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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安然立即反对。虽然任谁看来她和钱锐都不合适。但难保爹爹不会看在钱大人的知遇提携之恩下答应这门不靠谱的婚事。“大哥哥,囡囡此五岁呢,你想想,要是我爹爹知道了你的心思,他会怎么想你?他以后还会让你见我吗?”
钱锐一想,也是啊!然姐儿虽然聪明早慧,但年级确实太小了,难保赵师爷不误解他有什么特殊嗜好,以后要是真的不让他和然姐儿见面了可怎么是好?
“那······然姐儿,你真的答应我了吗?”钱锐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然姐儿真的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答应他了吗?“然姐儿,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安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立即捏住他胳膊上一点皮肉,狠狠地扭了一下。
“嗷——”
安然无辜的眨眨眼睛道:“大哥哥,你没有做做梦!你感觉到疼了吧?”
钱锐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最后也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笑骂道:“调皮!”
“哎,别给我弄乱了,明天早上梳的时候会头疼!”
钱锐看着安然又活泼开心起来,这才柔声问道:“小丫头,刚才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告诉大哥哥,大哥哥给你做主!”
安然低着头,想了想,用极其黯然的声音道:“爹爹不疼囡囡了。”
“互锁,赵师爷最疼的就是你了,怎么会不疼你呢?他说什么了?”钱锐这回是真的感觉好笑了,原来这小丫头竟然是跟赵师爷置气呢!
“爹爹要我明天跟娘亲和哥哥一起回老家,我想跟爹爹一起,他不肯,还骂我不懂事,呜呜呜呜······”也不知道这个身体是个孩子还是怎么的,怎么泪水就那么多呢?还说来就来。安然不断在心里为自己辩护,不是她要哭的,真的不是她要哭的。不过,想起爹爹对自己板起脸来的严厉样子,她心里还真的是很难过。
钱锐先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过来。爹爹这次是出来视察农事的,赵师爷带着家眷确实不太合适,这也不怪赵师爷。相反,钱锐对赵师爷反而愈加佩服起来。虽然宠爱女儿,但极有分寸,能让不得让步,不能答应的坚决不答应,
“小丫头,你为什么那么想跟着我们呢?这一路上也没有好吃的好玩的,你不觉得累吗?跟你娘和哥哥他们一起回老家等着,再过两天,我们也能到了。”
安然气呼呼地瞪他,就知道跟这些古人没有共同语言。
钱锐赶紧安抚道:“别气别气,告诉大哥哥,你到底怎么想的?”
安然低下头,想了想才道:“囡囡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不管是在县城里还是回老家,不过是换了一只笼子罢了。好不容易笼子的门打开了一会儿,我想飞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样子的。就算是跟笼子里一样是花草和天空,可不同地方的花草总是不同的,不同的天空飞翔的鸟儿也是不同的······”
钱锐的心仿佛被羽毛轻轻拨弄一下似的,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如果说他一开始想着等安然长大了娶她,是因为她聪明可爱有趣,不会让他的生活无聊,那么现在他想要等她长大,想要娶她却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情。今晚,透过她的纯真可爱,他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灵魂,一个渴望自由的灵魂,就好像无数次他在心里想的那样。
——不知道天空到底有多么辽阔?不知道大海究竟有多么宽广?不知道雪上到底有多么巍峨?
他是个男人,以后或许还有机会走出去看看各地的山川河流风土人情,可是然姐儿却是个女孩子,她注定要被束缚在闺阁中一辈子。而这一次对于还不到七岁的她,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钱锐立即便理解了她,并且有些微的心疼。
“小丫头别难过。明天我跟赵师爷说说情,他要是不同意,我就骑马带着你走。”钱锐轻轻握住安然的手,带着几分承诺的语气道,“然姐儿,等你长大了,做了大哥哥的新娘子,大哥哥就带着你出去玩。你想去看大海看雪山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安然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感动。有人对自己这样好,要是没有一点感觉,那也太无情了。但她心里很清楚,她和钱锐是不可能的,钱锐是长子,文夫人不会让他等她十年的。所以,她含笑道:“如果十年后大哥哥还没有娶妻,囡囡就当大哥哥的新娘子。”
她想,如果一个男人愿意顶着压力等她十年,她就算无法像爱哥哥安睿那样爱他,心里至少也是感动的。如果长大以后不得不嫁人,那么嫁给一个对自己真心一片的钱锐,或许是她最幸福的选择。
钱锐听到安然的承诺,不由从嘴角提案到心里。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将安然送回去休息,他也赶紧回房睡觉,但心里太兴奋了,怎么都睡不着。他不住的盘算着,然姐儿还小,赵师爷又疼爱她,应该不会这么早给她订亲,关键还是在自己爹娘这边,他要怎么做才能让爹娘答应他娶然姐儿呢?
第二天一大早,赵世华打点妻儿上路回老家,钱锐却忽然赶了过来。
“大少爷这么早过来,有事?”
钱锐直接开口道:“赵师爷,能不鞥呢让然姐儿留下,我会照顾好她的。”
赵世华一愣,大少爷和安然什么时候这样要好了?而且,大少爷是如何知道安然不想回去的?
钱锐看出赵世华眼中的疑惑,微微低着头,小声道:“昨晚,我半夜出来醒酒,看到然姐儿一个人坐在水池边上悄悄的哭。我哄了半天她才告诉我原因。然姐儿虽然小,却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她不想你为难,所以才一个人悄悄的哭。我当时心中不忍,便主动承诺她今天会帮她向赵师爷求情。如果赵师爷还是觉得不妥当的话,就让我一路护送她回去好了。她就是想多见见世面,也不是不懂事,我骑着马带她在路上跑几圈,再去镇里逛一圈儿,她应该就高兴了。”
赵世华说不出听到这话时是什么滋味儿?他最最宝贝的女儿,竟然半夜里一个人在外面偷偷的哭?就因为他没有答应让她留下吗?可是当时她并没有苦啊,只是有些黯然不高兴。她真的是懂事体贴吗?还是真的伤心难过了?
