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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舒子非微微颔首,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权且让她做一回胆小怕事的舒子鱼吧!
约摸等了半个时辰,才从殿内走出一个丫环打扮的的人,淡淡的扫了舒子非一眼,说道:“娘娘请你进去。跟我来吧。”
凤凰殿正厅,皇后冉水儿坐在花梨木桌前,修长的手指拿起茶盏盖子轻轻的拂去茶盏里的浮沫,放在鼻尖轻轻地嗅着,瞥了一眼大门方向,缓缓说道:“嬷嬷,这茶还真是好茶,茶汤明亮清澈,茶香久久萦绕于鼻尖,挥之不去。刚饮一碗,便觉喉舌生润,干渴顿解;两碗下肚,胸中孤寂消失;三碗之后,精神倍增,满腹文字油然而生;四碗饮后,身上汗水漫漫冒出;平生不快乐的事情,随着毛孔散发出去了;喝了第五碗,浑身都感到轻松、舒服;第六碗喝下去,仿佛进入了仙境;可这第七碗可不能再喝了,只会让人觉得两脚生出习习清风,飘飘然,悠悠地飞上了青天。”
“娘娘说的是。茶如人生,需慢慢品味,可就怕有些人一辈子都品不出个所以然。这做人啊,定要脚踏实地才好。飘飘然,脚跟不实,很容易摔跟头的。”范嬷嬷站在一旁,恭敬地答道。
又抿了一口茶,冉皇后这才将视线落在下首侧旁的舒子非身上,淡淡说道:“来了?”
“子鱼拜见皇后娘娘。”闻言,舒子非战战兢兢地从刚才领她进门的丫头身后挪了出来,朝冉皇后福了福礼。
“鱼儿许久不见,还是如以前那般,拘谨的很。见了姨娘,连头都不敢抬,怕我会吃了你么?”冉皇后站起身,走到舒子非面前娇笑道。
“鱼儿……不敢。”舒子非暗自撇了撇嘴,将头埋得更低。
“起来吧。跟姨娘还来这些虚礼做什么?”冉皇后伸手轻轻扶了扶舒子非,“虽然你与我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可打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都说你胆小,可在我看来啊,这种孩子实诚,没有那么多花花心眼。你说是不是啊,范嬷嬷?”冉皇后瞅了一眼范嬷嬷,待得到她肯定的答复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谢谢。”舒子非用极小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像足了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低着的头,将眸中的精光尽数遮掩住。
“哦?”冉皇后伸过来的手顿了顿,随即大笑出声,“瞧着孩子,真是让我欢喜的紧。”
将舒子非安排在自己身旁坐下,伸手将她的手放在手里握住,叹了口气道:“只是却苦了你这孩子了。原本姨娘将你许给临天,也是想你有个好的归宿,可临天那孩子……竟然迎娶你不过几天就纳青楼女子为妾。姨娘真是对不住你啊,鱼儿可有责怪我?”
舒子非任凭她抓着自己的手,待情绪酝酿好,这才稍微抬眸,双眼朦胧,一滴清泪缓缓从眼角花落尽,语带哽咽的说道:“爹爹说了,能嫁王爷是我的福气,我又怎会责怪呢?”
“哎呀,这怎么说说就哭了。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姨娘,我回头定要好好说说临天那孩子。虽说他不是我亲生的,可怎么着他也还得叫我一声母后,你们小两口的事我还是得操心操心啊。”冉皇后从怀中掏出锦帕,轻柔的替舒子非擦拭着,俨然一副慈母的样。
“孩子,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外公,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在自己委屈哭泣的时候,轻轻的用纸巾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哼着她最爱听的小调:“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胆怯只会让自己更憔悴,麻痹也是勇敢表现……”每每此时,舒子非总是忍不住破涕为笑。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唱这样可爱的歌,真的……很好笑……也真的为难他了。
“这孩子,傻傻的瞧着我干嘛?”冉皇后眯眼笑道。
听到笑声,舒子非这才发现失态了--怎么办,走神了。真是失策啊,怎么就冲着她发起呆来了呢?那之前自己岂不是白装了?就舒子鱼那性格她敢直勾勾的盯着皇后瞧?
“娘娘,很美,所以我……”舒子非忙低下头,用惶恐的声音小声说道。
她的确很美--梳着惊鸿归云髻,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翔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额前的流苏随着她的笑在空气中划出美丽的弧度。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似一朵牡丹,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只是……
只一眼,舒子非便清楚的感受到那个叫心的地方不喜欢她。
“姐姐说你与以前不同,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嘴果真比以前甜了许多。”冉皇后将茶盏递于舒子非,接着说道:“临天那孩子生母死的早,才会养成他冷情的性格。你既嫁给了他,姨娘希望你好好照顾他,平日里多关心关心他。”冉皇后轻轻拍了拍舒子非的肩,“姨妈会帮你的。”
“我该怎么做呢?”舒子非依旧低垂着头,轻声问道。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小皇子
小说馆 更新时间:2010…9…15 15:39:19 本章字数:4460
“首先要投其所好。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渴望家庭的温暖,男人同样渴望。那么你就读一读他喜欢的书和他讨论他关注的事情,以此增进彼此的好感。”--自己喜欢的书都还没读,读他的?
“偶尔表现出可爱的醋意。但每次不能纠缠在同一件事上,尽量以可爱的口气说出,不妨撒撒娇,但要让他觉得你很好哄,哄一哄醋劲就过去了。”-- 没有爱,哪有醋?
“平日里要注重打扮自己,男人都喜欢美丽的女子。”--话是没错,可是自己那么美,怎么就没人来喜欢呢?
