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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矿井屠杀无辜的人是大公主派来的死士,而这些死士是萧怀逸派去大公主的,矿井的人不能无故被杀,可这笔帐该怎么算?这个仇该如何报?
明珏狠狠瞪了他们两人一眼,去安抚被抓的人,让他们埋葬死者。凄惨悲切的哭声传来,明珏的心好像被尖刀剐削一样,血淋淋的痛。
翠墨娘满脸惊恐悲愤,把明珏拉到一边,塞给她一包用黑手帕包裹的东西,说是女奴让转交给她的。明珏打开手帕,看到里面有半根断裂的金簪,有两个小银铃铛。金簪里面塞着一个小纸条,纸条上面画了日月,写着多多的名字。
多多在救下女奴的时候,女奴给了她一块有日月纹路的银皮,难道那就是日月令?秦临庄在找日月令,大公主也在找,日月令究竟是什么宝贝?
两个小银铃铛做工精致,里层刻了一个小小的“镶”字,明珏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没多想,就把银铃铛和半根断裂的金簪一起收起来了。
女奴的尸体被秦临庄的手下带走了,明珏叫来孙宝生,让他负责好好安葬死者,发放补助银子安抚生者,又让他们给女奴立了一座衣冠冢。
“主子,他们为什么要随便杀人?奴隶的命就是贱,也不应该……”
“奴隶的命不贱,只不过奴隶是人,而他们不是。”明珏微微闭眼,截住就要溢出的泪水,又说:“我来处理,你把矿井的人安抚好。”
指使杀人的主谋是大公主,而大公主派来的人是萧怀逸的死士。朝臣怎么弹劾萧怀逸和大公主,明珏不想多管,她只知道这两个人是残杀无辜的真凶。
孙宝生带人抬走奴隶的尸体,清扫地上的鲜血,萧家死士的尸体也被萧攀带人抬走了。秦临庄见明珏走来,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带着手下抬着女奴的尸体离开了。萧怀逸站在被死亡和血腥包围的空地上,无奈长叹、面色沉重。
萧怀逸追上明珏,“你要回去吗?我送你走。”
明珏冷笑几声,“大公主被关在铜牛庵里,你还派死士保护她,考虑得真周到的。大公主用你的死士杀了我的人,这笔帐我是不是要记到你身上?”
刚到矿井,看到惨烈的场景,她紧紧抓住萧怀逸的手,那时候,她真想跟萧怀逸在一起,把他当成终生的依靠。可现在,她的心慢慢冷却,甚至衍生出强烈的恨意。萧怀逸可以不在乎别的女人,但对大公主不一样,那曾经是他的梦。
萧怀逸低声长叹,“我不是也让梁成带人保护你了吗?”
“我让梁成去杀人了?”明珏冷声怒问,重哼一声,又说:“在林地里嫁祸温玉嫦和五皇子,烧掉萧家宅院里的小院,想把我烧死,在连州府的大牢里,又要刺杀我,今天又杀了矿井的奴隶,这些都是大公主指使你的死士做的。”
“我让萧攀把人全都撤掉了,以后不用再出这种事。”
“哼哼!以后?你还赶紧回去看看朝臣们怎么弹劾你和大公主苟且通奸吧!”
