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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软榻上,披着绒毛大氅,喝着从山庄算计来的果酒,香辣味油焖大虾吃得满嘴流油,明珏的小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在庄子思过的日子可真美呀!
回想山庄那日有惊无险的一幕,明珏咬牙切齿,狠狠唾弃了温顺侯府一干杂碎。食物中毒死人的机率不高,螃蟹与蜂蜜同食,再加上石榴,个人体质和年龄有区别,中毒程度也不一样,但足够养尊处优的贵妇小姐们脱一层皮了。
光那些恶妇主仆身体受罪还不算什么,温顺侯府这次的脸面算是丢大了。
温顺侯夫人晕倒之后,截住明珏的宫中侍卫是七皇子派出的。七皇了怀疑明珏是水木新收的寄名女学生,他不能确定明珏给温顺侯府的人下毒,却想给明珏安上这个罪名,让她屈服,同时给五皇子一个英雄救美、成全佳话的机会。
水木不想让人知道明珏的身份,她被侍卫控制之后,五皇子和七皇子都没露面,而是由一个总管太监出面。还没来得及审问,山庄里伺候众人野餐的丫头便来认罪了。丫头们说螃蟹与多种果实不能同食,否则会引起中毒。
之所以单单温顺侯府女眷中毒,别人有的也不舒服,却无大碍。因为丫头们只把吃螃蟹的禁忌告诉了别人,却没告诉温顺侯府的女眷。原因就是温顺侯府女眷主仆对她们颐指气使,还打骂伺候的婆子,她们心中不愤,想借此教训。
丫头们言辞犀利,说皇上来山庄对她们都很和气,其他客人更是礼貌温和,难道温顺侯府女眷比皇上还高贵?一句话就问得五皇子和温显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反过来跟山庄的下人们陪不是。
事情峰回路转,没明珏的事了,她躲在一边看热闹,暗暗赞叹水木身边的人精明厉害。心想等自己接手山庄,不忘她们今日的开脱之恩,一定提拨重用。
水木正在接待贵客,听说此事匆匆赶来,一边跟温显宗陪礼,一边让人请最好的大夫救治温顺侯府女眷,并下令把秋园伺候的下人全部处死。五皇子和温显宗为下人们说好话,众人也帮忙求情,水木不允,坚持要处死下人。
五皇子在朝堂势力不小,明里暗里不对盘的人却也不少。温顺侯府女眷已经丢了人,再死这么多下人,肯定会有人借此吹风,把这件事捅到皇上跟前。再说因这件事得罪水木,他花钱花精力辛苦培养多时的“友情”也就泡汤了。
见水木依旧坚持,五皇子也发了狠,让侍卫找来一根成人手臂粗的木棍,死一个下人就让侍卫打他一棍,几十个下人处死了,他能保住半条命就不错了。
七皇子和温显宗也效仿五皇子,本来有理的一方却成了负荆请罪者。水木无奈,只好放过下人,下人叩谢五皇子的大恩,众人也交口称赞五皇子仁德。
事情闹到这一步,温顺侯府的女眷受了罪,丢了人,只能哑巴吃黄连,可这件事还有后话。几个御史联名参了温显宗一本,说他目无礼法、治家不严,纵妻骄纵胡语。温顺侯夫人叫嚣朝廷是她们家的,就是欺君罔上,蔑视朝纲。
听到温顺侯夫人叫嚣的人很多,纷纷指斥风传,连累了温贤妃和五皇子。皇上对这件事还没表态,五皇子就先行一步,和温贤妃一同在早朝时跪到金殿门口请罪。深秋露重,他们母子体力不支,重病一场,皇上才把这件事压下了。
温顺侯府低调低调再低调,温顺侯夫人自野餐之后一直卧病在床,过年都没在人前露过面。直到贵妇们找到新的议论话题,她才敢出来露头,仍异常小心。
水木知道明珏要算计温顺侯府的女眷,没有阻止,让她出了一口恶气,事发之后,怕她引火烧身,才宣布明珏是他的寄名女学生。对此,明珏心存感激,心里为水木记了一功,忽然觉得自己一心想把水木山庄据为己有的想法很邪恶。
“九小姐,明天是北郊镇大集,你想去散散心吗?”紫竹一脸期待地问。
自来到庄子,丫头们也不用整天关在深宅里,都跑疯了心,逢集就想跑出去玩。怕苏嬷嬷不让她们去,所以要拉上她这个挡箭牌,让苏嬷嬷干瞪眼。
“是该出去转转,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赶过集呢,那就明天去赶集。”
苏嬷嬷无奈叹气,出语阻拦,“九小姐是尊贵人,怎么能出入市井呢?”
