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孙二娘诧异之极,见他们杀意已消,胆子却又大了起来,好管闲事之心又起,问道:“你们两怕什么?怎么又不杀我了?”
那女子转头看看她,淡淡道:“你快走吧,我们公子爷即刻便到,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看见你只怕迁怒于你,到时候你想逃跑便不可能了。”
公孙二娘见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更是觉得不可理解,微笑道:“我现在倒不想逃了,你们公子爷可是在追杀你们?你们做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盛怒,连自己的手下都要杀?”
那男子道:“书音,不用理她。”那女子点点头。那男子拥着她,转了身缓缓向林中走去,二人背影颇为萧索,步履缓慢而略带蹒跚。公孙二娘追上去叫道:“刚才那啸声可是你们公子发出的?听声音他人离此尚远,而且他也不知道你们定然会在这个湖畔,绝没这么快到的,你们怎不逃跑?”
那二人不理她,继续向前行。
公孙二娘“哼”了一声道:“你们不理我也罢,本来我可以救你们一命,谁叫你们先是想杀我,现在又不理我。既然如此骄傲,让你们死了也罢!”这句话果然甚灵,那二人迅速回转身来,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不信任和疑问之色。
公孙二娘“嘿”地一声,怡然自得地晃着腿,瞟着他们。那女子呆立片刻,鼓起勇气道:“公孙姑娘,求……求你指点一条明路。”她的语气神情与先前的冷傲决断判如两人,怯怯地还带着几分乞怜。那男子虽未出言恳求,但眼中也满是希翼之色。公孙二娘并非心胸狭窄记恨之人,但面前这对男女跟着他们的主人向来做尽坏事,手段毒辣,可说是十分邪恶之人,她却不得不提防。她静静看着他们,并不作声。
过了片刻,在那对男女看来却似是过了许久一般,两人均是汗水涔涔而下。那男子愤然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最多不过是被公子爷抓回去,也不至受人戏弄奚落。咱们不求她也罢。”那女子看看他,眼中却满是哀怜之色,神情楚楚可怜。那男子呆得一呆,长叹了一声,叹息中充满无奈。公孙二娘见他们这般神情,不禁略生同情之意,问道:“你们到底为何会受到你家公子追杀?”
那男子缓缓道:“何止追杀这么简单?倘若给公子抓回去,别说是死,只怕……只怕……想爽快地死也不易,倒不如趁他未到,先自行了断。”那女子幽幽道:“你若决定了,我自然也陪你一起。只是……只是要我眼见着你……”说到此处,她声音略带呜咽,柔柔弱弱地说:“还是我先去罢,你等我死了再来陪我。”那男子摇头道:“难道我愿意看着你死?”
公孙二娘啐道:“你们两罗嗦了半天,谁也没说个正题,再罗嗦下去,你家公子转眼便找到这里,你们想死也难。”
那男子忽转身看着她,说道:“姑娘,萍水相逢,冒昧请求你一件事。虽然我们曾帮公子与你们为敌,而且刚才想要杀你,但看姑娘当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但求你别为旧事见怪。待我们二人死后,能将我们合葬一起。”
公孙二娘一愕之下,问道:“你们难道不想活下去?宁愿就此死去?”
那男子道:“眼下哪还有活路?能自行了断已经是万幸。”
公孙二娘道:“你们原是秋渐浓的手下,犯了何等涛天大罪,令你们如此亡命逃跑,他又会将你们如何?”
那女子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跟随公子之时都曾许诺遵守公子的一切戒律。其中有一条便是我们几人绝不可私下相恋,更不能在一起。倘若有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看看那男子,道:“我和风哥相恋多年,最近公子颇为见疑,为了能永远在一起,因此而冒险逃了出来。明知逃生机会甚微,但总比不试要强。”她原本神情十分黯然,但在看着那男子之时,眼光中情意款款,流露出几分光采。
公孙二娘听她将二人的私情说得十分坦然,而且置生死于度外,不由佩服她的勇气。这二人虽然怕极了秋渐浓,但为了长相厮守,情愿放弃生命,情意之坚,并不亚于世间任何恋人。虽然他们并非正道中人,但彼此间的情深意重却无正邪之分。公孙二娘心生几分钦羡,想到自己形单影只,不由黯然神伤。正自感怀之际,又听得长啸之声,这次声音却是离他们近了好多!那二人惊跳起来,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如纸,相拥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公孙二娘踏上前几步,道:“你们跟着我来,快!”那二人相视一眼,十分愕然。公孙二娘收剑入鞘,快步向林中疾走。那二人虽然不解其意,但已无选择,迅速跟了上去。三人走进林中,公孙二娘带着他们穿林而过,那竹林十分广茂,一眼看去一片竹海,似乎并无特殊之处。但他们左一穿,右一穿,渐渐地四周全是竹林,看不见湖,也看不见路,只觉置身于无边竹海,若不是公孙二娘带路,他们早已迷失了方向。公孙二娘道:“这片竹林虽然看上去并无特异之处,但陌生人走进来,轻易却走不出去,无论你向哪个方向走去,都只会绕回原路。穿过这片竹林便是大道,你们公子若在林中绕上几个时辰,就算钻出林去,也追你们不上了。”
那二人将信将疑,跟着她直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渐渐现出三条极窄的道来,似乎是有人走出来的小道。公孙二娘指着左首小道说:“你们沿这条小道向前,快走吧。”
那男子道:“公子精研奇门阵法,只怕这竹林难不倒他。”公孙二娘道:“就算他再了得,也要在林中转上二三时辰才能绕到此处。前面三条小道,他若选错一条,便更追不上你们,你们还不快走?”
