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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应了一声,在额尔瑾的门口愣了一小会,扶着红罗的手慢慢往回走,福晋要是不仁慈,二阿哥就过的不好…。。
到底晚上的时候厨房做的东西直接送到了武氏的屋子里,也是翡翠先尝了尝,武氏才慢慢的用了一些,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觉察到白米饭也会这么香甜,她微凉的身体因为这些吃食渐渐的回暖,眼泪也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滚落在白瓷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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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年康熙自出了正月就时常不在紫禁城;三月的时候才带着皇子阿哥和大臣从外面回来;依旧不在后宫;一直待在畅春园;日日都把太子带在身边教导,胤禛若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就奏明了康熙待在小汤山,他不过是个监造;却每每会亲自上手,每日下来都累的不行。
等工匠们歇下了;他才歇在稍微好一些的工房里;说是好,也只是更严实一些,多了几样家具;跟着的小厮侍候他洗漱了;又端上饭食便会退下,苏培盛一边侍候他吃饭,一边向他低声说些事情。
“…八阿哥在郊外的庄子上养着个大肚子的女子,只怕是个外室了,就是家里的那一位说是要生产的,却听得有人私底下说,一点也不像个孕妇的样子,丝毫不顾忌着肚子…十阿哥又去求了一次宜妃娘娘,宜妃娘娘还是不同意,就是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很不乐意…”
胤禛夹了一口酸白菜慢慢的咀嚼。
苏培盛顿了顿又接着道:“…咱们府上后院里到是一切如常,只是听着是有身孕的武格格不怎么好,幸而福晋帮了一把,如今也还算可以…。”
胤禛吃了一口白米饭,又喝了一口西湖牛柳羹。
苏培盛又说了朝中的事情,等着胤禛吃完了,拍了拍手,小厮们推门而入,侍候着胤禛漱口又擦了手脸,收拾了碗筷才退下。
胤禛靠在榻上好一会才缓缓的道:“八阿哥必须要盯紧,要是人手够后院就多派几个,人手不够就算了…”
想了想又道:“天河县的事情不能忽视,西侧福晋那里不能有事…”
苏培盛忙应了一声,见胤禛要看书,忙将大灯移过来,拨亮,才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小纳穆如今除过吃手,还喜欢依依呀呀的说话,殊兰一逗他或者一抱着他他就说话,显见是很高兴,到了一定时间必定是要在殊兰怀里,若殊兰不抱他,他就在襁褓里扭来扭曲吭哧吭哧的表示不满,虽然这只是殊兰认为,吴嬷嬷只道:“纳穆才两个月哪里能知道这些,主子是心偏。”
跟殊兰熟了知道她喜欢听实话,谁一说假惺惺的奉承话她立时就能看出来,虽是当面不说,但总要敲打几句,因此吴嬷嬷说的虽不是殊兰喜欢听的,殊兰到依旧笑逗着逗着纳穆:“纳穆,你说说吴嬷嬷说的对不对?”
