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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掌门师侄此举,我等不敢苟同,五人联手。”一名老僧沉声说。
“师叔明鉴,本掌门曾两次受华檀越大思,愿以肉身偿还,请勿相阻。华檀械,老枕要单人独杖,与檀越一决生死。如檀越胜了。本门弟子速退出王府,日后王命责难下来,少林可关闭山门。如老衲幸胜,请檀越即弃刃叩见王爷,老衲愿以有生之年,替檀越洗雪嫌疑。”说完,挥手命众人退后,双手持杖向前迎出。
逸云仍逐步欺近,冷冰冰地道:“华某不受任何人所左右,亦不愿在此地有许诺。”一面说,一面已迫近至丈二左右,大喝道:“接着!”
禅杖一伸,揉身扑上。
苦行大师念了一声佛号,向左一闪,让过禅杖,手中八宝紫金禅杖乍伸。
光华一闪,伏鳌剑突然挥出。光华一现,对方未动。
逸云心中一震,火速收剑,向右急射丈外。
“噗”一声响,八宝紫金禅杖断掉尺余杖尾,坠落地面。
“檀越怎不进招?老衲等着。”苦行大师木然地说。
这瞬间,少林弟子大哗。另四派门人,皆惊叫出声。
这根八宝紫金禅杖,乃是少林的掌门象征,也是权威,历代相传,算是派中至宝,稍次的宝刃,亦难以损伤,如注入少林绝学菩提神功,宝刃亦难以奈何,为何光华一闪便断了杖尾?少年人这一剑,乱子可闹大了,少林派的上万遍处江湖门人,岂肯干休?
逸云剑出之时,双刃相触,便发觉老和尚并未将神功注入杖身,且眼中闪过一丝凄然的神色,不由心中一震,撤招飞退,但杖已断了。
苦行大师也有苦衷,他知道逸云内腑已负轻伤,由他的眼中,可看出他怨毒愤怒的表情,与当年在太白山庄时更为凶猛百倍,出手定然极为可怖,也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人,以他的功力加上伏鳌剑,能逃出剑下的人少之又少。老和尚衡量情势,知道即使能将逸云伤了,这儿的尸首和鲜血,也将堆积如山。
老如尚悲天悯人,决定以死感化逸云。他乃是一代掌门,突然轻易地死去,逸云怎能仍然凶悍到底,再妄杀其余的人?所以他身向前冲,末运功相抗,剑到杖折,逸云也警觉撤剑退走,功败垂成。
逸云不是天性凶狠之人,吃硬不吃软,老和尚这一举动,他左右为难。
“你为何如此?”他厉声叫。
“请檀越放下屠刀。”苦行大师木然地说。
“华某不愿成佛。”
“檀越不嫌过份了么?”
“是你们一再相迫,怎能怪得了在下?”
“檀越不是不知礼数之人,今晚根本不该带兵刃,国法早有明规,檀越为何逾礼?”
