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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走到林嫣的面前,歪着头看了她半晌,一身的酒臭和汗气扑面而来。林嫣皱了皱眉,终于忍住,没有去掩住鼻子。
那大汉叫道:“小白脸,听说你功夫了得,可是真的?”
这时,大门洞开,不少眼睛都看向这里。林嫣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只是想求个平静,可是看来忍也没用。她缓缓地抬头看着那大汉,忽然伸出拳头!那拳头伸得极慢,似无劲力。可那大汉就像定住了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拳头冲自己打来,却一点动作也做不出来。
“砰”的一声,林嫣的拳头正中他的腹部。那大汉的身子,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得向后撞去,一直冲过那门,重重地撞到外面的墙上,“哇”地吐了一口鲜血,然后软软倒地。
这时,女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直到一个人叫了一声:“别叫了!”然后一声重重的耳光声传来,尖叫声戛然而止,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
那个汉子倒在地上,满头鲜血,半天没有动静。一个妓院的打手走了过去,用手在他的鼻子上试了试,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表情,一旁的老鸨也是大大吁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门被人从外面带上了,林嫣见那歌女还在那里全身颤抖,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自己,就冲她笑了笑,说:“不要怕,继续弹吧。”
那少女应了一声,低下头弹了起来。她的手还在不时地颤抖,因此,这琴声,听起来也就不再那么动听了。
林嫣也不说她,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不过她那干脆利落的一拳,倒是让自己清静了许多。她听了一会儿,连楼下的青年们,也走得差不多了。
林嫣当晚就睡在这里,她实在不想再招惹那红衣少女,天亮后连马也不要了,转身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了。
出了城门不远,林嫣又买了一匹马,这是匹蒙古马,强壮高大,极其威武。走在路上,配上她的外表,吸引的目光就更多了。
林嫣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河南,她想到鬼谷一趟,却不知如何才好,她甚至不知道鬼谷具体在什么方位。
正在这时,她看到迎面走来一个青年,这青年俊美面熟,正是郑南。林嫣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有点好感的熟人,不由叫道:“郑兄,郑南!”
郑南一抬头,诧异地看向林嫣,显然没有认出她来。她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换了装,与往日里长相不同,他认不得自己了。
但话已经出了口,看着郑南奇怪的表情,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笑道:“郑兄,多日不见,不知现在可好?”
郑南奇怪地问道:“兄台是?”
林嫣一笑,说:“在下在重庆府曾经与兄台同桌喝酒,当时兄台喝得大醉,可能不记得在下的名字了。在下姓李,叫李玉。”
郑南自从看到林嫣的真面目后,就—直生活在恍恍惚惚中,因此虽然一路上结识了不少朋友,却也没有把人放在心里过。听了林嫣这话;他虽然心下怀疑,却也有点相信了。他离开重庆府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里,他一直沉浸在对林嫣的相思当中。现在一听她提到重庆府,便不由想起那梦魂相见的玉人,而对于这个曾在玉人待过的地方相逢的旧友,也觉得亲切起来。
他抱拳说:“原来是李兄,失敬失敬!却不知李兄这是到哪里去?”
林嫣笑道:“本来只是想到这里玩玩儿,顺便会一会故人,幸好遇上了郑兄。”
郑南笑道:“既然如此,不如由在下做东,请李兄喝一碗薄酒吧。”
林嫣正找不到借口与他接近,探寻鬼谷的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一听此言,不由大声说:“如此正好!在下的嘴也有些淡了。”
郑南听言,不由一笑。他这几月,面色憔悴了许多,哪里还是那个风华赛潘安的美男子?只是这一笑,便如云破月来,甚是出色。林嫣心想,自己所见的美男子,也就玉宇、莫明华可以与这郑南一较高下了。
她见郑南没有骑马,不由奇怪地问道:“郑兄怎么徒步而行?”
郑南笑道:“在下的家族,在这开封还有一些产业。适才在下只是出城透透气,也就没有骑马。”
林嫣听了,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她虽然换了装,但在郑南的眼里,举手投足都只觉很合心意。因此,他看着林嫣的表情,不免有些恍惚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长叹一口气,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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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南带着林嫣,又向开封城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李兄是什么时候离开重庆府的?可曾见到过林嫣?”
林嫣悠悠地回答道:“早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没有看到林嫣。唉,真是遗憾!”
郑南说:“不!”见林嫣诧异地看向他,他苦笑了一下,说:“林嫣那样的女子,没有见过的人才是真正有福之人。不然的话,朝思暮想、寝食不安的滋味,可真是难受啊。”
林嫣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呆在当地,过了一会儿才看向他,苦笑道:“郑兄何至如此?”
郑南说:“这相思入骨,不就是如此?不瞒兄台,现在要在下放弃万贯家业,在林嫣跟前做一个牵马的小童,在下也是心甘情愿之极。只要能偶尔看到她,这世上任何地方,都是天堂。”
林嫣张了张嘴,半天才说:“郑兄家里可有妻儿?”
郑南摇摇头。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城门口。两个城门卫看到郑南,都恭敬地叫道:“郑公子好。”
郑南点点头,笑道:“大家好。”
来到城里后,更不时有人向他打着招呼。他穿过几条街,来到一户大门前,对林嫣说:“李兄弟,这里就是小弟在开封的住处。请!”
