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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完了?”罗丝把椅子摇得快了一些。“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就算完了?他最好收拾得像样点,不然我会好好地说他两句,你们就看着吧。”
莉亚跳了起来,靠着走廊上的栏杆。“我们猜错了。他来啦。他刚刚把小货车停在这里。” 他从驾驶室出来,走到货车尾部,放下后门,取出各式各样的花木幼苗。她回头看了罗丝一眼。“他运来了茉莉花。我喜欢茉莉花。”
女管家也来到栏杆边,高兴得满脸放光。“啊,快来看!”
罗丝慢慢地站起来。“‘好吧,我就过来。”
莉亚展颜面笑。“多好,这是和平玫瑰。”
亨特把花种在房子周边,然后拿着一把铁锹走了过来。他站在走廊台阶下面,对着罗丝说:“你是愿意当个只看不干的女主人呢,还是愿意动手帮我的忙?”
罗丝扬起了头,问:“这个花园是谁的?”
亨特耸耸肩,“我不是花匠,种花我不在行,我只想把花园修整好。”
“如果是这样,我就去拿手套。”她走到门边时停了下来,古怪地瞪着眼睛对他说:“我不在时不要挖地,听见了吗?”
莉亚直到罗丝走远,听不到她的说话声时,才递给亨特一杯冰茶。“你想得很周到。布尔毁了她所有的花坛,这使她彻底放弃了。她再也没心思种花了。”
他喝完了茶,把空杯子递给她,“布尔不可能再来毁它了。”
莉亚毫不怀疑亨特会做到这一点。她扬起眉毛间:“这是和平玫瑰?”
他戴着手套的手把头上的帽子往后一推,这个动作让莉亚觉得他的吸引力前所未有的强烈。“对,是和平玫瑰。我估计我和你祖母之间要消除所有分歧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在玫瑰丛中谈,通过交谈来达成一致。”
莉亚笑了,温柔地说:“我敢肯定你会这么做。”要想让祖母适应一切变化是很困难的。
他警告说:“我的改革工作还未完成,你得知道。”
她点点头,“我知道。”
他从来没有承诺不作改革。但是各种改革都是往好里改。莉亚越来越认识到他的重要性——无论是对她的雇工。对她的牧场,还是对她的祖母,素来不好相处的罗丝恐怕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尤其是他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也许是至关重要的。在很久以前她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第二天早晨,莉亚怀着不安的心清看着亨特和工人把一头公牛赶进畜栏里,准备拉走出售。这头公牛的绰号是“红色”,因为它性格非常粗暴,无论是看到红色的东西,还是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它都会进行攻击。
他断然拒绝莉亚帮他把“红色”赶进畜栏,说“这太危险了”。这句话她听到好多次了,早就听腻了。不过她不敢和他争论,特别是不敢当着雇工的面争论,而且她也知道亨特是对的。这头公牛的确非常危险。
她爬上畜栏顶部的横木上,从安全的地方往里看。工人们已经把这头公牛安安静静地关好,就等着卡车来把它运走了。
突然,她听见孩子们在喊“莉亚太太,‘绸子’!抓住‘绸子’!”
她赶紧回头,只见女管家的六个孩子正追赶一条叫“绸子”的小牧羊犬。这个小家伙一面狂吠,一面从畜栏的横木下钻了进去,直冲向关着那头公牛的围栏——直冲向公牛。更可怕的是这条小狗的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红带子,上面打了一个大红蝴蝶结。
莉亚从横木上跳下来,对孩子们嚷道“站住,不准进畜栏,懂吗?”
孩子们很听话,一齐站住了。六双黑眼睛看着她,眼里既有害怕,也有希望。莉亚看到孩子们畏缩而又信任的表情,就跟在那条任性的小狗后面。
进了畜栏的小狗还在往前跑,莉亚知道如果现在抓不住它,就来不及了。就在她和狗都跑到围栏前的最后一秒钟,她猛地向前一扑,在离围栏只有一丁点的地方,笨拙地捉住了小狗,结果沾了一身的土。不料“绸子”拼命地扭动,竟然挣脱开来,又从横木下面跑了进去。
“‘绸子’,别跑!”
小狗直朝公牛冲去,这简直是找死。莉亚深吸一口气,暗自祷告一声,便也要从横木下钻过去,希望能够把小狗毫发无损地捉回来。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臂强行把她拖了回来,顺便转过了她的身体。她的眼前正是亨特愤怒的面孔。
“你疯了吗?” 他狂吼道。
她一面挣扎,一面嚷:“小狗!我必须救这只小狗!”
他看看莉亚,又看看孩子们,对工人们大嚷:“打开围栏门,把牛放出来!”
工人们大嚷大叫着把通向草地的大门打开,放出了公牛。然而公牛没往外跑,它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小狗身上了。它低下头,蹄子扒着地,狂怒地吼着。它用牛角去顶,差一点伤着小狗。
亨特骂了一声,把帽子扔在地上,脱下衬衫。别人还来不及阻止,他就进人了围栏。
“哼特,别这么干厂‘她开始还跟着他,但是看到他的表情,她就不敢往前走了。如果她再往前走一步,必然会使他分心,他也就必然被牛撞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她的两只手拧在一起,不停地抖着,大气也不敢出。她急得几乎要发疯,只好开始祷告。
亨特拿着衬衫摆来摆去,引起了这头公牛的注意。它立刻开始攻击这个明显的目标。他在它即将撞到身上时,把衬衫往牛头上一扔,身子往旁边一滚,躲开了牛角和牛蹄。“红色”从亨特身边冲过去,他立刻站起来,抓住小狗的颈背,把它扔到了围栏外面的安全区。
公牛的眼睛被衬衫蒙住,盲目地乱冲乱撞,把木板撞得碎片四溅。亨特一只手抓住小狗,另一只手拉住莉亚,赶紧跑到外栏远离公牛的地方。这头公牛站在碎木头旁边,喘着粗气,拼命甩头,终于弄掉了衬衫,把它撕成了碎片。它往周围看着,想寻找下一个牺牲品。过了好一阵,才发现打开的大门,便立刻冲出大门跑到草场去了。这时莉亚总算松了一口气。
亨特离开莉亚,抱着小狗走到女管家的孩子面前。他一条腿跪在地上,低下身于和他们说话。莉亚焦急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会对孩子们说什么,希望他不要太粗暴。
“这是你们的小狗吗?”
