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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云无暇再刺他两剑,闪电似向左射,切人如黛与金鹫之间,轻喝道:“退!交给我。”
喝声中,剑出万道银蛇,“叮叮叮”三声脆响,金鹫的金枪向右荡出,接着剑芒吞吐两次。
“哎……哟……”金鹫嘶声叫,金枪落地,左右肩甲出现两个剑孔,金甲挡不住逸云的剑。看部位,正是肩骨,毫无疑问,两肩骨都穿了。
他踉跄后退,想用手去摸伤口,可是手已无法抬起,成了个废人。
也在这刹那间,逸云已经近身,伸手拉下他的大弓,摘下了箭袋,右手长剑疾拍。
“啪”一声,剑击中金鹫的左肩,人应剑向左飞撞,冲向飞射而至的祁连隐叟与五丁神叟。
同一瞬间,如黛斩了一名老喇嘛,撤出两丈外去了。
逸云随后而至,喝声:“走,”便向南飞射。
人一上官道,离开人丛约百步,“唰”一声长剑人鞘,挂上了箭袋,回身道:“马不能去,先赶他们走。”
他抽出三技金箭,试了试金弓,弓是好弓,约有三个力,三石,可射四百至五百步,上品,他还嫌轻了些。
“接箭!”他发出一声震天大吼。
一道金芒破空而飞,令人肉眼难辨。
阴司恶煞了得,他看到了金星,但相距已经只有十来步,真要躲还来得及。但他不能躲,后面有他的老妻毒婆婆,他怎能躲?一声厉吼,侧身全力将剑急拍金星。
“铮”一声脆鸣,箭擦过他的胸前,划了一道血槽,并将箭击落。假使不是震力奇大,将他震退一步,他非死不可,收了他的老命。
同一瞬间,后面传出一声惨叫。
他心胆俱裂,扭头一看,箭贯入毒婆婆的左肩窝,前有箭羽,后有箭镞,穿上了。
他狂叫一声,挽住她的身躯,向后急逃。
刺耳的劲矢划空声,雷鸣也似的弦震声”在空间里啸鸣,三五点金虹疯狂地闪到。
“哎……一个老喇嘛倒了,箭贯肋而入。”
“噢……”老神龙的一名手下背心中箭,直贯前胸,倒了。
对面逸云的长笑划空而来,接着是一声大吼:“波罗喇嘛,接着!”
三点金星连珠射到,一闪即至。
波罗圣僧不上当,向旁急射,降龙杖全力击向最左一颗金星,因为这一颗他躲不开。
“铮”一声击中金箭,他向右飞退,溜起一阵火花,箭从他左耳下一闪而过,差点儿带走他的耳朵。
反面,惨叫声惊心动魄,有人中箭倒地。
“祁连隐叟,你也接两箭。”喝声又到。
祁连隐叟怎敢接?声到他向旁争掠,还没有看到箭影,人已先躲了。
“散开!”波罗圣僧叫。
远处的逸云搭上了三支箭,大喝道:“谁不走,就留下性命,人多,但地方宽阔,你们绝困不住华某,在平原上埋伏,你们太不自量了,”
“咱们走,在前面等他。”祁连隐叟向波罗活佛低声说。
“好,咱们这次失策,下次再算。”
众人收尸后撤,五十个人死了二十名,轻重伤也近十名,失败得极惨。
祁连隐叟一面退,一面厉叫道:“华小狗,咱们誓不戴天。”
“你何不下地?华某等着你。”逸云也回叫。
迫走了众魔,逸云往前走,夫妇俩飞身上马,在长笑声中,向南狂奔而去。
午阳酷热,马儿吃不消。逸云便找一处山坡上的树荫下歇脚,打开食囊进膳,卸了马儿自行喝水觅草,两人耽误了半个时辰,众凶魔已抄小道到前面会合另一批人去了。
他俩膳罢不久,正倚在树傍假寐,如黛整个娇躯,半躺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逸云精神还佳,虽也闭目,但耳中可没闲着,留意四周的动静。
