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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式全身向后一坐,双臂由左右对圈了回来,奋全身之力向上一抖。
这种势子可真出乎雁红意料之外,可真厉害到家了,铁守容这一手,是破出死命安心和雁红拚这最后的一招。
她这双掌翻回来,李雁红双掌也正打进来,若李雁红不赶忙抽招,固然可打上守容。
然而自己这双掌恐怕也跑不掉了,不得已雁红只好把已发生的掌力往上一提。
顺着这一提之式,雁红的身子可拔了起来,而铁守容也是一撤玉掌。
娇躯随着掌力往上一拔,也自倒退出去。
这二人又是同样的身法,李雁红也是退出了丈余,一翻身疾驰如飞。
就见那海棠树梢,一起一浮的摇动着,雁红的身子,就像星丸跳掷也似的一泻如箭。
云中雁铁守容,原本想要以自己这种轻功绝技,运用内家真力,在这树梢之上来战胜李雁红,可是连三递招之下,竟自丝毫占不了上风,并且险败在对方手下。
此时一见李雁红已由树梢倏起倏落又来至近前,这女孩子不禁芳心气焰陡炽。
当时可真动了怒,双足暗中运了力,嗖喂嗖!一连三纵,已迎上了雁红。
铁守容竟在这时展出了‘燕子飞云纵’的身法,身形猛窜起来。
她是安心想堵李雁红的身子,此是雁红是顺着树梢,疾扑而来,想着足侧树。
可是铁守容竟是走的弓弦路,斜穿而至,双足一起,这种飞姿,抄近而来。
往下一落,已抄在雁红身后,连足一点树技,右臂往前一探,“云戡捋爪”,出左掌向雁红背上侧击。
这一掌打得疾劲非常,雁红身形一落,已觉出身后劲风袭来。
只见她向前一俯,用摇肩恍臂之法,出左足一点前拔,身子猛然一转“玉蟒倒翻身”,左掌指着飞转之势,向后猛劈了过去。
铁守容是探身出掌,可这少年身形变换如此之快,左掌一出,自己这条膀子就要伤在对方掌下了。
她心中一急,赶紧向外一滑足,身子向左一恍,“跨虎登山”式,她的身形已到了李雁红的右侧。
此时二人身子可确得很近了,相隔不到二尺,铁守容借着右恍之势,左掌向外一扬一抬,右掌一挫,反指尖一贴自己左腕,双臂已含在了一处。
只见她猛然往右一恍身,双掌已从左肩上带了回来,猝然向右横打而出。
这一式可真用了全身之力,直劈雁红右肋。
李雁红身形转过,右肋全现,铁守容这一双玉掌,只要叫她沾上,雁红这时就得毙命在她双掌之下。
可是李雁红早已看出铁守容,此时已心浮气燥,才向自己下这般杀手。
李雁红身形一转过来,猛然一拧身,右肋退出了一尺许,双掌往回一带,也是向右打来。
这两下里成了同一手法,全用的是排山掌力,两人四只手往里一合,这种地方,可就显出彼此的内力和真功夫了!
二人这四只掌向内一合,但听啼啼吱吱连声暴响,二人所立的树杆,竟由于二人这种彼此惊人的内力,全给活生生的震断了。
两人的身子都停不住了,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向下一飘身,都飘下了地面。
读者若问,这样二人到底是谁赢了呢?不错,表面上是谁也没胜谁,然而她二人心里有数,笔者也有数,只是二人均为佳人侠女,一世奇侠,笔者如硬要扫一方的面子,也确实太不忍了。
此时二人一下树,四只明眸对视着,都充满了惊异,钦佩,一时竟都怔住了。
还是李雁红先惊觉,不由笑了笑道:“云中雁!果然名不虚传,领教了!”
铁守容也不由微笑的道:“李朋友!我云中雁今天真是一生有幸,能和你这种高手对招……真是……”
遂咬了一下嘴唇,看了雁红一眼,脸色微红的道:“那么是不是还要比下面的呢?”
