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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叶子面现尴尬之色,她毕竟是个闺中少女,何况生性腼腆,对那件事中许多话均觉难以启齿。一时说得吞吞吐吐,关键处跳跃过去,但邵天冲总算明白了大概,纵含糊处,也与凌叶子一般猜到了。凌叶子道:“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不明白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到此处面红过耳,忸怩一会又道:“我上岸后,更不知你们去了何处,此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公孙二娘弓着双膝,将下颌搁在膝上,泪水怔怔地顺着面颊落下,痴痴道:“当初我是很恨他的,在天涯岛上的每一天,我都想杀了他,可是……可是他后来救了我,他毕竟于我有恩,我并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邵天冲道:“他说你去刺杀周王橚是真的?他去救你也是真的?”
公孙二娘点了点头。
邵天冲沉默半晌,又看她一眼,却就此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凌叶子上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公孙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受?那不是你的错,秋渐浓做错了事,总是要受到惩罚的。就算你不杀他,将来还是有别人会杀他,你不必为此内疚。”
公孙二娘猛地摇头,泣道:“你不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
“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他?”凌叶子见她哀恸,心中甚是难过。
“我……我不知道。”公孙二娘垂下头去,心中又是一痛。无形中总有人紧紧揪着她的心,将之悬挂于半空,那种滋味足令她痛不欲生。
张裕这一死,便耽搁了好几日行程,这日安置了张裕的后事,邵天冲等人总算是决定要返回姑苏了。
临行,裘好说要上街买些东西,众人估摸着总是买些零食,便在不平门内候着。
裘好这一去半日余,左等不来,右等仍是不来,邵天冲便道:“我去找她。”
周超道:“我也与你同去。”
于是两人一同去登封大街上分头寻找。邵天冲在大街上转悠着,过了一个转角,险些与一人撞上,定睛一看,那人也是与他一般东张西望地寻找什么,竟是卫渡天。他这一喜非同小可,险些儿失态,跨上前一步,扶着对方双臂笑道:“卫大哥,这许久不见你,可真是想煞我了。”
卫渡天也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我正要找你,便见了你。”
“你要找我?”
“正是,我本是跟踪一帮子人,没想却跟丢了几个。便想先去找你商议此事再说。”
邵天冲诧道:“倒是奇了,大哥跟踪谁来着?怎么此事又与我有关了?”
卫渡天四下张望一眼,将他拉到角落,神色凝重,道:“兄弟,你们一行人中,可有一个叫周超的?”
“有啊,慕仁山庄裴庄主的得意弟子,一路都随我们来的。”
卫渡天缓缓道:“那就是了。我今日无意听闻消息,这人与飞斧帮竟有往来,说道商定了一计,要飞斧帮的人帮他杀一人,并嫁祸于那人。”
邵天冲变了颜色,道:“卫大哥,此事可不是玩笑的。”
“我哪有闲空与你开玩笑?我便是一路跟踪飞斧帮那些人来到登封,一行十三人,穿过小巷时竟走丢了四个,我便知不妙,撇了他们想先来找你。周超此人,极端不可信。我虽不知他何时结识飞斧帮的人,却知他一直怀着鬼胎。”
“到底他要杀谁,嫁祸何人?”
“也是你一路同行的同伴,叫裘好,听说是个有些疯疯傻傻的女子。”
“裘好?”邵天冲失声惊叫:“完了,快找,她说来登封街上买东西许久未回了,我也在四处寻找呢!边走边说罢。”
两人加快步四下里找起来,卫渡天边走边道:“今儿一早他飞鸽传了讯,说道裘好不刻便出不平门,而且是独自一人,他已将证据置于她身上,只要飞斧帮将她做了,此事便干净利落,日后有人翻查她尸体,便知她与飞斧帮勾结,出卖朋友……”
邵天冲越听越震怒,道:“裘好不过是个傻姐儿,他竟连她也要设计险害,用心何其狠毒?可是他要险害裘好却是为何?”
