也起来吧。你们几个都出去,我和三儿有话说。”
李龙李虎如遇大赦,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出去了,刘全有点儿担心自己‘公子’,李怀熙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也出去了,房间里最后只剩李成奎和李怀熙两父子。
“三儿啊,其实你今天干得不错,你救了刘全,还把两个杀千刀的拐子送进了班房,爹是真的很高兴。可是你怎么能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呢?爹是个粗人,没念过书、没上过学,可是施恩不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都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爹供你们念书当然希望你们有出息,可是书念得再好,本事再大,人品不好能怎么样呢?你将来要是成了一个大奸臣,你觉得爹娘会面上有光?!”
“我没有,他自己求着我买他的……”李怀熙嘟着嘴狡辩着。
“他那不是没有办法吗?!那拐子就在外面,他能怎么办?当时签这个东西我不怪你,可你回来就应该撕掉,不能真把他当下人使唤啊!这个刘全是个机灵有心眼的,你好好待他,咱们家这样的条件要是每天‘公子少爷’的,那是要惹人笑话戳脊梁骨的。爹供不起他上学念书,你自己看着教给他点本事,将来他要是真心报答你,那比那张纸管用,你懂吗?”
“懂了。爹,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屁股疼,您抱我。”李怀熙拱到他爹怀里撒娇。
“活该,这个赖包儿!”李成奎无奈的把他抱起来,爷俩一起到院里吃晚饭,下午在镇上他们吃了馄饨,刘全一点儿不像他自己描述的‘吃得很少’,一个人就吃了三碗馄饨,李怀熙才吃了半碗。
晚饭姥姥加了量,哥仨坐不了板凳,全都站着吃饭,刘全洗了澡、换了李虎的旧衣裳,人模狗样的很清秀,他看了李怀熙一眼,也想跟着站着,结果李怀熙瞄了一眼凳子,刘全很识相的坐下了。
吃过晚饭,李成奎到村口找李成孝下棋去了,李怀熙看看他娘和他姥姥在院子里喂鸡聊天,揪着耳朵把刘全拉到了后院墙角里。
“行啊你小子,我救了你,你却敢来阴我!”
“我没有,天地良心!”刘全骨碌着大眼睛,盼着李成奎赶紧回家。
“没有?我挨打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打完了你才磕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眼?”李怀熙说着狠狠地在刘全身上拧了一下,拧得刘全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没有,我真没有!怀熙你相信我!”
“你叫我什么?”李怀熙又狠狠地拧了一下。
“公子!公子你饶了我,我下次不敢了!”刘全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赶紧变了称呼。
“这还不错,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人,明天你在家帮我姥姥好好干活,晚上我回来教你写字,今后你就是我的书童!吃得比猪都多,连个墨也不会磨,我养你干什么?!”李怀熙觉得自己很亏。
“我会磨墨了,不就是加点水吗?我会!”刘全揉着胳膊说。
“你会个屁!多学着点儿吧!现在给我垫下脚,我去旁边摘几个桃过来,快点,磨蹭什么!”李怀熙把刘全按在地上蹲着,然后踩着刘全的肩膀爬上土墙,从邻居家的桃树上摘下几个大桃子扔过来,这时,邻居家传出一声狗吠,刘全用衣服兜着桃子就跑了,压根儿就没管他在墙上下不来的‘公子’。
18、钱
三天以后,刘全刚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县衙就派了人过来传唤他们,两个拐子要过堂了,包括李成奎在内的一干人证都要去县衙大堂,当堂对证。
让李怀熙大感意外的是他们县的县大老爷竟然是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少年,跟他认为的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形象有着天壤之别,李怀熙怀疑这货也是个穿越的,要不就是IQ180以上的神童,反正不会是普通人,孔乙已念了一辈子书还是个童生,没理由这家伙十几岁就当官。
穿越者李怀熙不住的打量上面端坐的县官,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鸟,即使穿着黑色的官服显得老气一些也压不住那双眼睛里的精光,县官感受到他的目光,故作和蔼的冲他微微一笑,于是李怀熙又发现了一件事,这个县太爷长得还算挺不错。
轮到李怀熙上堂作证的时候,县官说念他年幼又是有功,所以准许他站着回话,李怀熙还没等说出‘谢大老爷’这句经典台词,场面就乱了。县衙外围了好几圈的老百姓,一看李怀熙站出来都很激动,有扔鲜花的、有鼓掌的,两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想冲进来给他送鸡蛋,也不知道是生的还是熟的。
“肃静!”上面的县太爷不干了,一拍惊堂木,衙役们一起拄着棍子喊“威武~~~!”,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响,吓得刚站起来想要去接鸡蛋的李怀熙差点又跪下去,县官的嘴角一弯,派人把他抱到了一张椅子上。
李怀熙坐在大堂上感觉就好多了,上面的县官问一句他答一句,条理清晰、从容不迫,自我感觉良好,可他老觉得县官的表情很奇怪,就跟尿急等着上茅房似的。还好县官没真的那么没溜儿,最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让衙役带着他到后堂休息,少年县令很会笼络人心,还特意吩咐了衙役给他找一些点心,鸡蛋也替他接过来了,是生的,因为有两只撞破了,直流鸡蛋黄。
不一会儿,李龙李虎也被送了过来,刘全用时最长,最后哭哭啼啼的被送了过来,不过李怀熙认为这个家伙纯粹是装的,为了博取同情。
刘全进来以后坐的离李怀熙远远的,望着点心流口水也不敢过来,在桃子事件中,李怀熙记了仇,这几天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抽空儿还揍了他一顿,刘全有点怕他。
身为主人的李怀熙还算大度,吃到最后一块点心的时候冲自己的仆人一招手,刘全屁颠屁颠儿的蹭到了他跟前,接过点心两口就咽下了肚,本来他还想舔一下盘子里剩下的点心渣,不过李怀熙一瞪眼睛,刘全吓得赶紧放下了盘子,总算成全了一些主人为数不多的脸面。
快到中午的时候,县官大老爷堂审完结,人证物证俱全,判了两个拐子秋后问斩,两个作恶多端的人贩子哭喊着被带下了堂,哭爹喊娘的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人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