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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前,她相信就算真有人出面赶他,诸葛远樵也不会走的。
目送武探春与两位婢女离去的身影,贾宝玉是一脸的苦笑,诸葛远樵则是沉思不语。
两人相视一眼,双双摇头。
“唉!我这妹子就是如此,还望兄台海涵。”
“无妨,其实探春姑娘会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贾府的安全,这点在下能体谅她的用心良苦。”
瞧!人家表现得多大方,武探春啊武探春,你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可就让人不满至极了。
不过,正所谓好人难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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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一路急急而行,武探春心里想的全是要怎么逼诸葛远樵露出马脚的诡计,妙元与妙芳则是满心的疑问。
向来就憋不住心事的妙芳,终于忍无可忍地决定开口问个清楚。“小姐,小姐!”她边叫边赶上武探春身旁,“小姐,你真能笃定昨晚闯人的夜贼就是那位诸葛公子吗?”
“怎么,你们姐妹二人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吗?”妙元与妙芳算是贾府中最亲近、了解她的人了,若是连她们都不肯信她,武探春可真要失望透顶了。“难道连你们也认为本小姐是那种会无凭无据就胡乱栽他人赃的小人吗?”
“不!不是这样的。”看小姐脸上那愤怒的表情,妙芳不由得害怕的猛摇手又摇头,“只是那位诸葛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啊!所以我才会……”
“傻瓜!”武探春轻骂这天真的小女孩一句,顺便曲指赏她一记爆栗,“你想坏人可能会在自己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大字,向大伙儿宣告他就是坏人吗?所以说越是不可能的人,嫌疑就越大,这道理你可得多学学才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看似无害又善良的人,其心思更是诡谲难测,让人防不胜防。
“小姐,你这话妙无可不同意了。”从头到尾,妙元始终不肯相信那看起来文质彬彬、风度翩翩,长相又极为俊俏的诸葛公子,会是小姐口中所称的夜贼。
所谓相由心生,一个心存歹念之人,怎可能长得如此人模人样?想起诸葛远樵那张俊脸,妙元还会不禁怦然心动。
“为什么?”妙芳性子天真,不相信自己还情有可原,若连妙元也不相信自己,武探春可真的会当场发标,‘为什么你不同意我的推论?”
“正如小姐所说,不可能之人嫌疑就越大,那为什么小姐不怀疑府中的任何人,却偏偏去怀疑那位诸葛公子?所以我猜想小姐这疑虑可能是先人为主的偏见,就因为昨天在戏棚下发生的那档子事,小姐才会偏私地认定诸葛公子为夜贼。”
昨天武探春与诸葛远樵的暗潮汹涌,妙元可是清楚地看在眼底,就因此她才会起了这样的疑心,怀疑武探春是在找名目乱扣罪名,企图诬害诸葛远樵,存心给他难堪。
“你……”气愤难平,当真是气愤难平!武探春怎么也没想到妙元竟会把她的人品看得如此低劣,当真可恨可恼啊!
“哼!告诉你一个事实,昨晚本小姐还曾跟那名夜贼对打,若无十成十的把握,我根本懒得去找那位姓猪名哥的蠢蛋,懂了吧?”话落,武探春当场气得拂袖而去,懒得再跟那有异性没人性的笨女人打交道。
会的!她暗自在心底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妙元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定要她哑口无言,定要她当面对她说声抱歉,以报今日她不肯相信自己的屈辱。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人家对她三分好,她必回敬人家七分,这是武探春坚守不变的做人原则。
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忍气吞声,跟贾宝玉鞠躬认错,跟诸葛远樵虚伪应招,要不以她那横冲直撞的脾气,哪可能吞下方才那口怨气。
这一切都是为了回报贾府收留她的恩惠,以及老奶奶对她的好。
“姐姐……”妙芳看小姐悻悻然离去,心里还真是不好受;可一边是自己的亲姐姐,一边是疼她的主子,她实在不知该为哪边才好。
“没关系,你不必太过在意。”听小姐说曾跟那夜贼对招后,妙元心底也信了她几分,只是……唉!少女情怀总难以割舍,她就是私心地想相信诸葛公子啊!
‘小姐的脾气向来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我相信待会儿她就会消气,到时我再当面向她说声抱歉好了。”不管如何,武探春总是自己的主子,今日不管真相如何,这句抱歉她总是要说的。
“真的喔,姐姐,你可别骗我才好。”听妙元肯跟小姐道歉,妙芳才真正松了口气,要不夹在这两人中间的她,可真难以做人啊!
“好啦!小姐都已经走远了,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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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武探春谢绝妙元与妙芳坚持要陪她睡的要求,赶紧打发她们离开之后,就急匆匆地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趁夜偷偷往贾宝玉所住的院落潜行。
捉贼捉赃,捉奸在床,这道理她自是晓得。
为了逼出诸葛远樵的真面目,她打算来个守株待兔,只要他敢行动,她就不怕没有机会识破他的真面目。
所以就算明知危险,她还是不肯放弃,定要让所有怀疑她的人相信自己的推论无误。
夜深人静,四处一片漆黑,夜晚的风显得特别凄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之后,武探春还是执着地不肯放弃。
她双眼紧盯着那扇属于诸葛远樵所住的房门,静候那扇门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她等得都快睡着了,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晰呀”一声,传来门开启的声音,跟着探出身子的正是昨晚那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夜贼。
“哈哈!这下子可让你无从抵赖了吧!诸葛远樵。”不动声色,武探春悄悄地踮起脚尖,偷偷跟在他身后,想瞧瞧他潜伏在贾府的真正目的何在。
一前一后,两抹同样是黑色的影子,无声地走在无人的回廊上。
越走,武探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的感觉也越是糟糕,好像前头正埋伏着什么致命的陷阱在等着她似的。
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应该选择在此时抽身,莫再跟踪下去才是,可固执的她就是不肯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奇怪,再走过去可就是大观园的后方院落了,他为何会往那人烟罕至的地方去呢?难道后面还有接应他的匪徒不成?”明知事有蹊跷,武探春依旧不知死活的为它寻了个极为正当的理由,傻傻地决定跟踪下去。
突然,前方的诸葛远樵不动了。
他不动,武探春也跟着不动,娇小的身子机灵地一闪,赶紧寻了颗巨石隐藏起来,静看他想做什么。
没想到他竟突然转过身子,笔直地朝她躲藏的巨石方向而来。
他想做什么?难道自己中了他的计谋不成?
