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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忘点点头:“我和顾二爷之前也有过几面之缘,万没想到他会出手帮我,陈升,你再去置办一份礼物,我是要送顾二爷的,你自己衡量,万不可薄了,但也不要太超过了。”
陈升心想林忘说的“之前”,可能是开店之前,不可能顾子青只是店里的常客,林忘出事便帮他,陈升也知这事不能多问,说出来提醒林忘一声。
晚上的时候,吴大他们怕林忘闷在屋子里不吃饭,几人带着吃食来找林忘,他们猜的没错,如今店里什么食材都没有,他们若不来,林忘是肯定不会出去自己买,而且他现在也不太饿,忍过一晚也无妨。
几人就是来给林忘送吃食的,等林忘吃完饭,他们就走了,只不过临走的时候他们担心地看着林忘,因为这一天里,林忘吃的并不多。
林忘坐在屋中央,脑子浑浑噩噩,他心中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即便只是提起筷子夹一口菜,他都觉得懒懒的。
就在他准备上楼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忘以为是吴大几人有事又回来了,或者说他根本没做他想,林忘端着油灯起身,慢吞吞走到门口,开了锁推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披着斗篷的顾子青,顾子青起先面无表情,在看见林忘后,眉头反而皱在一起,他低声说:“我来看看你。”
若是搁以前,林忘就会担心要是别人看见他俩关起门来独处一室,还不知怎么想呢,可如今林忘懒得计较这些,他又知这次其实是多亏了顾子青帮忙,所以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让了让,给顾子青请进了屋,然后回身关上门。
在顾子青被林忘请进屋的这一刻,顾子青心中也有些纠结,他同样知道林忘之前为避免遭人非议,无论是对吴大他们还是他,都是极为避嫌,基本上没有和谁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是有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或是大敞着门扉,一幅光明磊落的样子,如今林忘请他进来,还将门关上,顾子青又有点担心通过这事以后,林忘会一改往日爽快性子,变得和其他人一样趋炎附势,毕竟这次的祸事让林忘见识到了,没钱没背景,只能吃苦受罪。
林忘关上门,一时没动,俩人就这样站在门边,顾子青打进屋后就没说话,林忘低了低头,以示恭敬,说:“这次承蒙顾二爷相帮,您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说完话,林忘才想起自己这样挺失礼的,便给顾子青让进去,又说:“如今我这一片狼藉,也没什么招待顾二爷的,二爷若不嫌弃,喝杯白水吧。”
林忘真就去厨房给他倒了水,然后立在一边,懒得去猜顾子青这次来到底是何意。
顾子青见林忘没有过分献殷勤,其实心中反而更高兴,只不过看林忘脸色十分不好,高兴又变成了担心,他毕竟经的事多,见林忘这样,便知他有气郁结于心,憋在心里久了,对身体损害极大,不如发出来的好,于是放柔声音说:“我知你这次吃了苦头,就当花钱买了教训,日后从头再来过,你且放宽心。”
周围人都说“放宽心”,可又不是当事人,这次损失这么大,林忘又是个没靠山的人,甚至连家人都靠不住,他如何不心疼?林忘之前比别人都辛苦,干饭店本就累,起早贪黑,他夜里还要去摆醒酒饮,这事一出,不仅把他半年来赚的钱都赔光了,甚至连顾子青当初给的本钱,都折了大半,如今数数,只剩下三四十两银子。
林忘听了顾子青的话,其实并没往心里去,只是下意识道:“我会宽心的。”
顾子青见他敷衍,又说:“不过是被事情牵连,又不是没能力,我知你很有本事,不如我出资助你,再将饭店开起来。”
60日后的打算
林忘闻言;眼中有了些光彩;但他并不是因为听顾子青要资助他才有反应;反而是顾子青说他有本事,就是这一句话,林忘心中竟有些释怀了,自己毕竟不是山穷水尽,比之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会,现在身上还有三四十两了。
林忘之前像是钻进了死胡同;如今一旦想开了,倒也好多了,总算有了点精气神;因心中确实真心感激顾子青;这次便和他多说了些:“多谢顾二爷好意;您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我手里还有些钱,也还够用,只是我不想这么快就重新开张,毕竟我店里是吃死了人,生意肯定会有影响,而且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想着去别的城市闯一闯,或是先在城外置上几亩薄田,等过个一年半载人们逐渐忘了这事,再重新将饭店开起来。”
林忘自个还在考虑是去别的城市还是先在城外置田,要说去别的城市,他能立刻再将饭店开起来,别的城市的物价比虞城低,成本也少些,可他毕竟刚在虞城有些熟了,而且虞城是陪都,物价贵机会多,人们消费水平也高,可若留在虞城,就像他说的,至少要等过过,人们忘了这件事,否则即便他换个地方,人们也能认出他。
顾子青一听林忘要离开虞城,心中猛地一跳,又怕他真的走,话就脱口而出:“你不要走。”
林忘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看了顾子青一眼,只见他眼睛极亮,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顾子青抬手咳了一下:“虞城毕竟是陪都,这里的人比其他城市的要富裕,你好不容易混的有了起色,总不能丢下就走吧?即便这事发生了,可你之前走动的关系还在,以后你想再开店,也比你去别的城市从头来过要容易,就像你说的,你想等人们淡忘这件事,也大可不必离开虞城,或是先找出地方住下,或是先找个活计也好。”
林忘摊摊手:“除了烧菜,我也没有别的一技之长,就是缝缝补补,我也不拿手,虞城房价太高,就算不去别的地方,我想着不如先在城外置些田,靠着租子过活,过个一年半载的,再重新来过。”
顾子青还是摇头:“最近几年天灾不断,虞城附近的土地价又高,不少农民都去应募当兵,而且你的钱,不是还要留着日后做买卖了吗?如今剩的想来也不多,都置了田,万一这一两年里又赚不上佃钱,等日后你想再把田卖了,怕是指不定是升是落了。”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林忘咬了咬牙没说话。
顾子青又说:“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为人勤快,在虞城找个活计不难。”
林忘挑了挑一边的眉毛,隐隐地明白了顾子青话里的意思。
顾子青看他脸上有了表情,就知他慢慢想开了,又见他一边的眉毛挑起,很是有意思,脸上表情也忍不住柔和起来:“你也知,我爱吃你烧的菜,极为对我胃口,连酒楼里的大厨都比不上你,不如你来我府上,负责我的饮食,当个厨郎。”
林忘用狐疑戒备的眼神看着顾子青,虽没说话,但那意思已明白了。
果然,顾子青不可能读不懂林忘的表情,他说:“我自认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虽也确实是倾慕你,但并不是让你到我府上后就强迫于你,我只是想日后能天天吃到你烧的饭菜,而且你来我府上当厨郎,也是规规矩矩签订典身契约,约定好几年,你住在我府上不仅能省了日常开销,我发你的月钱你还能存下来为你买卖资本,岂不两全其美?”
