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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真人淡淡道:“那也谈不上礼遇,此刻贫道忽然想起隐仙楼上地点不大适当,不如改在前面大殿之内为宜,玄铰,你在前面引路。”
玄铰道长应一声是,转眼向石轩中道:“贤伉倔请随贫道往这边走。”
石轩中一听贤伉倔三字,心想这误会使不得,必须立即更正自己和那黄衣女并非夫妇关系,当下朗声道:“玄钱道长且慢,石轩中有话要说。”
白灵官暴声道:“石大侠别害怕,家师兄改的地方乃是入门第一座大殿。”
太清真人心中鄙视石轩中,不但不阻止白灵官无礼之言,还仰头向天冷冷一笑。
石轩中一时弄不清楚对方的态度何以转了一百八十度,暗想他们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此刻也解释不清楚,例不如等大家坐定以后,慢慢地解释。
他一生光明磊落,向来是尊贤敬老,抑强扶弱的为人,故此这时受到委屈,仍然容忍在心,谦然一笑,道:“白真人误会石轩中之意,石某暂时难以解释,不如遵命先到前面大殿再说。”
一行人又回到前面,殿内早已摆好几椅,太清真人心中尽管鄙视石轩中,但他乃是得道高人。应对之间仍不肯十分失礼,便让石轩中等二人在红木几左首的椅上落座、自己落座在右边的椅上,与石轩中隔几相对。
黄衣女子却不肯坐,抱着孩子站在石轩中椅子后面,面色冰冷之极,好像对这些道人大感不满。
太清真人徐徐道:“石大侠来时,想已见过令高足玉亭观主史恩温了。”
石轩中道:“没有,劣徒已被江湖间竞相传说的琼瑶公主劫走?
不知下落。”
这个回答大出一众道人意料之外,都显出惊讶之容。
白灵官厉声道:“敝派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没有一点事故,在此之前,你还派了一个女孩子来救援他……”他歇了一下,也不理石轩中悄然之色,径下结论道:“因此可以猜知他们去向下落,但你分明早已知道此事。”
石轩中怔了一会儿,道:“白真人上一次并无下告这一点,石某实全不知情。”
太清真人望着玄镜道长,缓缓道:“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你不妨告知石大侠,也好提醒他。”
玄镜道长道:“那位女施主复姓上官,单名兰。”
石轩中一怔,道:“哦,她已来过峨嵋?”说时已想起无情公于张咸报讯之事,心中反而大大宽慰。暗念如果她的危险几是发生于峨嵋的话,自己来这一趟可算是对之又对。当下道:“上官兰目下可在此地:“
白灵官这时才想起来,暴声道:“她要是在这里的话,那天无情公子张咸怎会和贫道走在一起。”
石轩中一想也对,但也更觉混乱。玄镜道长向太清真人道:“弟子想把当日情形告知石大侠,尚祈师尊俯允所请。”太清真人领首道:“你说吧……”
玄镜道:“令高足最后一次孤身被困在贫道主持的七煞剑阵之内,历时达两昼夜之久,最后敝观忽然被人纵火,贫道等都赶返观中,其中上官姑娘忽然出现,以青巾蒙面,先是杀死敝派防备闲人撞人而拦在路口的两名弟子,玉亭观主见她来援,便冲出剑阵,双双遁走。”
石轩中疑惑道:“她既然蒙住面孔,贵派何由得知便是上官兰?”