发现事情有异,武探春身子一转,打算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谁知一只铁掌竟突然拎起她的衣襟,轻而易举地把她拎到他面前。
此时出现在武探春眼前的,正是那双她永远也无法忘怀的贼眼——
正文 第四章
“放开我,诸葛远樵!”被人像只狗般拎在半空中,这种事可是武探春平生首次遇到的。
她讨厌,讨厌透顶这种动弹不得的感受,那会让她感觉难堪,还会让她感觉束手无策,更恨自己技不如人。
“诸葛远樵?”黑衣人冷嗤一声,反问道:“他是谁?听姑娘叫得如此熟捻,难不成这名叫诸葛远樵的男子是姑娘的意中人?”
意中人?他美啊!“明人不说暗话,诸葛远樵,你就别再作戏了,我方才可是亲眼看见你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这下子你可无话可说了吧!”铁证如山,她怎能再容他死不承认!
“哦?”恶意的眼神一溜,黑衣人机灵地反问:“照姑娘这个说法,那昨日我也曾从姑娘的闺房逃出,敢问你是否也有包庇夜贼的嫌疑?”
“你这混蛋!”武探春被他这么一反驳,心里怒火烧得更炽,“本姑娘的清白岂容你如此污蔑!”有道是公道自在人心,不容人颠倒是非。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啊!武探春。”突然,黑衣男子放开了武探春,当她正欲退离他三步,以保安全之际,黑衣人却突然伸手往她身上的穴道一点。
这一点又让武探春动弹不得,只能焦急地张着一双大眼,直瞅着他不放,心情忐忑得就怕他想对自己使坏。
“你想做什么?为何要点住我的穴道?快放开我!”该死!她怎么忘了古代人会点穴这门功夫的事呢?当真是失算,失算啊!
“说实话,我一直很难忘怀你昨晚那身打扮。”他话说得暧昧,瞅着她的那双眼更是邪佞得让人无法忽视。“你丰满的双峰,那不盈一握的柳腰,还有那双修长的美腿,在在令我难忘;你说今夜我俩再次相会,我会想对你做些什么呢?”
“你敢!”不甘受人这样欺凌的武探春,气得是咬牙切齿,就恨不得能一把撕破他那张不知羞耻的恶嘴,“如果你敢这么做,就算你能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今生若不能亲手杀了你,我武探春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敢欺她,就要有受死的准备。
呵呵!瞧她都已经全身受制、无法动弹了,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当真是愚蠢至极。
“敢什么?你倒是说个清楚啊厂他明知故问,一根修长的手指就沿着武探春那细嫩如脂的脸颊缓缓下滑,直至她那张潋红鲜艳的唇瓣卜徘徊不去,惹得她满身不自在,小脸涨红。
“你玩够了吧?”忍住烦人的心跳、恼人的不自在,武探春冷着声音斥喝,就希望他能赶紧移开那根霸占她红唇不放的恶指。
“啧啧!”好教人惋惜的语气啊厂‘姑娘这唇看起来好美,无奈蹦出来的话就是不讨喜,不知道尝起来的味道又是如何?”为了求证,他当真就隔着黑布轻尝她一口,以濡湿的舌轻画她一笔。
“你……”被他这么轻薄,武探春当场火得想杀人,更想撕裂他那张臭嘴。可想到现在情况对自己不利,若跟他以硬碰硬,自己稳定吃亏,不如就……
忍!把他当成一只贱狗,而她则非常不幸地被这只贱狗给舔了一下。
“你可别以为本姑娘是故意跟你杠上、寻你晦气、坏你大事,其实只要你肯把潜人贾府的目的说出来,并保证不会危害到府内任何一个人的性命,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如何?”这是条件交换,只要他肯,双方各退一步也算个解决事情的方法。
武探春这前据后恭的态度,可让黑衣人大大吃惊,“噢,不简单喔!没想到性做如你也肯放下身段,跟我这夜贼谈起买卖来了。”吃惊归吃惊,但他还是不肯信她就是,“怎么?是否终于认清自己技不如我,所以想来个以退为进,借故拖延,以求自保?”
“你错了!”不是武探春不怕死,而是她聪明的看出,“你若真有心想取我性命,以目前的情况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又何须在此跟我多费唇舌,浪费阁下的时间,对吧?所以说跟我谈这桩交易,对你来说绝对有利,你不妨考虑看看吧广
不简单,他原以为这脾气倔强、不肯服输的女子,只懂得以硬碰硬、跟他拗到底,而今听了她这席话,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也有聪明之处。
瞠大双眼,黑衣人直勾勾地瞅着眼前这脸上毫无惧色的女子。
不可否认的,这女人的胆子确实让他佩服,遇事冷静的态度更是让他折服,可他就是很不喜欢那种被她给看透的感觉,“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似笑非笑的神采,隐有一股诡谲的灿光,就等着听她的回答。
“是的,这点我很有自信。”自信归自信,她心里还是提防着他,毕竟人心难测,任何情况都可能会发生。
“很好!”一句话,跟着就见黑衣人从自己怀中掏出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