明珏皱眉反问:“我很尊贵吗?难道你忘记我是弃妇了?”
“你现在是水木先生……”
“苏嬷嬷,九小姐那重身份不让随便提,这是您说的。”丝菊的语气很认真。
“不提也要记住,不能给先生抹黑。”
“我真闹不懂去赶集怎么就能给先生抹黑了?”
水木之所以被世人尊敬,除了他贵为帝师及博学多识和他的通天财富,还有一点就是他虽是清贵之人,却不高高在上,以清流自居。不象那些书香门弟、名流世家出身的人,自诩高贵风雅,有学问,看不起庸碌粗糙的升斗小民。
闲暇时,他经常混迹市井,了解民生,当然也是为他的生意做市场调研。有时候也会出入乡村田野,和目不识丁、一身臭汗泥水的乡民谈天说地。正因为如此,他才得世人爱戴,不是敬而远之,而是实实在在的尊崇和拥戴。
明珏不想解释大道理,只说:“苏嬷嬷也一起去,也该采买过冬的东西了。”
下人见明珏要去,都很积极,第二天,她们的小院就交给铁将军把门了。
到了集上,苏嬷嬷就给明珏扣上了帏帽,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摘下来。载着帏帽很别扭,东西也看不清楚,但她还是乐意戴着,今天风很凉,可以保暖。
北郊镇的集很大,赶集之人也很多,所卖之物更是种类繁多,应有尽有,货品档次不高,却很实用。集上人来人往很,热闹喧嚣,小商小贩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买卖之人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人群中不时有孩童跑跳嘻戏。
她们每个人要买的东西不同,到了集口就分开了,约定一个时辰之后到集口会合。苏嬷嬷和田妈妈一伙,要采买过冬的日常用品,岳嫂子带着岳芽儿去买食材调料。紫竹要买针线,明珏带丝菊和风兰陪紫竹去看女孩家的用品使物。
明珏和丫头们买齐了东西,见时候不早,就往集口走。路过卖牲口的地方,看到岳嫂子和岳芽儿正跟一个卖鸡鸭的妇人还价,她们也过去了。
田地里收的豆米一粒没卖,岳嫂子就想养些鸡鸭,无论生蛋还是吃肉,都可以省下些钱,反正也有粮食喂。卖家见她们来的人多,又不象穷人,价钱咬得更紧。明珏嫌为几文钱讨价还价麻烦,觉得价钱差不多,就做主买下了。
“小姑娘,你们要羊吗?八十文一只。”
一个老汉手里牵着四只小羊糕子,满脸期待看着她们。小羊糕子太小,现在杀了也没几斤肉,养上三四个月就肥了,正好过年有羊肉吃。她们小院外面堆着许多庄稼秸秆和豆秧,正愁没法打发了,养些牛羊倒也不错。
“你这些羊糕子太小了,至少还要养上几个月才能肥,我也不想跟你讨价还价,四只三百文,我全要了,你要是卖我们就牵走。”
老汉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卖给她。明珏付了钱,让丝菊和风兰牵着。
明珏看到老汉身后有一头奶牛,正是下奶期,忙问:“大爷,奶牛卖吗?”
“奶牛不是我的。”
“那是谁家的?是要卖的吗?”
“是老张家的,卖,他一早把牛放在这儿,就不见人影了,肯定又去喝酒了。”
“哦,这牛他卖多少钱?”
