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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见二女犹自讲个没完,铁守容主意既定,也不再听她们说些什么了。
她展开轻功,又退回原地,解下了马缰,这才抖动丝绳,一径向这小山坡上跑来。
二女正在谈得开心,猛见一女乘骑而至,都不由站起了身子,再仔细一看,都不由大叫了一声:“铁姐姐是你!可想死我们了……”
铁守容在马上轻点莲足,人就像一支箭也似地拔起了五六丈高,已落足在一稞大树之尖,向下轻笑道:“小梅!你如今本事练得如何了,敢上来同我玩玩么?”小梅此时早已兴奋得跳了起来,一扯崔翔倩道:“你帮我,我们俩个把她捉下来可好?”
崔翔倩尚觉不大好意思,铁守容在树尖已娇笑道:“崔家妹子如有雅兴,不妨也比着玩玩……
小梅此时已娇叱了声,拧腰点足,身形突然往那树尖上捶了去,向上一欺:口中却娇笑道:“铁姐姐你下来吧!”
一双玉掌分两下直往守容两肋切来,来势还算凶,铁守容此时见小梅居然能身纵五六丈高下,也不由感到十分惊异,想不到她进步如此神速。
此时见她双掌切下,在树尖之上,只凭一双足尖轻勾横枝,全身猛地向下一躺,小梅一双玉掌已切了空,人也跟着栖上了树。
铁守容笑叱了一声:“看你还往那里跑?”
猛地向上一挺腰,在树尖之上已拱腰窜起,取了一招“苍鹰搏兔”,直往小梅两肩抓去。
眼看这一招已抓上了,同时小梅已惊叫笑道:“姐姐!你饶了我吧……”
忽听那崔翔倩娇唤了一声:“铁姐姐看打!”
一对飞蝗石分两边,直往云中雁肩窝打来,迫得铁守容只好撤腕拧腰,口中道丁声:
“好暗器!”一分双掌,已把这一对飞蝗石接在了掌上,此时小梅已飘身而下,在下笑道:
“姐姐你下来嘛……”
铁守容犹身蛮腰娇笑道:“你二人谁有本事能把我从树上逼下来,我才服气呢!”
小梅仰脸道:“那我用暗器了?”
铁守容笑道:“好!”二女闻言,各自耳语了几句,一反身已分纵了开来,小梅口中已叱了声:“打!”
铁守容闻声不由一惊,方一挫身,却不见有何暗器,方知是计,才一怔,一枚金钱镖已直向心窝飞来,云中雁笑叱了声:“小丫头!”反二指向那枚金钱上一点,铮一声已打落在地,忽听身后崔翔倩一声叱道:“还有哩!”
铁守容遂听身后唰唰破空之声,知道定有大批暗器击到,只见她在树梢上一仰身,好一招“犀牛望月”式,身子仅挨着叶面。
那满天飞蝗石俱都擦腹而过,云中雁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此一招已把树下二女惊得目瞪口呆,方自惊吓未定,却听见身后一苍老声音喝了声:“打”,哧!哧!两声尖啸,竟是两支枯枝,一上一下直往铁守容身上射来。
铁守容身形方起,这一对枯枝来得好快,身形又在半悬未定之际,按说是万难逃开这双暗器之下了,铁守容身方向上一弯,闻声不由一惊,眼瞟出见飞来暗器,竟是一对枯枝,就知道这人有一身惊人之技,竟能折枝为镖,一时情急,也顾不得闪躲,施出三元掌力向外一挥,砰的一声,那双枯枝已飞向半天。
她人也跟着飘下,方一竖眉叱了声:“何方高人?……”
眼瞟处却见一鸡皮鹤发的老婆婆正扶杖而出,细一观,已认出了竟是赤杖姥,慌不迭趋前施了一礼道:“不知老前辈驾到,方才多有失礼,尚请你老人家……”
话还未完,那赤杖婆已呵呵笑道:“是铁守容么,几年不见你了,想不到你功夫更大人!好孩子别多礼了,我们屋里去谈谈,这几年可想死我了……”
说着一只手拉着铁守容,往回路就走,此时小梅和崔翔倩早已扑上,一人拉着一只手,连叫姐姐,那崔翔倩笑道:“刚才还在谈姐姐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铁守容边行边笑道:“你们都说我些什么呢?”