“明珏,你……”
明珏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坐上管事给她准备的马车,回了梅隐居。萧怀逸在空场上站了很久,才向路口走去,到了路口,他犹豫了很久,回了京城。
回到梅隐居,明珏洗漱完毕,倒头便睡,可脑海里总洗不去那血腥的场景。想起萧怀逸,就会想到大公主,她的心里泛酸发堵,眼中更是一片灰暗。
男式女式的自行车也造好了,明珏让人把自行车全部送到梅隐居,要给车做木栅包装。另外又找人缝制彩绵短裤,每辆车配两条,做为赠品。这些自行车的车座是皮制的,穿绫罗绸缎的衣服骑上去打滑,很不舒服,不如彩棉做的衣服。
“九小姐,六皇子来了。”
“让他进来。”明珏不禁暗笑,好长时间不见小乔了,还挺想他的。
她来梅隐居快一个月了,矿井屠杀的事也过去七八天,她没回过京城,也没问京城的事。答应萧怀蓝的考虑期限马上就到了,她不再烦恼,因为她决定拒绝。
小乔一脸怒气,迈着大步冲进来,不由分说,抓起明珏的肩膀,象摇拨郎鼓一样晃动,“为什么有赚钱的生意不告诉我?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六皇子,我家小姐这几天不舒服。”紫竹急了,忙扳住小乔的胳膊。
明珏狠命推开小乔,捂着胸口,怒问:“你琼瑶(穷摇)奶奶附身了?”
“为什么有新玩意儿不告诉我?为什么有新生意不照顾我?我摇死你。”
小乔恶狠狠扑上来,又要摇她。明珏在他的肋间猛捶一拳,趁他吃痛,从他腋下钻出去了。别说钻腋窝,真到了情急之下,她连某处也敢大胆的钻,没韩信本事大,装的比韩信清高有用?她一向是很务实的。
“我有生意就一定要告诉你?这是商业机密,你懂不懂?”明珏见小乔气急败坏,很想咧开嘴大笑几声,“你跟我混赚了那么多银子,还说我不照顾你?”
朋友就是用来开心了,小乔一来,嘻笑打闹一番,连日来的郁气消失怠尽。
“洛明珏,你给我听清楚,废话少说,给我二十辆车,少一辆我摇死你。”
明珏大笑几声,毫不犹豫地说:“那你还是赶紧摇死我吧!”
小乔冷哼一声,抓了一大把瓜子,装进自己的口袋,竖起一根手指,“十辆。”
“行,给你十辆,我卖六十两一辆,十辆收你五百两,折扣价。”
“我月初刚给你结算了几千两银子,你还要收钱?”
“你在塞北的矿井有我两成干股,那几千两银子是股息,买自行车另收钱。”
“我算是看透你了,小人,看财奴。”小乔愤愤冷哼,要用最毒的话戳破明珏的厚脸皮,“我要是男人,绝不娶你,娶了你,也要把你休了。”
“休呗!谁怕谁?我现在的日子过得不是挺好吗?”
小乔见硬的不行,马上换了笑脸,扯了扯明珏的袖子,忸怩两下,推着明珏坐到椅子,“我答应我儿子跟你要车,你还让我花钱买,我多没面子。”
“你回去骗你儿子,就说白送的,小孩子怎么知道?”
“那我也感觉自己没面子呀!”小乔可怜巴巴看着明珏。
“我给你点儿面子,你有几个儿子?”
“三个,还有三个女儿,有一个太小,你给五辆就行。”
“紫竹,让钱银先装五辆给六皇子,再送十条裤子。”
“是,九小姐。”
“难得你不要我的银子,万分感谢。”小乔占到了便宜,很激动,也很兴奋。
“不用感谢,只是不让你掏现银了,我从你豆腐坊的分成里扣。”
“什么?你……”小乔呲牙咧嘴,又要摇明珏。
“打住打住,跟你开玩笑呢,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跟你要钱了。”
小乔停下来,大喇喇坐到椅子上,两条大长腿翘到桌子上,“问吧!你问之前我先跟你说几件事,免费赠送,不收你的银子。”
“说。”明珏知道小乔会说萧怀逸,她不想问,可她也想知道。
“这些天,御史弹劾萧怀逸的折子满天飞,说他纵容大公主草菅人命,还说他跟大公主苟且通奸。皇上解除了萧怀逸对巡城卫的统领权,交给了老五,又罚他在家思过。现在平北侯府闭门谢客,萧怀逸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活该,咎由自取。”
“确实是活该,皇上罚了萧怀逸,又把大公主接出了铜牛庵。”
明珏心中堵得难受,冷笑说:“萧家风头太劲,也该打压了,等打压到极限,再把大公主赐婚给萧怀逸,这是帝王的平衡术,也能成全一对苦命鸳鸯。”
“哈哈……这是你的想法?”
