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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海蛟甚为高兴的道:“好啊!岳姑娘,你说要他身上哪一块肉,我就为你割下来,如果要他一整张人皮,我也会剥。”
说话之间,已从左脚马鞭中摸出一把匕首,迎空一晃,银光耀眼,冷气森森,看来甚是锋利。
那少年一晃手中匕首,又道:“岳姑娘,在下这把匕首,快得简直不能再快,纵然是海中鲨鱼的皮,也只要轻轻一划,就可削下它一块肉来,如今用来对付这小子,是最好不过了。”
岳文琴格格一笑道:“那好,我们先来整他个半死,为鳌儿出气,然后再一片片割他的肉,庞二兄,但不知手头准不准确?”
“准啊!”庞天麟颇俱信心的道:“姑娘若是要他一只手,或是一只脚,保证一刀就断,绝不会再划第二刀,更不会划错地方。”
岳文琴摇摇头道:
“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
庞天麟眉头微皱抢着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岳文琴格格笑道:“我一共要他身上六十片肉,二两的三十二片,四两的十六片,半斤的八片,一斤的四片,二共是六十片肉,分为大中小及最小四种肉片,每种肉片正好各四斤,而且这六十斤肉割下以后,还不能让他死去,庞二兄,你的匕首有那么快,那么准?”
庞天麟怔了一怔,这问题像是把他难倒,心想普天之下,那有这么准的刀法,这姑娘也真会整人。
半晌,他只得赧笑道:“姑娘,一刀一刀,在下是毫无问题,半斤一片,也勉强可以做到,四两一刀,在下却就无能为力了。”
但见他一面摇头,一面说道:“至于一刀刚好二两嘛,这好刀法,在下简直听都没有听过,其实姑娘用不着要那么细嘛,都是半斤可以吗?”
“不行!”岳文琴连连摇头道:“我是有作用的:二两的喂鸟,四两的喂鹰,半斤的喂狗,一斤的喂狮子、老虎,这些较大的野兽。”
这时,无极四豪老大——聂勇,突然笑道:“我好像听说人肉要比鱼肉重些啊,二公子,就以一斤来说,你知道一斤肉有好大一块么?”
庞天麟又是微微一怔,摇摇头道:“我还没杀过人,没称过人肉,我不知道啊。”
龙女江音在旁格格笑道:“表弟,那你的刀法就更不准了,连一刀一斤你也办不到,哼!还要吹半斤一刀,也勉强可以哩。”
庞天麟红着脸道:“那,那怎么办?是不是可以换个别的方法?”
岳文琴想了想,方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匕首收起来吧,换一把最钝最钝的刀好啦。”
这办法似乎又出了庞天麟的意外,只有连连皱眉,怔怔望着岳文琴发呆,半晌,方启问道:“岳姑娘,换把最钝的刀干吗?简直把我快糊涂啦。”
岳文琴格格笑道:“庞二兄,我问你是快刀难削,还是钝刀难削?”
庞天麟毫不考虑的道:“当然是快刀,不!不是钝刀难削,而且刀子较钝,也越难削得下来,岂不是毫无用处吗?”
岳文琴点点头道:“就是要削不下来,才慢慢的用力削,也才能使黄琦那小子感到痛,最好能痛到心眼时他骨髓里去。”
庞天麟这才会意来,连连点头笑道:“这办法当真是好,姑娘真会整人,在下这就去找。”
除庞天麟极为认真的以外,大家都还以为岳文琴只是说说而已,一方面虚张声势,吓吓黄琦,一方面逗逗庞天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可是,黄琦却就不同,由于数月前他初见无影童子时,文琴就没有给他好的脸色看过,并几乎打落他的门牙,如果不是岳腾从中劝解,岳文琴早就要好好修理他一顿,这此在他心里就有数,因而,平时他就对岳文琴相当畏惧,如今正好落在她的手中,哪还有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黄琦这时一面提心吊胆,一面暗暗想道:这小娼妇一向说得出,就做得到,心比什么人都狠;至于那小子,看来也只有十八九岁,像他这点年纪,懵懵懂懂,只知虐人取乐,两人这一联手,一搭一档,自己今天纵然不死,也势必要脱一层皮。
黄琦愈想愈是害怕,整个精神都快崩溃,几乎昏倒。
这时,忽听庞天鳞道:“岳姑娘,这在那里去找那么钝的刀呢?”