官道在丛山间迤俪回折,自西北向东南延伸,道右是西南,群峰起伏,连绵不绝;道左,山势下降,峰峦不高。他们歇息之处,是一座从西南伸来的山脚下。
两端山坳之内,都传来轻微足音。西北来路,只有一个人行走,东南,至少有十人以上,而且来势奇快,竟然用陆地飞腾术赶路。陆地飞腾术,乃是轻功的一种,当然不会飞,也不是腾,而是用足尖急点,膝关节微弯,起落间可远届丈余,不仅奇快,而且最大的长处可以持久,一天赶三五百里不成问题,每一个时辰休息一刻,功力深厚的人,可以连赶三至五天。
听履音,来人定然有急事待办,不然用不着赶,大热天太费劲,通常用陆地飞腾术赶路,是晚间而不是白天,白天流汗过多,容易疲劳,吃不消。
两人倚树假寐,距官道仅五六文,居高临下,下面如有人经过,绝逃不出眼下。
两匹马则在道左山脚下小溪旁,悠然地啃食溪旁的青草,距道路约有十余丈,且被树林挡住了视线。
“有高手赶来了,黛。”逸云轻叫。
如黛扭动着娇躯,半侧身躺着,用左手扳住他的肩头,躺得十分舒贴,仍闭着凤目,懒洋洋地说道:“哥,是冲我们而来的么?”
“不知道,人数不少。”
“由哪儿来的?”
“汝州,洛阳方面也有一个人。”
“汝州来的不要紧,不会是找我们的,别管他们。哥,抱着我嘛!”她腻声轻唤。
“呵呵!你不怕他们笑话?”
“谁笑,我敲掉他的大牙。”
“好厉害!可是,我不许你动手。”
“我要。为什么?”
“来人是南荒七煞,还有苍龙二老,唔!还有两个老鬼,一个怪物。我不放心你,他们的功力太高了。”
如黛听了南荒七煞四字,已惊得坐正了身躯,向西南方看去。
十二个人,正绕过一处小山嘴,正沿官道急掠而来,相距还有里余。
“哦,那两个老鬼我听人说过哩?”
“什么人,是何来路?”
“名头够大,但并不可怕。他们久居化外隐修阴山,叫冈山双魔,姓名不详,他两人曾在太白山庄出现,但没动手便走了。”
逸云其实在夜闯五行宫之时,已和阴山双魔拼了两掌,以二敌一略占上风,后来全庄戒备,他才撤走,未分高下;可是他已记不起来了,便问道:“他们有真才实学么?”
“他们的‘离魂魔王’,天下能接得下的人,少之又少。哥,我们避一避。”
“不!早晚他会找到我们;与其等到他们找到武当山动手,不如早打发他们走路。”
“那就准备动手。”姑娘说,要站起纵下官道。
逸云挽住她的纤腰道:“你不必出面,在这儿往下瞧,有小树遮掩,正好隐身。如没人惹你,不必露面。”
“不!我要和你并肩应敌。”她不依,厥起了小嘴。
“黛,听我说。有你在,我会分心;如果敌势太强,我不会阻你。”说完,亲了她一吻,俏俏溜下了官道。
她趴伏在地,由小树枯草的空隙中向下瞧。
逸云突在道旁一棵小树下现身,倚在树上仰望天宇的白云,抱着胳膊,脸面上泛起奇异的微笑。
由洛阳方面来的人,先到一步,竟然是曾在洛阳出现的银须老人,他那仍然年轻的俊面,极易分辨。他就是在天津桥头向赤霞子自报名号的独掌擎天尉迟大年。
他已发现路旁的逸云。突然站住了。
逸云认得他,但不知他的名号;既然他警告赤霞子,自然不是坏人。
逸云站正身躯,冲老人善意地一笑。
独掌擎天也笑了,问道:“哥儿,大谷原血迹满地,是你所为么?”
“正是小可所为,老丈有何见教?”逸云含笑反问。
“是些什么人?”
