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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由羞而怒喝道:“叫你不要动你听见没有?找出来是你的!这话怎么说的?就算有,在我箱子里也不能算你的呀?真是岂有此理?”一面还摇头道:“我还没打你的算盘呢!你倒先打起我的来了!真是……”
叶砚霜见状差一点笑出声来,见把他逗得差不多了,也该走,遂笑道:“我走了!老先生!我就在下面,你找着叫我一声!”
老人气得脸发黄,道:“叫你一声!你倒真会想!”想是愈想愈有气,就地抓了一把雪,一振腕,这雪成了水箭,直奔叶砚霜后脑飞去,其势疾劲异常。
叶砚霜正行之间,忽觉脑后有破空之声,知道定是老人向自己暗算,想着身子向前一伏,呵呵连声,那一溜雪珠都打在地上。
叶砚霜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这老人好高的内力,竟能把松软的雪花以内力结成冰块,最厉害走出手成一溜射来,这种功力真是惊人了!
想到此那敢怠慢,向前一伏身,暗运巨灵金刚掌力,猛伸右掌,向后一伸,刷拉拉一阵连串轻响,把那一串冰珠,全部接到了手中,回身站定笑道:“这东西倒挺像银珠,再来一串如何?”
那小老人此时见状知道对方竟是一劲敌,当时闻言口中嘘嘘连声,那两倏蛇去而复还,小老人一面嘴中道:“伙计!先别走!我们有话商量!商量!”
一面收蛇于筒,叶砚霜冷笑道:“有什么事好商量的?你说!”
这老人窘笑道:“伙计!你那银珠分我一点如何?”
叶砚霜忽然心想自己若非这老人,又怎能得到这银珠,不如就分他三四粒,好在自己尚有很多,想到此就点点头道:“老人家,要看你方才对我的态度,这银珠是不能给你,但是我还是送你几粒……”说着走近老人,打开那绸包,在地下才要找出银珠,忽见老人猝伸左掌,箕开五指往那银珠上抓去,同时右掌以排山运掌功夫,十成功劲直往叶砚霜胸前推去。
叶砚霜无备之下,不由大急,要想避掌银珠定落他手,要想抢那地上银珠,又逃不开他这一掌,不由一咬牙,暗运“红蠢罡”防身,同时右掌向上猛一翻,以“太阳掌”力硬朝这小老人掌上崩去,只听的拍拍两声,一声是老人的掌击在叶砚霜身上发出的声,一声却是叶砚霜的掌击在那小老人掌上的声音。
这一下就分出强弱了,那老人掌上运的是“般禅掌”功夫,这一掌何况又用了十成功劲,就是一个铁瑰,这一掌也能给它砸扁了,但听拍一声,自己这一掌,就像击在了一个充满了气的球上似的,有一股极大的弹力由那球中反震而出,同时自己这只左手一阵火灵暴热,全身已自腾起,在空中连折了好几个觔斗,“噗!”一声,一个倒栽葱自颈上至插在雪里了。
这老人姓秦名开诚,棹号红蛇叟,武功自成一家,虽不能说有太大的本事,但在江湖上己鲜有敌手,平日最喜捕蛇采药,其为人亦介于善恶之间,性情各别孤傲,自私己极,今日不想吃了这么一个大亏,银珠没讨到,反而出了这么一个大丑,待由雪地里拔出颈来,发须皆张的预备和叶砚霜一拼时,却早已失去了他的踪影!
叶砚霜处置了这红蛇叟一番,生怕他又和自己死缠耽误时间,乘他头尚在未拔出之际,展开“凌虚哈云步”的绝顶轻功,只一幌身已飘下悬崖,足下加劲,霎时已隐身在云雾里,那红蛇叟跑至崖边向下一望,但见白云飘飘,那里有那叶砚霜一点踪影,连对方名字还不知道,就被打成这样,只恨得在崖边咆哮大骂不已。
且说叶砚霜一路飞纵,一个时辰后,就已回到原先老叟垂钓处,稍事歇息,二次又奔,至晚已到了星子县旅舍内,一进就对那小二道:“快算账!”