林嫣走了进去,―路不时地遇到佣人,他们都是一脸敬意地侍立两旁。穿过几道回廊,只听得一阵男女的欢笑声传来。
这时,一个少女叫道:“啊,是表哥,表哥回来了。”说着,一个红衣少女像只小鸟一样飞了过来,扑到郑南的身上。
郑南一手扶住她,笑道:“怎么秀儿还是这么调皮啊?”然后把她放下来,又摸摸她的头,说:“秀儿长大了,成大姑娘了。”
林嫣一看,这个叫秀儿的小姑娘,约十四五岁,长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五官秀气,很是可爱。
这时,又有四五个青年男女走到郑南面前。他们齐齐叫道:“郑大哥。”那三个少女更是双颊晕红,不时地看向郑南,一副羞涩的样子。
郑南笑着对他们一一回礼,说:“今日怎么有空,都到郑府来了?”
秀儿在一旁说:“是我请他们来的。”
她这时才发现了旁边的林嫣,不由叫道:“表哥,这是你的朋友吗?长得好俊。”然后,她又加上一句:“不过,没有表哥俊!”
几人都是一笑,林嫣抱了抱拳,说:“在下李玉,见过几位。”
众人齐齐还礼。这时,几个少女早围着郑南,七嘴八舌地说着话:“郑大哥,你瘦了好多,眼睛也有血丝,可是没有休息好? ”“表哥,你带什么礼物给我了?”“郑大哥,你来了太好了,我们明天一起去西山玩儿吧?”
林嫣和一旁的两个少年不由同时摇了摇头,彼此笑了笑。林嫣见左边的这个少年皮肤略黑,约十七八岁,手脚修长,而右边的这个,则白肤偏白,五官秀气文弱,三人一边笑着,一边向一旁走去。
那黑皮肤的青年说:“我还真是佩服郑哥,脾气可真好。要是我,被这些女人一天到晚缠着,非要气死不可。”
那秀气的青年也说:“不过,郑大哥这次看起来,是瘦了很多,也不知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整个人显得一点也不精神,像受过重大的打击一样,连我看了也心里不舒服呢。”
他这话一说,三人都沉默下来。这时,郑南叫道:“好了,别问了,我还有事要跟李兄他们说,你们先玩儿自己的去吧。”
他这话一说,众女一愣,他表妹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边哭边说:“表哥坏,表哥不疼我了!”
另外三个女子也是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郑南铁着一张脸,说:“够了没!够了就走!”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中火气十足。众人都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个从来不发火的翩翩公子,今日怎么火气这么大。他这么一怒,几个女孩子倒也不哭了,呆在当地。
郑南一甩袖子,说:“真是让人忍无可忍!看了就心里烦透了!” 他转身就向后院走去,也没有回头看林嫣他们一下。
这时,一个白衣女子说:“郑大哥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那红衣少女说:“不行,我得找他问个明白,他怎么可以这么冲着我发火?”
另一个少女拦住她,说:“你表哥一定是在外面受了打击。你看,他都瘦了这么多,一脸的疲惫。你真要去闹,他以后再也不理你,可怎么办?”
郑家表妹可能是才想到这个后果,马上闭了嘴巴,把眼泪也收了回去。后面一个少女说:“郑公子看来真是有些烦我们了。”
他们一看站在一旁看戏的三人,便跑了过来,问那黑皮肤的青年道:“张三哥,你说表哥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
那黑皮肤的青年说:“这也怪不得郑大哥,他刚进门,气也没有喘一下,也没有喝一口水,你们就缠着他说个不停,连脸色也不会看。要是我啊,早就把你们全部轰出去了。”
那秀气青年说:“正是如此!”
几人面色一变,不敢再多待,转身就走了。三人相视一笑,坐了下来,慢慢交谈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郑南才从里面走出来,他看着三人,大步走过来,坐在他们对面,大口喝了一口酒。这时,那文秀的青年说:“郑大哥,明天开封才子会,你参加吗?”
郑南看向林嫣,目光中流露出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之色,问道:“李兄弟可想参加?”
林嫣笑了笑,说:“我无所谓。”她想起自己的事,于是开口问道:“郑兄,不知你可听说过鬼谷?”
郑南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顿了顿,问道:“李兄问鬼谷干吗?”
林嫣苦笑道:“在下中了一种奇毒,听人说鬼谷的人可能能解,于是便想到鬼谷去一趟。”
郑南抓着她的衣服,紧张地问道:“你中了毒?”马上又不好意思地放开她,再问道:“可知是什么毒?”
林嫣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是什么毒。对了,郑兄可是知道鬼谷的所在?”
郑南低头沉思,慢慢说道:“在下不知,但是我有一个兄弟,姓欧阳,他还是知道的。正好,明天他会出现在才子会上,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林嫣感激地看他一眼,笑道:“谢谢郑大哥。”
郑南温柔地说:“不用,只要你没事就好。”
林嫣见自己的事有了一点眉目,心怀大放,便跟三人热情地说起话来。那张三哥说:“郑大哥,听说你见了林嫣?她可是像传说中那样美丽?”一谈到林嫣,另外那个青年也很感兴趣地凑过头去。四人之中,只有林嫣本人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
郑南一听到别人提到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就马上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起来,整张脸似乎都在发光。他兴致大发地跟两人说起一路的种种事,对于林嫣的事更是反复地说着。
说了一会儿,那张三哥打断他的话,说:“停!郑大哥,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从你的话中,听到那林嫣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你不是会画吗?可以画出来啊!”
郑南同情地看着他,说:“林嫣要是可以画出来,她的画像早就满天飞了!连丹青生在她面前也把笔给折了,何况是我?她的外表,是没有办法言说的,也许你见到她本人后,就会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两人都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