太清真人目视玄镜,微微顿首。玄镜道长便笑道:“那个纵火焚观引回家师及贫道等的岳姓少年,不久被控出踪迹,陷入本门剑阵之中,卒于被控。这个岳姓少年也是昆仑嫡传,是他亲赴屏南找到石大快报告此事,才把上官兰姑娘带来。”
石轩中听了此言,心头微微悦怒,暗念那姓岳的少年几曾见过自己,却不料硬咬他一口,以致难以自辩。退一步说,假如姓岳的少年当真到过屏南,那就是朱玲把他瞒住,这也是不该之事。
他想了一下,便肃然道:“石某如说不知此事,料诸位也难以相信,不知那姓岳的少年现下囚禁何处?石某有几句话要当面问他。”
玄拨道人低声对太清真人道:“弟子窃以为不能让他们见面。”言下之意,大有顾虑石轩中乘机把人劫走。
太清真人沉吟一下,忽地微微一笑,道:“此事不须砌词隐讳,贫道不妨坦告石大侠,那岳姓少年当天晚上便离奇失踪,竞查不出丝毫线索。”
说到这里,突然一位道人匆匆进来,向太清真人躬身行礼,票道:“武当金府真人率领左右二老,已踏入观前草坪之上。”
太清真人霍然起立,环视众人一眼,道:“你们陪石大侠夫妇暂坐片刻。”
石轩中久闻武当派掌门金府真人之名,但因他多年来均在武当山上隐练潜修,江湖上极少人见过这位领袖武林内家各派的掌门人,这时本也想出去迎接。但太清真人这么一说,只好端坐不动。
不一会儿,只见四位老道人鱼贯进来。当前并肩而走的一个是太清真人,另一个老道人高冠峨窑,相貌清古,手中执住一支拂尘,远远望去,宛如图画上的老仙真。
后面两个老道人一高一矮,高的一个眉浓口阔,环眼扁鼻,举止之间,隐隐流露出火气。矮的一个双眉特长,双目深陷,神情问透出一股阴沉之气。
石轩中固然注意地打量那名震一代的金府真人,但对他们身后这两老也极为注意,心想江湖上盛传武当派实际主持全派事务以险辣出名的左右二老,原来长得这般模样。
这左右二老的道号也极为古怪,那个身量较矮,神情明险的称为左寒子。此人一肚子诡计阴谋,为人行事好以诡镐取胜。那个身材较高,火气犹在的道人,法号右炎子,他天生票赋过人,任何武功一学便会,一练便精,武当一派之中,以他武功最强。但他天性凶暴,杀心特重,随便一出手,都是重辣致命的手法,因此以辣字闻名江湖。
走到切近,石轩中含笑起立,拱手为礼,金府真人稽首还报,道:“贫道虽然多年隐修荒山之中,但石大侠威名,如雷贾耳,久仰久仰。”
石轩中忙道:“真人率领贵派,领袖武林内家各派,天下之人,无不闻风景仰,哪似石轩中幸臻薄名,倒教真人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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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一下,又望着后面的两个老道人道:“武当左右二老名震武林,石轩中也是钦仰已久……”
左右二老一齐含笑稽首,但因金府真人在前,他们不敢随便抢先说话。
玄镜等道人都退开侍立在太清真人身后,座中只有石轩中、太清真人、金府真人和白灵官,那左右二老也侍立在金府真人后面。
金府真人年逾七旬,自然无甚顾忌,细细看那黄衣女子几眼,然后道:“尝闻石夫人乃是当世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石轩中俊脸微红,但那黄衣女子神色全然不变,依然冰冷迫人,对于金府真人之言,宛如没有听见。
金府真人后面的左右二老,见她也不理,甚至神色间更见冰冷,不禁都暗暗生气,心想金府真人身为武当掌门,当真是言重九鼎,他从未这样称赞过任何人,特别是女人。右炎子勃然作色,但一时说不出恰当的气愤话。左寒子知道右炎子的意思,唯恐他气愤之下,口不择言,失了二老身份,立刻冷笑一声,道:“石夫人不必认真,敝掌门真人不过是循例客气之言。”