说着一双杏目却往小梅脸上望去,小梅不由脸色一红,显得不胜娇羞的笑道:“没说什么,只是想你罢了……”
铁守容知道那些话,就是问,她也不好意思出口,当时只朝小梅笑着挤了挤眼睛。
小梅脸就愈发红了,心想不由奇怪,暗忖:“莫非我们的话她听见了?……那可真羞死人了……”,想着不由又朝铁守容看了一眼,见她此时已目视别处,当时才放下心。
此时一行人进了赤杖姥室内,由小梅倒上了茶,赤杖姥笑道:“姑娘你一向可好?”
铁守容笑道:“谢谢老前辈,我好前很,你老人家可好?”
赤杖姥连连点头道:“我也好!唉!姑娘!去年那叶砚霜曾来过一次,你知道不?”
这一提到叶砚霜小梅和崔翔倩都不由对视了一眼,铁守容脸也不由得一红,微笑的点了点头道:“老前辈我知道了!”
赤杖姥一怔,遂笑道:“你见过他了?”,铁守容害羞的又点了点头,小梅忍不住笑道:“姐姐真的?这就好啰……”
赤杖姥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姑娘!你见了那叶砚霜还得代我老婆子赔个礼,上次我太不对了!”
铁守容一怔道:“什么事,你老人家的事还用得着赔礼?”
赤杖姥也是一怔道:“他没告诉你?”
铁守容摇头道:“没有呀!他只是说,见到了你老人家和小梅!”说着看了小梅一眼,见小梅面上带着喜悦之色。
雷三姑不由又是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这孩子是真好!姑娘你不知道,上次叶砚霜来到我们这,我只想着为你出气,一时不分青红皂白,举杖就打,要不是小梅在一边说情,还不知怎样呢!后来我想想,这真是太不对了!”
铁守容一笑道:“这也没什么关系,你老人家是前辈,谁叫他不懂规矩呢!该打!”
雷三姑一笑道:“说真的,你们俩个现在到底怎样了,我老婆子也不是外人,你说给我听听!”
铁守容只是低头笑不发一语,那崔翔倩见状对雷三姑笑道:“铁姐姐笑了自然是好了,你老人家就别问了……”
赤杖姥不由呵呵大笑了起来,遂点头道:“好,我不问,我不问。”遂道:“姑娘!你现在是预备到那去呢?”
铁守容笑答了一声:“回家!”
雷三姑遂叹了一口气道:“也该回去了,一出门好几年,家里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呢!我这几天也在想,小梅这孩子本事随我也学了几年了,这孩子可真聪明,再学我也没什么好教给她的了,现在你来的正好,你们是一块出门,也一块回去吧!我老婆子也少了件心事!”
铁守容闻言心中暗喜,自己来意本是想接小梅回去,正愁不知三姑准不准,不想她自己居然出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那小梅闻言也不由心中暗喜,但是多少也有些难受,因为这些年来,赤杖姥对她也太好了,突然提到叫她回家事,自然心中也有些难受,当时只是眼睛红红的看着雷三姑,不发一语。
大家都谈了半天,雷三姑见小梅那付样子,心中知道她此时心情,当时呵呵一笑道:
“今晚上弄一桌菜,我们几个好好吃吃,明天你们两个再走,小梅你也别难受,以后婆婆要高兴,就许带着小倩到你们那住上几个月,我在这也住腻了……”
守容不由笑道:“老前辈要能和崔妹妹来,那真是太好了,就怕请不动大驾呢……”
这么一说笑,小梅也就暂时撇开了难受,当下由铁守容把分别经过向三人略为讲说了一阵,直听得那雷三姑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又时而感叹,小梅和崔翔倩更是听入了迷。
当铁守容讲到和叶砚霜旅邸见面的一节,更是有声有色,她略把砚霜为救自己,而至庐山取药的一节,讲了一个大概,三人都感慨不已。
雷三姑听完不由连连点头道:“叶砚霜真是好孩子……难得,姑娘,你可不能再叫人家伤心了,否则,我可不答应你!”
