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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无备之下,溅了一身一脸不算,连口腔,眼鼻之内都溅进去不少细碎沙石。
显然,贼徒是有意戏弄他。
这种情形,只把我们那位,天性恕厚的曲小侠,弄的是气怒交加,不由剑眉轩动,正待出声喝骂之际。
倏闻十数丈左右处,传来一阵低阴森的冷笑,道:“娃娃,滋味如何?这是见面礼,好的还在后头哩。”
曲玉枫气怒之欠,沉声喝道:
“贼子,那里走,也让你尝尝小爷我的见面礼”
身形在怒喝声中,循声飞扑过去。
故而,当他的身形,转过弯路,向前搜视过去时,任什么也没有看到,心里不由感到无限的惊奇骇罕,忖道:“此人的身形再快,也达不到这种瞬而逝的程度。”
他何以生出这种想法呢?
难道来人不会藉地形隐吗?
其实他早想到了这一点。
但是展露在他眼前的地形,仔细的搜一遍。并施展潜神内视法,向周围倾听过,然而,依然是毫无所见。
他不禁又暗暗想道:
“此人难道会飞不成。”
否则,任他的轻功再高,也难做到发声后的瞬间,而隐去身形。
至此,他心里不由愁绪倍增,感到此行是凶多吉少。
不过他心里始终没疑惑的是,贼为什么只戏弄他而不下毒手呢?
以贼徒们有用意目的,感到茫然不解。
他沉思有顷,不得要领,喃喃自浯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我注定丧命在此谷的话,纵有天通之能,也是难挽回天命……”
他思忖至此,心神大定,豪气陡增,不安的心情已一扫而空。
摒除思虑,灵台空明,目光再度投向那座红阁及围绕其周的碧波,只见碧波始终平静如镜,无丝毫流动的迹像。
他现时虽然处在步步危险的之境中,他到底是一个年未弱冠,童泯的孩子。
种种险恶并压抑不住他那好奇之心,掷手一试之念油然而生。
然而,当他瞬目欲视之下,不由大感失望。
因为此谷岩行坚硬,草木不生,他想找—株草木投入水中,一试谷水是否如店家所说的那样险恶,都无法办到……
两条剑眉不由微微一皱,望着光滑的岩壁及石道,满脸流露着失望之色,突然间他脸现喜笑。
接着就见他伸手,由衣襟上撕下巴掌大一块,就准备用力向水中掷去,而目光亦本能向水面望去。
只见水面距他伫身之处,仅有七八尺左右远近。
他神色之间,先是一惭,随即是恍然而悟,哑然大笑,自道:
“真是糊涂已极,不知不觉降到了谷底,都未能发觉。”
自喃声中,不禁将头轻轻一摇,并发出一声无音的苦笑,右手拇食指一松,那块布片,即向水面飘过去。
他大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精光闪烁的大眼,向那块布片望着脸上的好奇之情,有增无减。
未几,那块布片,已飘落水面。
果如店主之说,就在那块布自触及水面的刹那之间,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留,就沉入水底,消失无踪。
曲王枫向水面注视一顷,才慢慢的直起身腰,睑上的惊奇之情,并未稍退,相反的更深更浓。
随即发出一声,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低吁。
他足下的这条栈道,环水一匝,像是人工雕鉴而成的。
人着栈道,直奔那座谷中红阁,打量过去,只见那座阁内灯光闪烁,像是有人定居于内。
他正行走间……
蓦然。
发现水中有一条五寸来长的石梁,横于水中,直达彼岸。
那条石粱贴着水面,如不临近的话,实难发现。
他正在打量水中这石梁时,耳边突然听得,那水中红阁内传来—阵苍老的语声,道:
“小姐,那娃儿在阁外,跪了整整的一天一夜了,我看……”
曲玉枫一听,还以为是说他,但听到最后,始知另有其人。
可是他心里也感到万分惊疑。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哼”打断了那苍老的语声,道:
“文娘,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对我的脾气还不清楚吗?言出如山,从不更改,唉……”
此人改字出随即发出一声充满了无限幽伤的长叹。
顿了顿又继道:“那孽障就跪上十年八年,我也不会再回心转意……”
语声清脆甜美悦耳已极,像是发自一少女之口,但其说到最后,语声竟变得低沉忧郁,令人闻而心酸。
原先发话的人,又用她那苍老的语声说道:“小姐……唉……”
一声小姐之后,再无下文,深沉的长叹,代替了她未完的语意。
这片断的对话,使曲玉枫对定居于阁的之人,产生出强烈的好奇和惊惧之意。
思如潮,在他的脑际盘旋着。
他凝神默默的思索着………
首先他由语声及称谓中,判断出至少有两人以上住于阁内,并属主仆身份,被称谓小姐之人,并身怀绝学,内功深厚。
因为他伫身之处,距那座红阁,至少亦有七八十丈之遥而那位被称谓小姐之人的一字一句,一声一语,都是遥遥送达他的耳边。
清晰逼真聚而不散,历久始绝,耳鼓都微感震荡。
再者,他由阁内两人的谈话中,听出好像两人与“万山红宫”无丝毫关系。
可是,他又不敢肯定此两人就是与“万山红宫”毫无关系。
因为,他对贼徒留字晤此地的用意无法得到确切的剖释。
他沉思有顷,心里猛然一动,暗道:
“此莫非是贼徒们有计划的阴谋行动,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吗?那阁中之人,定于贼子们有怨……”
他思至此,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设法确定此水中红阁,究竟是否即为贼徒留字,所谓“弱水红阁”。
确定后,下一步就要弄清楚,阁中主人,与“万山红宫”是恩?
尚是怨?再决定行动。
他私心窃计,慧于必要时,不与阁中主人,发生龃龊以免竖立强敌,无故加怨于人……
蓦地。
阁内传来阵凄切幽怨,而又清脆甜美的吟哦声,一听就知是那位被称谓小姐之人所为。
只听她一字一句的低声渐吟道:
“夜云生,夜鸩惊,凄切嚎亮伤储备清,空山霜满高烟平铅照帐孤明。
寒月微,寒风紧,愁心绝,愁泪尽,情人不胜怨恩来谁能忍。
愁泪尽!愁泪尽!愁泪尽!……思
思来谁能忍!愁泪尽愁……思来谁能忍……”
只听她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念着上面那两句,吟声亦是由高转低,由低转哑,黯然神伤之情,尽露无遗。
曲玉枫听得为之动容,心情顿时也变得黯然惆怅已极。不由暗暗想道:
“对景伤情,感怀往事,这位姑娘定有一段碎心痛的遭遇。”
此时,他不由对自己那坎坷而凄凉的身世,感伤不已。
双目怔怔的望着水光烛影,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无根浮萍,随波逐流,居无定所。
不禁喃喃低语道:
“何处是吾家!双亲身何在?……”
他从记事起,就憧憬着和别人一样,能有一个温馨快乐的家,那他一生就再无所求。
可是,憧憬归憧憬,事实归事实。
一声亲切的而关怀备至的低唤声:
“小姐……”使他从沉痛的往事中,更醒过来,感到两颊润湿,不由的用手一摸,才知道不知何时,已是热泪滚滚,沿颊而下。
那声亲切的关怀的低唤中,一顿复继道:“小姐,天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那位被称小姐的人,轻“噢”了一声道:“文娘”你先去休息吧……”
“是,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曲玉枫突然感到,身前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衣抉飘风“飒!飒……”之声。
他心里不由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十数丈外的栈道上,立着一个身材修长,身着深蓝儒衫之人,奇怪的是,此人竟背立着他。
此人好像已发觉曲玉枫向他望来,立即傲然而冷冷的问道:
“你夜至此,意欲何为?”