小纳穆不理会她,伸着小手攥着她的手指就往嘴里送,殊兰笑着低头亲了儿子好几口:“真是额娘的宝贝。”
正闹着小丫头道:“钮钴禄格格来给主子请安。”
殊兰的脸上越发有了笑意,依旧把纳穆抱在怀里:“让她进来。”比她料想的要早了几日。
钴禄氏的穿着打扮一直低调朴素,这会也一样,衣裳面料都是暗纹的,头上也只几样纯银的头饰,殊兰自打有了孩子总是忙碌,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好好打量过她了,她还如年幼时的圆润,只是如今眉梢眼角多了妇人的妩媚,举手投足之间多了谦卑和顺,眉目低垂恭敬无害,这便是上一世那个万人膜拜的皇太后的雏形了。
她不自觉的抱着孩子蹭了蹭他的脸颊,看着钮钴禄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才道:“起来吧,难得你今儿到我这里来。”
钮钴禄这才起身,在炕下第一张椅子上坐下一面笑着道:“前些时日得了侧福晋的好东西本就当来谢恩的,只是一直不得空,今儿侍候着福晋歇下又一时无事,所以特意过来给侧福晋请安。”
殊兰浅笑:“不过几样东西,不值当什么,在说我们的情分一直都好,送你我也愿意。”
这一世,在钮钴禄的眼里心里,至少她们主仆的关系一直还算可以,一同进府,殊兰更从来没有可以为难过她,听殊兰这样说,她多少也觉得殊兰还是担心自己曾经的身份被她暴露出来在刻意拉拢她,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现在还看不出,于是脸上的笑意越发得体温柔:“这个奴婢心里清楚,往日里侧福晋也总是和蔼亲切,奴婢就想着,侧福晋还记得往日的情分。”
殊兰抿嘴笑:“你能看出来这便好。”又低声问她:“如今进府都这么久了,难道就一直都没有动静?我是头一年伤了身子因此艰难了些,连武妹妹都有了,怕是你也快了,一会走的时候我在让人给你找些药材,你拿回去好好调养。”说着自己又笑了:“我是白操心了,福晋那么看重你,听得常是亲自让跟前的人给你做补药,你的好事也不远了。”
殊兰看上去真心实意,钮钴禄却知道这必定只是拉拢的手段,但这一席话依旧像是拨开了常年笼罩在前方的迷雾,当“多年不孕”和“福晋常亲自让跟前的人给她做补药”这两句话放在一起的时候,让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虽然以前隐隐的也有这种感觉,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清晰过。
她不动声色的笑看了看殊兰:“这个实在也不好说,我如今想着怕也是天意如此,能有爷的子嗣,是奴婢的幸事,没有就是命了。”
殊兰眼里含着盈盈的笑意,似乎是见她不愿意在说这话转而说起了别的:“听说你姐姐也就是这两的天的产期,只要能平安产下一子,她在家里的地位稳固了,你在福晋心里的地位也就重了,福晋看重你,什么事都好办几分,也能多几分体面。”
钮钴禄端起几子上的茶碗吹了吹茶碗里的茶叶,别人以为这是她的体面却不知这正是她的痛处,她要靠着敏珠的体面在福晋跟前得脸面,全家的人如今都站在敏珠身后而不是她的身后,说是得了福晋的看重到头来却一个孩子都怀不上,到不如不靠福晋,不靠敏珠来的痛快舒畅,在说,她放下茶碗笑看着殊兰,这一位也可以依仗。
她脸上的笑意就越加无害恭敬了起来:“侧福晋其实不必这样特意对我好,以前的事情奴婢不会向外人说道的,毕竟这对奴婢并没有什么益处。”她看见殊兰脸上转瞬即逝的慌张,就越发认定自己猜测对了,说到底还是以前的事情让如今即有儿子又有宠爱的殊兰害怕了,因为此刻的她越发输不起。
殊兰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勉强:“我到是真心想和妹妹好,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
钮钴禄扶了扶自己头上唯二的一根发钗:“妹妹心里一直都跟姐姐很好,也希望以后更好。”
她看上去像个胜券在握的王者。
殊兰脸上的笑意也大盛:“就知道妹妹是个明白人。”
两人相视一笑,遥举茶碗,钮钴禄用嘴沾了沾茶水,放下茶碗又很快用帕子沾掉。
不过又多说了几句,钮钴禄就说还要回去侍候额尔瑾借势起了身,殊兰让人在库房里取了药材,又拿了俩串红麝香珠,两柄宫里赏下来的宫扇送给她,又在食盒里装了几样点心一并让丫头送去了正院。
吴嬷嬷站在殊兰身旁看着渐渐出了院子的钮钴禄,在殊兰嘴角看见一个明艳的笑意,她不知怎的觉得心里发冷,又听得殊兰吩咐:“以后谁见了钮钴禄都必须客客气气的。”一面说着进了屋子。
殊兰用菊花叶桂花蕊熏的绿豆面洗了手,看着到了给纳穆喂奶的时间了,又给孩子喂了奶,哄着他睡下让奶嬷嬷抱了下去,翻出《孙子兵法》歪在榻上看,吉文大约实在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道:“主子怎么就对那个钮钴禄那么好,难道真的是…想交好?”
