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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个伙计,可惨了!脸色惨白汗落如雨,两臂自肘以下已红肿起来有一寸多高。
龙寒秋心里又喜又气。
她喜的是少年没有受伤,气的是暗怪少年骗她,白让她替他担了半天的忧,心里不由暗骂道:
“死鬼!真能装佯。”
这时,邓平已疾步走子过来,恶狠狠的向店伙计瞪了一眼,接着挥手唤来两名伙计,将那个受伤的伙计扶了下去。
邓平望着那个受伤的伙计被人扶着之后,才转身向那个少年瞬高过去,就在这刹那之间1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狞笑,目光盯视着那个少年有好半天,才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适才属下,多有冒犯,敝人甚感抱歉,尚请壮士大量海涵。”
少年望着邓平那付令人生厌的假笑,浓眉一皱,道:“算了,算了,你这番话,根本不是发自内心,虚情假笑,心怀叵测了。
我娘一再叮嘱我,要我对这类虚情假笑之人,以少招惹为佳,否则,以后只有亏吃,并没半点益处……”
他说着并将手朝邓平连挥了几下,继道:
“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们俩最好少接近!”
邓平被少年挖苦的脸上顿时一红一白,双目怒突,大要发作,继而回心一想,有所顾忌,才又忍了下来, 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少年望着邓平“嘻嘻”傻笑径自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的向龙寒秋瞟视过去。
这时,一个伙计走到少年面前寒着脸问道:“噢!你要吃点什么?”
少年收回目光,向面前的伙计一打量,接着皱眉忖道:“不管你来什么都可以,不过有十条件,你要记清楚.以不超过三分银子为原则。因为我娘告诉我,—餐只能用掉三分银子用多了的话我带的盘费,就不敷支配。”
伙计轻蔑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龙寒秋被少年诚实而显得傻气的言语,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笑声中,她向少年仔细打量过去。
不论她从任何角度去观察,也看不出这少年是一身怀绝学之士,心里既疑且奇,暗道:
“难道说眼前此人的内功修为,已达到‘返朴归真’境界不成!”少年被龙寒秋的轻笑所吸引,目光又不由向她望而嘴里发出一声“嘻嘻……”的傻笑。龙寒秋被少年这一声傻笑,只笑的她怦然心跳,暗骂声:“死鬼!”
少年的言语举上,纯真而自然,无丝毫故作之态,龙寒秋对他这憨厚诚直及事事以母训为准的至孝天性,发生无限的好感,她如不是急着赶路的话,真想结纳此人。
龙寒秋向窗外一望,见天色不早,遂匆匆吃罢,将帐目一结算清楚,就打马上路,疾驰而去。
就在龙寒秋走后不到几句话的功夫,邓平由后边匆匆的走了进来,走到那两个老人面前,低声说道:
“两位老人家,点子已经过路了,不知两位老人家何时动身?”矮瘦老人冷冷的说道:“立时追下去。”
身材较高的一个,立时对邓平问道:“郑舵主,在何处动手为佳?”
“依小的看来,吊虎坪最适当。”
“邓舵主,你快用飞鸽传书,通知弟兄们早做准备。”
“是,两位老人家。”
两位老人,在邓平的语声甫起之际,已离座而起,直向门外走去,艳日高照,霞光缤纷。
但是在这深冬的季节里阳光并没有给人们带来一丝暖意,相反的使人感到它清冷而微带寒意!
