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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了,皇帝才示意让传李尚书觐见。
李正谦目不旁视地进来跪下请安见礼,皇帝说平身,他才站起身来。目光一扫,发现不但平王在,竟然连平王妃也在。他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有些不安,但还是神色不变地又对着杨彦和安然抱拳鞠躬道:“臣吏部尚书李正谦见过平王殿下,平王妃!”
“李尚书免礼!”杨彦唇边带着温和的笑容,抬手虚扶了一把。
李正谦平身,转而面对御座上的皇帝道:“启禀皇上,今年北方一代大旱,皇上令吏部调查各地官员的赈灾情况,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结果,请皇上过目。”
才一个多月就有结果了?杨彦没有看也多半能猜得到这调查结果的可信度估计不高。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完,转而递给华恩道:“给平王看看!”
李正谦目光微闪,偷偷瞟了杨彦一眼。他早上没将这奏折送上去,就是怕被人看出端倪来,因而才想着散朝后偷偷递上来,等皇上用玺以后,此事就盖棺定论了,谁也别想再翻起浪来。却不想平王居然也在。
平王不是请了假这些日子都不上朝么?平王也就罢了,皇上偏心他不是没看出来,可是平王妃一个女人,皇上留她在勤政殿做什么?
杨彦看过以后,微微蹙眉,一时间没有说话。
皇帝追问道:“如何?”
杨彦看了看李尚书,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父皇,七月份的时候,儿臣也曾经带着工部的人沿着黄河走访了十几个县府,了解当地的旱情及赈灾情况,只是儿臣了解到的情况似乎与李尚书调查到的情况有些出入。”
“哦?”皇帝就一个字,锐利的目光看了李正谦一眼,却没有多说。
李正谦自己人知道自己事,立即跪下请罪道:“请皇上恕罪,可能是时间太紧,派下去的官员调查得不够详尽。臣有负圣望,臣一定重新派人调查过……”
“李尚书也是在朝多年的肱骨老臣了,竟然将没有调查清楚的折子递给父皇。若今日本王不在,父皇不明真相,就以这折子里的调查结果为依据对各地官员进行奖惩,岂不是让人以为皇上是非不分用人不明,令天下官员寒心?”这送上门的打击异己的机会,杨彦自然是要抓住不放的。
第139章 圣宠,空前绝后
李正谦悔得要死,早知道他就先问问清楚了,找个平王不在的时候再来复旨。
今年又是三年考察期,年底前一定要将各地官员的考绩和升调方案呈给皇上,明年一开年各地官员就得到位。他还想借着这份调查结果将不肯归附安王的人刷下去,换上自己人的。不想却被平王抓住了小辫子,这可如何是好?
他偷偷瞅了皇上一眼,皇上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却越发难看了。
李正谦赶紧磕头请罪道:“微臣一时糊涂,被考功清吏司的人蒙蔽,请皇上恕罪!”
危急时分,李正谦想起考功清吏司的郎中崔禹不是自己的人,虽说博陵崔氏向来中立,但崔禹娶的可是太原王家的女儿,这一年来与那赵家所出的平王妃可是关系好的很。嗯,这个替罪羊不错。
杨彦一听李正谦将事情都推到考功清吏司崔禹的身上,心中暗恨,却如何肯让他就此脱身?
杨彦唇角噙着一丝笑,曼声道:“想是李大人这些年为国事操劳,精力耗损过渡,这才糊涂了。”
李正谦虽然奇怪平王会为自己说话,一时间却来不及想太多,立即便顺着这个梯子爬下来道:“是,臣一时糊涂,被小人糊弄……”
就是认错,他也不忘打人一耙,把最大的过错推给别人。
杨彦才不管他后面说了什么,立即向皇帝建言道:“父皇,李尚书身为国舅,这些年来为朝廷出了不少力,如今年来,身体不好,精力不济,父皇应该体恤,让李尚书回家荣养才好。”
皇帝不等李正谦出口辩驳,当即应道:“平王说得极是。李尚书为国事操劳多年,是应该好好休息了。朕要是明知道爱卿身体不好,还强留爱卿在朝为朝廷之事操劳,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李正谦暗暗叫苦,不过这么一丁点把柄,就要夺他的职?完全不念及皇后和他李家多年来过朝廷所做的贡献,皇家的做法,真真是令人寒心。皇家一直防着李家,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们李家好不容易出一个皇后,却没有子嗣,他也好不容易坐上尚书之位,怎么能就这样被刷下来?
李正谦不甘心,立即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抱拳又是一拜道:“谢皇上体恤微臣。然为国尽忠,臣不敢言苦。说起来,臣比皇上还小两岁,看皇上如此辛苦,臣再操劳几年也是应该。能为我大隋鞠躬尽瘁,是臣的福气。臣恳求皇上给臣这个为国尽忠的机会……”这就想让我荣养致仕?我可比皇上还年轻着呐!
说着,李正谦对着皇帝又是一拜。趁着他俯身下拜,皇帝和平王父子俩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杨彦随即夸张地感叹道:“李尚书为国尽忠的心情真是让本王感动。本来儿臣也想劝父皇好生修养的,可没奈何这大隋是我杨家的江山,父皇既然为万民之主,却是不好言苦的。但李尚书就不同了,咱们杨家的江山,岂能让李尚书如此劳累?这也太不应该了。要是传出去,只怕朝中大臣会说父皇不体恤老臣的。”
李正谦一怔,被杨彦的话硬生生套住了。人家杨氏的江山,怎么样辛苦都是应该的,他要是非赶上去鞠躬尽瘁,平王还不得说他有不臣之心?