殊兰的情形这些最开始在西林觉罗府上就跟着的丫头们心里最清楚。
殊兰放下书想了想,自己先笑了一会才道:“我对你们几个就说实话,我其实顶顶讨厌她。”
怜年,吉文和吴嬷嬷脸上都露出了讶异,相互看了看最终是发觉大家都没有看来殊兰既然这么讨厌钮钴禄,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的原因,沉默了好一会才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
钮钴禄带了殊兰给的东西进了院子的时候,额尔瑾刚刚醒来,钮钴禄并没有先回自己的屋子,让小丫头接了东西打发了殊兰院子里的丫头回去,带着殊兰给的东西直接进去见了额尔瑾。
额尔瑾翻着看了看:“她的好东西到是多,出手也大方,你看这个人参,可不会少于两百年。”
钮钴禄听了只是笑,等着额尔瑾将东西看了,让小丫头接到手里才道:“奴婢原只是过去谢西侧福晋上一次赏的东西的事,只是没想到她到跟奴婢多说了好些话,奴婢私自揣摩,她如今怕是担忧奴婢将她以前说的事情说出去,特意在拉拢的。”
她见额尔瑾要起身,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听额尔瑾笑着道:“她又受宠又得了儿子,你跟着她到是比跟着我能多沾点光。”
钮钴禄立时惶恐的跪在了地上:“且不说奴婢自进了府就一直多受福晋的照顾,只这一份恩情奴婢就是粉身碎骨都还不清,更何况福晋待奴婢的心奴婢心里有底,那一位的心摸不透不说,难道她能比福晋待奴婢还好?如今家里的人都教导着奴婢要好好侍候福晋,就是从孝道上来说,奴婢也跟定福晋了!”
她即说从自身而言自己更信额尔瑾,又说如今家里都向着额尔瑾她自己也绝对不敢有外心,额尔瑾笑着将她扶了起来,给她理了理衣裳:“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急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最是个懂事明理的,只是西侧福晋既然一心跟你好,你也就跟她好好相处。”
额尔瑾也对西面的那位存了些不好的心思,要她跟殊兰打好关系,未必不是给以后做一些事情做铺垫的意思,不过也是,这后宅的女人谁看见殊兰心里会很舒服,她心里又笑了一声,后宅里谁见了谁难道还是真正的喜欢?
又说了几句话额尔瑾就打发了钮钴禄下去,额尔瑾抚弄着冬青釉暗花海水瓶里插着的一束杏花,摘了一朵嗅了嗅,随手丢在在了黄花梨木的案几上,用帕子掩嘴轻咳了几声,李嬷嬷见了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捧到她跟前:“福晋喝口水润润嗓子。”
看她喝了几口又接到手里,在她身旁轻声道:“那个钮钴禄…”
额尔瑾只道:“不可全信。”李嬷嬷应了一声,又听得她吩咐:“将娘娘前几日赏赐的几匹妆化缎子找出来,挑几样颜色给二格格做衣裳。”李嬷嬷又应了一声,福晋如今的心思有一多半放在了二格格的身上。
从额尔瑾屋子出去的钮钴禄觉得院子淡淡的杏花香味极其好闻,她叫身边跟着的小丫头莺儿去折了两支,打算带回去插在瓶子里把玩,她不信额尔瑾也不信殊兰,她只信她自己。
身孕满了三个月,大夫说佟如玉可以出来走动了,自佟如玉“死后”,她第一次以李卫夫人的身份进了四贝勒府,给额尔瑾磕了头,额尔瑾看到她的样子也只是眼神闪烁,特意跟她说了些佟如玉所谓家乡的事情,意在告诉佟如玉,在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佟如玉,只有如今李卫的夫人李如玉,这便是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了,总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又来看了殊兰,殊兰看她气色虽不是特别好,精神到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