说实话,林忘是真心动了,因顾子青一向信誉极好,他说的话林忘信了,而且林忘也有点私心,想着和顾子青打好关系,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谁知道林忘要是拒绝了顾子青,顾子青会不会恼羞成怒,毕竟林忘之前可拒绝他多次了。
顾子青见林忘心动了,加把劲劝道:“你可以打听打听我的信誉,从没干过强迫别人的事。”
林忘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八成找借口推脱的,白白错失了这次机会,而且话又说,自己和顾子青,肯定是后者身份高,今天他开口相邀,若林忘说考虑一下,倘或之后答应了,反而显得自己太过拿大。林忘是个挺现实的人,他知在顾子青府上当厨郎,确实百利无一害,而且自己签的并不是死契,于户籍来说还是良民,至于顾子青对他有意思什么的,这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实质的利处明显。
所以林忘只考虑了一会,便点头道:“多谢顾二爷给小可一个机会,日后在贵府定当全心效劳,只是顾二爷可否容我半个月,我将身边的事处理完毕。”
可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都能往好处想,套上个优点的词。顾子青见林忘仔细考虑后答应下来,只觉得他做事果断,不拖拉不矫情,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并非打肿脸充胖子。
顾子青一想到日后林忘天天在他府里,心中莫名的期待,又有一阵轻松之感,他说:“这是自然,我知你还有不少琐事要处理,不如就定下月十五,你来我府上找我。”
林忘很规矩地行了个礼:“多谢顾二爷。”
顾子青想着来日方长,便没多说其他的话,只嘱咐他宽心些,就走了。
林忘想自己至少没有山穷水尽,便也真的宽心了许多。
夜里,林忘发起了烧,那感觉就好像浑身的毛孔紧闭起来,而肉里面有股凉风,正拼命要往外钻,林忘躺在床上忍不住呻吟出声,辗转反侧。
天亮后,他也不见好转,只不过人清醒了些,他又在床上躺了会,直到楼下传来敲门声。
林忘慢吞吞地下楼,给吴大他们开了门,吴大他们年纪小,想象力丰富,几个人在门外等了半天,心中生出惶恐,怕林忘一个人想不开。
他们见林忘开门后先是松口气,然后见林忘脸色十分不好,嘴唇都爆了皮,脸颊不自然地红着,陈升第一个反应过来:“林小哥,你发热了!”
林忘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嗯,夜里发起来的。”
林忘也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不等他们说话,他又说:“劳烦帮我请个大夫来,折腾了半宿,一直捂着被子,也发不出汗。”
吴大一边转身,一边说:“旁边不就是药铺吗,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林忘是有点糊涂了,竟忘了旁边就是药铺。
不过片刻,就将隔壁的大夫请了来,那大夫摸了摸脉,又看了下林忘舌苔,说是因心火引起的寒症,因是邻居,那大夫也知林忘这几日发生的事,便说:“小哥这样能将火发出来,其实是好的,万事切忌憋在心里,一日两日看不出什么,时间久了,身子都亏了。”
付了诊金取了药,趁这会功夫,林忘决定将自己要去顾子青府上当厨郎的事说了,毕竟几人相处一场,林忘不是拖拉之人,总不能一直瞒着。
林忘上楼又取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他坐在凳上,半个身子倚着桌子:“你们先别忙着煎药,都坐,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几人一听林忘这个口气,心中都咯噔一声,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四狗子和三水年龄最小,这会袖子里的手都忍不住有点抖了。
“这次发生的事,虽主责不在我,但我难免担个失察的过失,而且这次的事不同于其他,是在咱们店里吃死了人,日后怕是对咱们生意很有影响,你们知我并不晓得那是什么油,可别人不会这么想,他们只当我无奸不商,是故意为之。”
众人听了林忘的话,都有点坐不住了,在凳子上动来动去,几次想张口打断林忘,但林忘这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