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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刻,那十余名江南籍董卓军士兵换上孙权军士兵装束,故意将身上弄得湿漉漉的,又在地上打几滚,这才跌跌撞撞的跑向鄱阳城,他们刚到鄱阳城守军视野内,城上的巡城士兵便大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到鄱阳来?”
“不要放箭!”一名江南籍董卓军士兵大喊道,“我们是大都督的直系属下,我军在三江口吃了败仗,大都督派我们来通知边将军,让他加紧戒备,小心敌人偷袭鄱阳。”城上孙权军士兵细看来人,见他们满身尘土,都穿着孙权军军服,又是江南口音,还是来通知自己们小心防守的,不再起疑,便打开城门,准备放他们进城去见边洪。
不一刻,城门缓缓打开,吊桥落地,一队孙权军巡逻队还迎出城来,巡逻队长对着那十余名董卓军问道:“看你们衰成这样,我们在三江口吃的败仗难到很大?敌人打到那里了?
“敌人己经打到这里了!”开始喊话那名董卓军士兵大喝一声,手起刀落,那巡逻队长人头应声落地,其他董卓军一涌而上,将那队巡逻兵砍瓜切菜般剁翻,鄱阳城上大惊,正要放箭,城外己经杀声震天,董卓军骑兵席卷而至,迅速砍断吊桥绳索,占领城门,后面的步兵一涌入城,马超亲率一军杀至官厅时,鄱阳守将边洪刚披着单衣从被窝里爬出来,到门外查看,见马超骑着白马冲到面前,边洪二话不说,飞快跪下大叫道:“我投降,不要杀我。
“寓囊废!留你何用?”马超抬手一枪,将边洪钉死在地上,马超的弟弟马铁提醒道:“大哥,大王不许我们杀俘,你怎么把他杀了?”
“糟糕,我忘记了!”马超拍着脑门惊叫道,旁边一名小校拍马屁道:“马将车,我们都没看到你故意杀俘,是马将军实在太勇猛了,收手不及才钉死敌人的。”其他马超士兵立即马屁横飞,称赞马超的武艺,并表示自己们看到的都是马超收手不及才杀死边洪——也是边洪运气实在太糟,将马超拍得哈哈大笑。
天色微明,吕布与魏延率领的西凉铁骑已经杀到刘各军大营外围,刘各军的斥侯可不象孙权军那么烂,吕布和魏延的军队还在距离刘备军大营十里的时候,刘各军军师诸葛玄己经收到董卓军铁骑逼近的消息,诸葛玄不敢怠慢连忙找来关羽和太史慈,对他们出示的刘备的手令道:“云长将军、子义将军,董贼军队既然能挺进至此,孙权定然凶多吉少,主公的意思是,如果孙权军败亡,董贼必定进逼建业,乌程侯的家眷也将遭到董贼荼毒,我们应该立即转战建业,去接回乌程侯家眷。以免他们被董赋残害。”诸葛玄说得非常好听,名誉上保护孙权的家眷,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大家也应该心知肚明。
刘备和诸葛玄的算盘打得虽然好,无奈关羽看不起诸葛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关羽傲然道:“军师此言差矣,我军既与孙权军结盟,无论孙权军是胜是败,我军都要与董贼决一胜负,以尽盟友之责。何况董贼大军己经杀到我军营前,我等不战而逃,不免被世人耻笑。”在刘备军中,关羽无疑是说话最重的人,就连刘备都得让他三分,平时里诸葛玄都不敢用命令的口气对关羽说话,至于黄忠和太史慈,关羽更不放在眼里。
如果在平时,诸葛玄肯定妥协,但今天晚上诸葛玄不敢再让,争辩道:“云长将军不可冲动,这是主公的命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关羽抬起他高傲的头颅,对太史慈说道:“子义,你我速速点起兵马,出营迎战。”太史慈也有些心动,他也不愿不战而逃,但他是标准的军人,一切以命令为重,没有附和关羽的冲动,而是将目光转向诸葛玄。
诸葛玄咳嗽一声,正要再劝关羽,帐外却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名满身是血的刘备军士兵,扑到关羽面前大哭,关羽一眼认出他是自己心腹周仓的亲兵,厉喝道:“发生什么事了?周仓那里去了?我们的前锋军怎么样了?”