最大的名叫厄内斯特的孩子往前走了一步,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是的,先生。它离开我们跑了出来。实在对不起。”
“你们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每个孩子都点点头。最小的蒂娜拉住厄内斯特,脸上流下一串串的眼泪。这个男孩子庄严地说:“我们以后一定格外小心,我保证。”
蒂娜也跟着说:“我保证。”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来把小狗接了过去。
亨特把小狗交给她,嘱咐道:“把它拴好,到它长大了懂事的时候再放开。好吗?”
蒂娜用两臂搂着小狗,把脸埋在狗毛里面,小狗顽皮地叫了一声,它身上的土和她的眼泪掺在一起,把她弄成了一个大花脸。她知道小狗真的安全了,感到很满意,两只眼睛从黑黑的长睫毛里偷偷看着亨特,她又说了一遍“我保证”,张开缺牙的嘴笑了。
亨特拢拢她的头发,站了起来。他看见了莉亚,扬了扬眉毛。莉亚一句话不说就跑过去搂住他,眨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她的两手感觉到他的肌肉温暖而坚硬。她吸了一口气,想象他如果身体不是这样灵活,会成为什么样子。她紧紧地搂着他,不想把他放开。
在这个时刻,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爱他……过去爱他,一直爱他,今后也永远爱他。如果他死于公牛的角下,她的一部分也会跟着死亡。几个星期以来,她一直有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因为在她内心深处,还不愿意把自己全部交给他,因为那会让他拥有她的整个身心。
在他双臂的安全港里,她向他完全屈服了。
“如果你再干类似的蠢事,我就对自己的行动不负责了。”她低声严厉地对亨特说,学他经常训她的话。“听见没有,亨特·普莱德?”
他紧搂着她,“我别无选择。你和孩子们都指望我来救那条该死的狗。”
她突然意识到,他是对的。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会救那条小狗。孩子们也是这样。她看见亨特身后的那些雇工,他们一面笑,一面互相拍拍背。他们也从没怀疑过。他们都信任他,相信他,谁也不例外。
“你也确实救了它。可当时我……我知道你会的。”
他浑身一僵。“无条件地信任,莉亚?”
她举起颤抖的手擦掉流出的眼泪。“我这只是偶尔失常。”
他的胸膛发出深沉的笑声。“当然。快干吧,赶快把畜栏修好,这里还要关一头公牛呢。”
她很不情愿地把搂着他的手放下来,往后退了一步。“我马上就来。”她看着他从地上拾起帽子,回到畜栏。她信任他。就像爱他一样,是无条件的,全面的,彻底的。
而莉亚在一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因为亨特已经得到了她的牧场和她的身心。问题是,亨特知道这种情况后他会怎么做?
第八章
第二天清晨,莱昂实业公司特派专人送来最新的要求。莉亚看完信件后,愤怒地走出厨房去找亨特。她最后在谷仓找到了他,他正在刷他的马。
“你看看这个。”她递给他莱昂公司的专用信封。
他把刷马用的工具放在一边,拿出信来,看了一眼。他微微咬了一下牙,耸耸肩,“啊?你要么接受他们的要求,要么把信当废纸扔了。”
亨特一面说,一面把他那匹马牵回马厩。莉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样?这就是你要说的?”她跟在后面,唠唠叨叨着。
他从莉亚身边挤过,穿过谷仓的通道走到大捆的饲草堆旁,用两个大钩子把一捆草弄到马厩里。“你想要我说什么?”
她灰心丧气地看着他。“我要你多说几句。我对他们的纠缠已经烦透了。我想你大概也是这样。或者即使我把牧场卖给他们你也不在乎?”
他长叹一声,回过头来问她:“这是你希望的吗?卖掉牧场?你结婚不就是为了保住牧场不让莱昂公司得手吗?”
“是的,不过你好像太……我不知道。你好像觉得这与你无关。”
“不错。牧场不是我的。”
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催他处理这件事。不过她觉得他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不像是真的。不管怎么说,他和她结婚也是为了得到牧场。她决不相信他所说的,他不关心她是否接受莱昂公司收买牧场的要求。“那么你不反对我把牧场卖给他们了?”
他停下手里的活儿,说:“不反对。从法律上讲,如果你出卖牧场,我有优先购买权。”
她眨眨眼,换了个口气,“再说一遍好吗?”
他卷起袖子,露出肌肉结实、强壮有力的胳膊,然后靠在马厩的门上。“婚前的协议,记得吗?一旦离婚,你保留牧场的所有权。但是如果你出售牧场,我就有权优先购买。”他皱着眉头对她说,把帽子往后推了推。“是你坚持要我签订那个鬼东西的,难道你就没看一下吗?”
“我看了。”实际上她没看。她只是在律师让她签名的地方签上了字。
“是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