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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鹏,刘备是枭雄!荆州的价值,远比一个妻子重要得多你不想让孙夫人受伤,是么答应我,你会去一趟荆州。”伯言扳正我的肩,“你会去。”
我说:“不。”
“刘备是枭雄,那么主上呢?不是吗?”尽力遏制住冲涌而上的冷笑,我淡然地补充道。
荆州,在吴主孙权,在诸多将军老臣,甚至在伯言看来,不比孙夫人更为紧要吗?他们平日里可以对香香百依百顺,在她的斥骂下狼狈逃窜全无抵御之力;可一旦事关霸业宏图,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将香香当了牺牲,奉上为男人的胜利祈福的祭坛。
一边提防刘备使出以夫人为要胁的 “卑鄙伎俩”,一边又谋画让孙夫人将刘备的独子刘禅一起抱回江东,以便以幼子为质胁迫刘备放弃荆州——— 这样卑劣的心计,与“贼喊捉贼”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要清楚,战事开始,孙夫人若在荆州是不可能脱身事外的,你是孙夫人的朋友!”伯言更紧地捏住我的肩,“韩晴我无须给你更多的解释,你现在是选曹文书,必须恪守臣节,主上命你去你就得……”
我低低地含声笑着,在笑声中断断续续地说:君要臣死臣况且不得不死,君要臣去带个人回来臣能不去吗但那个人,却是孙夫人,主上的妹妹说着保证夫人安全之类的混话,大家心里又在怎样的算计? 除了孙夫人,还有个刘禅吧……如果真是为夫人着想,请问陆大人,孙夫人若执意不肯回江东,主上就不会出兵荆襄了吗?
伯言一惊,尴尴尬尬地归于沉默,轻叹一声,抚着他的眉。
仰了面,香香那凄凄无奈的声音就全无倚仗地响着:“我从来就没法子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活这么大,我就没法子去过过自己喜欢的日子,真是混……”江东的人都怕孙夫人;说她会骂人打架脾气不好——— 但他们给过香香什么东西呢?他们只是强迫她接受硬塞给她地位和金钱;还有一个可以做父亲的丈夫!现在;又要将她从丈夫手里夺了来——— 香香。
作者: 龙宫粽 2006…6…30 19:3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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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回复:『小说』故国神游……罗周
“如果一定要我去将孙夫人带回江东的话; 我这文书不干也罢。”我的瞳里盛了一片潮湿的雾气伯言的脸也因此分外辽远起来;令我如隔着青纱布幔样看不分明。
伯言弓了身,一根一根地拨弄着案旁古琴的弦,低叹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很乐意去的,这事儿既是为着夫人的安全考虑,也可以使你与她得以重逢,孙夫人很牵挂你的呢。”
我说我也很想念她,香香。
“那为什么不去?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日后难得再见孙夫人一面了。”伯言抬起头,用叹息般的声音问我。
“陆大人,你是在刻意地将这事儿简单化,对不对?孙夫人回江东,或者再借主上想念侄儿之名将刘禅也带了来,这事情蕴了太多的潜义,你却将它们完全地抹去不给我知道,你算不算在欺骗我呢?我若再用我与孙夫人的友情去骗夫人,那是失去了朋友间的道义……”
然而江东并不只有你才有能耐把孙夫人接回来,如果你不去,吴主自然会另遣他人,纵然使出些必要的手段,也一定要迫得孙夫人离开荆州。
——— 伯言这样提醒我,其实,我知道的比他还要多一些:比如,后来孙夫人抱了刘禅欲归东吴,半路上却让刘备手下名将赵云把刘阿斗拦截了下来,京剧里这出戏叫“截江夺斗”。
“战争一定会爆发,此举当然必要。”伯言复又凝神于古琴,“你放心,我不会再劝你了。只是,你不去,便是抗命不遵……”
“抗命?那就抗命好了。”
伯言扭头冲我一笑,这种诚恳的笑容为一直阴郁的屋开了一方馨和的天空:“与其抗命,不如……你就算生病了罢。”
伯言又在这狭小的屋中拟了好几份表章才走,走时叮嘱我几句说,你病得不轻呢,这些日子别出去乱窜了。他舒展开的眉浓黑又平滑。我收拾几案时发现他的一张便笺,
大概是:“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是因为不想让你与这战争的无奈贴得太近。有些计策太残酷,你最好一无所知。还有,别哭。”我捧起这薄薄的素宣,轻轻地碰了碰唇,一串泪珠滚上了宣纸,将已干的墨迹湿润了,晕了开来。
7。 不久之后,诏命下来了吴主命伯言为偏将军,右部督,接替了吕蒙的职位;而我则被任命为参军——— 也就是军中的参谋官。
献帝建安十九年 孙夫人独身返回江东。诸葛孔明、张飞、赵云等领军入蜀助刘备攻益州,关羽留守荆州。刘备攻克成都,领益州牧。小菊在默默无言中嫁给年过半百的严礧 做侍妾。
献帝建安二十年 吴主令诸葛子瑜大人向刘备索还荆州,不果,遂发兵攻取。刘备率军至公安相拒,双方以湘水平分荆州。曼云被某富家子弟赎出联运楼。
献帝建安二十一年 曹操为魏王。韩晴初识吴地学者张温(字惠恕)。
献帝建安二十二年 曹操于濡须口败吴主,吴主委屈求全向曹操请降。鲁肃卒吕蒙继任。联运楼黛水被赎出,不知所往。
献帝建安二十三年 曹操西征刘备。曼云重新回到联运楼。
——— 很显然,没有哪份大事年表比我的更荒唐。
我把我认为重要的记下来,就成为这副模样,有点不伦不类?那也罢了。其实一
作者: 龙宫粽 2006…6…30 19: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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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回复:『小说』故国神游……罗周
