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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不知道他已经不会冰冷地喊他天逸,温柔地喊我璃儿了吗?他还不肯相信他睁大的眼睛再也不会看到他,不会再发出摄人的光芒吗?
难道我自己不知道我几百年的守侯又成空了吗?我不知道他无法再与我看雪飘了吗?
难道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心中的白衣少年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吗?
为什么还要看,为什么心里还有期盼。
今世又如此擦肩而过,下一辈子我将去哪里找你?
我努力地在他脸上找蒙俊的影子,但除了那身白衣,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他脸上的轮廓依然坚毅,他睁大的眼睛带着遗憾,带着孤独,他孤独地走了,路上有没有人陪?
“我知道你一直很孤独,我知道你一直很寂寞,我也知道你一直很痛苦,让天逸抱你走,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不会寒冷,不会疼痛,不会怕黑。”赵天逸抱起他,眼神迷茫而绝望,但嘴角却带着丝丝笑意,他笑得让我觉得寒冷。
“你要带他去哪?”我厉声问他。
“我要带他去一个安静又没有痛苦的地方,我还要吹萧给他听,他会喜欢的,月儿对不起,我爱你但我更爱他,爱了很久很久了,没想到自己的爱偏偏变成了利剑,害了他也伤了你,你原谅天逸,你们都是天逸最爱的人。”他笑得那样的凄楚,那样无助。
“是命,是孽,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他俯下身子喃喃地对已经不会再有回应的男子说,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唇,带着爱带着痛,此刻他双眼迷乱,许是已经神志不清。
也许真的是命,是孽,他竟然——
我开始明白他的痛,我开始明白他的无奈,我也开始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尖刀要刺向我,我不再怪他,也不再恨他,他只是一个比我还可怜还可悲的人,他只想要一份爱,但他与我都是爱得那么艰难,爱得那么苦,他也只需要一份温暖,温暖他冰冷的心,但却总要他一人面对寒冷,他比我还孤独,他比我还寂寞。
但我不允许他带他走,他走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抱起他跃上马,扬起缰绳,准备绝尘而去。
“不要——我不许你带他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我冲过去想拽住他,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他出现,我怎可以让他重新在我眼前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使要死也一起死,即使要腐烂也一起腐烂。
“璃儿,还放不下吗?”
“你还放不下吗?”幽幽的声音传至耳中,心竟是一颤,像被重物狠狠地敲了一下,那哀怨的眼神,那斯盼的眼神,那受伤的眼神,那……
“你还要我等多少个百年,你还要我等多久才能爱上我?今世我依然没能让你爱上我吗?你还要追随他而去,而舍弃凌吗?你就舍得抛下凌孤独一人吗?”
“我不想一个人面对黑暗,我不想一个人面对寂寞,你真的要舍弃我吗?”
我抬头看到他雾水般的眸子,是那样的哀怨,那样的绝望,而另一边赵天逸已经扬尘而去,没有人敢拦他,我只看见苍凉的土地上尘土飞扬,在尘土中他们的身影是那样的迷蒙,那样的不真实,似乎前面只是幻想,是眼花了,再擦一下眼睛他就已经不见了。
缘起,缘灭。
缘聚,缘散。
一世情,两生缘,终将擦肩而去。
想潇洒地叹一声有缘而无份!但怎奈心中那份依恋,那份怨恨,那份……
他依然是我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他终是不会为我停留?
“你怎么穿黑衣了?璃儿认不出你了。”我疲惫地朝他笑,用寂寥的笑排解心中的忧伤与无奈。
“因为黑衣即使流多少血也不会吓到璃儿,来,凌带你回家,看梅花开,桃花落,我的璃儿还是全世界最美的花姑娘,但可不许在穿得不男不女走出来,要不我可要——”
他脸上依然是坏笑连连,即使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关头,他依然是如此,为什么我以前就没有发现他们是如此的相似呢?是我刻意去忘记,还是我根本记不起?
多抑郁的心都在他灿烂的笑脸中震颤,多冰冷的心都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融化,沉睡多久的心都在他的呼唤声中苏醒。
为何他要笑得如此灿烂,为何他给我的感觉是如此温暖,为何他要让我没有勇气再举起手中的剑!
“她是我的月儿,并不是你的璃儿,再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将她带走,她是本王的,一生一世都将陪伴在本王的身边。”楚庭奕通红的眸子带着怒火,声音却刺骨寒冷,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你比我更适合拥有这片江山,但是我比你更适合拥有璃儿。”他无所畏惧地看着他,即使亡了国,他依然不输他气势。
“但江山美人我都要,我也有能力要。”
“爱需要能力,但有能力未必得到爱,楚庭奕你可明白?”他依然是一个霸道而迷糊的男子。
“我不明白,月儿你跟我回宫,我会慢慢听你说,我会耐心地听你说。”他急急地说着似乎怕我就此不见。
“她是不会跟你走的,如果你不想你母后和皇弟有事,你就继续在这里与我们耗,但我怕你母后和皇弟可经不起耗。”
“你什么意思?”楚庭奕脸色阴沉。
“没什么特别意思,与你结盟的第一天开始,我就防你有一天会食言,所以一早就叫人在你母后与皇弟的膳食里下了药,此药无色无味,毒发的时候全身溃烂,痛苦不堪,并且还是要一点点的溃烂,一毒发,任是灵丹妙药也救不回他们。”
“我的手下会在她毒发的时候给她解药,现在离是毒发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我的人收不到我的指示,是不会大发慈悲给他们喂解药的。”
“你这小人!”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你骂我是小人那不等于自打嘴巴。”他戏虐地看着他,的确他也曾在他的皇后身上下药,现在也许是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你也可以拿你母后与皇弟的性命赌一次,或许你也可以赌你研制解药快还是他们毒发身亡快,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有多少人隐藏在你的皇宫里,又有多少是你还没有发现的?”
