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脸上绽出夺人的美丽,眼睛清拗而毫不躲闪。
白琥表情僵硬地退下。
黄琮、玄璜出去的时候将屋门轻轻关上。
待到无人了。
玉自寒忽然侧身吐出一口鲜血。
这口血堵在胸中已经良久,他不愿意当着众人面呕出,实在不想如歌再多担骂名。
如歌扶住他,胳膊的血流在他白色的中衣上,显得分外扎眼。
她轻轻抚着他后背,为他平顺气息,笑道:“师兄,我们算不算有难同当?你的血和我的血流在一起了。”
玉自寒喘口气,倚在床边:“让我看你的胳膊。”
如歌笑呵呵:“没关系的,只是皮肉伤,我才不会伤到筋脉!”
玉自寒不理会她,轻轻拉起她的左臂,将衣袖捋起,只见一道长长的剑伤,很深,却果然没有伤到筋脉。他拿出一瓶随身的金创药,洒在伤口上,再从洁净的中衣上扯下一块白巾,细心地为她包扎好。
如歌拉拉他的袖子,使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
“师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玉自寒凝视她。
点头。
清远的双目中是担心和气恼。
如歌挠头笑笑:“可是,是我做错了啊,是我逼着你多吃一些粥,让你的身子难过……”
玉自寒缓声道:“不碍事。”
如歌将一个软枕垫在他身后,然后笔直地坐好,对他说道:
“好,我向你倒过歉了,现在你也应该向我赔不是。”
玉自寒望住她。
如歌皱起眉头:“说好不舒服要对我讲,师兄却只为哄我开心,什么都不说,才让我闯下祸。我的伤口很痛呢,心也痛!师兄必须道歉!”
她倔强地瞪着他。
玉自寒的面容恍若山水间的灵玉,虽然苍白,却依然有绝世的光华。
他的双眼温柔如春水。
如歌忽然又笑了:“好了,放过你,毕竟你是师兄。但是,从今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对我讲,好不好?”
玉自寒摸摸她的脑袋。
如歌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玉自寒微笑。
夜,越来越深。
如歌打个哈欠:“师兄你睡吧,身子一定很疲倦了。不用管我,我在床边打个盹儿就好。”
玉自寒摇头:“不想睡。”
“啊?”如歌伸出的懒腰停在半空,咦,很少听到师兄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为什么?你最近不是很喜欢睡觉吗?”
他的唇角有苦涩:“睡着好像死去。”
如歌的心忽然柔软。
她握住玉自寒的手,轻声道:“师兄,你终于肯说了吗?”蓦然放松的泪水在眼眸中闪光,她笑,“以为师兄爱面子,怎样痛也不说呢。”真怕他只是敷衍她。
玉自寒微笑道:“不要取笑我。”
如歌笑得很可爱:“那你要继续说啊,”她想一下,沉吟道,“师兄,你这样生病有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
“嗯,师兄……”如歌不知该如何说,“你觉得自己只是生病吗?”
玉自寒知道她必有后话。
如歌轻声道:“……会不会是中毒?”她将在天下无刀城听到的刀无暇、刀无痕的密谈,一五一十对他说了。“所以,会不会是他们用某种方法,对你下了毒?那天边大夫也有这样的猜测。”可是,在王府这种事情谁不也不敢乱讲,否则以静渊王的身份,势必又会搅得宫廷大乱。
玉自寒静静“听”着。
如歌伤脑筋道:“不过,也不太像,我知道玄璜对你吃的所有东西都很小心,用银针仔细地检查过……”她的脸皱成一团,“但是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好端端的会得上什么怪疾!太荒唐了嘛!”
玉自寒道:“我会小心。”如歌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将师兄“生病”的原因找出来!
“师兄,你身上痛吗?”
如歌担心地问。
“不痛。”
如歌很怀疑:“呕血也不痛吗?你不要骗我。”
玉自寒笑一笑:
“只是冷。”
那种寒冷咬噬他的骨髓,仿佛千万年寒冰冻凝着他的血液。
她抚住他的手,彻骨的寒意冻得她一激灵;她连忙用棉被裹紧他的身子,但寒气透过棉被逼了出来。
玉自寒被她裹得好似蚕蛹,清俊的面容有淡淡的笑容。
他微笑:“没有用的。”
寒气是自他体内涌出,棉被再厚也无济于事;所以,他不愿睡去,睡去中的寒意让他好像死人一般僵冷。但是他昏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如歌咬住嘴唇,忽然掀开被子钻进去,靠在床边,让他倚在自己怀中,两只胳膊紧紧拥住他的肩膀。她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运起功力,让烈火般的真气源源不断传过去。
丝丝暖意……
仿佛沐浴在春日暖阳下……
玉自寒挣扎着想从她怀里出来,却被她一掌按下,她笑着说:“幸亏我练的是烈火拳,如果是寒冰掌,师兄你可就遭殃了。”
她用手让他的眼睛闭上,低声道:
“师兄,好好睡一下吧。”
天色隐约发白。
玉自寒沉沉睡去,眉头没有像往日一样皱起,似乎有一个恬淡的梦……
第十一章
秋日的阳光,明亮清澈。
阳光透过木窗,洒在轮椅中那青色的身影上,仿佛有玉的光芒,并不扎眼,却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快乐的如歌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豌豆黄进来,脸上笑盈盈。是啊,这几天她很开心,师兄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呢。以前,每当他沉沉地昏睡,浑身的气息僵冷如冰,她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一样,非要摸着他微弱的脉搏才能稍稍喘过气。
玉自寒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对她微笑。
“师兄!你没有睡啊!”
