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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该如何处置?”她微笑着柔声问道。
“我有话要问他!”
他右手轻轻一拂,又解开了那人的穴道,唔的一声,那壮汉宛如几个月大的婴孩般,虚软的跌坐地上,眼中的神色,恰如猫爪下的老鼠,忽然一阵臭气熏天,原来那人竟被唬得尿屎齐下了呢!
雪山魔女掩鼻向后连退数步。
“我有几句话问你,你得从实的讲,省得多受活罪!”
那人眼珠骨碌碌的一转。
司徒文朝前面里外的丛林一指道:“黄叶山庄是天毒门的什么所在?”目射棱芒,静待他回答。
那人心中想到,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何必落个叛门的名声,干脆来个相应不理,不言不动。
“你到底说是不说?”司徒文大声喝问:
雪山魔女笑盈盈的走上前来,飞指朝那天毒门人的身上一点,那人顿时逆血攻心,全身虫行蚁咬,杀猪也似的叫起来,满地乱滚,两手朝身上乱抓,衣破肤裂,血水涔涔,头上的汗珠,大粒的滚下,片刻之后,已是声嘶力竭。
“你如果不说,还有更好的在后面!”雪山魔女粉面透煞,不经意的说,作再出手之势。
“我……我……说!”那人气息微弱的说。
司徒文凌空虚点,替他解了穴道。
“说!”
“那……那黄叶山庄……地下……石窟是……本门作|奇…_…书^_^网|为联络各地……门徒支脉的所在,现在已奉令不用,转移别地!”
“天毒门开派的地方在哪里?”
“本门开派之地在白……”
白什么还没有说出,蓝芒闪处,惨号半声,登时死去。
司徒文不虞此时此地会有人潜伏近旁,以他和天山魔女的功力造诣,竟让人欺近五丈之内而不发觉,则这人的功力,当不可轻视,最失面子的是眼睁睁看着手掌下的人,被人击杀,而不及阻止。
两人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向发蓝芒之处射去。
刷的一声,一条灰色人影,冲天而起。
第七章魔笛摧心
雪山魔女自司徒文乘救治的机会,替她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功力遽增一倍以上,这一飞身射出,竟与司徒文差不多同时射落入影冲起之处,而那人影已在二十丈外。
双足方一治及小树丛枝叶,借这极微的一丝弹力,又复电射而起,如经天长虹,疾射追去。
他已看出那灰衣人影,正是天毒尊者。
就这一步之差,瞬息之间,那灰色人影已没入山脚一片莽林之中,待他追到时,哪有半丝人影。
他知道无毒尊者的功力比他还高半筹,追也无益,只有另等机会,就在他一怔神之间,雪山魔女也已赶到。
“文弟,怎么样?”
“又被这魔头走脱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文弟不必急在一时,只要寻到他的巢穴,还怕他飞上天不成!”她无限关切的说。
司徒文此刻的心中,复仇不啻第二生命。
他懊丧的点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何法。
“小子,奇缘已得,你也该替老夫完成五年前所说过的两件心愿了!”
声音苍老沉郁,入耳是那么的熟悉。
“隐形怪客!”他大叫一声,没转头匆匆向雪山魔女道:“兰姐,请恕小弟有紧要的事待办,后会有期!”
边说身形边起,如流星般划空而去,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在二十丈之外。
雪山魔女被他这奇突的举动,惊得一怔,等她意会到心上人已离她而去时,眼前已失去了司徒文的身影。
方才那苍老的声音所说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可猜不透何以司徒文一听这声音,竟激动到这样的地步,当然她更无法猜测司徒文所说的紧要事,是什么样的事,她下意识里暗恨这发话人带走了她的心上人。
她轻啸一声,身形电射而起,急起直追,她的功力造诣,源出雪山一派,以轻功和剑术见长,已是武林中拔尖的高手,又得司徒文为她打通任督二脉,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但就在这一怔神的分秒之差,直追出十里之遥,仍然看不到司徒文的影子,心中难过万分,同时也着实的饮服心上人的功力造诣,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司徒文自离古墓出道以来,念念不忘隐形怪客,他心中蕴藏了五年的许多疑问,只有隐形怪客才能给他答复。
所以他蓦一闻声,惊喜如狂,立时循声追去,施展开“天马行空”轻功身法,捷逾电闪星驰。
“玄天秘篆”所载,都是罕绝武林的奇学,这一全力施展,如淡烟过眼,惊鸿一瞥。
他一味朝前疾驰,转眼已奔出了数十里。
“小子果是天纵之才,不负奇缘遇合!”
又是那隐形怪客的声音,却发自身后。
他收势停身,一看,哪有半丝人影,心中不由一震。
“请老前辈现身,容后辈拜见!”
“哈哈!小子,老夫二十五年之前,就已勘破世情,立誓此生不再见任何人的面!你也不能例外!”
“既然如此,后辈斗胆也不敢相强,不过有些不明的事,要请老前辈指示迷津!”他肃容躬身的说。
“小子,前面峰顶有一块红石,如你能比老夫先到,随你问什么,老夫知无不言!”
他不由心中暗笑,既然已经勘破世情,不见人面,何以还有如此好胜的心,真是奇人奇事。
“后辈岂敢和老前辈较量……”
“小穷酸,少废话,老夫言出不二!”
好呀!小子又变做了小穷酸,他心里想,可不敢说出来,他一定要从这怪客口中,揭开几个谜底,怕他一怒而走,如要再碰上他可比登天还难,他根本就不知道怪客的庐山真面目,相见也不相识呀!
