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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熙接过自己的那一份儿水牛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一天明明还剑拔弩张的如临大敌,交战一晚还没分出胜负,转过天就如此风平浪静黑不提白不提了有些太不近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怀熙向来不认为家里的三巨头(他爹、他娘、他姥姥)只有‘臭皮匠’的智商,可这三个智商高于臭皮匠的人聚在一起想出了什么主意,饶是李状元一时半会儿的也有些摸不透。
想不通就不想!仗着家人这些年来的宠爱,李怀熙多少有些有恃无恐,除了打几下,他也不认为他爹他娘还会有什么狠招来对付他,毕竟除了找了个男人当媳妇之外,他也没什么大过错。
吃过早饭,李怀熙和林易辰说起了这事儿,想要听听林易辰的分析,这厮倒真是精似鬼,略微一想就得出了结论,“这是等着咱们自己散呢!”
看李怀熙还一脸茫然,于是林易辰很尽职地就分析开了,“这还不明白?你怎么当了状元还和小时候一样笨啊?!你不想想,你今年刚多大?才十五,离正经能成亲的年纪还早着呢。你们家的人可不像你,都是人精,一定是看昨儿打了骂了都不管事儿,今儿换招了,这叫‘无为而治’,懂吧?这是要晾着咱们了!”
“晾着?不管咱们了?”有这好事儿?!
“管,怎么不管,你爹那信念坚定着呢,怎么会不管?!昨天我跟你爹说要让皇上给咱们指婚,那都没吓唬住他。你这杀猪的爹可是光棍得很,说即便我请来了旨意他也不接!哼,大字儿不识一个的,律法背得倒是清楚,你爹说即使皇帝也不能大过国法,说大周朝的律法上虽不明令禁止男男成亲,可你还未满十八岁,所以他宁可抗旨杀头也不接!听听,多大的胆色!不管?想得倒美,只是现在不管罢了。”
林易辰这样说着的时候表情还是恨恨的,仿佛对面坐着的就是面憨心滑的李成奎,说完了还用手揪了揪李怀熙腰上象征着未成年的彩色平安结,眉毛更拧得快滴出水来了。
李怀熙笑笑,倒是不太在意,从林易辰手里夺回自己亲娘亲手打的结络,站起身施施然拿起画笔在铺好的宣纸上画了一笔,“这样也很好。既然他们现在不管,咱们就当他们同意了,我本还在为难,在如今这境况之下怎么和他们说咱们俩到京里要共用一个府邸的事情,现在看来倒是简单了。只是……”
话说一半的李怀熙停顿了一下,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正在院里收拾马鞍的李龙,撂下笔转身坐回到了林易辰身上,“……只是你这家伙也要有点眼色,你看看我大哥,后天才是他丈人的寿诞呢,他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连我们家水缸里那几条鱼都惦记带走。你也有成了亲的兄弟,你大哥、你二哥,哪个不是把丈人捧得高高的,上回你大哥不就花了一万两银子给他丈人换了个小瓷瓶回去?”
“那是康德年的斗彩……”
“甭管什么年的斗彩!那是不是送他丈人的?!我爹虽然是个杀猪的,我娘也不是大家闺秀,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爹娘,你若是真存了长长久久的心思,那就长点儿心,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的。”
“我送东西他们也不收!”林易辰依旧梗着脖子,有心想要分辨几句,结果被怀里的李怀熙一瞪又咽了回去,只能乖乖点头,“那你爹你娘喜欢什么你帮我留心着点儿,免得我费劲巴力的寻个几万两的瓷瓶送来临了被用来腌了咸菜!”
还好,知道要投其所好!
李怀熙很欣慰林易辰的有药可救,在他眼里,林易辰自然什么都好,可有时候这家伙也很让他无语——明明是个巧舌如簧也能屈能伸的人,可就是一直不太会讨他们家人喜欢。早前和他娘就像天敌似的见面就掐,不声不响的斗了这么多年,非但不见缓和,反而直接激烈公开化了,而且现如今对手又加上了他爹和他姥姥……面对这样一个爱人,便是李怀熙也只有长叹一声,人无完人!平时看着百般聪明,偏偏这件事上犯蠢!
不过,李怀熙也知道在这件事上不能苛责林易辰,那样富可敌国的家庭环境没让这位少爷长歪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也不是不想要讨好李家众人,不论是李成奎和李虎的生意还是李龙当初的学业,或多或少的都得了林易辰的照拂,只可惜所有人都认为这些全是举手之劳并且别有目的,所以没人承他的情!
80、尘埃落定(上)
李怀熙和林易辰在这个夏天最后还是住到了山上的净潭寺,李家人这边虽然对两个人已经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政策;林家那边却又出了状况。接连冲突了几次;本来住在林家大宅的林大人烦了,于是借着来李家庄给状元牌坊剪彩的机会拐着李怀熙一起躲到了山上。
其实确切来说,用‘拐’这个字来形容林易辰带李怀熙上山的过程并不贴切;或许用‘掳’来形容,倒更为合适一些。
李家庄离锦县县城将近二十里;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如果不是临近年节交粮交税或是遇到婚丧嫁娶一类要置办稀奇物件的大事儿,庄户人一般并不经常到县里去;因而除了那些必须要乡下人立刻知晓的朝廷公文告示,城里面发生的大事小情一般都会在很久之后才能传到乡下人的耳朵里。
李怀熙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方便;有的穿越人士会想方设法的弄出一些新鲜点子;例如报纸一类,他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之前就一直这样在乡下住着,安逸得很。
因此,作为一个消息闭塞的‘乡巴佬儿’,李怀熙注定悲剧了。当他被林易辰掳到车上时还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搞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一个新科状元,刚刚给自己的状元牌坊揭了幕,怎么一弯腰给这厮行礼送别的时候转眼就被扯到了车上,看起来好像还和这厮共同主演了一场私奔大戏,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爹娘的眼皮底下就跑了。
想到下山之后有可能会面对气急败坏的家人,李怀熙有些头疼,可头疼也没有用,跑都已经跑了,虽是被迫的,但也找不到证人,到了净潭寺之后只能先打发一个小沙弥回去告知了一下家里。在马车上的时候,林易辰已经和他解释了实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在事情解决之前,他也不能丢下林易辰一个人不管,同生共死那么高的境界他做不到,同进退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次事情稍微有些麻烦,因为涉及到了林易辰的娘。这位寡居的夫人平日里独居一院吃斋念佛,本来是林府里最最富贵清闲的一个,然而最近却忽然管起了俗务,不光接二连三的往林易辰的屋里塞了三四个漂亮丫鬟,而且自作主张,不经林家当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同意,私自为林易辰定了一门亲事,与自己一个表亲家的女孩互换了庚帖!而当林易辰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个与他有了婚约的女孩已经借着探望姑姑的名义住进了林家大宅,并且处处以他的未婚妻自居了!