那周仓亲兵大哭道:“禀告关军侯,周将军他、他阵亡了,王将军也完了,我们的前锋军全军覆没!”
“周仓!”关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一把抓起青龙偃月刀,大步冲出大帐,对己经集结在帐外的本部军马大喝道:“徐州的儿郞。与吾去阵前杀敌!”身为刘备军第一大将,关羽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刘各军士兵都把他当着天神看待,关羽的命令一下,本部一万兵马立即出营,朝董卓军赶来的方向迎去。而诸葛玄与太史慈呆立半晌,诸葛玄还是咬牙道:“子义将军,云长将军太过冲动,恐怕有危险,你速速点起两万人马去接应云长将军,我组织军队拔营起寨,我军无论胜败,都要转战建业。”
……
与此同时,筋疲力尽的张绣军终于赶到鄱阳湖东面江边,赵云早在江上拉起无数胳膊粗的麻绳,只等张绣军将铁索挂在麻绳上,赵云军再拉过江去钉结实,就可完成阻止孙权军向下逃窜,可在此刻,连续赶了两天两夜路的张绣军上下又累又饿,那里还有力气将沉重的铁索钉牢并挂在麻绳上。
“咻!”江对面的赵云军发出催促行动的烟花,张绣趴在马背上喘息片刻,看到胡车儿还在欢蹦乱跳的大啃牛肉干,张绣气不打一出来,破口大骂道:“胡车儿,你这个蠢货!呆会再吃牛肉,先把铁锁桂在麻绳上。”
胡车儿含糊的答应一声,飞快把一块至少半斤以上的牛肉干塞进嘴里,一跃而起,从四匹马才能拉动的车上抱下一团七八百斤重的铁索一头,飞一般跑到江边,将铁索桂在两根麻绳上,拉动麻绳,江对面开始拖拉铁索。幸亏康鹏事先考虑到董卓军这次只需要暂时阻止孙权军几个时辰,用的铁索比较细,每环仅重一斤左右,如果真按三十斤一环的规格打造铁锁,董卓军用陆路运输这么长重的铁锁,就算用再多的战马,也不可能将铁锁及时运到鄱阳湖湖口。
眼看着铁索渐渐被拉到江对面,张绣松了口气,那怕先拉上一条铁索,张绣军就有足够的时间休息,恢复体力,并拉上更多的铁索,完成封锁江面的战术命令。
“敌人!”离江面最近的胡车儿忽然怪吼一声,张绣大惊,忙在马上站起,长江上游果然驶来一艘孙权军快船,挂着全帆,距离张绣军所在部己经不到五里。
“快,钉牢铁索!”张绣大吼道,既然孙权军败逃的第一艘船只己经出现,也就意味着孙权军败逃的大队即将赶到。
“呼!”胡车儿怪吼一声,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忽然变得灵活了许多,三步作两步窜到马车旁,抱起十余根重二十斤的铁钎,飞快窜回江边,张绣军疲惫不堪的士兵也不知从那里冒出力气,与赵云军协手将铁索拉紧,胡车儿将一根铁钎插入铁索索环中,大喝一声,镔铁大棒碰下,火星四溅,再砸一下,四尺长的铁钎便钉入江边岩石一半,胡车儿又抓起第二根铁钎如法炮制,“当!当!当!”砸下第五根铁钎时,满帆而行的那艘孙权军快船己经撞在铁索上,乒的一声闷响,那艘孙权军快船尾部甩到与船首平行,便定在江上不动了。
“万岁!”长江两岸的董卓军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其中自然夹杂着胡车儿招牌似的大吼,“我的牛肉,终于没跑掉!”张绣在战前许诺,每拦住一艘孙权军快船或者大船,就赏给胡车儿一头牛,虽然董卓军的凉州大草原上盛产牛马,肉牛价格相对比较便宜,可是战后统计了准确数字后,张绣还是大哭破产,并想方设法赖帐……
第五卷 江南好 第五十章 天性凉薄