李正谦一时间想不到好说辞,辩驳不得。但被皇帝父子俩联手逼迫至此,他又很不甘心,当即转移了话题道:“臣有罪!臣一时不察,被考功清吏司的官员蒙蔽,险些造成大错,还请皇上降罪!”就是临死,他还想拉个垫背的。
皇帝趁热打铁道:“吏部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要好好查一查了!这样吧,平王你也懒了这么久了,就去吏部替朕好好清理一下吧!”
就这么将吏部送给了平王?难道皇上真的已经打定主意要传位给平王?
李正谦大惊,忙道:“皇上,吏部之前一直是安王殿下分管着,安王殿下对吏部的情况也熟悉,如今事情紧急,不如还让安王殿下为您分忧?平王殿下分管工部,事务繁杂,如今又新婚燕尔,皇上应该体恤,让他多陪陪王妃才是。平王殿下尚无子嗣,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也一直为此忧虑。”
什么不提,偏偏提平王无子,皇帝恼恨,连带着杨彦也吃了老子一记眼刀。
“吏部之前是安王分管着,也没见他做出个什么事情来,反而连个赈灾考绩都出错,让朕如何放心将关系天下官员考核任免的吏部交给他?”
皇帝心情不好,说话也就不客气,说了安王一顿尚不解气,连带着也暗指李正谦这个吏部尚书不称职。
李正谦不禁冷汗淋漓。要是在朝堂上,他党羽众多,一人一句为他辩驳开脱,很快就能把责任推给下属,皇上就算想要惩罚他,去了他的职,也要考虑其他大臣的想法。
而如今在勤政殿,除了皇上就一个平王和平王妃在,连个能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下来,皇上等会儿就颁下圣旨,就是明日早朝有人提起,他人不在,自然什么话都随皇上说。皇上要说是他自己请辞荣养的,谁敢当面质疑?
“皇上,臣以为,安王管着吏部一直以来都没出过差错。这次也是因为安王殿下离开吏部了,下面那些人做事才敢如此敷衍。若是安王殿下再次回到吏部,必然能督促吏部认真为皇上办差的……”
还不死心?皇帝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着李正谦,声音越来越冷道:“爱卿的意思是说有安王在吏部,下面那些人才老实?朕倒是想问问,这吏部究竟是安王的吏部,还是朕的吏部?吏部的人都是安王的人,不肯为朕好好办事是不是?感情朕离了他,这吏部还掌控不了了?”
“不是的,皇上息怒,是微臣说错了话,吏部当然是皇上的吏部,是臣失言……”李正谦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得不轻,一时间激动得都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哼!”皇帝哼了一声,淡然道,“不是最好!既然是朕的吏部,朕让平王去管想来无需经过李尚书的同意吧?”
“微臣惶恐,都是微臣失言,请皇上恕罪……”李正谦跪在地上,重重地叩头不起,只觉得浑身直冒寒气。皇上这话是暗指他有不臣之心啊!这样大的罪名李家如何担当得起?
皇帝看着跪在御案前面,头还叩在地上,臀部高高翘起的李正谦,想着这些年被世家牵制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吐出了一直郁结在胸口的恶气,霎那间真是觉得舒坦得很。一个一个来,总要将世家在朝中的势力慢慢拔去。
“这些年辛苦李尚书了,回府好好修养吧!”皇帝冷声道。明明是一句赞许抚慰的话,但用这样的强调,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完全变了味道。
“微臣领旨,微臣谢皇上!”李正谦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再也不敢多言,赶紧谢恩,告退出宫时脚步都有些不稳。
“华恩,李尚书身体不适,派人送他回去。”
皇帝给华恩使了个眼色,华恩立即派人护送李正谦回尚书府,还好心的备了软轿给他,但一路上谁也别想接近他,更遑论与他说话。
随后皇帝就写下圣旨,使得李正谦前脚到家,还没跟家里人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后脚圣旨就送到尚书府,以体恤他年迈身体不适的名义允其荣养。
于此同时,皇帝已经令中书省正式下旨,传令各部,吏部尚书李正谦身体不是精力不济荣养卸职,吏部尚书一职由平王暂代。
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皇帝和平王这才想起安然还在殿上。耽搁了这么久,那丫头一定无聊了吧?李正谦的丑态被她看了去,只怕回家更要恼恨了。
皇帝在华恩总管的提醒下侧头一看,愣了。只见安然靠在身后的多宝格上,正在打瞌睡。
杨昊有些哭笑不得,竟敢在皇帝处理朝政的勤政殿上打瞌睡,估计古往今来应该还没有人这样大胆的。
杨彦刚才忙着与父皇一起挤兑李正谦,倒是没怎么注意安然。她又站在大殿里多宝格旁边,身前是一个大花盆,里面种着一棵比她还高的罗汉松,将她的身形挡了个七七八八。他隐隐约约一直见她安安静静的在那儿站着,哪里能想到她会在勤政殿打瞌睡?
如今见华恩总管神色有异,他脚步一动,见安然居然靠在后面的多宝格上打瞌睡,不禁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地赶了过去,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
在勤政殿打瞌睡,父皇不会怪罪吧?要是那多宝格上的花瓶玉器什么的掉一个下来打到她可怎么办?
本以为安然立即就会醒,却不料她闻到熟悉的气息居然靠在他怀中睡得更香了。杨彦赶紧将她抱住了,不由很是心疼后悔。昨晚他实在是有些需索无度了,看把安然累得。唉,当时食髓知味舍不得放开她,现在又心疼她的身体,后悔不迭。
皇帝看儿子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又看安然一副疲倦的样子,想着儿子前日傍晚说过的话,不觉有些欣慰。这是新婚燕尔,晚上睡得太晚造成的吧?
“华恩!”皇帝含笑轻轻喊了一声,竟然有担心吵醒了平王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