铁守容俏皮的笑道:“那可不一定……”雷三姑气得一瞪眼,还是小梅在一旁笑道:
“铁姐姐逗你老人家玩的……就是你老人家不说,她也不舍得再气他了……”
铁守容脸被说得一红,看了小梅一眼,笑道:“小鬼!等回家我们再算账……”
小梅笑道:“你可别欺侮人,我现在也会点人了,回家要是打不过你,我找叶相公帮忙……”
说得铁守容又羞又笑,一时皆大欢喜,这一日四人差不多整整谈了一天。
一直到晚上,雷三姑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婆女四人张宴室外松林之下,边谈边食,一直到了夜阑才散,这一夜铁守容是和小梅同榻而眠,二人一直谈了一夜。
当小梅获悉守容此次回家是为了等待砚霜的迎娶,内心真有说不尽的喜悦和安慰。
第二天的下午,铁守容小梅拜别了赤杖姥婆孙,雷三姑和崔翔倩一直送了四五里外,这才告别,小梅和崔翔倩都哭成了泪人也似的,这些年她二人相处得和姐妹也似的,从未离开过,这突然一分别,自然大有依依状,要不是雷三姑答应半年之后叫崔翔倩去北京小住,崔翔倩是死也不放他们……
天气是渐渐热了,这一条通北京城的驿道人马熙嚷,北京城远远在望。
二女一别家园数年,此次重回故里,一时心情不胜感慨,想到久别的父母亲人,真恨不能插翅而归,尤其是小梅此时更是别具心清,离家时自己尚是一纤纤弱女,而如今为一娇姿飒爽的侠女之流,思来又怎不令人大为感慨。
到了傍晚,已进了北京城,万家灯火照耀着这历代的古都,二女久别家园,沿途景物那有如此繁华,不由都看花了眼。
想着久别的家人,他们如今都怎样了……小梅边在马上行着边道:“小姐!我心里真有点害怕……”
铁守容皱眉一怔道:“怎么你又叫我小姐?……不是叫我姐姐么?”
小梅闻言低头笑道:“现在回家了呀!我想还是叫你小姐好,要不然老爷太太不要骂我没礼貌么?”
铁守容闻言一笑道:“得了吧!谁会笑你?我们现在已是好姐妹了,你又有一身本事,爸爸要知道就许会收你作干女儿呢!”
小梅不由脸红的笑道:“那可真不敢当……”
说到此不由微微抬头瞟了铁守容一眼,嘴唇微动却是没出声音,铁守容见状一笑道:
“小梅你有话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小梅不由脸更是一红,又看了铁守容一眼,这才低声问道:“姐姐……那叶相公他……”
铁守容闻言不由噗哧一笑,心说:“好个小丫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的谁……”,只是有意不动声色的道:“叶砚霜他怎么样了呢?”
小梅吶吶的道:“我……只是问那叶相公,他……他现在在那里?”
铁守容哦了一声笑道:“也许他现在已经在家了……”
小梅闻言心中一喜,忽然她有一个极微妙的念头在脑中转了一下:“他们就要结婚了……也许他们婚后就走了,而我呢……我难道还跟着他们?要是不跟着他们,难道我还一个人住在铁家,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么一想,小梅不由顿生出寂寞之感,虽然她尽量不让悲伤形于于面,但是,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味儿,既觉为钱守容和叶砚霜而开心,同时更为自己的遭遇而发愁……
因为小梅如今已不算是一个小女孩子,女孩子一到相当年岁之后,往往是会为着自己的终身而发愁,更何况那时女子一向是讲就三从,而无选择自由,像小梅这种女孩子的命运,可以说完全是操诸在丈夫手中,尽管是她如今已可说是侠女一流了,但是,婚姻永远是女人所必需要接受的过程和依赖。
因此小梅一想到此,不由得惆怅十分,如果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