由于林易辰的坦白,难得小心眼的李怀熙听了这个消息也没有发飙,两个人一起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困难形势,动笔写了两封书信分别派人送了出去。
事情安排完毕,李怀熙和林易辰自此就踏踏实实的在山上住了下来。
此时正是植被繁茂的季节,李怀熙遵循着前世他师父艺不压身的教导,一连半个多月白天都跟随着九十岁高龄的老方丈穿梭于山间,学习识别药草、辨别药性。
山上多是些乱石荆棘和毒蛇毒虫,那些刘全后来给他送上来的所有绫罗绸缎衣服李怀熙都穿不得,每天同寺里的沙弥穿着一样的衣服,加上他每天晚上都跟着和尚们一起做晚课,惹了一身的佛光香火气,因此除了头上还留着头发,乍一看,李怀熙倒真和老方丈入室的弟子清修的和尚没有区别了。
踏实下来的林易辰也没打扰他,两个人虽然每天睡在一起,可佛门圣地,林易辰又顾忌着李状元还没完全长开的小身板,所以滚床单这种事情上山以后两个人就没做过了。
晚上休息好,白天又清闲,林易辰在山上的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寺里有专门为香客做菜的僧人,一点儿荤腥不沾的素斋做得也很好吃,营养也很丰富,一个月以后,林易辰已经胖得连脸都显得圆润了,可他自己全无知觉,照样吃了睡、睡了吃,白白让一直注意形象的李怀熙在旁急得跺脚。
山上的药草都识遍了之后,李怀熙不再进山了,转而留在寺里跟着老方丈学习金针刺穴。林易辰跟在旁边只看了半天,就觉得实在眼晕又退回到自己放在菩提树下的躺椅上睡觉去了……
李怀熙前世看那些电视、报纸,形成了一个认知,似乎每个天才都应该有些怪癖。林易辰十六岁中探花,天生过目不忘,精通数算、律法和土木工程,李怀熙觉得这样的人怎么说应该也算是一个天才了,只是之前除了‘恋童’之外他一直没发现这家伙有什么怪癖,如今却是终于找到了!——这家伙一旦闲下来就爱睡觉,睡得天昏地暗雷打不动,李怀熙一开始还往起拉一拉,后来也不管他了,只是每天傍晚的时候把人揪起来在空地上对打操练一番,以防止这人下山的时候胖得实在不像样。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是盛夏。
每年的夏天,净潭寺都会打扫出一些房舍院子供那些有些身家的香客们上山来斋戒礼佛,李怀熙和林易辰来得早,占了最大最好的一个院子。天气日渐炎热之后,旁边的院落也陆陆续续的住进了人,及至七月中旬盂兰盆节,整个净潭寺已经再也找不到一间空闲的客房了。
盂兰盆节,寺院里要准备饭食百味五果、汲灌盆器、烧香燃灯,备珍馐美食放于盂兰盆中,供养十方大德众僧。
这一天也是山门大开的日子,从清晨开始,来净潭寺上香的香客们便络绎不绝。李怀熙和林易辰在大殿外找了个略微清静一些的地方,一边听着大殿之内僧侣们的梵音渺渺,一边在人群之中搜寻着必定会来上香的屠户娘子的身影。
林易辰身为一个朝廷二品大员,身边自然少不了保护。朝廷的标准配给是两个六品武官长、八个从六品武卫长,还有二十个八品武卫,这些人必须时刻保卫着林易辰的安全,即使在休沐中也不离左右。除此之外,作为一个注定要被皇帝拿来当枪使的大臣,暗地里,林易辰还拥有着人数更加众多的暗卫,而且,这些暗卫不光身手好,探听情报的技术更是一流!因此,林易辰看似每天都优哉游哉地窝在寺院里睡大觉,其实山下的一切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就在盂兰盆节的前几天,暗卫传来消息,锦县县城现在有一小股人正在四处活动,散播不利于林易辰和李怀熙的传言,而这种传言已经流传到了乡下,被李家众人知晓了。
人言可畏,虽然两个人有足够的自信解决这次的事情,可林易辰仍然担心李家众人的态度会因此而转变。前些天有人试图损毁李家庄刚建好的状元牌坊,如今的李家庄因此而戒备森严,外乡人一律不允许靠近,连经验丰富的暗卫们也没能找到机会进一步探听到李家众人的‘思想动态’。
“你娘今天不会因为咱们俩在寺里就不来了吧?”林易辰盯着人群,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状似无聊的拨拉了一下手边的灌木,他其实有些紧张。
“不会,肯定要来的。”李怀熙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他。
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