“王爷如不斥责中州三义,一再苛求,在下岂会携械闯府?华某不再和你夹缠,日后见面,贵派五老可以齐上,华某还得再会贵派绝学。”
说完,伏鳌剑光华倏隐,一声长啸,突然展开绝世轻功御气飞行术,在众人头上丈余,闪电似一闪而没。
“糟!”苦行大师叫,转身便追。
有许多人还未发觉逸云往哪儿走,直待功力高的人发出惊叫,方发觉他正以快逾惊电的身法,冉冉而去,正扑向殿外的王爷。众人大惊之下,拔腿便追。
火光明亮,王爷旁的谢韬和青虹剑客惊叫道:“王爷请退人殿中。”
“本藩绝不退,拿下这恶贼!”王爷厉声叫。
“放箭!”青虹剑客叫,与谢韬闪在王爷侧方,手按剑靶,准备应变。
“传话下去,将犯人推出。”王爷沉喝。
身后有人应喏,向殿中大叫道:“王爷有令,将犯人推出。”
殿中鼓声倏扬,偏殿门徐徐启开。
这时,逸云已冒劲弩狂矢冲到,他拣了一面巨盾,向前狂冲,弩矢如雨,射在盾上八方反飞。
人到,禅杖猛扫,巨盾推击,弓手校刀狂叫着倒地,像虎人羊群。内环的甲士,突然同声虎吼,挺剑推盾奔出,向后合围。逸云丢掉盾,双手运杖,一声大吼,挥杖猛扫。“当当当”三声暴响在刹那间传出,最先的三名甲士狂叫着向两侧飞射倒地,铁盾全裂了,人影抢进直奔王爷。
霸海风云(第二部)二十一
逸云冲向王爷,最着急的当然是护卫,如果王爷有三长两短,他们中最少有大半的人被砍头,怎得不急?狂叫着赶来援救;可是他们太慢,赶不及。加以箭如飞蝗,他们必须由两侧绕道,想得到要糟,远水救不了近火。
五大门派的人,怎脱得了干连?也拼命往这儿赶,可是也慢了。
逸云志在必得,奋起突入,击倒了弩手和校刀手。人一乱,金枪手只能光瞪眼。标枪手也可传,逸云来得太快,弩手只射出一匣箭。人已欺近,标枪手没有机会大献身手,只能准备近身搏击了。
十名铁卫士一看不对,赶忙冲出。铁盾大剑猛冲,像十头怒狮。
但他们遇上了屠狮的英雄,逸云扔掉巨盾,奋起神威连挥三杖,将三名可力敌百人的铁卫士击倒,铁盾破裂,人爬不起来了。
禅杖再挥,“当”一声又倒了一个。再向右一振腕,一支大剑“铮”一声断成两截;向前一推杖,人也倒了。
只一照面间,十名铁卫倒了五名,正在地下挣扎拼命,要挣扎着爬起。
逸云身形未止,仍向内抢进。
青红剑客突然急叫:“王爷请入殿,卑职挡住他。”
“张护卫,联手!”谢韬也急叫。
两支剑左右分张,作势截出。
王爷冷笑一声,一声清越龙吟,他撤下了一把寒芒如电的宝剑,厉声说:“本藩要会这狂……”
话末完,情势大变。逸云人似神龙自空而降,飞越五名护卫顶门,凌空扑下,杖前身后,飞扑王爷。
青虹剑客一声怒吼,青芒暴射的长剑幻化万道青虹,向上急涌,剑气狂啸。
“慢来,华……”啸空尖叫,左手击出一记武林绝学天罡掌,右手剑涌出阵阵剑幕,迎面截住。
“铮”一连串剑吟,逸云向上疾升,突将禅杖向下脱手砸出,身形一闪鬼魅似的消失了。
谢韬功力相去太远,被奇大的反震力震得侧飘八尺,长剑几乎脱手,暗叫完了!救应不及了,王爷完蛋了!
青虹剑客得谢韧一记天罡掌之助,全力错杖反击,他功力深得多,只退后三步。他的剑是神刃,占了不少便宜,接下了一招。
逸云被双剑一掌之击,震得向上反飞,便将禅杖掼向青虹剑客,借力提气向前急射,恰好落在王爷的身后,身躯一招,转向落下了。
这位王爷似乎身手还不错,突然转身大喝:“圣僧何在?”
喝声中,一剑挥出。同一瞬间,殿门内人影书现,波罗三圣僧同时现身,三根降尤杖同时递到逸云身后,来势极为凶猛。
逸云知道危机已迫在眉睫,已无法再和三个功臻化境的老喇嘛周旋,内腑的伤,已令他气神浮动,不可能支持得太久,再往下拖,真会被他们擒住哩!
他已两手空空,王爷一剑猛矣,可是轻灵不足,更没有内家真力注入,剑虽是神物,又有何用?如黛的家传宝剑紫电,他也敢用手去抓,这揪揪武夫手上的宝剑,怎能伤他?