“听说他要三两银子,价钱很合适,正产奶呢。”
明珏也觉得很合算,自离开萧家,还没喝过牛奶呢,她这小身板也该补补了。
她让丝菊和风兰牵着羊去集口,让岳嫂子去雇车,她和紫竹留下来等奶牛的主人。她们来时搭的顺路车,买的东西太多,要雇一辆车才能把人和东西拉回去。
“求求你别卖我,别卖我……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呜呜……”
“老娘不缺牛马,留着你个吃闲饭的有什么用?”
一个婆子手拿短鞭,推搡着一个小媳妇踉踉跄跄走过来。小媳妇跪在地上嚎哭讨饶,被婆子没头没脸狠抽了几鞭子,打得小媳妇脸上手上都渗出了血渍。
“那打人的是老张的媳妇,奶牛就是她们家的。”卖羊的老汉告诉明珏。
听到婆子嚷嚷着要卖小媳妇,集上所见之人议论纷纷,为小媳妇叹了几口气。
“老张媳妇也真不是人,儿媳妇吃不饱穿不暖,干最重的活儿,还天天挨打。”
明珏心里长气,皱了皱眉,问:“她打人怎么也没人管呢?”
“谁管呀?老张就知道喝酒赌钱,她儿子是个瘸子,也是个顶不起房梁的软货,听说她家儿媳妇也是大家子的奴婢,嫁到他家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她手里的鞭子是赶牛的,打牛没断,打她儿媳妇生把鞭子打断了。”
张婆子把儿媳妇推到奶牛旁边,胡乱在她头上插了一把草,高声叫价,要卖十两银子。小媳妇跪在地上痛哭,听到有人问价,她浑身哆哆嗦嗦。深秋时节,她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露出的皮肉上新伤加旧伤。
紫竹一脸气愤惊恐,凑到明珏耳边说:“九小姐,是、是蓝竹。”
明珏大惊,忙看向小媳妇,原来他们所说的老张家是张山保家。洛明珏被陷害与奴才通奸,小柱子被活活打死,张山保一家跟明珏可谓深仇大恨。小白氏做主把蓝竹配给张山保的二儿子,蓝竹的日子不好过在意料之中,却没想到这么惨。
“九小姐,求你把蓝竹买下来吧!”
“蓝竹和狗子不一样,张家现在什么境况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买她?”
“唉!那也不能让蓝竹这么受欺负呀!奴婢去问问。”
蓝竹之所以受苦,跟她有直接关系,她心存愧疚,思来想去,决定冒险买下蓝竹。以后有什么麻烦不能预料,只能等到麻烦上门再想办法。
明珏拦住紫竹,“你别去,张婆子认识你,到时候买不成人,反而惹了麻烦。”
在集市上,而且还是卖牲口的地方卖人,鲜为少见,问价和看热闹起哄的人多起来。十两银子也就是买个小丫头,象蓝竹这么大的人,模样也不错,又在大家族做过婢女,至少要二三十两银子,张婆子只卖十两确实太便宜了。
“紫竹,你去找苏嬷嬷,看她手里还有多少银子,全拿过来,我想想办法。”
张婆子认识紫竹,明珏虽说戴了帏帽,也难保张婆子会认出她。即使认不出来,她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怎么能出面买人呢?问价的人这么多,要想不让蓝竹不被别人买走,必须趁众人讨论犹疑时去买,先下手为强。
明珏正在忧急,忽然看到常东生的媳妇和两个小丫头朝这边走来,明珏忙迎上去,叫住她们,说明情况。小丫头都很崇拜明珏,常婶也是实诚人,不用她多说,几人就决定帮忙,而且还是打着水木山庄的旗号买人。
“我想连奶牛带小媳妇一起买下来,一共十三两银子,还还价,给她十二两。”
“好,我去,你到路口等我。”
“常婶,我手里只有六两银子,丫头去拿钱了,你先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被别人买走了怎么办?我先给你垫上。”
常婶办事很利落,一刻钟的功夫就将人和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