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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穆站在原地嘟嘟嘴,又笑着扑向殊兰,殊兰笑着抱起他,他将自己还沾着雪得小手往殊兰脖子塞笑着说话:“打到了!”
殊兰被凉的缩脖子,又笑着亲纳穆:“纳穆真聪明!”
外面的小丫头进来回话,说年婉雯发动了的时候,纳穆刚好跌倒在雪地里,殊兰叫着他自己爬起来。
殊兰牵着纳穆往屋子走换衣裳,听得小丫头说年婉雯早产的原因,不得不感慨年婉雯的好运气,早产,不止一次的早产,早产的原因竟每次都跟同一个人有关系。
舒兰香先给纳穆换了一身干衣裳,又看着他喝了一碗姜汤,自己也换了衣裳喝了姜汤,纳穆正因为辛辣的姜汤觉得委屈,但大抵是知道这是为自己好,就只泪眼汪汪的看着殊兰,殊兰笑着捏捏他软软的耳朵:“不委屈,一会额娘回来在带你去玩,咱们堆雪人。”
纳穆并不知道堆雪人是做什么,但因为殊兰说的有兴致,纳穆也响亮的应了一声,到忘了刚刚的委屈,坐在炕上自己玩拼图,殊兰交代了几句,披着大氅带着丫头往年婉雯的院子去了。
年婉雯似乎带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头胎生了双胞胎紧接着就又怀了第二胎,而第二胎生的依旧极其顺利,殊兰到的时候第五格格已经生了出来,正在生第二个孩子。
胤禛披着大氅坐在正厅,见殊兰来了叹了一口气,竟有些一言难尽极其无奈的感觉,听到又一声孩子的啼哭声他直接就起了身,殊兰才开口劝:“在稍微等了一会…”说不定真就是个龙凤胎。外头就传来了产婆没底气的声音:“是个壮实的小格格…”
殊兰自然不希望年婉雯真就生个双胞胎,但样子还是要做足的,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给胤禛里了里衣裳:“爷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有我在这。”
胤禛点了点头,将殊兰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还是你好。”他的话说的没头没脑,到没有因为年婉雯没生下儿子显得有多失望,到是有些尴尬的样子。
年婉雯两年生四个格格,这种产量,寻常人家是找不到的,若是生四个阿哥或许羡慕的人是极多的,但生四个格格就好像是个有趣的笑话一般,就是喜气都淡的所剩无几。
胤禛人还没走,产房里就传出了尖锐的声音,必定是年婉雯有在发脾气,胤禛眼里的不耐一闪而过,朝着殊兰点了点头出了屋子。
在年婉雯的心里她一直是与众不同的,是应该时时被眷顾的,但接连两次都生的是两个格格,就好像是信仰被打破了一般,她的世界处于一种狂风暴雨的状态,她的身体在灵泉的调理下极好,刚刚生产过也是中气十足,咒骂着屋子里侍候的人:“一群贱人!必定是你们身上带着晦气才让小阿哥不敢在来,都滚,全都滚出去!”
这种情形下,她大抵是要找一种心理平衡,把所有的错处都推给别人,她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她咒骂了几声,又匐在炕上哭了起来,也许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明白了,她并没有比别人特殊多少,上天在打开一扇门的时候也会关上另外一扇窗,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凡人。
殊兰在外头让小丫头进去传了几句场面话:“你还年轻身子才是要紧的,养好身子必定还能生下阿哥。”
就是生下又能如何,孩子还要会养,能养好才算数。
柔然侍候着年婉雯擦洗,年婉雯沙哑的声音应了一声。
殊兰交代下头的人好好侍候,依旧回去陪着纳穆。
情绪糟糕到极点的年婉雯根本看都不想看一眼刚刚生下的两个孩子,仿佛一看见孩子就会在次被提醒她的平凡,让她的气息都不稳了起来。
殊兰到是真的带着纳穆堆了一回雪人,纳穆兴奋的小脸通红,一心要让雪人也住进他的屋子,殊兰只得耐心的向他讲解:“一暖和雪就会化掉,雪人也就没了。”
纳穆不信,依旧倔强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愿:“要跟雪人一起住!”
