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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连看也不敢看,一听闻有大批马贼来了,不是远远逃走,就是躲了起来,不知道他左腮上有没有朱砂痣。”
小婷一想也是,见到马贼的人,十有九死,怎能看清楚旱天雷的面貌?心想:看来再问下去也是白问,除非捉到了马贼的人,才能问清楚。
小婷收了弯刀,松开了踩在草蜢身上的脚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草蜢几乎不敢相信地问:“女侠这么就放我们走?”
小婷问:“你想我怎么放你们走?是不是想我散发一些金银给你们?”
三个匪徒连说不敢。小婷暗运真气,将手中夺来的弯刀一抖,这一把弯刀,立即像朽木枯枝一样,一下断成了七八截散落下来。小婷随后将刀柄往地上一掷,刀柄深入沙砾中没了顶。小婷亮出了这样的功力,更令三个匪徒面色大变,呆若木鸡。小婷说:“我奉劝你们,今后最好改邪归正,别再在这一带行凶打劫,伤害无辜。要是仍为害百姓,让我撞上了,那就是你们魂归地府之时。”
小婷说完,不屑一顾,上了马车,叫小风子扬鞭赶马而去。三个匪徒在原地呆了半晌,他们哪里见过如此武功之人?看来今后,再不可招惹这个怪病女侠了。他们甚至放出信鸽,通知旱天雷,注意怪病女侠的行踪,千万别犯在她的手上。这三个匪徒仍然没对小婷说实话,隐瞒了自己是马贼在西湖小镇上的坐探之事。同样也说明小婷仍然天真,轻易相信了匪徒的话。
他们呆望着马车远去,深深透了一口大气,性命总算保住了。最后由草蜢扶着他们上马,慢慢转回西湖。
小风子问:“你这样就放过了他们?”
“不放过他们,难道要杀了他们解恨?”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们是这一带神出鬼没的马贼的人,或者是马贼安插在西湖小镇上的眼线。”
“哦?你有什么根据?”
“我,我没什么根据。”
“那你怎么怀疑他们是马贼的人了?”
“我总感到,在马贼不时出没的地方,一般匪徒是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抢劫的,否则让马贼知道了,准会杀了他们。一来马贼不会容许一些强徒在自己地盘上找食;二来怕他们坏了自己洗劫大批商队的事。”
“哦?你怎么对马贼这般清楚?”
“我的女侠,你别忘了,我曾经在马贼窝里呆了一年多,所以知道马贼的一些习性。”
“照你这么说,在马贼不时出没的地方,就没有强徒了?”
“有是有,但他们不敢公然抢劫,顶多在深夜里出来干些偷鸡摸狗之事。”
“你这么一说,他们不是马贼,也起码是马贼的眼线了?”
“我只是疑心而已,不敢肯定。”
“好,你打马回去,我要再审问他们。”
“现在,他们恐怕早已走远了,你又去哪里找他们?”
“他们负伤在身,谅也走不了多远,说不定就在西湖小镇上。”
“那么,我们要转回西湖小镇?”
“是呀,不回西湖,怎么去找他们?”
“不不,我们千万别回西湖小镇。”
“为什么?”
“我的女侠,那个什么多尔衮王爷,正在小镇上打听你这个怪病女侠的行踪呢。再说,那三个匪徒又知道了你的真相,难免不为王爷的手下人察觉出来。到时,王爷准会缠上你。我们还是有多远走多远,避开他们才是。”
“你怕他们?”
“怕,太怕了。那个王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目光非常的敏锐,说不定我的真相,很快给他看出来,到时,我非死不可。”
“有我在,他们能杀得了你?”
“你,你,你的武功是惊人,但王爷手下那一批人,个个武功都不弱,尤其是避祸崖出来的那两个高手,武功不在你之下。何况他们人多,你能胜得了他们吗?”
“我可不能容忍那三个小贼就这么走了,他们居然敢欺骗我。”
“不不,我对他们的疑心,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他们真的是一伙小贼,与马贼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见你行囊中金银不少,才不顾生死前来行劫。”
“你是不是怕了那个什么王爷,才这样改口?”
“怕是有点怕,但我不是为了怕而改口,我说的是实情。”
“好啦,我们去沙州吧,别回西湖了。”
小风子好像放下了一件心事一样,说:“是。我想,要是那三个小贼是马贼的眼线,那在沙州镇,也一定有马贼的眼线,说不定他们在盯着虎威镖局的行踪呢。”
“哦?旱天雷这伙马贼,真的敢向虎威镖局下手?”
“这么一支庞大的商队,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富,任何一帮马贼见了也眼热心动。何况在马贼之中,旱天雷最为剽悍和狠毒,马上的武功,比雾里飞更高,行踪更是飘忽。旱天雷没有在这条道上向虎威镖局下手,可能是认为时机未到,环境不利。要是一出玉门关,我就不敢担保旱天雷不向虎威镖局下手了。真的这样,那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双方一定死人不少。”
小婷担心起来:“那虎威镖局不就危险了?”
“当然危险啦,开设镖局,常在江湖上走动,那可是刀口舔血的生涯,要不,人人都可以开镖局了。”
“嗨,你怎么这样说的?你就不为虎威镖局的人担心吗?”
“我担心有什么用?我总不能叫虎威镖局的人不走这趟镖,叫哈里札这个波斯大商人不做这一次买卖吧?他们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再说,哈里札跑了这趟生意,赚了大钱,又不分一点给我,我干吗去为他担心?”
“你这个混混,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可不像你以往的为人呵。”
“你别说了。以前我是不自量力,一时冲动,尽干一些傻事,几乎连性命也丢了。现在想起来,仍感到后悔。再说,我对哈里札这个波斯商人没有好感。”
“你干吗对他没有好感?”