“这个我不清楚。或许是为了自己的罪名撇清?”
邵天冲立时便想起十日前周超所谓有人飞鸽传书勾结燕王之事,心往下沉:“原来如此!”他将最近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卫渡天,又道:“他如此处心积虑,却是为何?”
“若不是有何事需要嫁祸,便是处心积虑要孤立你,铲除你身边的人。”
说话间,二人转过一家杂货铺转角,瞥见一条窄窄死巷,堆满垃圾污物。两人走进去,还未曾翻找,便发现巷底杂乱物事中躺着一人,蓝布衣裙,正像是裘好出门所穿。邵天冲惊怒地冲上前去,拨开那人头发,见面青唇白,鼻息全无,正是裘好。他呆愣良久,不由自主地蹲坐下来,心内百味杂陈:“如卫大哥所言,竟是周超设计杀了裘姐儿?他何时与飞斧帮勾结?又如何要杀这傻姐?”裘好虽然智力低下,但跟随他们这么久,终究不免有几分伤感。
卫渡天却比他冷静许多,检视尸首确无气息后,便在她身上搜寻起来,见她身上几个伤口,刃口不宽,却皮肉外翻,正是飞斧所致伤痕。再一摸,便在裘好身上翻到一个小布包,他一层层打开布包,便见薄薄一本册子,取出一看,竟是皓阳心经,不由得便抽一口凉气,叫道:“邵兄弟,你看!”
邵天冲凑上前,见那小册子蓝底黑字封皮,触手便是熟悉的感觉,果然是他丢失的那本皓阳心经原本。他呆愣半晌,翻了翻那书册,书中却飘下一张纸来,那纸上无字,却是一张地图,细看阡陌巷道纵横,其中一个红色圆点,绘的正是自不平门到这小巷的地图,落款处是一柄小斧。他喃喃道:“这张图便易解得多,是想说明飞斧帮在此约见裘好,想要说明裘好与飞斧帮素有往来,却不知怎地又给飞斧帮的人灭了口。”
卫渡天凝神思索,道:“周超此计本来是想将盗皓阳心经之事嫁祸于裘好,好令你们都怀疑她,不过其中却有一个大大的破绽,算不得是妙计。”
“怎么?”
“他想让人怀疑裘好,他知道裘好不识字,便以图画代替语言,上次信鸽之事便是想将你们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可是裘好若不识字,却盗这皓阳心经做什么?倘若她识字,又不必大费周章画这图来代替文字。不过有一节我十分想不通,想要让人怀疑裘好盗了心经,应该还可以另设他法,何必又要将皓阳心经仍放在裘好身上?那岂不是又将之交还到你手中?”
邵天冲答道:“有个很简单的原因,他得到皓阳心经之后,根本无法习练,这心经对他而言不过是鸡肋而已。自上次你提醒我好生放置心经与剑之后,我左思右想便多了个心眼,将其中紧要章节撕了几张下来。他得了这本书之后必是觉得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因此便想到此计嫁祸于裘好。”
“原来如此。想不到邵兄弟如今也学会防人了。”
邵天冲叹道:“就算防着,也没料到人心之险恶更出乎我意料之外。”
“周超此人绝不可信,邵兄弟——”
“我怎么不可信了?”周超的嗓音响起,邵卫二人闻言立即转过头去,只见周超背光立于巷口,面容笼罩于阴影之中,看不清面上表情。
邵天冲定了定神,问道:“裘好是你勾结飞斧帮的人杀的?是你将皓阳心经放在她身上想要嫁祸于她?”
周超的面色似乎变了变,道:“是谁跟你胡说八道的?我跟裘好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更谈不上嫁祸于她!”
卫渡天冷笑道:“那么你听闻裘好的死讯,为何毫无所动,半分没有惊讶之色?”
周超一怔,道:“邵兄弟,你怎么听信外人的话,胡乱猜疑?”