那小二也不敢怠慢,马上算清了账,叶砚霜草草吃了点东西,马上又接着按来路狂奔了去,一路上简直是不敢少待。第二天的中午,他又到了这老虎砦,料及那个铜铃叟自己一腿够他养的,如今定是尚在养伤。
先不提叶砚霜这一路狂驰,且回过笔来谈谈那铁守容,且说他自被叶砚霜点穴后,一阵昏迷加上叶砚霜用太阳神功,周身给她一阵按摩后,感到热酥酥的,不觉昏睡去,待一觉醒后已是第二日的上午,室中红光耀眼,不由在床上哼了一声,就闻床前有一人叫道:“小姐!你可醒过来啦!再不醒可把我吓坏了……”
铁守容一惊,扭头一看,见原来是那店小二,正坐在自己床前,一对火眼,满面倦容,手中尚拿着一个白色象牙短笛,不由惊得把身子往里一动道:“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二闻言哭丧着脸道:“干什么?我不来也得行呀?……”
铁守容闻言不解道:“为什么不……行?”
小二叹了口气道:“姑娘先别问这个,现在觉得好点了没有?我到现在脸也没洗,早饭还没吃呢!”
铁守容皱眉道:“现在好些了,你为什么不洗脸吃饭呢?”心中还想谁叫你来的嘛!真是怪事?那小二闻言起来,伸了个懒腰道:“那么我去去就来!”铁守容忽然脸一红道:
“他走了?”店小二怔道:“谁?谁走了?”
铁守容看了他一眼羞道:“叶砚霜……”
店小二翻着那双黄眼道:“谁是叶砚霜?”
铁守容叹道:“就是你说半夜把你叫醒的那个人,他!他什么时候走了?”
店小二闻言啊了一声,下意识的以手摸着下巴道:“他走了!昨天夜里就走了……这人你认识?”
铁守容泪流满面的道:“我认识他……他到那里去了?”店小二忽然想起那可怕的年青人,临走时的嘱附,不由打了个寒噤,马上又回到原位坐下,铁守容以一双泪眼望着他道:
“你怎么不去吃饭?”
那小二用手摸着脖子道:“我呀?我……不饿!”遂道:“这人是干什么地?这么大本事!”
饿守容道:“他是我师兄!你昨天怎么会见到他的?”
小二点点头道:“原来是你师兄,乖乖,本领可真不小,你看看那八仙桌子吧!”
铁守容遂扭头向那桌子望去,果见那桌子齐腿被人斩去了一只,那小二尚以手比划着道:“他就这么空空的推了一下,卡嚓一声,好家伙那桌腿竟比刀削的还俐落。”守容闻言不由皱了一下眉,暗想砚哥哥那来这么大本事,那小二又道:“我夜里睡得好好地,这位爷把门给我扭断了,把我一路拉到你房里来,一进门就朝我跪下拉!你看看这……后来我把他掺起来问到底有什么事?”
铁守容流泪道:“他说什么?”
那小二叹了口气道:“他说姑娘病危,已被他用功力先治了,过一会就要醒了,醒了以后一定还要发作,所以叫我守在旁边,一会也别离开……”
铁守容泪流满面的摇摇头泣道:“砚哥……哥!那是……没有用的!”
小二见状也不由擦了一下泪道:“唉!姑娘!你也别老往坏处想,我看那位叶先生本事这么大,他就许有办法!”
铁守容看了小二一眼道:“这种病只有庐山的一种叫银珠的东西能治,可是!这种东西谁……也……没见过……他也不过是白跑一趟罢了……”
店小二怔道:“对!他是说要去庐山,不过庐山离这其可远着哪,他说十天就要赶回来,这可真是不容易……”
铁守容在枕上笑道:“十天……”遂小声自语道:“有这十天!在这陪陪我有……多好!”
那小二见状皴了两下眉,心中也猜出了是什么回事,当时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铁守容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吃……饭吧,我不要紧!”