但见岳文琴娥眉一皱,脸色不悦的道:“庞兄,你实在无用,这也办不好,那也办不好,难道就这么算了么?那鳌儿受的折磨,岂不是白受啦。”
她因年龄幼小,童稚之气犹重,而自小被乃师娇宠已惯,所以说话不知轻重。庞渊这些年龄较大之人,自然不会计较,也许反而会认为她天真无邪,纯洁得可爱。
可是,在各人心目中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刚才那番话,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对黄琦的惩罚,似乎是来真的,所以全都愕然失色,怔怔的向她望去。
庞天麟的个性倒也洒脱,虽经岳文琴一顿指责,但却毫不生气,反而有些愧色的拱手笑道:
“姑娘责备的是,在下的确无用,可是在我们江湖人物身上,快刀好找,钝刀难寻,却也是事实,请姑娘还是换个别的花样吧。”
岳文琴是是见他如此温驯,所以转怒为喜道:“那么我问他一句,他如果不答,或是所答不实,你就替我抽他一鞭,这办法总可以了吧。”
庞天麟因恐她又说自己无用,连忙点头道:“可以,可以,姑娘放心,这次一定能够办到。”
一面说,一面又将腰间软鞭解下,握在手中。
岳文琴方娇叱一声,道:“黄琦,说!你是如何折磨鳌儿的?”
银扇书生黄琦,正在提心吊胆之际,蓦闻对方喝喊自己,当时这话都没听清楚,早已吓得一呆。
岳文琴将小嘴儿一翘,略作示意,庞天麟就扬手一鞭,啪的一声,抽了过去,真是好响好响,宛如一个焦雷。
黄琦闷哼一声,不但身上衣服被撕裂一大片,而且肩背之上立刻现出尺余长一条血漕,令人触目心惊。
在剧烈的拼斗之间,两人也许会杀过人,虽然岳文琴就曾经杀过。因为她会连挑天龙教数处分堂,都未留下一个活口。
可是,在对方这种毫无反抗力之下,任由自己如此残忍的鞭打,却还是生平第一次,所以一鞭抽下以后,见对方活生生的肌肉上,现出一条鲜红的血漕,都不禁暗中一震,为之一呆。
两人互看一眼,各人心头都升起了一种不忍之意。
二人心头虽有些不忍,但由于各人都还是孩子心性,谁也不好意思先说出来。至于几个年龄较长的大人,一则要为鳌儿出气,二则慑于无影童子的名头不低,谁也不敢上前劝阻;何况像这种情形,在成人们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但闻岳文琴的喝声又起,道:“说啊!你是怎么虐待鳌儿的?”
黄琦讷讷的说:“我!我!我没有啊!”
岳文琴气道:“哼!你还要硬!给我打!”
这妞儿的确是精。当她说最后三个字时,早将身子和头转到另一边去;庞天麟见她转过头去,先是怔了一怔,接着却又有些生气,心说:你倒是聪明得很,你既不忍看,那我也不看,随即两眼一闭、扬腕——
正要一鞭抽出,忽听身后有人喝道:“且慢!二弟,不要打了。”
庞天麟回头一望,原来是翠笛书生庞天龙。
原来庞天龙伤势已愈,远功已满,立即喝阻乃弟以后,缓步走到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面前,拱手一揖道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在下万分感激。”
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也同时拱手笑道:“那里,那里,庞大兄太客气了。”
庞天龙回头又对天麟说道:“二弟,别要打他,我们我多人在此,如此对他,岂不授人口实,落人笑柄。”
“是啊,”黄琦乘机说道:“想你们东屿一派,也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素有侠气之风,难道也会乘人于危,而要严刑逼招么!”