那女子道:“姑娘救命之恩,不知何以为报。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万死不辞。”公孙二娘“嗤”地一声笑道:“你们要是再不快跑,今生都没了,还谈何来世?”
那二人又谢了几声,匆匆踏上左首的小道。走了几步,那男子又回头道:“魏棋风、许书音对姑娘救命之恩永世不忘。”公孙二娘这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过对她而言也无任何意义,她挥挥手道:“我只是感念你们一片痴情,否则以你们为人来看,我定会置之不理。你们逃出去后从此行善,那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那二人点头应允,转身疾奔,转眼不见踪影。
公孙二娘看着他们离去的路,驻足良久,才若有所失地回转过身去,神情十分黯然。谁知她一转身,却差点与一人撞个满怀,头一抬,她便看见一张清冷峻俏的脸,目光带着寒意,凝视着她,可不正是秋渐浓?公孙二娘登时如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倒抽一口凉气。她大瞪双目,看着对方,脚下如生钉一般,竟然移动不得。秋渐浓也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也不知看了她多久,但一直悄无声息,如何能不叫她心中起栗?
两人僵持半晌,秋渐浓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冬日湖面的薄冰,又寒又厉:“你看见过一男一女从此经过么?”
公孙二娘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缓缓答道:“一男一女?我每天见过的男女不知有多少,我怎知你说的是何人?”
秋渐浓道:“你若见过,自然明白。”
公孙二娘强装出微笑,漫不经心地道:“我便是不明白,你不说清楚,我哪里会懂?”
“那好,你见过我的两个手下没有?男的中等身材,二十余岁,穿着玄色衣衫。女的二十岁左右,圆脸大眼,穿着淡红色衣裙。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有啊。”公孙二娘答得十分干脆,淡然道:“这样的男女多的紧,可是两人走在一块,而且是你的手下,我自然就曾见过。”
“在哪里,往何处去了?”秋渐浓目光一闪,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狠狠的凌厉的杀意。
“喔,现在在哪里我可不知。我只见过他们一次,是在太白酒楼。”
秋渐浓静了片刻,脸上居然渐渐泛出一丝微笑,但这笑意比冰更薄更寒更锋利:“这样说来,你是在消遣我了?”
公孙二娘笑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她脸上并无惧意,面对这喜怒不形于色的魔头,纵是恐惧亦无裨益,不如坦然相对。
秋渐浓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你可知道,我会怎样对付你?”
“此处四下无人,你想怎么对付我那也是你的事,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又能怎样?不过我不知道的事,总不可能信口胡言罢?你若不信,我也无计可施。”
秋渐浓缓缓道:“我现在倒也不急于追捕他们,反正找到他们也是迟早之事,就算你不说,难道他们便能插翅飞走?你与他们素不相识,何必为他们隐瞒?不如乖乖地告诉我,他们朝哪里去了?”
公孙二娘道:“你硬逼我说,我也没有办法,只好乱指一通。”她伸手指着左边小道:“喏,就是沿这条路走的。”她看上去十分随意,似是随手乱指一通,心下却暗捏一把汗,生怕他识破自己。她想秋渐浓既然多疑,绝不会轻信人言,尤其她随手一指,看上去毫无诚信的模样,更为令人怀疑,她故意指明道路,便是要他产生疑惑,反而从另外二条小道追寻而去。但秋渐浓的反应却似乎与她所料完全不同。他看了看她左手,又看了看另外两条小道,淡然道:“无论我走哪条路,都只是三分之一的机会,倘若走错,他们便有时间逃脱。既然追不回他们,我心中有气无处发泄,便要找人发泄。你想乱指一通,让我不知虚实,那我便不追了,先拿你泄愤再说!”话未落,手已动,他一出手便制住公孙二娘。
别说他们原本站得只有尺许距离,就算是再远一些,他的动作犹如疾风闪电一般,公孙二娘也是万万避不开,尚未及躲避,已被他扣住右手脉门。她反应极快,左掌随之挥出,向他颈缘切去。这一掌她并未指望能切到他颈部,因为只是虚招。但秋渐浓竟然未曾闪避,不由令她好生奇怪。双方交手,不容丝毫犹疑,她立即化虚为实,运足劲力切了下去。这一掌掌缘切在人的颈部经脉,按理万万不能承受,但不知为何,她触手之处滑不留手,掌缘向旁一滑,变成一掌切在他肩上。这一招变故猝生,令公孙二娘意外之极,还来不及惊愕,已然觉得秋渐浓手上加力,整条右臂酸软发麻,接着半边身子都似乎失去知觉。
秋渐浓右手抬起,挥袖轻拂,公孙二娘切在他肩上那一掌便被他伸手拂开。她反应甚快,化掌为指,点他胸口膻中穴。这一指若点得实了,自然情势逆转,但公孙二娘心知绝无可能点到他。果然指尖触处,并非他胸口穴道,而是他的掌心。至于他的手掌何时从拂开她手掌然后又转到平放在自己胸口的,公孙二娘完全没有看见。她只是觉得对方掌心收缩,将她整只手握在掌心,便再也无法挣脱开。此时二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公孙二娘的处境显得尴尬之极,一手被他扣住脉门,一手被他握住,看上去不似在动手,倒似在相拥。公孙二娘蓦然发现了这一点。
二人之间最多只有半尺许距离,公孙二娘能真切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体温,一时间她的血液全涌上头脑,脸上滚烫,登时想起第一次在太白居初遇秋渐浓时受辱的遭遇。新仇旧恨一并想起来,她的愤怒已至极点。虽然受制于人,反抗已然无力,但她还是倔强地昂着头,看着对方。秋渐浓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但一双眼睛却也在看着她。两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