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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事愿意来这儿沾晦气,洪姨娘让我看看她死了没有,顺便说句话,明天白姑娘设宴请奶奶小姐们去凑凑热闹,她要是觉得上不了台面,就别去。”
“你个浪货,我……”
明珏出来拉住紫竹,微笑着高声说:“告诉洪姨娘,再高的台面我也上得去。”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七章 便宜老公
原来本尊娘家已获罪,她年幼懦弱,难怪小妾、奴才都敢随便揉圆捏扁。
这个时空,女人被关进深宅大院,也要面临严酷的各类竞争。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形势比21世纪的职场竞争更为凶险。
前路凶险,任重道远,不去斗、不竞争,只有死路一条。
明珏靠在门上,长吁一口气,明艳的小脸上布满凝重神色。贺妈妈看了明珏一眼,心中疑团更大,她从小看大的姑娘上了一次吊与以往大不相同。
“二奶奶,别把那些畜生的话放在心里。”
“我没事。”明珏拉着贺妈妈坐下,试探着问:“呃,贺妈妈,二、二爷呢?”
从完全清醒到现在,她的大脑忙着接收信息,一直处于马不停蹄状态。这几天,她的便宜老公一直没露面,她很想了解一下这位“二爷”。可她没想到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话,竟然招来一片眼珠子掉地的惊诧。
“什么二爷?二奶奶这是怎么了?”
这问题不对吗?没二爷怎么来的二奶奶?“二爷”代表意义广泛,除了排行第二的爷们和傻爷们,还暗指男小三,难道她们想成最后一重意思了?惨了。
紫竹递来一盏茶,眨着眼睛,问:“二奶奶是在问候爷吧?”
明珏刚喝了口茶,听到紫竹的话,呛得连声咳嗽,什么?二爷=候爷?萧怀逸竟然是平北侯?是她搞错了还是阎王爷搞错了?
贺妈妈一头雾水,唏嘘着问:“侯爷怎么成二爷了?二奶奶,你……”
实话告诉她们:我不是你们的二奶奶,她们肯定会问:那你是谁?
要知道她是来自异时空的游魂,附体重生,这帮人会吓破胆,说不定会把她当成妖惨,一把火烧了,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她们自己上了一次吊,突然失忆了,这借口太牵强,不符合她一贯扯谎的标准。
在外企混到市场部经理的位置,说的谎话比真话不知道多了多少倍,久炼成金,她说谎还是有水准和原则的,要好好想想怎样撒一个弥天大谎。
“呵呵,噢!候爷,刚才我只是随便一问,这、这几天没见侯爷。”
明珏笑脸开花,脑海中描绘那只“侯”的光辉形象,很想瞻养膜拜。人都有趋上心理,偶尔认识的路人甲一夜成名,还想得瑟一下呢。何况这是她的便宜老公,哪怕有名无实,只要不干涉她混吃混喝,她都会很狗腿的骄傲着。
听到她的话,贺妈妈、紫竹等人脸上不只有惊疑和暖昧,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明珏的小心肝扑嗵了几下,就心似冰冻了。本尊的细胞记忆显示,那只“候”要休了她,这确实是一个尴尬且伤人的话题。
“你们有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明珏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承受力不强,“侯爷要休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
“侯爷在漠北边关和北狄打仗,二奶奶不记得了?”贺妈妈搂着明珏的肩,轻声抽咽,“折腾了这一场,怎么象变了一个人?都是那些贱人害的。”
“那个、贺妈妈,我确实忘了一些东西,你能跟我说说吗?”
贺妈妈连声长叹,讲起洛明珏嫁到平北侯这一月的事情,又讲起洛家获罪的事。明珏咬牙切齿,真是欺人太甚,她不是温顺的人,看书看电视都能气得掀桌。何况她现在是洛明珏,将要承受本尊的苦乐辛酸,要面对身边或好或坏的人。
“候爷去年十月带兵到南疆平叛,南疆安定后,又带兵直上漠北,攻打北狄。二奶奶被陷害私通的事发生后,太太派人快马加急给候爷送去家书,让候爷休了二奶奶。侍从走了四五天,快到北狄国了,还有十来天就有消息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难怪白姑娘回来了,原来是等着她挪坑好占地,辛苦啊!