“因为他太富了,富得滴油,西域各国,几乎都有他的大庄院,就是在沙州,他也有一处富豪庄院和牧场。”
“你不是眼红人家有钱吧?”
“要是他的钱来得正当,我干吗眼红?”
“什么?他的钱来得不正当?”
“表面上是来得正当,干的也是合法买卖,可是在暗地里,他却是巧取豪夺,尤其对神州一些极有价值的古董,能买就买,能骗就骗,不能买不能骗,就会不择手段获得,运到西域贩卖,获利百倍千倍。这一次,他又不知运走了神州多少古董了。我要是虎威镖局,才不为他保这趟镖。”
小婷愕然:“你怎么知道?”
“我,我,我是听人说的。”
“你是听人说的,这可靠吗?”
“我记得五年前,神秘刀客在兰州盗去了他的那块汉玉,就说是文成公主佩带过的,价值连城,他只是用十两银子,便将这块汉玉骗到手了。怪不得神秘刀客会盗去了这块汉玉。一般来说,神秘刀客不会盗取别人财物的。听说,当时你和秦思思小姐,几乎为这事受到了连累。”
小婷又是讶然:“不错,是有这回事,你怎么知道了?”
“当时我正在兰州附近一带混,江湖中人都这么传说,我怎会不知道?何况当时,我在四处寻找神秘刀客,想拜他为师哩。”
“好了,这一次虎威镖局有危险,我不能不管。说什么都好,崆峒派的人对我有恩,我更不能不报。”
“那你也想去保这一趟镖了?”
“我才不去保护哈里札的财物,我只想去保护人的安全,不为马贼杀害。而且,我也想去会会这个旱天雷,看看他是不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
“你怎么去保护?跟镖局的人一块,你不怕引起那个郝总镖头对你的怀疑?”
“我在暗中保护他们。当然,我们最好事先将这伙马贼干掉,不让这一次抢劫之事发生,那就不会有大批人马伤亡了。”
“想事先干掉他们?除非我们是神仙,可惜我们都是凡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有神仙,才能干掉旱天雷这伙凶恶的马贼?”
“是呀,只有神仙,才能预知未来,知道马贼何时出现,在什么地方出现。这样,你就可以预先将他们干掉了。”
“你不是在这一带混了一段日子吗?难道你一点也没风闻这些马贼出没的地方?”
“我怎么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出没?就算我曾风闻有两个地方是马贼的出没地,也没人敢去。”
“哦?那两个是什么地方?”
“一个是库木塔格沙漠上的雅丹魔鬼城;一个是罗布泊西岸楼兰古国的废都。那里不但地形诡秘异常,连城中的街巷,也如迷宫一样,处处残垣断壁,有如妖魔鬼怪般蹲着,时时无风黄沙自飞扬,声音宛如厉鬼般嚎叫,令人不寒而栗。去了那里,没人能转得出来,不给吓死,渴也将人渴死。那两处地方,真是一个死亡之地,没有任何生物。”
“你说得这般可怕,那马贼怎能在那里出没了?”
“是呀,所以说马贼在那两处出没,没人相信。或者是马贼有意放出消息来吓唬人,令人不知道马贼真正藏身的地方。
“哎,你这样说等于没说。”
“是呀,所以没人知道这伙马贼真正出没的地方。就是连马贼安插在各处的坐探、眼线,恐怕也不知道旱天雷出没之地。”
“真的就没人敢去那两个地方了?”
“有呀,听说有两位天山派的弟子,一个是昆仑派的高手,他们自负武功过人,去了魔鬼城探险。”
“后来呢?”
“后来不见他们出来,恐怕已经死在魔鬼城中了,也没人敢进去找他们。”
“不会是他们走了,人们没有看见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风子顿了顿又说,“我的女侠,你不会也想去魔鬼城探险吧?”
“要是那里真是马贼出没的地方,我就会去闯一闯。”
“不不,我求求你千万别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里真是一个神秘而又恐怖的地方,死了也没人知道。”
“那马贼怎么能在魔鬼城出没了?”
“人们只是传说而已,没人看见马贼在魔鬼城出没。要是马贼真的在魔鬼城出没,那这些马贼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了?”
“那是一伙妖魔鬼怪了。”
小风子一边和小婷说话,一边任由马拉着车辆在大道上奔走。一直到日落黄昏后,夜幕渐渐降临大地时,他们要到达的沙州镇,便遥遥在望了,道上两旁也出现了一些农作物和树木,远处也有人家了。
小风子说:“天快黑了,我们快打马赶路,要不就进不了沙州镇投店住宿了。”他一下将马鞭挥得“叭叭”响,马车顿时在大道上飞奔起来。突然,狂奔的马匹一声嘶鸣前蹄扬起,骤然停了下来,将小风子摔下了马车,滚在路旁。
小婷抓住了车门才没摔下来。小婷问:“出了什么事了?”
小风子在地上说:“我也不知道,这匹马好好的,怎么突然耍起性子不跑了?哎哟,跌得我好痛。”
小婷一下警惕起来:“不会是马匹中了暗器,受了惊吓,才有如此反常现象?”
小风子说:“要是中了暗器,它还有不倒下的吗?”
“那一定是受了惊吓了。”小婷往前面一看,朦胧中有两棵高大的白杨树横在路中,拦住了道路。幸而马匹能及时收蹄,身子直立,才没有造成车翻人横飞的结果。小婷说:“是两棵树木倒下来横在路上,将马惊吓了。”
小风子说:“这两棵树,怎么无端端地倒下,将路拦住了?这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