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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枫未曾答话。坦白来讲，前些日子收到的那封家中书信其实并没有多友好，虽明着是在叮嘱自己要好好照顾身体，暗里却通篇都在提醒他身为沈家长子的责任，其中最重要便是娶妻生子，显然对叶瑾并不接受。
当初答应深千凌与秦少宇的亲事，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若换成是家中长子，沈老庄主显然不会轻易便许诺点头。
“原本你沈家接受与否，朕也并没有很介意。”楚渊冷冷道，“因为朕从未曾打算将他真的给你，早晚也是要带他回宫的。”
沈千枫微微皱眉，“那现在呢？”
“现在你还敢问我？”楚渊提起来就冒火，睡都被你睡了，刚才那是什么见鬼的画面！
沈千枫摸摸下巴，默认。
总算学他弟夫无耻了一回，真是非常非常不容易。
“若小瑾将来受委屈，朕饶不了你！”楚渊咬牙切齿。
“自然。”沈千枫点头，“我会好好对他。”
“说起来容易。”楚渊坐在石凳上。
“做起来也不难。”沈千枫道，“我对他是真心的。”
楚渊冷哼一声，显然依旧为此愤然。
“皇上，沈大少爷。”侍卫通传道，“叶谷主叫沈大少爷赶紧回去。”
楚渊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为什么会有一种浓浓的挫败感。
“小瑾。”沈千枫回到屋内。
“有什么好说的，说这么久！”叶瑾坐在床上，目光幽幽。
“在说最近的战事。”沈千枫坐到他身边。
“站起来！”叶瑾炸毛！
沈千枫：……
“离老子远一点。”叶瑾又怒道，“你这个淫魔！”
沈千枫哭笑不得。
“以后不许再随随便便踏进老子的房间。”叶瑾裹紧被子，眼中满是警惕。
“再有洞鼠怎么办？”沈千枫问。
“几只大老鼠而已。”叶瑾傲娇道，“随便配点药就能毒死一片。”
“若你真能配出毒药，那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件好事。”沈千枫道，“皇上也会很高兴。”
“他会高兴？”叶瑾翻白眼，“那我不配了。”
“皇上很关心你。”沈千枫道，“以后你或许可以试着对他好一些。”
“你可知我爹一共有多少个儿子？”叶瑾看他。
沈千枫揉揉他的脑袋。加上叶瑾，楚氏先皇一共生了九个儿子，如今却只剩下了他与楚渊二人。
“你也不必可怜我，我从小被师父带出宫，和那些人并没有很深的感情。”叶瑾翻身趴在床上，“可楚渊不同，他与众兄弟从小一起习文练武朝夕相对，最后结果又如何？”虽说自己不在宫中，却还是接二连三听到一些民间传闻，说楚渊是如何心狠手辣，才能一步一步扫除所有障碍，最终登上九五之位。
即便传闻会有所夸大，但自己其余兄弟不是离奇暴毙便是悄然失踪，如此多血淋淋的事实叠加，实在是很难对这个哥哥亲近起来。
“皇宫大内，不可能完全没有勾心斗角。”沈千枫道，“即便是皇上不杀别人，也有可能会被别人所杀，心怀叵测的又何止他一人，只不过最终赢的是他，所以你才会同情其他人而已。”
“所以我也没怪他。”叶瑾撇嘴，“只是既然做了皇帝，就不要再想有亲情，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
“我也不许你跟他回去。”沈千枫道。
叶瑾白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真是非常多事！
“皇上为何如此想带你回宫？”沈千枫问。
“一个人在宫里太久，总是会想有个兄弟姐妹的。”叶瑾道，“上次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为了救他我几夜没睡觉，还差点在采药的时候滚下山，幸好被他的贴身侍卫拖了回去。”
“所以皇上便对你心存感激？”沈千枫问。
“也不单单是感激。”叶瑾道，“难得见到一个不想杀他的弟弟，多少也会觉得新奇。”
沈千枫了然。毕竟若是皇上真的死了，那凭借叶瑾原本的身份与他在江湖上的关系，想要做皇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楚渊大概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对叶瑾如此宠着惯着——原本以为已经众叛亲离，老天爷却又给了一个弟弟，不仅医术高超心地善良，更重要是闲云野鹤惯了，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在污水泥浆中待久了，总会对山涧清泉尤其渴望，自然珍惜的紧。
“他也是个可怜人。”叶瑾道，“不然我不会让你替他出征。”
“嗯。”沈千枫点点头，“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出关。”
“什么身份？”叶瑾坐起来。
“不用身份。”沈千枫道，“我们夜探。”
“可先前——”
“先前是我一个人去。”沈千枫替他整整乱发，“现在你既然要去，那便换个法子。”
“为什么？”叶瑾不解。
“不想让你扮女人。”沈千枫道，“我知道你不喜欢。”
叶瑾：……
“早些睡吧。”沈千枫道，“明日我再来与你说要注意的事情。”
叶瑾踢踢他，眯起眼睛道，“你，把那件事忘掉！”
“哪件事？”沈千枫不解。
叶瑾怒道，“禽兽之事！”
沈千枫：……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的！”叶瑾道，“否则我就把你给阉了！”