大地,一片寂静,日影业已俯向正西,约计此时大约是未申初的时分。蓦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划破这死寂的山野,循声望去。
只见一匹纯白一色的长程骏马,昂首竖耳,吐气如云,正沿着频卧大戈壁的古道上,向前飞驰着。
龙寒秋端坐马上,如铸如塑,任坐骑飞驰,身形动一动不动,她的目光虽然不时向四周望着,而她的心田深处,却是线绪缭绕,错综复杂,纷至杳来。
而最叫他难以释怀的是对枫弟的怀念,只听她喃喃低语道:“好在时间不久,明年的九月就可以见面了,到时候,说什么也不再分开了,天长地久生死与共……”
她思忖至此,一阵夹着无限喜悦的羞意,自心灵深处冉冉升起,刹那之间就弥罩着整个心胸。
这时,她好像真的与枫弟弟在并骑飞驰……
如不是她脸上罩蒙着:一张白纱的话,准可以看到她那张如玉生香,吹弹得破的娇靥上,挂满了不胜娇羞的欣慰笑容。一阵颈疾的冷风,迎面吹来,透体而过,她情不自禁的机伶伶打了个寒颤,神智复苏,暇思远奢。
这种刺骨生寒的冷风,将她带回到现实的境界来!
她瞬目四顾,目光接触到一望无际的凋零,苍凉景色,她只感心头一沉,一股无发言论的惆怅,伤愁之情掩袭而幽叹!适才的喜悦,遐思,都在一声冗长而充满了凄凉的幽叹中,消失净尽!蓦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其身后的来路上,传了过去,这阵马蹄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凝神听去。
马蹄声急骤而杂杳,显示来的非止一骑,她心里一惊暗道:“莫非是冲着我来的吗?”
思忖中只听那阵杂杳的马蹄声,已由远而近。
估计最多相距不过数十丈左右,她不由再度暗想道:“贼子们真要是为自己而来的话,还要小心应付,以……”
她思绪未已,身后的数骑快马,已蜂涌而至,这种情形使得她心神为之一震,本能的气沉丹田,蓄式以待。
而目光亦不自由主的向后瞥视过去,只见尘雾弥漫中,裹着六七匹高头大马,昂首竖耳,飞驰而至!
而数骑乘客,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身上青一色的青色紧衣,雪白的羊皮披风,陡风飘荡,猎猪生声!
一个个满脸精悍之色,双目睁合炯炯生寒,坐骑上纹风不动,显示出几人的身手不弱,并且是久走江湖之辈。
持起来异常扎眼!
这时,那几骑快马,离着龙寒秋也不过是两三丈左右,而马上的几人,对于龙寒秋却视若无睹,一带马缰紧擦着龙寒秋的两侧,掠驰而过毫不停留的向前飞驰去。
龙寒秋望着已经不见的几乘快马,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亦立时松驰下来。
她望望天色,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她知道如再不快赶一程的话,于天黑之前恐怕赶不到宿头,势必露宿荒野。
遂一抖马缰扬鞭催骑,飞驰而下,她正行走间,突然看到战役前百丈左右处,峭壁高耸,路变的既狭而窄,由两壁之间,向前伸管过去,她见状心里一动暗道:
“路狭而窄,看样子仅能容一骑通行,贼予们若利用这天险之地,对我不利的话,那可真有点危险。”
百丈左右的距离,瞬眼而至,她没敢贸然前行,遂将马缰一带,顿住飞驰之势,然后向前张望去。
只见这一段路,还真不短,约有一二里左右,一阵阴森的寒风,从隘道中吹来,逼体生痛!
龙寒秋踌躇不前,委决不下,她想绕道而行。
可是两旁无路可通,她沉吟良久,见天色越发暗下来。
心里不由一急,暗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许是自己疑心生暗鬼。”
思忖中一抖马缰,毅然催骑,向隘中直驰过去。
一二里之遥的路程,在平时看来,根本没有多远,而现在龙寒秋却觉得这段路程,好像是永无尽端。
只她玉臂频扬,马缰在空中发出“啪!啪!”的声响与“哒哒!”的马蹄声交织混合响成一片!
回音四播,历久不绝!那匹白马,好像是看出主人的心意,四蹄齐扬,施出了混身的解数飞驰之势较前快出一倍不止。
而龙寒秋好像还嫌坐骑跑的慢,皮鞭依然不停的挥动着。
好不容易驰出隘道,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展露在她眼前的情景,却使她玉容再度色变,心神震颤!