“现在你不在她们身旁,我可以随时取她们的性命?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但如果今日我不能安全离开,我可以保证你的皇弟与母后会为我们陪葬!那我们赴黄泉之路一点都不寂寞,我说到做到,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可以狠,我也可以比你更狠,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样凶狠的陆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可能王都是这样,只是他总把温柔的一面让我看到,总让我看到他无赖的一面,而没有看到他强悍的一面。
“你是王,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子民,阿塔的国民在你统治下只会更富更强,但是百姓需要的还是安稳,你看看,今日一役,造就多少冤魂,破坏了多少家庭?一个家没有了父亲,一个家没有了丈夫它还是一个家吗?”
“我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子民,但只要你善待他们,这个国家谁当王都是一样,两世沉浮,我输掉了两个国家?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王,但正因为两世的沧桑替换,我更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
“坐拥江山又如何?哪有我璃儿策马西风来得逍遥,百姓也不在乎国号是天鹰、阿塔还是天佑,他们只是关心他们的生活是否好了,日子是否过得滋润,谁当王都没有区别。”
“我会是一个万民爱戴的王,我也是一个男人,我的女人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不管她是璃儿还是月儿,他是本王的女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我放你走,但你们能逃得到哪里去?”
“即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追回来,到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到时我就会让你知道下药毒我母后是什么下场!你现在如果放手离去,留下解药,我可以保证不伤你的性命。”他冷酷的脸上是那样的坚定,似乎任何东西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解药不在我身上,但我没了性命,你的母后自然会没有性命,璃儿我是必须要带走的,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我都不会将她拱手让你,对她我是用生命来捍卫,不像你竟然可以——”
“对她我也是用生命来捍卫!”楚庭奕坐在马上,坚定地说。
“你的万金之躯,还是用来享受你的大好江山吧!”
两人双目眼神,通红的双眼似乎要滴出血来。
“楚庭奕,你难道真的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吗?”我凄楚地看着他,为何他要如此残忍,又要如此执着,为什么还要留住我?
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月儿,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岂会逼死你,你应该知道我——”
又是一阵死寂,除了风吹草弯的声音。
“我只想问一句,你有没有爱过我?”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一丝不自信,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颜子俊的手也抖了一抖。
爱?我苦楚地笑。
“我爱过,我感动过,但我也恨过,我总是在爱与恨的边缘徘徊,总在爱与恨之间挣扎,因为你太像他,你太像蒙俊,他也爱我,但他更爱他的江山,他总是许诺是最后一次利用我,但总有第二次,与你无异。”
“他答应与我一起看雪飘,但从来带着我看漫天飞雪的都是别的男人,都是我不爱的男人。”
“我一世人,两世记忆,我很痛苦,我总想淡忘,但你的出现又让我总是忘不了,你的出现让我很痛苦,因为你让我重复着我曾经的痛苦,曾经的悲哀,我想拥有一段简单的爱,但我又怕爱,我又不相信爱,我把自己密封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内心总还有期盼。”
“我走过奈何桥,我见过孟婆,我喝过孟婆汤,我与颜子俊两个前世走错路的人今生再次相遇,我们彼此再相爱无须任何理由。”
“你的爱我承爱不起,太重、太沉、太压抑,我爱你是因为你有蒙俊对我的深情,有我对蒙俊的记忆,我恨你是因为你有蒙俊一样的残忍与冷漠,今世与他再相遇,我没有爱上他,也许是我们已经缘尽了,真的是缘尽了。”
“你说过即使没有爱上你,就让我恨上你,我不想恨你,恨一个人太苦,我也不敢爱你,爱上你太累。”
“我不需要母仪天下,我不需要青史留名,我更不需要万民景仰,我只要一个男子全心全意爱我,陪我看着花开花落,在寂静的夜听花开花落,我只要一个男子,陪我伫立山岗看云卷云舒,看日落月升,简单而温馨。”
而这些你都做不到,当你是一个王,你就永远无法给我简单的爱,当你依然是楚庭奕,一切都是空谈,你不是不明白月儿要什么,你只是做不到。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家飘零在外头。”我前世飘如陌尘,零若肖萍,梅花谢了,杏花接着开,往事不堪回首,前世我因绝望而死,因愧疚而死,我是自己往自己的心窝狠狠的刺了一刀,那是绝望,那是生无可恋。
难道今世你也愿意我倒在你面前?难道你忍心让我再往自己的心窝狠狠刺上一刀吗?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一世的凄楚飘零折磨已经足够了,我真的不想再次把尖刀刺向自己的心窝,因为那一刻真的好痛好痛,鲜血涌出来的感觉月儿很怕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