李雁红在铁守容这句话里,已不由暗笑,暗忖:“这丫头居然称自己为朋友了!”,可是芳心也确实佩服铁守容这一身功夫,自己所以能和她在伯仲之间,也全赖新近从野叟尤天民练了这一身功夫,否则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如此看来,叶哥哥可真是好福气,想到此芳心之中,不由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忽然她又想到,好容易见到了铁守容也许自己今后永远也不会见她二人了,今天这难得机会里,一定要好好和她盘桓一下,除了要领略她那一身软硬轻各种功夫以外,最重要还要和她长谈一下。
想到此见对方一双秀目,正注视着自己,似待回语,不由一笑道:“李某今日幸逢女侠,实快平生,今日难得一聚,定要求姑娘能把一身所学施展一下,方不负此一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铁守容说实话,可真有点气妥了,本想凑一个不分胜负见好就收,却不料对方这少年书生,竟似有意要和自己拚到家。
试一想他所要比的功夫,可真把武功一门都包全了,那有这么比武的,这人用心可真令人不明了。
想到此,又不便示弱对方,只好破唇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小妹也……”
说到此似觉自称小妹不妥,马上脸一红,改道:“……姑娘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你有什么高明手法,今天不妨全数施展一下……也叫我学学高招!”
说到此又脸一红,笑道:“尚未请教尊下,台甫是怎么称呼?”
李雁红不由低下头想了想,苦笑了笑道:“我们只比功夫,还是别谈名字好些,我没有名字,既使有,也不便告诉你!”
铁守容一怔,微愠道:“那是为何?莫非还与你有仇不成?”
雁红心说:“可不是有点仇!”,但是嘴上却一笑道:“姑娘真是太多心了,看天已不早了,我们还是比下一阵吧!”
铁守容不禁施了小性,当时冷笑一声道:“如此甚好,就请李朋友你划出道儿来吧,姑娘一定奉陪就是了。”
李雁红征笑道:“那么我们就比比暗器吧!”
铁守容一挺小蛮腰道:“先比暗器?”
李雁红一笑道:“这种功夫,可不像刚才你挑的那么厉害,我们只要划出界线来,各就自己得力乘手的暗器,只要不要向致命处下手,再小心些,也就无妨了!”
铁守容点点头道:“这样很好,但不知李兄以何赐教呢?”
李雁红想了想道:“愚兄愿以一掌金钱,腼为暗器,不知姑娘可肯不嫌浅陋赐接否?”
守容微笑道:“李兄真厚道,既如此小妹囊中尚有日前在大华山观日出时,所检来的十数枚小石子,苟充飞蝗石打法,斗胆一接季兄金钱,就请实时赐教吧!”
说着一笑又道:“如此就请李兄先行定界,但不知你的金钱镖能打多远?也好令小妹手头有个准备!”
李雁红心中暗暗钦佩,只由其这番问白,已知对方定是此中高手,当时点头道:“还是先请姑娘道出飞蝗石手劲大小,始好定界,我这金钱,至多六丈见准,再远就不行了!”
雁红这话一出口,守容已不由心内惊得一呆,心道:“只听说擅打金钱镖的,腕力指力最好的也不过三丈五六见准,四丈能伤人的已不多见了,因这种东西又轻又不好施劲,能六丈见准的,自己可还真没听说过。”当时闻言心内虽惊,表面却不显出,只是微微一笑道:
“既如此,李兄是有惠相让了,那么我们不妨就以六丈为限,一较身手好了!”