只见,眼前的道路,较前虽宽出数倍不止,但两旁仍然是起伏连绵的山丘,而山丘之上人影晃动,足有百数十人之多,一个个手里都持着一张特制的铁背牛筋硬弓,箭在弦齐齐指着她!她打量眼前的形势,心里既怒且急,她知道硬闯,无疑是自趋死路,后退那就更不可能。
因为,贼徒们对此处的地势,显然异常清楚,焉有不切断后路,而任她从容后退逃逸之理,果不出其所料。
就在这个时候,隘道中突然传来一声“砰!”然震天巨响,她急忙回头一看,心里不由暗叫一声:“苦也。”
原来适才她通过的那条隘道。此刻已被一块高约一丈,重逾千斤的巨石,将隘道堵死!
适才那声“砰!”然震天巨响,就是巨石落地,所发出的声音。同时,在巨石上亦并排着四五名黑色劲装汉,手中亦各挽着一张铁背牛筋硬与钢弩在弦,齐齐向着她。
周围虽然有这么多人,但是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只有刺骨生痛的晚风,发出刺耳的呼啸!
暴风雨骤临之前,周围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龙寒秋此刻,真到了进退两难之境!
这时,一块巨石之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桀……”狂笑,狂笑声中从巨石之后,缓步走出两个人来。
龙寒秋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正是在厚福酒楼现身的那两个老人,此刻她心里已恍然而悟,暗道:
“果然不错,这两个老东西,在酒楼所指正是自己。”
可惜当时太过大意,未能慎思考虑,否则,此时亦不会身陷绝地!”
两名老人步出石后,在她面前数丈左右处停了下来。
其中身材矮瘦的一个,望着龙寒秋狞笑一声,道:“臭婊子,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自己动手了断,省得老夫二人再费手脚,不然……”用手一指四周,继道:
“谅你插翘也难飞过这座吊虎坪……”
龙寒秋名门之后,除武功已得东海神尼真传外,幼读经书,知书达理,况且她又是一个黄花闺女!
矮瘦老人一句“臭婊子”,只把她骂得羞怒交加,银牙咬碎,玉容惨变,一言未发抽剑,看意思她是要和矮瘦老人拼了!矮瘦老人见状,又发出一声如狼嗥般的桀桀狂笑,道:“臭婊子,你不服气是不是……”
身材较高的一个,好像对同伴这种口不择言的漫骂,有点看不顺眼,只见他长眉一皱,低声道:“二弟,你怎么用这种不堪入耳的秽言,对付一个后生女娃,也不怕……”碍于情面,没好意思深说下去。
这时龙寒秋手握长剑,已飘身下马,长剑一指那个矮瘦老人,咬牙切齿,沉声叱道:
“老狗!今日姑娘若让你活着离开此地,就誓不为人。”
声言厉色,显示她已愤怒已达极巅!
矮瘦老人被同伴数说几句,心里感到老大不是味道,现在又被龙寒秋指名一骂,登时气冲牛斗,狞笑一声道:“臭丫头,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老夫手下狠毒。”
说罢,身形一晃,直奔龙寒秋,欺逼过去!
龙寒秋虽在气头上,但她却丝毫不敢大意,手腕轻轻一抖,剑尖顿时化出一朵斗大的剑花!
寒光森森,耀眼夺目,剑尖所指,均为矮瘦老人胸前的诸大要穴!矮瘦老人见状,心里一惊,暗道:
“看不出这臭贱人,还真有两下子,如不善自为之,一世英名付之东流事小,将这条老命赔上,可真有点划不来!”
思忖中双手衣袖猛力向外一抖,笔直而出!
龙寒秋只感矮瘦老人这一抖之力,重逾万钧,手中的长剑,几乎脱手而出,她焉敢怠慢,跨步斜身……
同时将右臂向后微撤,长剑随势化为万源逐流,剑尖吞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