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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吕布转过头,却看到成廉把头扭了过去,不搭他的腔,知道成廉已经明白了他现在的心情,却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得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就在吕布纠结于去还是不去之间时,袁绍的战旗出现在远处。
两军对垒,刘修和袁绍这对争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了战场上。刘修神sè自若,端坐在战马之上。看着远处的袁绍军阵。袁绍有一万多人,装备也不错,旌旗招展,军容整齐。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刘修却觉得袁绍的军阵有一种萧然之意,不是雄壮,而是悲壮,正如袁绍这个主将。
将为三军之胆,古人诚不我欺。袁绍虽然想要用最后一战来维护自己的尊严,想让自己死得不那么憋屈,可是既然是求死而不是求生,他在斗志上已经弱了一层,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像块又硬又臭的石头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太多的作用。
你求死,就得拽着这一万多人去死?刘修忽然有些愤怒。
“文远,你去阵前对袁绍说,我想和他见一面。”
“喏。”张辽轻催战马,战马刚刚迈出一步,荀攸伸手拉住了张辽。“大王,我去吧。”
刘修眉毛一挑,默默的点了点头。荀攸抖抖缰绳,战马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刘修观看袁绍军阵的同时,袁绍也在打量着刘修的军阵。正午的太阳已经偏西,阳光有些刺眼,让袁绍睁不开眼睛。对面的大阵似乎也披上了一层金光,特别是大纛之下的刘修,更是像一团火一样,让人不能直视。大纛上的朱雀似乎也活了过来,在烈火中飞舞,发出清亮的唳叫,让人望而生畏,生不起争斗之心。
袁绍仰起头,看看自己战旗上的三足乌,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织工的手艺不够,还是自己的气势不够,这代表太阳,代表君主之位的三足乌死气沉沉,远不如那只烈火朱雀意气风发。正如现在的他和刘修一样。
看到荀攸策马而来,袁绍迟疑了片刻,轻轻一踢马腹,战马抖了一下身子,迈步向前走去。
“主公……”辛评伸出手,想要拉住袁绍的马缰。袁绍推开他,摇了摇头:“这是荀公达,是个文士,与我同为汝颍人,我难道连他都不敢见?”
辛评听了,默默的退了回去。袁绍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扶在大腿上,挺直了腰杆,缓缓来到阵前。两人相距两步时停下了脚步,荀攸拱拱手:“本初兄。”
袁绍拱手还礼,面带微笑:“公达,别来无恙乎?”
“多谢本初兄关心,一切安好。”
“令叔慈明先生辞世,未能亲临致吊,实在惭愧。”
“本初兄多虑了。”荀攸笑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本初兄,令叔犹在人世,却也时rì无多,你难道不想膝前尽孝吗?”
袁绍沉默了片刻:“我闻说公路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想必他已经很满足了。我如今一事无成,也没什么脸面见他,只好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再向他请罪了。”
荀攸长叹一声,知道袁绍心意已决,劝降没有任何意义,只好打住了话头。“楚王殿下想和你说几句话,不知本初兄肯否?”
袁绍嘴角轻轻一咧,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远处的刘修:“我也正好有几句话想问他,如果能得到他的解答,我也是求之不得。”
荀攸点头致意,又看了一眼袁绍:“珍重。”
“多谢公达美意。”袁绍欠身还礼。荀攸拨转马头,回到刘修面前,给刘修使了个眼sè,又摇了摇头。刘修应了一声,催马向前。
看到刘修出阵,一直纠结的吕布叹了一口气,接着又松了一口气。
袁绍看着刘修走到面前停住,拱手施礼:“殿下风采,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天下归心。”
刘修笑了笑,没有还礼,只是点点头算是答礼。他打量着袁绍,沉下了脸。“本初……”
“殿下如果是劝降,那就免了。”袁绍抬起手,打断了刘修话,脸上的笑容虽然有些生硬,却不失风度。“我愿意与殿下阵前一叙,只是有几个问题萦留心中,不得其解。如得殿下解惑,绍不胜感激。”
刘修眉心轻蹙:“如果你有问题,可以到洛阳来找我,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不是袁术。”袁绍掸掸身上的战甲:“不能穿着这身衣服进洛阳。”他笑了笑:“当然更不能穿着赭服去。夫子云,朝闻道,夕可死。如今rì已西斜,殿下难道不肯稍施恩惠,让我安心上路吗?”
刘修看着袁绍,半晌无语,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他摇摇头:“其实你不必问,我的答案肯定不会让你满意。因为……我们不是一类人,想不到一起去。如果你能理解我说的,也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袁绍微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刘修。
刘修笑了一阵,见袁绍这副表情,知道他不死心,只好摆摆手:“既然你要问,那就问吧。我尽可能的解释给你听,能不能听懂,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谢殿下。”袁绍拱拱手:“我想问殿下的第一个问题是,当初殿下还是一个普通寒门士子的时候,我叔叔次阳公有意将舍妹许配给殿下,殿下为何不允,莫非是舍妹配不上殿下?”