紫竹勉强一笑,说:“听二门的小厮说候爷连打胜仗,很快就会凯旋归来。”
萧怀逸能承袭一品侯,显然不是简单人物,那些小儿科的阴谋能迷惑他吗?除非他甘心情愿被骗,借此机会将没有家族支持的洛明珏休离出门。
她暗自祈祷萧怀逸千万别马上把她休离出门,至少要给她一个心理缓冲的机会。她经历了生与死的伤情和磨难,穿越而来,萧府是她“降落”的地方,缘份很深。况且萧府好吃好喝,又有人精心伺候,还不时弄出些妖蛾子给她提神醒脑,让她斗志昂扬,时刻自我成长,这么“美好”的地方很容易让人产生感情。
紫竹从厢房里提出一个鸟笼,挂到花树上,打开鸟笼,笼中鹦鹉飞到鸟架上,引颈鸣叫。鹦鹉身上的羽毛藏青鹅黄相间,尾上长着数根七彩翎,尖嘴和腿脚呈深红色。西移的日影照在鹦鹉身上,光芒耀眼,异常艳丽。
“明珏,你没死,太好了,陪我玩,陪我玩……”
明珏正看着鹦鹉发呆,听到鹦鹉叫她的名字,又说出一串话,吓了一跳。鹦鹉学着她哆嗦了一下,紧接着一阵怪笑,明珏也笑起来,心里轻松了许多。
“鸟儿,你有名字吗?”
鹦鹉转过头,怪笑几声,说:“我叫央央、央央……记住,笨蛋。”
“死鸟,再骂我炖了你。”
央央很陌生地看着明珏,不敢再骂,跳到花树上,很委屈地鸣叫。贺妈妈等人对明珏的变化很诧异,却也因她性格变得爽朗大气而高兴。
咯咯咯咯的叫声传来,明珏低下头,看到花树下的铁笼里有一只大公鸡,浑身羽毛油亮,以墨绿为主,杂夹着五颜六色的彩翎,腿脚健壮,鸡冠火红。明珏刚想问院里怎么有公鸡,就听到央央再次叫着她的名字,笑声中透着暖昧。
“二奶奶别担心,咱家老太太对候爷有恩,候爷不会擅自休了二奶奶。”
明珏觉得不对劲,问:“你们所说的候爷是萧怀逸吧?我真嫁给他了?”
“当然,二奶奶是候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上了族谱、拜过祠堂,还能有假?”
明珏满头雾水更重,又问:“候爷去年离府一直未归,我跟谁拜堂成亲的?”
贺妈妈轻叹一声,看向一边,没说话,紫竹努着嘴冲花树底下的大公鸡抬了抬下巴。央央看到紫竹的神情,怪笑起来,笑声中透出恶作剧的龌龊。
“明珏嫁给大公鸡、明珏嫁给大公鸡……”
贼老天,你耍我呀?