他先不管身后突然扑出的三个新喇嘛,身形一侧,“叭”一声从剑侧抢入,剑被他一掌拍开,向外一荡,人已欺近王爷怀中,伸手便抓。
王爷手脚也够利落,剑被拍开,便知道不好,大喝一声,左手一掌捣出。
逸云手腕一翻,掌向外钩,扣住了王爷的手腕,一拳落空。
手腕是搭住了,护臂套上的铁刺挡不住他的巨灵之掌,用劲一收,裹铁皮套如被巨钳所箝。王爷只觉腕骨欲裂,大叫一声,浑身都软了。
逸云左手够快,火速夺过宝剑,一声虎吼,向后一剑挥出,带着人向右急闪。
这一连串的变化,不过是刹那问事,说来话长,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铮铮”两声清鸣,火花四溅,两根沉重的降龙杖,各现出一道半寸深的剑痕,三圣僧身形倏止。
逸云带着王爷飘出丈外,只觉气血一涌,胸前发恶,口中发咸,这临危挥出的一剑,他的内伤又加重了一分。
他硬将涌至喉头的淤血压下,大喝道:“谁敢上?来吧!!”
他已将王爷旋过身,改用左手从后扣住他的左肩,食指捺在肩井穴上,用了半分劲,王爷岂能动弹?他浑身都软了嘛!
宝剑从王爷身侧伸出,退向近壁处,减除从后而来的危险,不管是手是剑,任何举动皆可置王爷于死地。
谁也不敢上,投鼠忌器,谁也负不起这万斤重责,所有的人,全都惊惶万分,哗叫不已。
“退下去!”逸云大吼。
除了身后,三方全围满了人,前面的人已迫上石阶,想觅机接近抢救,经逸云一喝,乖乖而极不情愿地退下,仍作势上扑。
左前方是苦行大师,他惶恐地叫:“华檀越,千万冲老衲薄面……”
“住口,都给我退出五丈外,在下有话向王爷说。”逸云冷然地厉叱。
王爷叉腰而立,他的身材没有逸云高大健壮,逸云的左手像一把大铁钳,不轻不重地咬实,不动不痛,动则浑身发软,他只好屹立不动,保持他王爷的威严,神色极冷,用阴森森的语音叫:“退!你们这些酒囊饭袋。”
所有的人全都凛然失色,齐向外退。他又冷然说:“华逸云,你不怕九族被诛?”
逸云冷笑道:“九族之诛,吓不倒我山海之王,我孤家寡人,住在西疆仙海,与禽兽为伍,与化外夷狄遨游。哼!你们只会鱼肉中原的良民。请问:你们能怎样?能到西疆朵甘百夷横行处找我么?王爷,你最好少说些恐吓的话。要是怕事。华某就不会来闯龙潭虎穴?”
“你想怎样?”
“有事面陈。”
“这样陈么?”
“乃是被王爷所迫,不得不如此。”
“本蕃不听,你最好俯首就擒,有事在知府衙门说去。”
“王爷仍是迫草民放肆么?”
“本藩从不受人胁迫。往那儿看,你的同伴生死大权,操在你手中。”
逸云往前看去,心中一凛。从偏殿涌出一群护卫,推出两辆囚车,这时正在场中放下栅门,推出了两个蓬头垢面的人,用铁链兽筋捆得结结实实,六十斤的脚镣,二十斤的头箍,乖乖?要是凡夫俗子,连站起来也不可能哩。
两人正是独眼狂乞邝昭,和师弟亡命花子尹成。逸云从前与亡命花子称兄道弟,花子曾替逸云尽心力援救碧芸姑娘,交情深厚。可是眼前的亡命花子,在他眼中却成了个陌生人,但在谷东主和中州三义口中,他猜出这狼狈的花子爷,定然是亡命花子尹成了。
在一群护卫的押送下,推到殿前石阶外。外围,是一群雄壮的高大喇嘛。戒备严密,想抢人救人那是绝无侥幸可言,根本不可能之事。
“如果想救你的同伴,跪下就缚。”王爷冷酷地说。
逸云突然哈哈大笑,笑完说:“好吧!人我也不用救了,有你这位王爷,与河南府的文武员陪死,他两人在九泉之下,当能瞑目。”
远处的老花子突然大叫道:“老弟,快哉!动手!”
“叭叭”两脆响,一名护卫给了老花子两耳光。
逸云左手加了一成劲,冷酷地说:“在你死之前,他们还有好戏瞧,王爷,你信是不信?”
王爷只觉肩骨欲裂,一阵冷冰冰的寒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