此言一出,不膏说黄衣女子并非当真称得天下第一美人。黄衣女只冷冷扫他们一眼,也不言语。
黄衣女虽不言语,石轩中却禁受不住,只因武当左右二老把黄衣女当作朱玲评论,出言讥讽,他并非要人家也承认朱玲是天下第一美人。但朱玲既不在此,理应不能谈论于她。
他朗声道:“贱内姿色美丑,本来不值得诸位挂齿,但她……”
他回头望一眼黄衣女,然后转回头,正要说话,黄衣女忽然冷冷道:“你不须解释,他们说什么话我只当如听不见……哼,哼,自家长得怪模怪样,还敢斐长流短,说碳道饼,也不照照镜子去,我根本不曾把他们看在跟内。”
武当左右二老脸色齐变,右炎子右手骈食、中二指,虚虚一点,暴声道:“你敢骂人……”
一缕劲疾冷风,从指中射出,暗袭黄衣女嘴巴。这一下手法有轻有重,假如对方运功相抗,则重力发出,可骤敌性命,如若对方谙晓其中奥妙,不敢反抗,至多断折两三个门牙。
石轩中见那武当左右二老中的右炎子出手,竞不顾身份,而且还是极为毒辣的手法,心中大为温怒,暗想就算是她不对,言语问冲撞了他们,但凭他们武当左右二老的身份,也不该立即出手。
他怒气一生,反而袖手不理。
只见右炎子忽然身躯一震,脸目间微微变色,隔了一阵,才突然退了两步。
在座的人无不是武林中顶尖高手,都是个中大行家,一望便知右炎子已吃了大亏,已是受到反震之力后,对方那股力道猛不可当,是以暗中抗拒了一阵,仍然禁不住后退两步。
右炎子气得简直要呕血,触发了狂野的天性,面容骤然问变得狞厉惊人;忽觉腰间一麻,全身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原来已被左寒子点住穴道,过了一阵子,左寒子才把他穴道解开,转脸向他阴森森微笑一下。
右炎子素知他诡诵多诈,平日搭挡已惯,当下勉强忍住心头愤火,网口侍立原地。
太清真人道:“刚才正好和石大侠谈到解决之法,金府真人便驾到,因此把话题岔开了。”
石轩中肃然道:“石轩中敬请真人赐示一切。”
太清真脆:“石大侠客气了,贫道岂敢克当。贫道绝不会故意与令高足为难,日后侥幸把令高足请到敝观之后,贫道将召集本门全部弟子,另外邀请几位武林名望高隆的人,公开审讯。然后作最后处置。”
石轩中听了,觉得这倒是十分公平的办法,但史思温目下在何处?况且多年师徒之情岂能忘记,纵然见到了他,能不能亲手把他擒住,解送来峨嵋山上?
他方在沉吟寻思,太清真人又道:“目下唯一问题,就在石大侠身上。”
石轩中道:“真人请说。”
“贫道暗想石大侠与玉亭观主有师徒之情,要你把他交给本派处置,未免不近人情。但敝派如果派出人手擒捉令徒,又伯石大侠以威名他关,暗中庇护,不免演成门户之争,遗祸之大,难以想象。”
石轩中迫到这个地步,只好肃然朗声道:“劣徒倒行逆施,妄开杀戒,伤及贵派道友,真人不加石轩中之罪,己感激不尽。按理说石轩中应该立即清理门户,并向掌门真人谢罪。但劣徒目下不知所踪,一时恐怕未能寻获,要是贵派能在石某之前,将劣徒擒回贵山,就请真人秉公处置,石轩中决无异议。”此言一出,峨嵋派的人全都暗暗透口大气,卸下心头一块大石,要知石轩中号称剑神,武功深不可测,天下之间,已无敌手。若然他从中阻梗,峨嵋派虽然人多势众,也不中用。
白灵官大声道:“玉亭观主史思温乃是石大快门下,若然石大侠不肯找寻于他,却教敝派之人从何着手访查他的踪迹?”
石轩中一听有道理,可是他并非完全撒手不管史思温的意思,而是觉得爱妻朱玲不知去向之事,比史思温更为可虑,因此刚才无法答应白灵官立刻访寻史思温。他正在心中相商,设法措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