汉初平五年九月十五日清晨,辰时三刻,初冬的太阳终于不情愿的从地平线上爬起,薪春至鄱阳湖湖口的那段战火弥漫的长江江面上,破碎的木板、木块、断裂的旗帜与泡得发白的尸体随波漂流,鲜血顺着无人驾驶的木舟隙缝口绥绥流入己经被染成淡红色的江水中,触目惊心而又惨不忍睹。幸存的伤兵趴在船只残髅上呼救,不时有伤兵力气耗尽,惨叫着被卷入遄急的水流,直至全部消失在水面上。
康鹏立于长安号之顶,见到孙权军伤兵的惨象,命令道:“各船全力搭救落水水手,只要他们投降,就不许杀害。”
亲兵答应一声,正要去通知旗手,贾诩拉住他,对康鹏抱拳道:“大王,时间紧急,我军全力抢救敌人落水伤兵,势必影响我军追击速度,而孙权此子天性凉薄,见我军抢救水手,定会将他船上的伤兵抛入水中,借以拖延我军,一旦子龙将军与守达将军不能拦住敌人,让孙权逃出我军包围圈,逃回建业,我军再平定江东,那就千难万难了。以诩所见,这些水手还是等我军后队赶到,再让他们营救。”
康鹏面无表情,两只铜铃大的丑眼紧盯着远方一名在水中挣扎呼救的水手,淡淡说道:“孤相信子龙与守达,孙权想尽失军心,就尽管来吧。”贾诩虽然有些遗憾,但没有争辩,默默的退开,心中嗟叹不己,董老大的脾气确实完全变了。
长安号指挥台上打出旗号,刚才还在风驰电闪追杀孙权军的董卓军船队全体放慢速度,放下一艘艘小船营救落水的孙权军水手,生死关头,孙权军水手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忠贞不二、舍身成仁了,纷纷向董卓军投降,爬上小船逃生,但董卓军船队与孙权军船队的距离,也迅速被拉大了许多。
孙权在旗舰上看到董卓军的举动,大喜过望,连声道:“快,将我们船上的重伤员全部抛到江中,用他们拖住董贼。”
“主公,不可。”也挂了彩的程普急谏道:“伤兵都是为你出生入死而受伤,是我们的功臣,你再将他们抛入江中,于心何忍?”
“程老将军,你没看到董贼正在抢救我军落水伤兵吗?”满脸包着染血布条的周瑜微笑道:“既然董贼假仁假义的收买人心,我们就成全他,他每救一名我军伤兵,就多担搁一刻,我们就可以多撤远一些,同时这些重伤兵到了董贼手中,董贼就要腾出人手去照顾他们,他们也会大量消耗董贼的军粮与药品,使董贼后勤紧张,又可以牵制董贼一部分兵力去押运粮草,于我军反攻大大利。”
“放屁!”程普向来就不喜欢周瑜,此刻更是破口大骂,“我程普跟着乌程侯南征北战二十年,从来就没丢下一名弟兄,你竟然要把为主公卖命的弟兄丢下长江,只为了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你还是人吗?你不怕弟兄们寒心吗?”
周瑜被程普骂得满面羞愧,畏畏缩缩的躲到一边,而程普对孙权双膝跪下,磕头大哭道:“主公,请你收回命令,昨夜我们己经对不起十几万家乡父老了,今天不能再对不起为我们受伤流血的……,啊!”程普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胸前鲜血四溅,倒在孙权脚下。
孙静慢慢从程普背上抽出染血的宝剑,在脚底擦去鲜血,一脚踢开程普死不瞑目的尸身,冷冷道:“临阵违抗军令,妖言动摇军心,罪当处死。”
在孙权军重伤员的哭泣哀求声中,上千名全身染血的孙权军士兵被流着眼泪的同伴抛下战船,一名一只手己经砍断、另一只手也被倒塌的帆杆砸断的孙权军士兵在同伴手里挣扎着大哭道:“兄弟,你们不能丢下我,我己经没有手了,到了水里只能被淹死。”他的同伴流着眼泪说道:“兄弟,不是我们要丢下你,是主公的命令,你……,你为主公尽忠吧。”那伤兵哭喊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