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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二步就是去求皇上,把我许配给他。据说皇上当时先惊后笑,笑声都快把瑞庆宫的屋顶给掀翻了。
——我姑父很多时候,真是太有幽默感了。
他居然还兴致勃勃地想要玉成此事,默许元王一次又一次地找我出去单独说话,试图说服我他会是个极好的太子,虽然他并不喜欢我,甚至还有点讨厌我的嚣张(真是个诚实的人),但毕竟还是会好好地对待我这个太子妃,保证我生下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就是由于这一份难得的坦诚,我虽然一次又一次地回绝了元王,但毕竟还没有太讨厌他,甚至觉得他也挺可爱的。
甚至连王琅都鼓励过我,“依我看,你和王璎倒还真的挺配的,两个人组成一对招摇过市,不也顶好?”
他说这话时,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他明着是在笑我,其实有点吃醋,甚至还很担心他会和元王爆发冲突,一再叮嘱他,“他就是发发颠罢了,你别管了,什么事,姑父心里都是有数儿的!”
我姑父的确也知道,我从情窦初开时起,心里眼里,就始终只有王琅一个名字。
现在回头看,或者王琅当时说这句话是真心的也未必呢?
我不禁就偏头看了王琅一眼,又很快转过身来,望向了场内的元王。
不,王琅是决不会高兴我嫁给元王的,不论他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喜欢我,他不愿,不喜欢我,他也不愿。
毕竟以我的身份,如果要嫁入皇家,这个夫君,也就只能是太子本人。不论太子位上坐的是谁,结局都不会改变。
就在这时,元王舒展身躯,急促的锣鼓声中,他开始舞剑。
深红色的剑光,顿时从这条精壮的汉子身边迸射了开来,在明亮的灯火之下,他的剑势矫若游龙,竟是直冲着皇贵妃而去。
万穗忽然在这时候凑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说了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一如既往地起不出名字啊……………………望天对手指。
35、元王风采 。。。
就算已经知道元王舞剑,意在皇贵妃,但我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元王居然会这么直接,直接一剑就冲着皇贵妃过去了!
这个人也实在是太……太……太……
太有风格了!
你说就是项庄舞剑,也至少要把剑舞起来了,再徐徐接近刘邦对不对?可是元王这惊天一剑真是不管不顾,几乎是在刹那间就到达了皇贵妃跟前。
不要说皇贵妃,就是她下首的陈淑妃都花容失色,皇贵妃身后的宫人,更是已经惊呼了起来。倒是我公公神色悠然,唇畔含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宠妃正要变成剑下亡魂,犹自跟随着鼓点摇头晃脑,打着节拍。
看吧,我早就说过,我公公他是……很有点颠的。
剑势险之又险,在皇贵妃鼻尖前一寸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元王得意地咧嘴一笑,朗声问皇上,“王璎的这招收发由心,是越练越纯熟了,父皇看着如何?”
皇上呵呵地笑,“你这小鬼。”
却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
元王的剑舞本来就花样百出,这些年来也不知道他都在哪里又学到了好些新花样,什么仙人指路,舞剑如团,总之这仙人指的路,招招指的都是皇贵妃,舞剑舞出的团,也是围着皇贵妃打转。剑风纵横,乌光滚滚之间,皇贵妃的望仙高髻很快就狼狈地倒了下来,珠翠横亘一地,她老人家的脸色,也就随之越来越青,越来越青……
不过我和王琅却很能欣赏元王剑舞的美,我也放下了和元王之间的那点恩怨,时不时为他喝彩。
“三哥好剑术!”(剑尖又险险从皇贵妃那细致的脸蛋上擦了过去)
“哎呀,真是好漂亮的招数!”(这一次擦的是她老人家的鬓边,挑掉了皇贵妃的一枚金钗)“钗落而发不坠,真乃高招!”
“哦哦,来人,快取墨来,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水泼不进!”(元王在皇贵妃身边纵横起舞,泼去的墨汁全被剑风鼓荡,吹到了皇贵妃身上)
陈淑妃一开始还用眼神制止我这不得体的行为,到后来她索性也放弃了,捂着嘴尽量不看皇贵妃,偷偷地笑。就连王琅,先警告着握紧了我的手,也渐渐地随着他不出声的笑,而慢慢松了开来。倒是屈贵人眼神晶亮,看来似乎和我很有共鸣,只是恨不能开口附和一二——一开始她是很想附和来着,不过柳昭训拧了我两下后,就迅速赶到屈贵人身边,把她控制了起来。
等到鼓声告一段落,元王神清气爽,收剑而立的时候,皇贵妃华贵的妆容,虽不说千疮百孔,却也是妩媚不再,徒留一身的狼狈,一脸的铁青……这一下,她老人家可真的是面黑如墨了。
皇上好像没有看到皇贵妃的表情一样,他大力鼓掌,称赞元王,“小三儿的剑术真是越发高妙了!”
又兴致勃勃地招呼大家,“来,为了小三儿的剑术,大家尽一杯酒!”
可惜今晚福王生病没有来,不然,场面应当更热闹。
我不无阴暗地怀想着福王在场的热闹,一边笑盈盈地尽了一杯酒,又吩咐女乐们,“今晚良辰美景,很适合吹一曲《龙凤呈祥》,载歌载舞,岂不是好?”