“走!”语音斩钉截铁,毫无思考的余地。
他还是一个大孩子,好胜心是习武人的通病。他当然也不能免,当下,一展身形,“天马行空”身法施到极限,如一缕淡烟般直朝前头峰顶闪去。
峰顶上果然有一块丈许方圆,光滑平整的大红石头,他身形甫落,那苍劲的声音又自侧方响起,仍未现身。
他暗惊隐形怪客的功力,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小子,你慢了一步!”
他心中大急,他又无可如何,俊面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他并不是因功力不及隐形怪客而难过,他只怕愿望成空。
“不过,以你的这分功力,已足使老夫心折,不要着急,刚才的话只是一句戏言,考较一下你的功力而已!”
他心中大定,朝发声处深深一揖,然后端坐石上。
“老前辈五年之前,解救后辈困危时,曾说要我到少林寺了断一件公案,另外还要后辈效劳两件事,请明白指示!”
“哈哈,小子真是有心人,不枉老夫一番苦心!”
他又是一愕,不明白这隐形怪客对他的一番苦心是什么用意?不错,五年前隐形怪客曾说过这样的话:“要他小心护持铁笛,自己去叩开命运之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苦心吗?
“小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后辈司徒文!世居颖州。”
“司徒文?”隐形怪客声音竟有些发颤。
“是的!”
“中原双奇之一的玉面专诸司徒雷,是你什么人?”
他一听提及他的亡父,心痛如割,悲声道:“那就是先父!”
声音寂然,半晌,传来一声幽幽长叹。
“文儿,你知我是谁?”语音苍凉,不复先时的强劲。
这一声文儿叫得他一时答不上话来。
“我就是在二十五年前失踪的魔笛摧心关任侠!”
他这一震惊,宛如焦雷轰顶,身形一跃而起。
“文儿坐下!”声音变得无限的慈祥,但又含有无限的威严,使他无法抗拒,立起的身形,又缓缓坐下来。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隐形怪客,就是他的外祖父魔笛摧心关任侠,激动得瑟瑟而抖,一股孺慕的心念,油然而生。
“文儿要拜见外祖父!”泪光随着声音滚落。
“文儿!外公已有誓言在先,今生不再与任何人见面!”声音显得柔软而无力,苍凉已极。
老人何尝不想让这武林奇葩的外孙儿见上一面,但誓言在先,他不能自毁。
“外公,文儿一家遭劫,母姐不明下落……”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此心如止水,只为了几件心愿未了,不能适迹终老,天幸绝学异宝为文儿所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安心了,以你的功力,何事不可为!”
他心中明白,要想见外公的面是没有指望了,反而镇定了下来,一些盘据心头的错综复杂的问题,又随着涌现脑际。
他不由精神大振,即将揭穿谜底的欢悦,冲淡了他不能面见外公的悲思。
他暗自想道:“我虽见不着外公的面,但外公可是看得到我呀!”他肃容整衣,朝着发声的方向,跪下叩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文儿叩拜外公!”
“哈哈哈哈!文儿少礼,起来坐下!”笑声有如黄钟大吕,声震九霄,久久不绝。
他拜罢起身,仍端坐红石之上。
以他的功力来说,他要见对方之面,亦不困难,“天马行空”身法,罕绝武林,只要他施展开来,对方要想遁形,可真不容易,但对方是他的外公,他不敢违命。
“文儿有数事不明,请外公指示?”
“你问吧!”
“外公何以隐迹遁世,息影江湖?”
“二十五年前,偶然在天山绝谷之中获得‘玄天玉匣’,不意这消息竟传出江湖,而引起一场夺宝血劫,虽然参加劫夺的黑白道高手悉数被歼,但我也在最后一击中,负伤跌落洞宫山千丈绝壑,虽然不死,但武功差不多全废,整整疗息了十年,才恢复如初,十年中悟出了许多真理,所以立誓永绝江湖!”
他听得悠然神往。
“那谷中的白骨呢?”
“那是一具无主枯骨,外公我利用它来遮掩武林人的耳目,以证明我确已负伤而死!”
“那铁笛藏图的原因呢?”
“我既已弃绝江湖,武林瑰宝对我又有何用,同时异宝奇书,唯有德有缘的人始能保有,否则等于引火焚身,所以我把经多年苦探而绘成的秘图暗藏笛中,放在骨堆之下,一方面是证明我死的铁证,另一方面是留待有缘,以免异宝永沉!”
“外公为什么追踪我呢?”
“我见你一片仁心,掩埋白骨,所以暗中决定要成全你,想不到你是我外孙儿,哈哈哈哈,天意!天意!”
“天毒门蛇魔崔震,在埋骨之处,又起出一块魔笛摧心令牌……”司徒文紧接着问。
“因为自你掩埋白骨,取走铁笛之后,仍不断有武林人在附近穷搜密索,我不堪其扰,所以把身边的一块副牌,置回枯骨堆中,让人发现,以杜绝无穷烦扰。”
“哦!”他不由恍然大悟。
“外公五年之前,所说的少林之约,和……”
刷的一声,一卷黑忽忽的东西由林中射出,他一惊之下下意识的伸手按住,原来是一个黑布包扎的小卷。
“文儿可持此物,直接到嵩山少林寺,面见了尘大和尚,把这纸卷交与他,并索回魔笛推心副牌,以了昔年公案。”
他心中虽感奇怪万分,但他不敢追根究底。他慎重的把黑色卷放入怀中,应道:“文儿遵命!”
“现在听我说出两件事,须牢记在心!”
“外公请吩咐!”
“第一件,昔年大漠驼叟,曾败在我手下,誓言待武功超过我时,必来报复。五年前,那发怪啸的就是他。但我已弃绝武林,连人都不与见面,当然谈不上动手过招,你以怀中得自古墓的魔笛摧心令正牌为凭,替我了断!”
“是!”他又明白了大漠驼叟找他的原因,一时豪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