切都很平坦,至少该发生的大事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大事也没有发生,有时我竟为这毫无新奇感的历史深觉不耐。
伯言除了更沉静老练之外没什么改变。
我则很伤感地觉得自己是在平静中渐渐地迟钝下去,莫名的空虚使我害怕。独自面对那三分之一的地图时,我就开始下沉,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不知将面临怎样的危险。
阿音、阿奇,穿了 “古装”的你们,现在又在哪里,在干着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老了;实际上我老得特别缓慢,像冬眠中刻意使新陈代谢慢下来的蛙。在三世纪已呆了近十年的我,为什么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呢?不愿再想下去,便单纯地将这视为穿越时空的补偿罢,乘飞机还有纪念品送哪。
十年……这十年我是怎样度过的呢?往日的记忆已模糊成一大锅八宝粥,你可以从里面捞出桂圆莲子花生杏仁,但每一种都因为糜烂而不像它原先的样子,每一种都因为混杂而失却了它原先的味道——— 唯一清晰的是那个诡异的梦境和那首歌:太阳像一颗浓红的血石,天幕是盛着它的灰色绒垫。有人死去了,更多的人忙忙碌碌地为他筹备葬礼。他们凿石制碑,赶制丧服,谱写哀曲,准备悼词。然后,在出殡时,他们吟唱那首楚歌,什么“君其灵兮”呀,什么 “魂兮归来”呀,哀哀地落泪——— 这一切,大抵已经成了某种特殊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流淌了十年。
我撑着头,看见地图的边缘,有个用红笔标明的地方——— 麦城,“走麦城”这句 “老话”,在我呆的 “现在”还没有发生过。
我浑身一颤,俯近烛光仔细地看“麦城”、“麦城”,敲着脑袋记起关羽死于公元二一九年,建安二十四年,也就是今年!
那一夜,我不知是过度兴奋还是过度恐惧,竟然夜不能寐,睁着眼躺在榻上到二更才昏然入睡。
“吕将军怎么会要求回建业呢?”自从听说吕蒙要从陆口回建业,并调返部分部队时伯言就开始不停地唠叨。
我低头抄录文件不理他。
或许应该详细介绍一下时局,可是我缺乏足够的耐心,只能简单地说一说:蜀汉方面原驻守荆州的关羽正在攻打由曹魏大将曹仁把守的襄阳,去势汹汹之际还不忘在荆州后方留下相当多的部队以防吴主偷袭;而这时,距荆州极近的守陆口的东吴大将吕蒙却突然称病请求回建业养病,摆出副完全无意于荆州的架势。这错综复杂的三国关系,想起来都让人头疼而至于生厌。
伯言不知是在自语还是有意说给我听:“荆州本就是主上的疆土,吕将军可是一直耿耿于怀要将它全数取回的啊。关羽攻打樊城,荆州必然相对薄弱……这正是个好时机,吕将军对此怎么会视若无睹呢?”
我一笔一画地抄录文件,这上面好像写着芜湖军队需要多少粮草供应之类的东西。
“喂,明鹏!”伯言冲我一声大叫。
我抬了头,面对这个已官升定威校尉的陆伯言,好容易挤上我比较满意的笑容:“啊?陆大人在叫我?”“你有什么想法?”“啊?陆大人在和我说话?”
伯言的喉里歪歪曲曲挣扎出一声类似绝望的呻吟,他挺直了身子跪坐在我面前:“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工作而根本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我笑了;我说开玩笑的啦不过我可没有想法。
“吕将军没有理由因为患病就从陆口赶回建业,这是不符合目下情形的举动。”伯言沉思的样子颇像个正探究着“是生存,还是死亡”的哲学家。
作者: 龙宫粽 2006…6…30 20:2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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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回复:『小说』故国神游……罗周
我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吕将军既然生了病,陆口又没有什么好的医生护理,他当然该赶回建业养病。
伯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责怪我把吕蒙想得过于不堪一击。
唉——— 我当然知道吕将军这是骄兵之计希望关羽放松对荆州的戒备我还知道吕蒙 “白衣渡江”袭取荆州逼得关羽败走麦城身首异处伯言你知道什么呀还瞪我——— ?
知道许多偏不告诉那渴望知道的人,我掌握着一种高超的快感,但它又像个会蛊惑人的精灵不断地诱惑着我说出一点儿,不能的!我必须守口如瓶。否则那完全可以用他的温和逼供的伯言就有可能从我的口中打探去一切的秘密。
“陆大人,你如果想问个清楚为什么不亲自去见见吕将军呢?反正他回建业是必定要路过芜湖的啊。”我说。
“你以为我连这个都不知道?告诉你,吕将军八天后将到芜湖,那时我自然会去拜访他。”
他当然比我要慎重周全得多,我解嘲地想:伯言本来就是去见过吕蒙的嘛。
这时的吕蒙完全可以被称为吴地第一流的军事人才,实际上他也早已取代已逝的鲁肃的地位,成为最高军事统帅。然而在东吴这方极重门第的土地上,吕蒙还是必须对世家公子、名门之后的陆伯言表示相当的尊敬。
出乎我意料的是伯言竟然坚持要我与他同行。
我说这样太不恰当了,有许多事情是只适合你与吕大人在密室里单独商议的所谓“军机不可泄露”嘛。但伯言只是笑笑,他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密室,可我希望密室里坐着三个人。”
隐隐地我有了种悲哀的感觉:一方面觉得自己颇似被拉上祭坛的牺牲;另一方面又认为伯言对这次谈话的期望值太高了。而《三国志》载听凭陆逊对吕蒙怎样“因势利导”,怎样苦口婆心剖心沥胆,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