殊兰挑眉跟他谈条件:“要是雪人进了屋子过一晚上化成水了,那你三天之内就不能在玩雪,怎么样?”
纳穆嘟着嘴,仔细的思量了好半天才答应:“好!”
胤禛到的时候,几个小丫头正把跟纳穆一般大小的雪人用木板挪到纳穆的屋子里,纳穆高兴坏了,一个劲的围着雪人转圈,胤禛来了又拉着胤禛看:“都是纳穆堆的!”
胤禛一面抱起纳穆应好,一面问殊兰:“这又是怎么回事?”
殊兰叫下头的人上晚膳,朝着纳穆努了努嘴:“还不都是这位小祖宗,一心要跟雪人住一起,我说会化了他又不信,没办法只得挪进屋子里来。”
殊兰教孩子的法子总是这么特别,但才两岁的纳穆比同龄的孩子都要聪明懂事,只要认真地同他讲道理他都会听,往常也是极其信服殊兰,因此殊兰的做法他如今都是认同或者直接默认,就点了点头,又问殊兰:“还说了什么?”
殊兰便抿嘴笑,他竟然也猜到了:“说是要是过一晚上雪化了,他三天不能玩雪。”
胤禛便笑了起来,摸了摸儿子的脑门:“傻小子!”
晚膳多清淡,熬了一大碗的鱼汤,殊兰给胤禛个纳穆都盛了一碗,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才喝了一口就泛起了恶心,胤禛心头一紧:“是不是不舒服?苏培盛,让人去请太医!”
殊兰都来不及拦,喝了几口清水才缓过来,摸着肚子浅笑着看着胤禛:“大抵是有了。”
她眉目舒展,盛着柔和的光,胤禛愣了半响:“身孕?”
殊兰掩嘴轻笑:“爷以为是什么?”
胤禛一怔,搓着自己的大手:“怎么不早说?”他看上去欣喜的有些无措,吸了一口气,挪到殊兰跟前坐下又小心翼翼的问她:“上一次也没见你恶心吐过,这一次怎么会这样?你自己也懂医术,应该早就知道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这几日还这么操劳。”
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不过也是,医者不自医…”
殊兰搂着坐在一旁还在认真喝鱼汤的纳穆,笑看着胤禛:“也是不大确定,若是真有了应该也有两个月了。”
纳穆不喜欢自己做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搅,这也是自小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殊兰一搂他他就不乐意了,在殊兰的怀里扭来扭去,胤禛吓了一跳,忙将纳穆抱了出来,喋喋不休的劝殊兰:“你也是生过孩子的,应该知道头几个月要十分小心,他的力气可大了,万一碰着你的肚子怎么办…”
纳穆挣扎着要喝鱼汤,胤禛以为他要殊兰抱,越发将他抱的紧,纳穆挣扎了半天无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脸涨的通红,又委屈又难过。
殊兰忍不住趴在靠枕上大笑了起来,纳穆哭的越发难过。
胤禛在问才知道纳穆是要喝鱼汤,也有些尴尬,自己喂了纳穆几口,纳穆才高兴了起来。
太医到了等着胤禛和殊兰用完晚膳给殊兰把完脉,笑着恭喜:“贤侧福晋有孕两个月了,身子好胎儿也很稳当。”
胤禛便问:“刚刚一喝鱼汤泛恶心…”
“这都是常有的事情,您不必太担心,贤侧福晋又擅长药膳用些药膳也是好的,是药三分毒,奴才就不开药方了。”
胤禛点了点头,时间也有些晚不方便给宫里去消息,只等着天明给康熙德妃去消息。
殊兰请了太医进门的消息到是很快传了出去,李氏听着殊兰有了身孕,做着的针线怎么都下不去针,停了半响:“都这么久没消息了,我还以为没这么快的…”
红罗拨了拨灯蕊:“年侧福晋每次都是两个格格,都说咱们府上的风水不大好,是正院没人压着,只怕贤侧福晋就是生还是生个格格的。”
李氏沉默了半天叮嘱红罗:“这话咱们院子里的人不能说,你也不看看这府上有几个人不服她的,就是以前有的也都是走的走没的没,她看上去好脾气又温吞,但是温水煮青蛙,谁敢瞧不起她谁就要败,我总想爷那会说的话,要是她在跟前二阿哥不会没的,我原先是不信的,可是你看后来,十八阿哥都说活不成了,到头来还是她去才救下的…”她说了几句就伤感了起来:“二阿哥是我害死的…”
说着便说不下去了,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沉默的坐着。
年婉雯刚刚睡醒听着殊兰有了身孕,紧紧的抿起了嘴,倔强不服气的样子,半响才僵硬的道:“怀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跟我一样是生格格的料!”