……
“平日里要多留意临天在做什么,同哪些人接触,不要对自己的夫君漠不关心。”
“以后经常到姨娘这里来坐坐,也可以把临天那孩子的近况告诉我,我帮你出出主意。”
“最近临王府可有什么新鲜事儿说与姨妈听听?”
……
“有病。”石子从拱桥上被人大力的丢入湖中,惊得鱼儿四处逃窜。舒子非扶着石桥的栏杆,看着水波一圈圈的向外延伸,唇畔噙着花般灿烂的笑容,眸色却是甚为恼怒。
“悲剧,悲剧,后宫的女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悲剧。”一想起冉皇后听到皇帝老儿召唤她时满脸欣喜的表情,舒子非就一阵不爽--就因为皇帝老儿的召唤,冉皇后才让她自个儿回去的。一大早劳师动众的把她接过来,就是为了让她自个儿回去的?就算让她自个儿回去,好歹也告诉她怎么出去啊?
“帮忙?”--狗屁。说了那么多,废话那么久,她想知道的不过是君临天的行踪而已。说她实诚,没有那么多花花心眼,说白了不就认为她舒子非是一傻瓜嘛。以为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她就不知道她们的真实用意了?怎么说当初也学了几天反侦察的知识,加上自己又极有天分,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还以后还怎么混。
就算哪天被忽悠了,也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对方过于腹黑,比如死妖孽那种。二是自己愿意被忽悠。
想让她当间谍,没门儿--她从不帮自己不喜欢的人。
正想的入神,肩膀忽的一阵疼痛,舒子非忍不住低呼出声,紧接着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一块圆润的小石头正沿着梯阶往下滚动着。
“谁?”舒子非手捂着发痛的肩膀,四下张望一番,并未见人,遂吼道:“有本事就给我站出来。”
“你的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么?”
拱桥尽头的凉亭里,一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威严的开口。他双手背在身后,神情傲慢的盯着舒子非,浑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气势,单是那一身衣裳就能让人轻易断定这个孩子身份非凡,贵不可言。
舒子非淡淡地将小男孩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这小男孩生的好生俊俏。精致的小脸,白瓷般的肌肤,一双比星辰还要璀璨的眸子,正半眯着,呈现一种诱惑的弧度,樱桃红的唇微张着。简直就是一件巧夺天工的活生生的的艺术品,百看不厌。也不只哪家夫妻的基因那么好,生出一位如此漂亮的孩子。所以,为了下一代着想,她舒子非也一定要找个帅气的,疼她的,只她一人的相公。
“看够了没?”小男孩冷冷开口,眼中迸发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寒光。这该死的宫女,竟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她就不怕自己挖了她的双眼么?
微微一愣,舒子非不自觉地眯起双眼--这句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耳熟。
“见了本皇子,还不行礼?!你一个小小宫女,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小男孩微微抬起下颚,盛气凌人的瞅着舒子非,狂妄地说道。
“皇子?”舒子非微微蹙眉--难道他便是灵泽国最小的皇子,那个被宠上天了的君锦团?
“怕了?”见舒子非皱眉,君锦团心中一阵冷哼--这些个奴才,皆是胆小怕事之辈,一旦知晓他的身份,皆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模样。
“你认为自己长得可怕?”舒子非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他眼中的鄙视和不削,她可瞧得一清二楚。心中渐升起一股烦躁,小小年纪就知道用权势来压人,今天碰到她舒子非,算他倒霉,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位祖国的花朵,他就不知道该感谢感谢这些养育他的大地。
笑靥如花,舒子非大步朝君锦团走去。
君锦团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双晶眸戒备的盯着舒子非,“你给我站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这亭子。”
依言停下脚步,舒子非好笑的瞅着他,“我说小皇子啊,你难不成还怕我这小小的宫女对你不利么?”
“我怕你?哼,我只是不想你脏了这亭子。”君锦团狠狠瞪她一眼,驳斥道。
“这样啊。”舒子非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诚恳的说道:“那我便不进去了。不过小皇子啊,不知你听没听过关于这亭子的传言啊?”
“说!”君锦团皱眉看着舒子非狂妄地说道。
霸气,唯我独尊--这小屁孩真被宠的不可一世。
“听说啊,这亭子曾经闹过鬼的,晚上路过此处的宫人们,时常会看见一名披散着三千发丝,身着一袭白色裙衫的女子在此奏古筝,空洞的琴音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好远好远。她的身旁时常围绕着两个孩子,打骂嬉笑着。”舒子非扫了君锦团一眼,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闭嘴!父皇说过,所有鬼怪之事皆是无稽之谈,你休想吓我。”君锦团怒瞪着说得起劲的舒子非。
“听说小孩子的眼睛可以看到鬼的存在,若皇子不信,便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来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只是我怕到时候吓着你就不好了。”舒子非笑眯眯的瞅着他--他的手不停的搓个什么劲儿?“听说,每当那女鬼出现的时候,这个亭子就会凭空挂出许多白纱。在夜风中刷刷作响。让人忍不住汗毛直立。长久以来,女子和那两个小孩的面目都未有人见过。人总是爱好奇,有一天,有两个胆大人的早早的躲在凉亭外,想一窥究竟。半夜时分,凉亭内忽然刮起大风,让人睁不开眼。只听的‘唰、唰、唰’的声音,二人再看时,亭子周围已经是挂满了白纱。白衣女子垂首缓缓弹奏着,两位小孩子在一旁兀自玩耍着。两人等啊等,始终不见三人抬头,其中一人有些不耐烦的呼了口气,惊动了亭中的三人,女子不再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