提起袁徽,刘修一时有些黯然。那个女子是他到目前为止看到的最聪慧不过的女子,可惜,她却是死得最不堪的一个,而袁术那样的纨绔现在却活得好好的。这苍天真是不公啊。
“不是,令妹才貌双全,德容皆工,是人间难得的好女子。”刘修吐了口气,“只可惜,她生在袁家,否则,我一定会受宠若惊的。”
“原来如此,舍妹在九泉之下,想必可以安心了。”袁绍也吐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殿下因为袁家而不肯联姻,莫非是早就看出我袁家有异心?如果是这样,殿下难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那时候,我袁家可没有任何不臣的行迹啊。”
刘修眉毛一挑,心道我还真是未卜先知,不过这话太玄乎,估计也没人肯信。他摇摇头:“未卜先知谈不上,只是以史为鉴,袁家既不肯像弘家杨家一样,亦不肯像yīn马梁窦一样,那当然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有没有不臣行迹,又有什么意义?”
袁绍沉思半晌,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我袁家既然不肯放弃既有的利益,又不能像杨家一样雌伏,那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他忽然笑了一声:“不过,我倒觉得,我袁家至此,还是因为殿下雄才大略,殿下天命所归,我袁家不是你的对手,只能认命。”
刘修笑笑,不予置答。他知道袁绍暗含讥讽。袁家是叛逆,他又何尝不是叛逆?比起袁家,他身上还有一个藩王的烙印,比起袁家来,他更应该惭愧。不过,这只是袁绍的想法,不是他的想法。他没有一点惭愧。
相反,他觉得自已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如果不做,他才应该惭愧。
可是这样的道理,袁绍能懂吗?他能信吗?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如果人心即是天命,你说的这几个字,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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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一声叹息
数万将士看着两阵之间的袁绍和刘修交谈,谈什么,他们听不到,但是他们能看到这两个敌手都很安静,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他们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偶然在路上相遇,便作倾盖之谈。
荀攸等人不担心刘修的个人安全,放眼天下,现在几乎没有人单打独斗能是刘修的对手,他们把注意力放在袁军战阵上,生怕他们一时冲动,突袭刘修。个人武技再强悍,需对数百冲锋的骑士,也很难保得万全。不用荀攸吩咐,张辽率领二十贴身近卫做好了出击的准备。亲卫将张飞也不经意的向前突了二十步左右,持矛静观。
相对于汉军将第755章 一声叹息士的从容,袁军显然要紧张许多。他们生怕刘修突然发难,一举击杀袁绍,同时他们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就眼前的局势来看,尚未开战,已方败局已定,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都没什么转败为胜的机会。要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希望:投降。
可是他们也知道,袁绍带着他们返回葛城,而不是远远的逃走,就没有投降的想法。袁绍也许是想决一死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是绝大部分人都知道,面对刘修,面对刘修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汉军jīng锐,袁绍的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缥缈。
缥缈不等于虚无,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能让人牵扬挂肚。
袁军将士都眼巴巴的看着阵前的袁绍,希望袁绍能低下他那高昂的头。跪倒在刘修面前,结束这场注定没有任何希望的战斗。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袁绍和刘修谈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低头,甚至没有一点低头的迹像。
他一直在摇头。
他每一次摇头,都让袁军将士心一沉。
“仲治,你看……”郭图轻拨马头。凑到辛评面前第755章 一声叹息:“主公会……降吗?”
辛评偏过头,打量了郭图一眼:“你怎么回来了?不怕主公杀了你?”
郭图苦笑,反问道:“我能去哪儿?”
辛评没有再说。郭图和刘修的关系不好,非常不好。究竟是因为当初郭家侵占了长公主的封地,还是因为郭家对郭嘉母子不好。引起刘修对郭图的厌恶,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辛评不知道。但是辛评很愤怒,袁绍走到今天这一步,郭图的自以为是,郭图的曲已逢迎要负很大的责任。
“对刘修来说,你是有功之臣,哪儿不能去?”辛评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出言讽刺。郭图脸sè胀得通红,低下了头。胯下的战马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窘迫。侧向挪了一步,离辛评远一些。
辛评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怒火觉得有些无谓,事已至此,就是杀了郭图又有什么用?
袁绍也叹了口气。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的,我真的听不懂。”
刘修沉默,他早就说过,他说的那些道理袁绍不可能接受。别看他现在的身份和袁绍曾经的身份差不多。都是贵族,而且是那种拔尖的贵族,可是与从小就出生在豪门里的袁绍不一样,他从根子里就是一个草根,前世是一个三无青年,这一世也不过是涿郡乡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农家,隐藏在暗中的那些富贵全在老爹的手中,对他来说,他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草根。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不懂,不代表以后不能懂。”刘修还是有些不死心,再一次劝降。“以你的见识,我想很快就会懂的。”
袁绍笑了:“殿下真是仁心似海,连我这等叛逆之人都能容得下。不过,我却容不下自己。”他眉毛一挑:“像袁术那样曲已从人,我做不到。”
“一定要战?”刘修皱起了眉,杀气顿显。
“要战。”袁绍不为所动,平静的看着刘修。
“你没有胜的可能。”刘修摇头道:“一点也没有。”
“是的,我没有胜利的机会。”袁绍道:“但是我有战死的权利。”
“是的,你有战死的权利。”刘修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目光离开了袁绍的脸庞,看向他身后的那些将士:“可是他们不应该死。他们已经为你征战了这么多年,没有必要再跟着你去死。你为尊严而死,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