邵天冲厉声道:“卫大哥说的话你怎么回答?裘好死了,你倒像是没事人似的,莫非此事完全在你意料之内?”
周超见邵天冲不信他的话,陡然指着卫渡天喝道:“这人才是奸细,他包藏祸心,处心积虑地接近你,你可知道他的身份么?他便是飞斧帮的三当家!”
邵天冲呆了半晌,转头看着卫渡天。他虽没说话,目光中却充满疑惑之色。卫渡天见他神色,苦笑一声,心想:“看他神色,我是解释不清了。”他的难堪持续了极短时间,便恢复坦然道:“不错,我知道不可能永远瞒着你,我也不打算欺骗你。”
邵天冲仿佛被人迎头痛击一记闷棍,一时懵了。半晌他左右看看,竟不知信谁更好,心底一片迷糊:“卫大哥是飞斧帮的人?我虽与他相交不久,见面只有两次,可是我对他的信任尊重殊不下于任何人,可是他竟然连身份也瞒着我,而且竟然还是飞斧帮的三当家!那么他说的话还有几分可信?我该信他还是信周超?”从他内心而言,原本是相信卫渡天多于周超的,如今情势逆转,他竟尔难以判断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卫渡天的身份的?别人都不知道,你居然知道他是飞斧帮的三当家,而且还从没告诉过我们。”邵天冲正茫然间,转头一瞧,却见公孙二娘与凌叶子不知何时也已赶到这巷口,发问正是出自公孙二娘之口。她虽仍是憔悴抑郁的模样,但已强打起精神,发问言辞咄咄逼人。
周超一震,答不上来。
公孙二娘道:“那是因为你正如卫渡天所言,与飞斧帮素有勾结,所以我们不知道卫渡天的身份,你却知道!你原打算以信鸽的事嫁祸于我,又以皓阳心经嫁祸于裘好,不料天冲哥哥却不太相信你的话,是以你索性将两件事都栽在裘好身上!”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凌叶子走进巷子,颤声道:“裘姐儿……她……她果然死了!”
公孙二娘看了巷内一眼,拔剑喝道:“你别再骗人了,你骗裘好将皓阳心经放在身上之时,给韦海颜看到了,他当时躲在花丛中,你却没发现他。裘好不识字,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当你送她什么好东西便收下了,是不是?”
“胡说八道!”周超冷汗直冒,犹自想要争辩。
“怎么胡说八道了?你又想说是我捏造的是不是?此事不但凌姑娘与我一同听到韦海颜说的,而且你还可以回去找韦海颜作证。你总不会说,一个十岁的孩子也想陷害你吧?”
周超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公孙二娘挥剑想要追去,眼前却是一黑,跑了几步居然没追上。卫渡天见状,身形一展,跟着便窜出巷口。邵天冲与凌叶子也跟了出去。
周超正发足狂奔之际,卫渡天已赶至他身后,掌风也已迫近他的背心,他心头一凉,身子向一侧倒下,就地一滚,甩手一枚细小物体向卫渡天射去。卫渡天不知是何物,稍一怔抄手接过,反手回射过去,正中周超手臂。他大踏步上前,喝道:“你还想往哪儿跑?”
周超却忽然瞪大了眼,眼珠仿佛要掉出眼眶一般,脸色在阳光下刹那间变得乌黑青紫,随即颈部抽搐一下,就此便咽了气。
邵凌二人刚刚赶到,便见此一幕,不由惊得呆在当地。这一变故连卫渡天也万万未曾料到,一时竟也茫然。稍倾,他第一个回过神来,上前蹲下探一下周超的鼻息,便知已断了气。他撕开周超的衣袖,见他手臂上所中的是一枚指甲大小的流星镖,,未曾全没入肉内的尖角在阳光下泛着紫蓝色幽光,显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他没料到周超竟会带着这般恶毒的暗器,吸了一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他直起身来,转头对邵天冲道:“邵兄弟——”
却见邵天冲看他眼神寒冷,带着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