如歌蹲下来,将碟子放在他膝上,用手指试试点心的温度,然后满意地用银筷夹一块给他,笑道:“刚做好的新鲜点心啊,要不要尝一些?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
“好。”
“怎样,好吃吧?!我嘱咐师傅少放了点糖,就不会很腻,豆子的清香也可以出来。”
玉自寒摸摸她的脑袋。
“不过,呵呵,再好吃你也只能吃一块啊,否则会不舒服的。”如歌坐在小凳子上,从他膝上的碟子中挑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嚼着,猛点头道,“嗯!好吃好吃!师兄不可以跟我抢啊,剩下的全是我的!”
玉自寒望着她,目光温柔如阳光下的大海。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苦心呢?又想让他多吃些,又怕他会吐血,于是她费尽了心思做各种各样的食物,让他一天多吃几次,每次只吃一点。
如歌抬起头,碰到他柔和的凝视,惊奇道:
“为什么这样看我呢?”
她想一想,又笑着说:“是不是你也发现我变得比以前漂亮了!”
玉自寒打量她。
这段日子来,如歌的模样变了一些。她的下巴瘦削起来,眼睛水汪汪好像一潭秋水,肌肤如象牙一样洁白,似乎个子也长高了些。原本的青涩可爱,在举手投足间却有了动人心魄的美丽。
如歌笑嘻嘻:“奇怪啊,我好像一天比一天漂亮呢,爹现在若是看见我,会不会认不出来呢?”
玉自寒笑道:“你本来就美。”
如歌羞红了脸:“骗人也不是这样骗的啊,我以前哪里漂亮了,顶多是讨人喜欢罢了。”她吐吐舌头,又笑,“呵呵,你是师兄啊,不会笑我臭美的,对不对?”
玉自寒笑得很开心。
如歌捧住自己的脸蛋:“我现在照镜子啊,觉得长得好像越来越不像爹了。我一定是象我娘!那我娘一定是个绝代大美人喽!”她一出生娘就死了,也没有娘的画像。
玉自寒忽然捂住胸口,表情有点痛苦。
如歌惊道:“你怎么了,痛吗?”
玉自寒皱眉道:“有些冷。”
“为什么?”
“听到你的话。”
如歌怔了怔,腾地明白了,脸涨得通红:“臭师兄,你竟然嘲笑我!哎呀,刚才你自己还说我美呢,居然……啊……”她扑过去,用拳头乱打他!
玉自寒笑得胸口震动,低哑的笑声传出窗外。
屋外的玄璜听到了。
泪水暗暗湿润了他的眼睛。
跟随了王爷十五年,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那么美好。
如歌静静握住玉自寒的手,仰起脸,微笑:“师兄,你的笑声真的很好听。”
她皱皱鼻子,笑:
“有种幸福的感觉啊……那以后,你要常常笑给我听,好不好?”
玉自寒望住她。
“好。”
只要她想要的,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如歌也望着他。
他眼中的某种神情忽然打动了她的心。
秋日的风将她的发丝吹乱,粘在她的唇上;他的手指为她拢好发丝,指尖微微触到她的唇……
她的唇火热;他的指尖清凉。
她忽然闻到了他的体味,淡淡的,象茶一样,有点苦涩,却悠长,而清香……
她忽然有些紧张,慌忙跳了起来。
面对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兄,她忽然觉得心很慌,很烫,
玉自寒宁静地微笑。
他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让氤氲的茶气遮住他眼中的悸动。
如歌在屋里胡乱看着,说道:“哎呀,师兄,这里的书好多啊,你全都看过吗?好了不起!”她又发现案上有很多公文,惊奇地说:“这是什么?”
玉自寒道:“各地的吏政。”
如歌睁大双眼:“这不是皇上和大臣们事情吗?”
玉自寒将茶盏放于案上,没有说话。
这段日子,父皇的身体有恙,将许多事情交于他处理,引起了两位兄长的猜忌。他虽对权力皇位不感兴趣,但父皇嘱咐下来的事情却想办得妥当。
如歌皱眉道:“皇上不晓得你的身子很弱吗?让你做这么多事情,会很辛苦呢!”
玉自寒微笑:“没关系。”
如歌叹息,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道:“我知道你一直想为你爹做些事,这是你的一片心,我也不能拦你。可是,你答应我,不可以太累,好不好?”
她瞅紧他。
玉自寒笑如春水:“好。”
如歌轻轻关上屋门。
屋里只剩下玉自寒一人。
忽然,他捂住胸口,“呃——”地一声,呕出血来。鲜血落在柔软的绢帕上,刺目惊心;他淡淡地将它收好,不愿被人发现。
体内胸中撕裂的冷痛,让他的脸色煞白,轻轻闭上眼睛,笑容在唇边。他晓得,对她许下的承诺或许只能是欺骗了;这段时日能够有她陪在身边,已经是他最大的福气了。
喘息着将面前的卷宗翻开,头部渐渐一阵眩晕;他苦笑,知道是昏睡又来侵袭了,可是时间不多了,怎能白白浪费在睡眠上?
一根针。
闪着寒光!
他用力扎在自己的手心!
血珠迸出,尖锐的痛苦使头脑清醒许多。
玉自寒开始仔细翻看各地报文,如玉的掌心赫然有着许多针尖的痕迹!原来,这就是他不再昏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