“我不会强迫你。”沈千枫道。
“强迫老子也不会答应你！”叶瑾凶悍无比，并且可耻的脸红了。
赶在他炸毛之前，沈千枫迅速告辞，抱着剑翻身上了屋顶。
有床不会回去睡吗，从老子的屋顶上下去！叶瑾在心里无声咆哮，然后脸色愈发姹紫嫣红！
真是很让人捉急！
151
151、第151…暗探！
第二天日落之后；沈千枫与叶瑾暗中出关；向着北边策马而去。
边境战乱不断；往日里漠北常见的贸易商队自然也不见踪迹；只有稀稀落落几棵胡杨林，在月下映照出斑驳阴影。
叶瑾与沈千枫共乘一匹马；表情严肃，后背挺得非常直！
“小瑾？”沈千枫有些纳闷；“没事吧？”哪有人骑马骑成这种姿势。
“闭嘴！”叶谷主傲娇一怒。
沈千枫叹气，“你若是觉得在我怀中不舒服，那我下马便可；不必如此折腾自己。”
心事被戳中，叶瑾望天。
沈千枫把马缰递到他手里。
“不要！”叶瑾迅速甩开！
“我轻功很好，跟着跑不是问题。”沈千枫道。
“管你轻功好不好。”叶瑾哼唧，“老子才不要自己骑马。”
简直傲娇哭了好吗！
沈千枫好笑，左臂轻轻搂紧他，“那我们一起跑一阵。”
“不要随便抱老子！”叶瑾炸毛。
沈千枫：……
“你这个淫魔！”叶瑾回头怒道，“不许再提那天的事情！”
“我没提。”沈千枫很无辜，“倒是你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提起了五次。”
叶瑾瞬间燃烧，“我完全没有啊！”
“嗯，你没有。”沈千枫识趣妥协。
叶瑾傲娇无比转回去，脸略红。
绿骢玉不满打了个响鼻，回头瞪了他一眼——坐就好好坐，不要总是扭来扭去！
“做什么！”叶瑾叉腰瞪眼，比它更凶。
绿骢玉：……
我只是一匹马而已啊！
“快点走！”叶瑾下命令，“早些打完仗，老子才好早点回琼花谷！”
“不是回琼花谷。”沈千枫在他耳边道，“是回日月山庄。”
“你说什么！”叶瑾瞬间回头。
沈千枫迅速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右手一甩马鞭，绿骢玉长嘶一声，沿着大漠疾驰而去。
叶瑾在他怀里怒，老子并没有允许你亲过来啊！
这是想要不举的节奏吗！
找揍！
非常烦！
受不了！
讨厌死了！
所以说跟叶谷主比起来，沈小受真是非常非常软糯可口。
秦宫主可幸福！
由于着急赶路，因此两人基本上是不眠不休。本来沈千枫心疼叶瑾，想要让他好好休息。但是叶瑾思前想后，觉得一来在路上拖太久容易延误时机，不方便打探消息；二来万一住客栈说不定会走漏风声，虽说可以易容，但平白无故出现两个外乡人总会惹人怀疑，尤其是在这当口；三来若是两人一起住客栈，那必然是一张床，一张床这种事情简直太不要脸了啊！所以综合这三个因素尤其是第三个因素后，叶瑾果断拒绝了沈千枫的提议，跟着他昼夜不停赶路，累了便找个隐蔽处小睡一阵，因此仅仅花了两三天，便赶到了西北叛军的营地之外。
“阿嚏！”叶瑾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沈千枫微微皱眉，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叶瑾擦了擦鼻子，“没事。”
“就说昨晚不该让你淋雨。”沈千枫叹气，“若是病倒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病倒。”叶瑾掏出一瓶药丸吃了一颗，“你晚上去暗探吧，我在附近等你。”
“你不跟我一起去？”沈千枫纳闷。
“你探你的，我去做什么。”叶瑾把药瓶收回去。
“不行。”沈千枫摇头，“一个人在外面会有危险。”
叶瑾望天，“跟你去敌营也不见得有多安全，老子贪生怕死！”
“听话。”沈千枫哄他，“我会保护好你。”
“大漠一望无边，我随便找个土堆都能蹲一夜。”叶瑾道，“不去！”
“总得告诉我理由。”沈千枫无奈，“是不是哪里又做的不对，让你生气不肯跟我了？”明明路上都说好要一同前去，怎么眼瞅着都到了却又变卦了。
“不去是为你好。”叶瑾道，“军营戒备森严，万一我进去再打个喷嚏，那就完蛋了。”
“就为这个？”沈千枫问。
叶瑾白他一眼，“这还不严重？”
“只是一个先锋队而已。”沈千枫道，“即便是惊动所有人，我也有能力将你安然带出来。”
叶瑾：……
这是在炫耀吗！
“我不可能将你一个人放在大漠里。”沈千枫道，“只管放心跟着我。”
谁要跟着你了！叶谷主在心里傲娇，我才不跟！
沈千枫笑笑，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
入夜之后，两人换上夜行衣，偷偷潜入了敌营，摸到粮草屯和马厩，粗略估计了一下叛军先锋队的人数。
“按照粮草和马匹来看，先锋队都是骑兵？”叶瑾问。
“不仅是先锋队。”沈千枫道，“漠北部族本就好骑射，马上作战他们有优势。”
“嗯。”叶瑾道，“现在还要去哪里？”
“主帅帐。”沈千枫道，“应当是中间最高的那顶帐篷。”
叶瑾点点头，刚打算与他一起出去，鼻子却有些痒痒。
于是……
“阿嚏！”
“谁！”外面立刻有人警觉。
叶瑾紧张起来，沈千枫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
“谁，谁在后面？！”拔刀出鞘声之后，脚步声逐渐接近。
叶瑾从袖中取出匕首。
沈千枫摇摇头，轻轻按住他的手。
耳听那人已经越来越近，沈千枫故意弄出声响，那人果然便加快脚步，举着刀冲了进来。
沈千枫将叶瑾拉到身后，单手一掌便轻松将来人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