曲玉枫望着他的背影,心暗暗想道:
“此人好快的身形,其从何处来,自己竟未能发觉……”
他虽惊于此人,身手不俗,但对他那傲然而冰冷的语声感到厌恶,心里并冷生微怒,亦仿其神态,冷冷地道:
“应约而来。朋友,你这是明知故问。”
“哼,弱水谷为武林禁地,擅入者死,你已触本谷禁律,本立时毙掌下,念你年青无知,网开一面,速断一臂,逃命去吧。”
曲玉枫一听不由剑眉轩动,怒从心生,长笑一声,道:“如不遵从阁下所示呢?”
“哼,那是自趋死路。”
“未必见得。”
那个人的身形在一声冷“哼”中,陡然而动。
这时,曲玉枫,只见此人脸罩黑纱,手握一柄二尺余长的短剑,向他徐徐进来。
他一见此人所施展的招式时,不由骇然色变,心如鹿撞狂跳不已。
第二十五章 死里逃生
曲玉枫只感蒙面文生手中那柄液毒短剑中却暗藏着无尽变化,前推之势虽缓,却是变化莫测,一式递出,后式源源继至,随着敌人的身形而变化,如江长流,绵绵不绝,使人迎拒两难,一个应付不当,即将身陷绝境。
其实曲玉枫对这式看缓慢而变化莫测的剑式,倒不十分在意。
而令其感到特别惊心不安的是,蒙面文生那柄液毒短剑之上所传出的无形无声,并微带异香的剑气。
因为,异香扑鼻,使他顿感心头一闷,气血运行之势,竟呈现凝滞。
显然剑气之内含有巨毒。
蒙面文生与其功力悉放,已使他感到穷于应付,现在又要分神闭气严防毒气侵袭,功力于无形中大打折扣,其处境,真是险极。
他一发现情势不对,已暗存退志,准备暂避其稳步,再敌御敌之策。
心意一定,遂提气轻身力贯双掌,当胸推出,身形藉势后掠退过去。他这后退之势,亦冒着极大的危险。
因为,左为光滑如镜的削壁,右为鸿毛不浮的天险弱水,再加上足正是一条,宽不足尺的栈道。
以其目前的功力来说,身形偏左撞上削壁,不会有多大危险,若然偏右堕入弱水之内,那后果就会不堪想。
所以,他于身形掠空后落下之时,不得不提气轻身,俯首看准了落脚之处,才敢疾坠而下。
如此一来,在时间上不无耽搁。
蒙面文生功力绝高,机诈多智,他早已洞悉曲玉枫的心意,只听他冷“哼”一声,不容曲玉枫堕落栈道,身形飘动蹑踪追至。
手中的淬毒短剑,由缓推改为疾刺,手腕轻抖剑尖顿时化成一团半尺方圆的剑花,指向曲玉枫胸前诸大要穴而那股闻后令人心头发闷,气血不畅的异香,亦较前倍增。曲玉枫身形凌空,势不容缓,在这种情形下,老显出他过人的功力只见他双足互点,身形不堕反升,并再度向后掠过去。
其应变虽速,无奈其此时,完全处到被动地位,再说出手过招,一失先机,败势形成,处处受制于敌。更何况他心有所忌。
尽管他功力深厚,应变神速,依然未能脱出险境,蒙面文生如影附形般蹑踪而至,剑尖所指依然是曲玉枫胸前诸大要穴。
曲玉枫处此恶劣极险的情势下,真是迎拒两难,他不得不再度强提真气,掠空后退,幸免脱险。
这还是曲玉枫,要是换了功力稍差之人,怕是早已伤在蒙面文生剑下。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发生瞬息之间,曲玉枫一连二度凌空掠退,终未能脱出蒙面文生的掌握而其丹田那口真气,再也提聚不起来。
真气一泄,身形顿如陨星倒泄,向栈道上飞堕而下,蒙面文生见状,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