店小二闻言起身道:“我吃完就来,姑娘不舒服就叫一声。”铁守容闻言点点头,那小二果然吃一半,手里还拿着一个烧饼就进来了。
似这样一直三天都没有什么事,谁知铁守容整日梦寐都思着叶砚霜,眼见她那冰肌玉骨花容月貌,就在这几天里,已消瘦得不象话了,这店小二除了三顿饭外,几乎整天都在她房中走来走去,晚上就扒在桌上,的确是尽到了心力,第四天的下午起,铁守容的伤势不同了,那一张玉脸渐渐肿大如盆,说话声音都继继续续,这小二可真吓坏了,一天到晚跪地哀求上苍:“千万别叫这位小姐死了,她要死了,我也活不成!”
晚饭后他又走至铁守容房中,忽见守容双手按腹,口中格格连笑,声音起初很小,后来竟自笑得满床乱滚,像似都要喘不过气来似的,这小二一看可吓怔了,二话不说由腰上拔下那根短笛,爬上床,对着守容膝盖上连敲,起先因尚不敢用劲,敲了好几下一点用也不管,后来手上加劲,果然数下而后,守容笑声渐歇,气也似喘得稍慢些了,这小二见状更不敢少怠,手上加劲一路急打,似这样打了四五百下,这只右手简直都拿不起了,见守容紧锁双眉,想是有无限痛苦,不由稍停了一下喘口气,谁知手才一停,守容翻了个身,又狂笑了起来。
这小二吓得左手抡笛,又往铁守容另腿的膝盖上敲来,一敲就好些了只稍一停了对方马上就笑。
这一下,这店小二可真苦了,双手轮敲着整整一夜,累得遍体大汗。
有几次手才一松,见铁守容双目竟似要凸出来一样,一用劲敲才好些,嘴中吓得一阵低叫:“我的奶奶……你可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一面双手抡敲着,眼中泪水哭得比找守容还厉害,似此一夜未停手,到了天亮那小二全身已无四两力,靠着床边直翻白眼,再看铁守容面如紫酱,人已昏过去了,嘴皮微动着,像是一直再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小二哭道:
“姑娘!你说什么?我的天……你可死不得呀……”
一面用手仍不停的敲着,铁守容那双痴呆的目,闻声转移到这店小二的脸上,隐闻地道:“你……不要敲了……没有用……”
“砚哥哥……你还不回来!我我不行了……不行了!”
店小二见她说完这话,忽然双目一翻,全身一阵急抖,嘴皮连连发颤,跟着就不动了。
这一下可把他吓坏了,叫了两声也不见回音,知道她是死了,不由把那白象牙笛往地下一摔号啕大哭起来,哭了半天,忽见铁守容那双绣花缎子的鞋动了一下,不由忙一抬头,见她眼睛又动了一下,知道还有一口气,忙由地上拿起那短笛,又朝她足上敲来,敲了两三下,也没反应,不由把笛子往床上一丢,又哭了起来。
此时门口已聚了不少人,都在敲门问:“里面什么事?是谁在哭呀?”
那小二一面哭,一面道:“死了人了……你们请回去吧!”那些客人一听人家这屋死了人,也都轰然而散。
剩下这店小二一人,由下午一直哭到晚上,见床上的铁守容一直不动,她那双美而大的眸子,尚睁开着,那些乌黑的长发,垂散在枕上,她的手虽是还有点温温地,但是她呼吸已停了,身子也不动了。
这店小二看着,看着,不由哇一声又哭了,正在哭得伤心之时,忽听那窗子轰一下被一阵大力给震开了,吓得这店小二一窜而起。
回首看处,一青衣人,满面悲楚之色,正是那叶砚霜,他的眼都直了,一把抓起那店小二,就像提小鸡一样给提了起来,一面泪流满面的叫道:“她……怎么了?……你……说!”
这小二又惊又吓,结巴道:“她……她死了……”忽见这年青人睁目欲裂,一抖手,这店小二飞出一丈多远,轰一下撞在墙角,当时就昏了过去。
他像疯子一样扑在了守容身上,狂喊道:“妹妹!你真的死了?……”
“剩下可……怜的砚哥哥……今后怎么办?……妹妹!你好忍心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