翠笛书生庞天龙,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在本爷未入中原以前,就曾对你黄少谷主颇有耳闻,说你这人心机深沉,狡诈百出;可是,我劝你在本爷面前,少耍心眼,否则将会自取其辱。”
黄琦只抬头看他一眼,不敢再行吭声。
但闻庞天龙又继续说道:“你于背后伤我之事,本爷可以不必计较,可是,你虐待我小弟之仇,我就不得不报,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岂能任你狠心折磨。”
黄琦心头一跳,又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少顷,忽听庞天龙道:“这样好了,请你回去告诉令尊,于近期之内,你我西谷、东屿两派,不妨约定时间地点,彼此决一胜负。”
黄琦双目往上一挑,却旋又转颜一笑,道:“既然如此,黄某人就只得直说了,同时东方二公子在此也可作证,算计尊驾三叔与令弟之事,北堡之人也曾参与,并曾提供意见,难道仅以你东屿一派,就能力敌西谷、北堡两派之人的联手么?”
翠笛书生庞天龙,双目精芒一闪,威凌摄人,道:“好!就让你们两派之人联手,我东屿一派独力承当,到时候你我之间,亦将放手一搏,看究竟是谁强谁弱。”
黄琦侧头望了岳文琴、及东方大鹏二人一眼,嘴角闪出一丝奸笑,道:“以兄台之意,就只以我们各人派中之人,其他外人却不能干涉;如果真是这样,我西谷、北堡一定奉陪。”
庞天龙点点头道:“好,我们就此一言为定。”随又回头拱手笑道:“请姑娘高抬贵手,就任他去吧。”
岳文琴则向黄琦喝道:“黄琦,你可给我听清楚,别妄想天龙教人帮你们,同时你西谷、北堡一共有多少人,以及是那些人,本姑娘都记得一清二楚,若是你想从中弄鬼,就别怨我兄妹,和东方两位公子,要为东屿出头了。”
黄琦点点头道:“假若就只我西谷、北堡两派自己之人呢?姑娘兄妹以及东万二位公子的立场,又如何呢?还希姑娘明说。”
岳文琴看了庞天龙一眼,道:“既然庞大兄要以东屿一派,独力挑战你们西谷、北堡两派之人的联手,想来自有他的信心与安排,我等之人自是不便过问,但是,如果你们之间,隐有天龙教人,或是天龙教为你们明面出头,那就不能怪我们啦。”
黄琦点头笑道:“只要姑娘兄妹,和东方昆仲,严守中立,那么胜负最低也是各占一半,在下这就回去禀明家父与濮堡主,至迟三日,就有战书下到。”
岳文琴忽然皓腕一翻,五指凌空两闪,喝道:“那你就快滚吧!”
就在岳文琴玉指两闪,黄琦的穴道已解,行动自如,对行人抱拳一拱,转身一跃,已经冒着细雨而去。
但闻翠笛书生庞天龙笑道:“姑娘好高明的手法,在下今天算是又开了一次眼界。”
岳文琴格格一阵娇笑,道:“那里,那里。”旋又回头望着东方大鹏道:“二哥,外面雨势已停,我们还是去找那一涤生老儿,和泄机禅师吧。”
第十六章 宇内三妖
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到处在找一涤生,与泄机禅师两人,那知这一对活宝,如今却正在销魂蚀骨。
不但销魂蚀骨,简直是乐不可支,不再思蜀矣。
莫道不思蜀,只因思蜀无路,望乡乏力。
最使人耽心的,就是怕两人出事。
可是,无巧不成书,果然偏偏出事,而且还是大事。
※※※
原来,神州二老、华山双怪、鄂东双杰、鲁南三狼,以及无忧大师、十叶道长等人,自昨日傍晚接到天龙教人,要大举来犯的消息以后,各人都大为紧张,最后商议结果,就是叫两人出来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