淑然心想,就是人家在生个格格又怎么样,人家已经有了阿哥了。
外头的小格格哭了起来,年婉雯烦躁的道:“是怎么照顾小格格的,把照顾小格格的奶娘打出去!”
柔然怕她生气气坏了身子,立时出去就让那奶娘不用在里头侍候,又低声跟她道:“主子心里不痛快,你今儿晚上先不用在里头侍候,等明儿主子气消了在进来。”
那奶娘应了一声。
耿氏一个人住在芳华院第一进的院子,平时在殊兰跟前时候若胤禛一到必定是立时就要退下去,鹦哥劝她,她便笑着道:“傻姑娘,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后宅的情形?即便有人受宠也是不可能比得过贤侧福晋在主子爷心里的地位,贤侧福晋不会失宠我却会失宠,与其得罪贤侧福晋然后在失宠,到不如一开始就不得罪也不受宠,我不过是要活着…”
她本都睡下了,听说请了太医过来又穿着衣裳起来,等着若有事还要起身,等听说殊兰有了身孕,她先浅笑了起来,鹦哥问,她笑着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贤侧福晋有了身孕就有了我的用武之地了,终于有机会好好表忠心了。”
她这一夜睡的极其香甜。
83
原本是不觉得瞌睡的;大概也是心里作用;昨天刚刚确诊有了身孕,今天早上就睡的醒不过来,胤禛什么时候走的殊兰都不知道;她醒来就看见床下站着个掉着两行眼泪的纳穆,委委屈屈的道:“雪人没了!”
殊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雪人没了还可以在堆;不难过了。”
纳穆吸了吸鼻子要往床上爬,怜年吓了一跳:“可不敢乱来;主子肚子里有小弟弟了。”
这样的话对纳穆来说极其深奥;他不懂;歪着脑袋看殊兰:“哪里有小弟弟?”
殊兰起了身;怜年几个侍候着她;她笑着道:“额娘算算啊;明年四月才能见到小弟弟。”
他皱着小眉头问殊兰:“弟弟是做什么用的?”
殊兰好笑:“你可以带着弟弟玩,带着弟弟学写字,一起看皮影戏,学成语,堆雪人,提着铲子挖土拔草。”
纳穆显然是极喜欢有个玩伴的,弯着眉眼笑了起来:“那就要个小弟弟吧。”
他这口气到大,说要一个就要来一个似的。
殊兰穿好衣裳下了床,他又粘着殊兰跟着一会左一会右,殊兰转头看他:“有事?”
纳穆的小嘴嘬在一起,仰着小脑袋用极其可怜的眼神看着殊兰:“纳穆要玩雪。”
他不说殊兰几乎忘记自己昨天说的话,儿子这样子看的殊兰的心先软了一半,但毕竟说出来的话不能反悔,大人更要做好榜样,殊兰扳着脸问纳穆:“额娘昨儿跟纳穆是怎么说的?雪人要是一夜化了纳穆就要三天不玩雪,纳穆答应了没?”
纳穆穿着羊皮靴子的小脚在地上不安的动了动,似乎有些羞愧小声回答:“纳穆答应了。”
殊兰又问:“有个成语是怎么说的?言而有信,纳穆有没有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