想到这里,赵世华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了。他赶紧走到马车旁边,掀开门帘钻了进去,轻轻将靠在顾宛娘怀中补眠的安然抱过来,果然看到她一双眼睛有些红肿。
“囡囡?”赵世华轻轻拍拍女儿的小脸。
“你做什么?”顾宛娘拍开他的手道,“你让她睡吧!难道把她叫醒了再跟你闹?”
赵世华摇摇头,挡开顾宛娘的手,再次拍拍女儿的脸,轻声叫道:“囡囡,醒醒!”
安然虽然昨晚没睡好,但也不至于这样都叫不醒。她睁开眼睛,装着迷迷糊糊的样子道:“爹爹?你要送我们出去吗?”
赵世华看着女儿躲闪的眼神,忽然间觉得一阵心疼。
“相公,你到底要做什么?”顾宛娘愣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世华却忽然搂紧了安然,并不断用自己的脸蹭着她的头发道:“是爹爹不好,爹爹昨晚凶了囡囡,囡囡不要生爹爹的气好不好?”
安然轻轻抓着爹爹胸前的衣襟,感动的想哭。这么好的爹爹上哪儿找去?她应该满足的。人不能要求太多了,要知足才能常乐。
“爹爹,囡囡没有生你的气。囡囡知道爹爹说的都是对的,囡囡只是心里难过。”
“让囡囡难过就是爹爹不好。”赵世华捧着女儿的小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道,“以后想哭就到爹爹怀里来哭,不许半夜一个人跑出去偷偷的哭,知道吗?”
“嗯,囡囡知道了。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囡囡永远都最喜欢爹爹。”安然搂着爹爹的脖子,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而顾宛娘和赵安南赵安齐三人这才知道原来昨晚安然一个人跑出去哭了?顾宛娘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什么脾气,这么小点,有事怎么也不告诉爹娘哥哥,居然一个人偷偷地躲出去哭,这心里得有多委屈啊!这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
安南立即安慰道:“囡囡别哭,不是还有哥哥在吗?我们可以陪你啊!回了家,还有两个姐姐可以陪你玩儿呢!”
安然笑着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她想要什么,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
忽然,赵世华抱起安然就跳下了马车。
安然搂紧了爹爹的脖子,诧异道:“爹爹,怎么了?”
赵世华摸摸女儿的脸,轻轻笑道,说:“大少爷说会亲自照顾你,爹爹暂且相信他一回。要是有人说闲话也有大少爷顶着,可不关爹爹的事。”
安然忍不住双眼一亮,一张粉嫩的小脸灿烂的好似东天上的朝霞。
马车外面不远处,钱锐看着赵世华抱着安然下了马车,不禁扬唇一笑。
送走娘亲哥哥不久,安然便跟着钱锐骑马出发了。这是安然第一次骑马,钱锐骑得很慢,也就比钱大人他们乘坐的马车稍微快上一点点。
一路上,安然看着驿道两边绿油油的庄家和果树,看着山坡上五颜六色的野花,心情也跟这些花一样灿烂。
今天,钱鹏阳主要还是查看小麦的长势,又顺便看了看河边灌溉的水渠。安然还在河边看到一架水车,不过这水车跟自己前世旅游时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安然估计这是比较原始的水车。
而后,钱鹏阳又顺便去看了福晋养蚕大户刚刚开始孵化的蚕宝宝和已经抽枝发芽的桑树林。
安然心里还是有些怕那种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因此没有跟钱大人和爹爹一起去,而是和钱锐一道下马在桑坡下绑着主人摘桑叶。
据说现在蚕宝宝才是一龄蚕,只能吃桑枝顶上最嫩的那一两片嫩叶,喂的时候还要撕一些小洞才行。安然这小小的个子,哪里能摘得到顶端最嫩的桑叶?不过是让钱锐抱着,摘桑叶玩儿罢了。
看着山坡上成片的桑树,安然想起自己前世出去旅游时看到过的桑树,总觉得跟眼前的桑树有些不同。前世看到过的桑树叶片更大,油亮油亮的,据说叫油桑,树上长的桑葚很少,但是个很大。而眼前的这片桑树叶片要略小一些,带着些细细的绒毛,可是桑葚很多。
钱锐见安然忽然不动了,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小丫头,怎么了?在看什么?”
“桑树。”
他当然知道她在看桑树,这里除了桑树叶没有别的。可是,“这颗桑树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桑树长的桑葚特别多。”
“······噗嗤!”钱锐一手握拳抵着嘴笑着,单手抱着她,看着他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调笑道,“原来你还喜欢吃桑葚啊!不要紧,等桑葚红了,我带你出城去摘。”
这回可真是冤枉安然了,虽然她想到了桑葚,却还没想到是上面去呢!不过她知道自己解释也没人相信,干脆就不解释了。
“大哥哥,桑葚红了是酸的,要变得黑紫才甜!”
“喔?是吗?我没有吃过。”钱锐很谦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安然却挣扎着要下来。“怎么了?怎么不要大哥哥抱了?”
安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一整天不是骑马就是大哥哥抱,囡囡要自己走走动一动才好,多跑多动能长得更高。”
“是吗?你听谁说的?小丫头打算长多高?”钱锐干脆牵着