“什么叫我的想法呀?听说皇上最疼大公主,这样不是正好吗?”
小乔连连摇头,说:“你懂什么?文阁老要致仕,皇上要启用程家的人,以后朝宫的文官又是程家一派了。大公主现在的身份是程家未亡人,皇上把她接出来,是让她为丈夫守孝,要给程家一个交待。大公主派人在矿井杀人,皇上也知道与萧怀逸无关,打压他是警告,同时也是安抚程家人。”
明珏冷哼一声,不想再说什么,矿井里死了十几个人,杀他们的死士也被秦临庄的手下杀了,这件事就算找平了。没人去追究大公主的罪责,皇上反而借这件事打压萧怀逸,借机拢络程家,大公主又何尝不是皇上用来利用的工具?
“朝廷的浑水太深了,谁是谁非根本没有定论,不提也罢。”
“我也不想提,麻烦,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我想问你日月令是干什么的。”
小乔脸色一紧,“你问日月令干什么?”
“秦临庄没跟你说大公主为抢夺日月令才在矿井杀人吗?”
“看来大公主还是不死心呢。”小乔轻蔑一笑,想了想,说:“你听说过金翎卫吧?金翎卫分三等,分别是隐卫、明卫和暗桩,等级最高的是隐卫。隐卫可以不听金翎卫首领的命令,特殊情况下,连圣旨都可不遵,只听令于日月令的调谴。
太子叛乱之前,金翎卫由二皇子掌管,日月令也在二皇子手里。二皇子死后,日月令就失踪了,隐卫也成了一片散沙。秦临庄接手金翎卫之后,一直在寻找日月令的下落,直到现在毫无消息,没想到大公主也在找日月令。”
明珏眼底闪过狡黠冷笑,很随意地问:“日月令什么样?”
“我也没见过,听说是鎏金做的,可以溶进皮肤里,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嘿嘿,日月令不是丢了吗?说不定哪天我财运旺,一不小心拣到呢。我可以卖给秦临庄,一万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大财吗?”
小乔干笑两声,说:“如果你真拣到,十万两银子他也会买,也就仅限于你,换成别人,一旦拣到,肯定会死在他手下,别说要银子,连命都丢了。”
听小乔一说,明珏确定女奴交给多多的银皮就是日月令,原以为是一件普通玩意,没想到意义重大。女奴很聪明,戴在她身上,很容易被人找到,交给多多一个小孩子保管,谁又能想到调谴数千隐卫的令牌在一个孩子身上呢?
多多很有心,除了明珏,他没跟任何人说过日月令。这么珍贵的东西明珏才不会卖掉,更不会白白交出去,等遇到困难,能调集隐卫帮忙,多方便。
跟小乔说了许多话,多半是关于生意的,两人又达成了新的合作意向。小乔以陪她聊天为名,毫无客气地留下来吃了两顿饭,才带着几辆车回京城了。
明珏闲着无事,把庄子、矿井和豆腐坊的掌柜和管事都叫来,跟他们说明自己的新思路,又让他们见识自行车这种新生事物,以便口碑相传。
自行车的包装全部打好了,彩棉短裤也完成了,北郊的各类产业都正常稳步发展,明珏来梅隐居一个多月了,也没什么事,准备带着自行车回京城。
快过端午节了,明珏计划在端午节前后推广她的自行车,现在正着手准备。
萧怀蓝给她的考虑期限早到了,也没来催促她,连十公主都没露面。萧怀逸被解除部分兵权,又被罚思过,想必萧家也受了打击,顾不那些闲事了。
这样也好,矿井屠杀之后,她已决定拒绝,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正不知道怎么说呢,萧怀蓝不再问,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免得尴尬。
“紫竹,你去安排,让钱银多备车马,把自行车全带上,我们明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