大云不比前朝过分重视礼教,家宴中主人宾客载歌载舞,也是很常见的事,我公公就很有大唐遗风,从前和我姑姑喝酒的时候,到了高兴时,他甚至会亲自下场,跳起舞来。
今夜他的兴致也特别好,立刻响应我的号召,起身欣然道,“好,小暖会点,居然点了老子最爱的《龙凤呈祥》——”
皇上的目光就在室内巡梭了一圈,落到了太子身上,“来,小六子,小三子,你们陪老爹跳!”
女子的舞,那是声色之乐,上不得大台盘,这样的场合,一般也没有男女共舞的。皇上要找人陪他一起跳,那就只有在儿子们中间找了。
我、万穗和瑞王、端王夫妻,甚至陈淑妃和柳昭训、屈贵人都不由得偷笑起来:王琅平时克己守礼,不要说跳舞了,走路走快一点,都嫌会冒犯他的太子威仪。
更别说元王这个大老粗,跳起舞来一直是鸡手鸭脚,非常的惹人嫌——这两个人,也都特别的不喜欢陪皇上载歌载舞的殊荣。
不过,皇命在身,也没有谁能违抗这样的要求。王琅使劲捏了捏我的手,拍了拍衣领,站起身来,淡眉淡眼地道,“是。”
便缓步上前,和一脸不情愿的元王一起,加入兴致勃勃的皇上:鼓点一响,三人顿时舞将起来。顿时席间笑声一片,宫人们也都兴致勃勃地围观着太子和元王难得的舞蹈。
不过,我却没有能多看几眼,就被万氏揪着腰间的软肉,带到了蓬莱阁突出于假山外的凉台上,只能隔着敞开的门窗,望着殿内的无限热闹。
“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我这才想起来问她,“我竟没有听清楚。”
万穗于是白了我一眼,“我叫你跟我出来说话。”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她想必是希望我们能乘着元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密斟。不过我看得太入神没有听到,万穗只好乘着皇上起来跳舞的当口,把我揪过来。
“怎么,什么事你不能到东宫来说?”我问她,“难得回来一次,你们也多住几天再走嘛。”
“不住了。”万穗面色端凝,“蒙古人最近很有些蠢蠢欲动,你三哥不在,恐怕镇不住场子。”
王璎在武事上不但是个天才,而且还极为热衷于战事,这几年在大同带领一万精兵,几次主动出击都有斩获,大云能在和女金作战的同时,稳住西北边陲。元王无疑是有功的。
“好。”我也整肃了面容。“这是正事,的确不该耽搁。”
万穗又不由分说地揪了我腰间的痒痒肉一下,我唉唉叫,“做什么啦,我难道又说错了?”
她又白了我一眼,“你就是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心里正乐呵着呢!”
……不愧是万穗,真是慧眼如炬!
我转着眼珠子,索性也爽快地认了下来。“我就是不想说嘛——”
看万穗的眉毛又要竖起来,我赶快又端正了一下态度。“要不然你现在和我回东宫去?被这么一闹,今晚场子上应该不会有多少麻烦了。”
万穗扫了屋内一眼,目光在皇贵妃身上定了定,她不屑地翘起了唇,“这么一个货色,也亏得你和她斗生斗死,换作是我,早就——”
今晚皇贵妃最不应该的一件事,就是戳到了万穗人生中唯一的一个痛处。
元王当年,也不想娶万穗为妃,虽然他的理由肯定和我的并不太一样,但我们的态度,也都一样坚决。只是我不想嫁王琅,王琅也的确不想娶我,所以对我态度高昂的回绝,他可以无动于衷,甚至暗暗配合。
但万穗却是个女孩子,她是受不住这种屈辱的。
而说来说去,元王之所以动念要娶我而非万穗,也是皇贵妃一再怂恿,她老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乐得元王把我娶走,好削弱王琅身后的力量。这笔账,怎么算,最后都要着落到她头上。
更别说元王本人,也把当年的往事,当作了生平的奇耻大辱,从不许身边人再提——而明知如此,皇贵妃还要把往事拎出来说,一个人能自取其辱到这个地步,别人不侮辱她,简直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了。
我禁不住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父皇护着她,我们也早就……”
我早就说过,我姑父是个极多情的人,这些年来,他是一直难以忘怀在最艰难的时候,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苗家。对我们苏家,他固然是恩宠之极,但对苗家和皇贵妃,皇上也从来不差。
万穗嗯了一声,上下打量着远处的皇贵妃,她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你要小心点。”她忽然叮嘱我。“她虽然不是个聪明人,但以往却也不会这样笨拙。一个人表现得太反常的时候……”
“私底下,往往有别的图谋。”我不禁跟着万穗说完。
这句话,姑姑也经常对我说,“事物反常必为妖,举止反常,必有蹊跷。”
也就是这几年来,我才慢慢地发现,原来姑姑当年对我说的那些话,竟是字字珠玑。
万穗转着眼珠子,她又看了我一眼,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小暖,你长大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又野又倔强的黄毛丫头啦。”
我红了脸,很有些不好意思。“当年不懂事的事,你还提出来笑我。”
“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万穗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岁月走得太快,很多事,或者我们尚未把握得到,就已经消逝在指间。”
在这一瞬间,从万穗眉宇间流露出的愁绪,一下狠狠地击中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想到了几年前,我和她在太液池边一起仰着头数星星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才刚进宫选秀,一切纠缠还没有开幕,我夜里睡不着,便偷偷开了门,到太液池边纳凉,却恰好遇到一样走了困的麦穗儿。于是两个人就一道坐在太液池边,抬着头,在满天星辰底下有一搭没一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