“祁连隐叟与一群喇嘛。”他不在乎地答。
“你胜了?”独掌擎天讶然问。
“五十人死伤半数,被我赶跑了。”
“了得!哥儿。你比我想象的还了得。”
“老丈谬赞,愧不敢当。”
“你真是神剑伽蓝华逸云?”
“小可正是,请教老丈大名。”他长揖到地。
“老朽尉迟大年。江湖朋友抬爱,叫我独掌擎天。”
逸云一怔,面色一正。他在老花子那儿,曾听过不少武林逸闻秘史,对尉迟大年的名号不陌生,便重新一揖到地,微笑道:“原来是老前辈大驾光临,请恕晚辈适才傲慢。”
按大明礼仪,长辈例不回礼,但独掌擎天却回了一揖道:“哥儿少礼。老朽有一事相询,尚请见告,”
“老丈请说。”
“听说玉笛追魂符兄,与哥儿交情不薄,是么?”·
“交情说不上,但曾经印证过,惺惺相惜。”
“目下小友可知他的下落么?”
“他已和桃花仙子同时归隐,目下可能在怀玉山。晚辈此次赴武当,符老前辈可能会来相助。”
“哦!老朽亦须往武当一走,与符老一述旧情。”
“老前辈,此次被困武当之人,有诗酒穷儒老前辈的弟子在内。”
“我更应该一走了。华小友,这次远赴武当,你树的强敌太多了,凡事千万小心。”
“晚辈理会得,多谢老前辈关注。前面已来了强敌,老前辈请袖手旁观。”
“老朽倒得一觑小友的绝学,有困难请招呼一声。”
说完,飞闪而上,恰好在姑娘左近,向她咧嘴一笑。
逸云恢复了原来姿态,静待群魔到来。
越过山嘴,双方已接近至十余丈内,照面啦,
逸云抬头向天,哈哈一笑,用穿云裂石的嗓音吟道:
“地雄河岳,疆分韩晋,潼关高压秦头。山倚断霞,江吞绝壁,野烟萦带沧洲。虎旅拥貔貅,看战云截岸,霜气横秋……”
吟声未落,身边已响起极为阴森刺耳的声音:“是这人么?你们弄错了吧?”
另一个苍劲的嗓音又道:“师弟,确是这人。”
“候兄,真是这人?”阴森的嗓音又问。
“允老,确是这小狗。”这是一杖追魂侯如山的声音。
“这小狂徒有多大年纪?算他从娘胎里练起,该有多少年火候?定是你们弄错了。”
逸云已停止朗吟,但丝纹不动,用眼角余光,打量这阴森嗓子的怪物。
喝!说是怪物,绝非夸张,只有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兽,足可吓死胆小朋友;即使不死,也得大病三年。
灰发披头,天灵盖上,长了一个大肉瘤,红光闪闪,像一只肉角。宽额、削颧、突腮、尖颅,像个倒置的葫芦。铜铃眼、扫帚眉、塌梁大鼻,鼻翼特宽,露出两个长毛成簇的大鼻孔。血盆口,露出微泛黑色的两排大齿。腮下至下颔,是一丛纠结如球的乱胡。
整个人高有九尺,肩宽腰粗,手长过膝,有两条树桩般的大腿。面色其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白得可怖。
他穿了一袭灰袍,用草绳做腰带,胁下挂了一个革囊,右手点着一根百链精钢骷髅杖。杖长六尺,尾尖,杖首铸了一个骷髅,十分酷似;整条杖重量在百斤外,磨得亮晶晶地,映着烈日,银芒四射。
另两人正相反,五短身材,瘦骨嶙峋,面貌清瘤,大有仙风道骨之相,也穿了一袭灰袍,腰悬长剑。
右首的人,是苍龙二老。左首,南荒七煞。
逸云不再往下听,突然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地说道:“晤!邪门,青天白日,我怎么嗅到了妖气?”
怪物铜铃眼一翻,冷冷地叱道:“小辈,规矩些,站正了回话。”
逸云置若阁闻,仍往下说:“咦!不但有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