李雁红抬头指数着身前一列松树,见距离相当,二人约摸着差不多六丈许的距离,一数树为八棵,当时就走此八树为限,人纵行其上,一较暗器。
这八树正好象围了一周,在其上较暗器正合理想,分派既定,李雁红一笑,对铁守容道:“
第十章再证因果
在云贵之间,有一处地名牛蛮峒,虽是僻处山中苗猓杂居的峒墟,因离官道驿站较近,时有大批采药汉客,郎中茶商等人来往,人情并不十分野犷,汉人习气染得甚重,少数苗人尚略坛汉语。
这一日,因正逢上赶墟的日子,附近三数百里内,各色苗蛮猓猓,都来集会。
这些苗人,有的耳鼻各戴银环,纹身漆面,有的发蓬如茅,乱发上尚满插山花。
尚有的上身赤露,腰围桶裙,十有八九都佩刀挂矢,手持长矛。
所带之货物,不外兽皮金砂,肉桂药材之类,多半用篾篓,或是竹木做成架兜。
这些架兜,多是顶在头上,也有背在背后,绝少是用肩挑的。
他们都是下山寻找,曾与他们交易过的汉客,苗人性情率直,以物易物,几句话便即成交。
事完后汉人多半饷以酒肉,或是布匹,这般苗人吃罢,自去寻找姥家歇息,再不寻个丰草地儿,仰天一躺,望着碧空白云,口中哼着自编的情歌。
待入夜,月明星稀,杀牛痛饮之后,男男女女,自捉对儿,在明月之下,连唱带跳,尽情欢乐,这两三夜是他们狂欢之夜。
苗人都爱文采,穿得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看去却也热闹火炽。
而这云贵山中,苗蛮种族不胜其多,方殊俗易,各不相同,而这本“铁”着,既非专谈苗族事物,故笔者暂不多提,容后另撰新着,再详为介绍。
且说这日暮晚时分,这牛蛮峒小地方,远远驿道之上,驰来了一匹全身黑毛,四蹄如云的小驴,这小驴之上,端坐着一位挺俊超俗的少年公子。
这位少年人一任这小黑驴前行着,自己也不管,只是低首凑口吹着手中那管纯白的象牙短笛,笛声清澈,声调幽婉动人。
因此这附近住民,都不由走出,远远眺望着这古道伤怀的旅客。
渐渐走近了,始见这少年一身青衣,头戴一顶紫缎垂翎儒帽,中镶了一块水翠,碧光四射,越显得这公子好一付仪表。
他吹弄着这枝牙笛,行进了牛蛮峒,见汉苗云集,将这小镇挤得乱烘烘的。
此时正是市易开始,争叫呼笑成了一团,他把这枝象牙短笛向腰上一别,翻身下了小驴,牵行了一段路,见一露店,在斜阳下背山敞着。
无数食客正在此出彼进,生意十分兴隆,他牵着这头小黑驴方一行近,就有小子由内走出,高叫道:“这位客人请里边坐,我们有‘毛苔’……上好美食:“客人吃点再走吧!”
叶砚霜此时本感腹饥,闰言点头道:“好吧!不过你要好好招呼着我这匹小驴,我吃饱了还要上路呢!”
这小二答应着,方伸手一接过这匹小驴,不由一怔,看了砚霜一眼道:“相公这匹小驴可是纪大爷的小黑子,……”
叶砚霜不由一惊,遂即点了点头道:“不错!纪商是我老哥哥,我们是好朋友,这匹小驴就是他送我的……伙计你真是好眼力!”
这店小二一听,马上恭敬十分的接过了这头小驴,一面弯腰道:“相公既是纪大爷的好朋友,那还有什么话说,快请进吧!”说着先把小黑驴捆在一边,张罗着砚霜入内,一面笑道:“相公这就是去找那二位老人家吧?”
叶砚霜不由点了点头道:“不错!伙计!你可知道这二位老人住在何处,离此尚有多远呢?”
那伙计一面让砚霜落坐,一面道:“不远不远!这二位老人家就在这牛蛮峒下去三十里,有一处叫后树郡又称黄沙谷,到那里一打听,没有人不知道这二位老人家的大名的……”
叶砚霜闻言连连点头,当时开怀肠饮,那么性烈的毛苔酒,砚霜竟饮了整整一瓶半。
直吃得醉熏熏的酒气逼人,他此时脑中充满了仇之一字,被这酒气一熏,勇气百倍。
原来他是不大饮酒的,而所以如此,只是借酒增加了他的勇气,他再度跨上了那头小黑子。
这小驴竟不待领路,自己一径撤开回蹄向前飞驰而去,叶砚霜虽勒了两下,奈何那小驴竟是只顾飞驰,毫不停蹄。
突然他想到,这小驴既是那纪老哥哥的坐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