这种事她前世在书本和影视剧里看到过,有的男人病入膏肓,需要娶妻冲喜,不能拜堂,就会用公鸡代替男人。或者说男人不在家,父母做主娶妻,也可以用公鸡代替。她觉得这种事很滑稽,没想到让她碰上了,真是喜剧呀喜剧。
明珏咬着小虎牙,笑得天真纯美,说:“告诉厨房,中午把这只公鸡炖了。”
“小祖宗,这可不行,这是候爷的替身。”
文替?武替还是裸替?明珏吐了吐舌头,公鸡只能替萧怀逸拜堂,不能替他入洞房。她心中勾勒着萧怀逸的形象,给他定位成壮士型猛男。都说再大的石头也压不死螃蟹,可她还是棵纤弱干巴的豆芽菜,要是……也太残忍了。
她对萧怀逸很感兴趣,听说他的个人经历和妻妾状况后,她的心不由黯然了。
洛明珏是萧怀逸的第三任正妻,填房。前世,她看了不少穿越小说,流行女主给王爷、候爷、将军等做填房,就象庶女扎堆一样,引为时髦。
萧怀逸现年二十五岁,第一任妻子是明珏同父异母的嫡出二姐洛明环,嫁过来三年就香消玉殒了,没孩子。过了一年,萧怀逸娶安国公的嫡次女夏氏为填房,成亲三年,夏氏死于难产,留下一女。又过了两年,萧怀逸娶了本尊做填房。
听说这些,明珏第一反映就是这家伙克妻,九年死了三个老婆。真正的明珏也死了,她只是个外来客而已,还面临被休,不是生离就是死离。还好萧怀逸年轻有为,不愁娶不到老婆,白姑娘不是差一点就成了二奶奶吗?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八章 弥天大谎
薄云游移,日影时明时暗,清风拂来缕缕花香。
明珏靠在门上,努力收集着本尊的细胞记忆,和贺妈妈的话融合。人在自杀前往往思绪万千,细胸记忆不可能存留太多,但也不至于只记住两个名字和将要被休这一档子事。照此看来,本尊临死前大脑应是一片空白,难道上吊另有隐情?
父被杀、母为奴,家族覆灭,从此失去亲人和依靠,如此惊变,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为什么本尊的细胞记忆里一点信息都没有?明珏既好奇又担忧,本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多少事是现在的她不知道的?
死者一死了之,把这烂摊子留给她,想想都令人头痛。她揪着眉峰,很想痛哭一场。以泪水悼念她前世,慰藉爱她的亲朋,追忆她混乱且早殇的青春年华。
屋里传来长吁短叹声,明珏狠狠蹙眉,哀叹一无所用。她现在是洛明珏,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少凶险坎坷,也不论行过的路有多少羞辱磨难,她都要提肩担当。她死而未死,借壳还魂,这就是生的代价,她无从逃避。
“二奶奶,老太太匆忙把你嫁过来,也有苦衷,你想哭就哭,别憋在心里。”
“我不想哭,以后谁也不要哭,身处险境,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明珏微微摇头,如积年寒潭般沉静的脸庞笑容绽放,霎那间清辉无限。她清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便如劈天电火带来震慑人心的光芒。她静静地看着她们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每个人的心理迹象都会从眼神里反映出来。
“刚才来替洪姨娘传话的人是谁?”
“翠黛,她原是二奶奶的陪嫁丫头,后来被洪姨娘要了去。”
本尊年幼面软,娘家败落,在婆家又失势无宠,被小妾如此欺凌,只有一死了之。多数奴才惯于拜高踩低,趋势如此,又有多少忠心不可以贱卖?
奴才尚且如此,萧家大大小小的主子们又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深宅大院,险象环生不亚于无间战场,防不胜防。更有无间战中不屑于使用的浅薄低劣的心计,就象一只赖蛤蟆不让人害怕,却让人腻歪。
明珏仰头望天,眼底闪过狡黠,“现在有多少奴才伺候我?”
“大概有十几个吧!”
“全叫来,到厅里,我有话要说,雀儿,倒茶。”
丫头婆子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看向明珏的目光充满猜疑。明珏进到外厅,坐到软榻上,有几个丫头婆子没在,她又打发人去找。
雀儿端来茶,明珏学着电视剧中的人物,优雅喝茶。下人陆续到齐,她挥手让众人坐下,又让紫竹找来一本《大秦典制》,边喝茶边看书,并不急于开口。
“二奶奶,您这是……”
率先开口的人是倚在门旁看紫竹打人的丫头。明珏看着她,嘴角弯起微笑,恰到好处地露出小虎牙。丫头避开明珏的目光,话没说完,就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听到明珏问话,朝门口张望两眼,跪到地上,很委屈地说:“奴婢、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让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